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的紅色斑瘡。
化身蝶提著貝洛伯格貼地飛行,高舉狼顱提燈窮追不捨——哭將軍的元質將它引來此處。
審查官:“你失去理智之後,根本就不是化身蝶的對手。無法策動輝石首飾的力量,無法喚醒戰鬥意志——與這魔怪打上兩三個回合就開始逃亡。”
話音未落,流星就看見這巨狼四爪刨沙飛也似的逃走——從這個視角下,他能更好的觀察自己,也能更好的瞭解自己。
化身蝶低飛掠過流星身側,朝著大狼直追而去。
一長串人頭連帶毛髮編織出來的“絮條”好似狠厲的鞭子。
隨著化身蝶扭身擺腿,這人頭長鞭抽中大狼,打得狼人吃痛狂吠,在沙地裡摔出滾滾煙塵,再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化身蝶舉起黯淡無光的貝洛伯格衝殺劈砍。
這頭野獸在化身蝶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叫貝洛伯格的沉重劍鋒斬切刺割,帶出觸目驚心的傷口,大狼一次次被砍倒,又因為強烈的求生意志踉蹌狼狽的滾走,他捂著肚子裡的臟器發出陣陣慘嚎,往灘頭一側努力爬行掙扎求生。
授血之身可以使這些傷勢超速癒合,繼續接受化身蝶的劍擊拷打——
“——化身蝶擁有傑森·梅根的部分靈慧,還擁有混沌仙胎的元質,幾乎刀槍不入。”審查官解釋道:“它已經變成一個富有耐心的獵人,如果不做些什麼,你應該活不長了。”
“把身體交給我!”流星急切說道:“讓我回去!讓我回去!”
“你從來沒有離開過你的肉身,步流星。”審查官解釋道:“只是瘋狂和暴怒支配了你,它們使你變成了野獸——暫時將這部分人格拋在腦後了。”
......
......
[Part2·磨劍]
流星彷徨失神:“要怎麼辦!?”
審查官:“要怎麼辦呢?”
流星:“對啊!要怎麼辦!”
審查官:“要怎麼辦呢?”
流星:“我問你呀!”
這四句意義不明的審問讓時間流速變得越來越慢——
——使徒獵犬遲遲趕來,要支援主子。
流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失去理智的自己,漸漸被這些富有“人味”的畜牲包圍。
他依然能辨出一些發自本能的決策,這頭狼特地遠離了城區,把化身蝶帶到海邊,不想讓東馬港的平民受傷——大狼似乎也僅僅只剩下這麼一點點理智了。
他和化身蝶短兵相接時肢體動作毫無章法,似乎剛剛獲得這副肉身,無法適應這身元質。
沒有[Wham Rap·威猛先生]的助陣,光靠尖牙利爪根本就破不了這怪物的防。
他在捱打時還想盲目還手,可是碰見這獵手懷裡的人頭提燈又心懷忌憚,生怕傷了傑森·梅根一根毫毛。
“出發之前,你曾經去過潘克拉辛宮。”審查官背過雙手,輕聲問道。
步流星仰頭看向漂在半空中的化身蝶,怔怔應了一句:“啊...”
審查官:“貝奧武夫賢王已經將他的戰鬥辦法傾囊相授,你學會了麼?”
步流星沮喪懊惱:“不行,我不夠強壯,那種步幅步距和啟動速度,隨便更改重心架勢的神奇劍術,我這副身體還適應不了。”
審查官:“也就是說,你已經學會了,但是用不出來?”
“沒錯...”阿星委屈巴巴的:“他那麼高!那麼壯!我這一米九二的體格也做不到啊!”
審查官:“槍匠獲得了自己的潘克拉辛,哭將軍——我相信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勇氣,找到[全部的力量]。”
流星抓撓頭髮,摸到一對尖尖狼耳,當了一回復讀機:“要怎麼辦呢?!”
審查官:“出發以後,為什麼把閃蝶衣留在仙台?”
流星哭喪著臉:“當然是因為我的驕傲自大!”
審查官:“抵達酒神教堂以後,為什麼要答應歌莉婭的賭約?”
流星抿著嘴,只覺得兩頰滾燙:“當然是因為我的驕傲自大!”
審查官:“為什麼要在弗雷特的住房合同上簽字?”
流星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是因為我的驕傲自大...”
審查官:“為什麼沒有攜帶萬靈藥就跟弗拉薇婭出去賣糖了?”
