歌莉婭又驚又怒,又有一種充實喜悅。
“你跟的過來?!”
流星幾乎虛脫,他倚著腔穴一側的巖臺大口喘氣,感覺肺都要炸了。
尤克麗麗的肥皂泡使他擁有一點點水下呼吸的能力,也僅僅只有那麼一點。
剛才在曲折的溶洞中,他好幾次被洶湧的湍流捲走,要捲進更加黑暗,更加艱深的迴環洞窟之中,如果落進那種地方,他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唯獨只有這麼一點血——
——歌莉婭在調整肉身狀態時,流下來的一點點血,讓他找到了生路。
“我當然跟得過來!婆娘!”步流星用大拇指比著鼻樑:“我是玩極限運動長大的!你以為呢!”
兩個逞強且傲慢的人重新碰面,空氣中只剩下了火藥味。
歌莉婭沒有給哭將軍留多少喘氣的時間,她迅速下潛,再次回到了水裡。
流星不假思索迅速跟了過去——
——對手沒有繼續繞圈的意思,似乎想要用速度來決勝負。
歌莉婭的雙腿恢復自由以後,她就變成了一條翩翩起舞的魚,索性撕下身上最後的遮羞布,把那銀飾鋪子的簾幕也丟掉。
越過兩處急彎,再擠進一個好似產道般狹窄的羊腸地穴,跟著水勢一路往上八十多米,爬到出口再往右邊第二岔道,遊七百米,這是最終衝刺了。
她越來越餓,身體中的聖血在沸騰,草鴞雕鳥的獸化特徵也越來越明顯,吸飽了水的羽毛使她越來越慢。
可是她並不後悔,或許在水下和哭將軍纏鬥,以這副肉軀的力量還能找到機會殺死在這個傲慢的小男孩——但她不願意這麼做,不願意就此中斷這場美好的賭局。
從水中撲出一個嬌小倩麗的影子,她撲打著兩翼,已經徹底變成草鴞模樣,頭顱變形兩眼血紅,往前多踏出一步,就是溶洞的出口,這上下兩方都有巖窟走道,頭頂還有一處壯麗璀璨的瀑布。
陽光照到她的足踝,映射出鳥類折皺發黃好似雞皮一樣的血肉。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洞窟之外是猛烈的太陽,永遠不會偏心,永遠都能照射到每一個人的亞蒙大神。
“我贏了!我贏了!贏家是我!”
“只要我再往外走三步!步流星!緊握勝利的人!就是我!”
鳥羽遮住了她的胸脊,遮住了她的肚腹,將她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遮蓋。
扭曲變形的掌骨發出駭人聲響,強烈的飢餓感也無法影響她,她的大腦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勝利的喜悅。
流星剛剛冒出水面,狼狽不堪的甩乾淨頭髮上的水珠。
他神情複雜的看向這高貴的酒神——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陰謀詭計來對付敵人。
歌莉婭的獸化症狀使她進入了死門,可是她還不清醒,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失去了求生意志,也喪失了大部分靈壓,好比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
“履行約定吧!遵守諾言吧!”歌莉婭神色狂熱的呼喊著:“我要離開這裡!我要繼續活下去!”
“哭將軍!無名氏的戰士!”
“步流星呀!如果你不是敵人該多好?!我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們在享受這場賭局!我能感覺到!我能感覺得到!”
“我...”
步流星神情冰冷:“別再來侮辱我了,食人魔。”
“什麼?!”歌莉婭用力呼吸著,有些氣短,身體已經先一步背叛了她:“什麼?你在說什麼?”
瀑布嘈雜的水聲幾乎蓋過流星所有的言語。
歌莉婭聽不清,她已經喪失了一部分聽力。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還能和你接著賭!”
“你很有個性呀!年輕人!”
她依然幻想著——
“——姐看好你!躲得過一次兩次!你也躲不過這漫長的歲月!”
“青金的壽命很長的!我們總有再次交手的機會...”
流星休息夠了,握緊輝石準備開打。
玫瑰中迸發出烈焰,哭將軍已經蓄勢待發,像一張拉滿的弓,要射出勁力驚人的箭——
——這個瞬間,歌莉婭幾乎是發自本能,呼喚著魂威護身。
“Sing For Me·為我唱吧!”
兩顆染血的骰子從她口中吐出,窮盡命力靈力的孤注一擲!
於此同時,在這個充滿童趣且夢幻的故事起點。
四千五百公斤的巧克力糖果,載著一個天真無邪的夢想,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擊沉。
它飄進大海,又因為這輕飄飄的全脂牛奶巧克力,在炎熱夏日的古怪寒流裡漂浮著,它衝進地下水脈的蜿蜒河流,越過崎嶇艱深的山脈地窟,繞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圈,繞了那麼長那麼遠的路——最終回到了命運所指的瀑布前。
它終於傾覆而下,綠皮集裝箱轟然翻倒,好似一副陳舊古樸,長滿了珊瑚的棺材。
它正中紅心,幾乎在一瞬間將歌莉婭砸成了肉餅!
緊接著它開始傾斜,倒向步流星一側——
——阿星連連後退,退到死角避無可避了!
這副棺材的前門擦著他的鼻樑轟然落地!
大門的緊固螺絲也跟著震斷,亮出集裝箱編號55174,童話王國委託單據貨物簡要說明——內容物為兒童用品。
一袋袋沒來得及融化的巧克力糖果湧了出來,包裝紙變成了金色的海洋。
從中爬出一個綠油油的“小個子”——
——BOSS揭開鱷魚玩偶服的帽子,從短吻鱷的嘴巴里亮出一對金燦燦的眼睛,拿出行動式高壓氧面罩和氣瓶,狠狠吸了一口氧氣。
“他媽的...可算出來了。”
再看貨箱尾巴那一團雜毛碎肉。
“是的——”
BOSS點了點頭,拍打著哭將軍的臉,理清楚他腦門上的灰白碎髮,對這張異格SP的新皮膚非常滿意。
“——她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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