流星:“我以為只是一件很簡單的活!不會拖延太久的...”
審查官:“為什麼每次聽見呼救聲,都不由自主想挺身而出呢?”
流星立刻答道:“當然了!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我就是個自大狂!”
審查官:“為什麼你被打敗了,也不想投降呢?”
流星強調著:“有很多東西!它比我的命重要!比如正義!”
審查官:“現在這種情況,你依然覺得能贏嗎?”
流星握緊了拳頭,沒有第一時間回話。
審查官:“你看清了你自己的步幅嗎?看得見那個臂展?能推算出移動能力嗎?”
流星:“嗯...”
審查官:“它的肌肉出力,反射神經,綜合格鬥能力。”
流星:“嗯!”
審查官慢慢扯下圍脖,揭開頭套——
——他身後三位背對流星的陪審員依然在忙著做記錄。
“[狗繩]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當你再次陷入攸關生死的大危機,被逼入理智崩潰的絕境,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頭套之下,露出傑森·梅根的蒼白麵容。
步流星驚訝道:“大廚子?!”
“別說廢話,我都被這傢伙揍成戰利品形態了,要是槍匠看見我這副狼狽模樣,他能逮住這個事兒笑話我幾十年。”
“不管怎樣,能透過[狗繩]來幫你,這也是我最後一點綿薄之力,我們都是青金,可以利用靈能神經網路進行精神交流。”傑森·梅根摘下手套,看了一眼手錶:“我沒多少時間,估計還有四十來分鐘,這顆腦袋就再也不屬於我,我會被化身蝶徹底吃乾淨。”
步流星伸出手去拉扯傑森。
“別急!我來救你!”
可是毛茸茸的狼爪碰見傑森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傑森深表遺憾,要留遺言:“我已經沒辦法開口說話,福瑞小子,喀秋莎應該聽不見我的聲音,如果最後我沒能活下來。幫我帶句話給她——”
“——不要想念我,她還年輕,少吃多運動,變得漂漂亮亮的,可以改嫁。”
下一秒,流星迴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
......
“你看你看你看...”
歌莉婭和弗雷特排排坐,在空中花園選了個最合適的位置看戲。
弗雷特嘖嘖稱奇:“他好像一條狗啊,被揍得滿地亂爬。”
歌莉婭:“我剛才看見他跳出去,突然渾身打了個冷顫——還以為多厲害呢。”
弗雷特:“我也被那種靈壓嚇了一跳,沒想到哭將軍居然變成了青金。”
歌莉婭略有擔憂:“你說他不會就這麼死了吧?我還指望拿他和猶大做生意呢。”
弗雷特拍著胸脯打包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我二人聯手把仙胎降伏,再將哭將軍收於麾下——這是雙喜臨門!”
......
......
十來頭使徒獵犬將流星困死在灘頭,它們圍而不攻,使這喪絕心智陷入抓狂狀態的大狼難以躲避化身蝶的攻擊。
貝洛伯格一次又一次染上戰友的血,它的劍刃發出陣陣清鳴,似乎在為流星著急。
貼地飛行的化身蝶好像遙不可及的天使,每次俯衝掠過白狼身側,就帶起一片血淋淋的爛肉——
——直到劍刃受阻,直到白狼的眼眸從血紅一片又回到了清澈似水。
青金狼血帶給流星的野獸本能讓他心底產生恐懼,怕疼怕死的狼犬想要避開這低空飛掠而來的劍刃。
可是流星看準時機,以堅韌強壯的兩臂死死逮住了貝洛伯格的劍鋒。
化身蝶的衝刺態勢幾乎被流星硬生生用蠻力停下了!
它僵在半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哭將軍奪劍。
那劍鋒的鈍口有一片明顯的傷痕,是在地下競技場與博華和白蘭死鬥時,被巨大的石球所傷,此時此刻它變成了流星的生路——變成了空手接白刃的資本。
“怎麼可能?!”歌莉婭滿臉難以置信。
剛剛還苟延殘喘只顧逃命的野獸,似乎一下子找回了主動權。
化身蝶失了平衡——
——白狼兩條後肢鼓脹膨大,力量由小腿一路牽引到兩臂,逮住劍刃將這魔怪狠狠摔在沙地裡。
貝洛伯格脫手的一瞬間,流星重新拿回這光明利刃,調轉劍柄重整態勢。
化身蝶摔得頭昏眼花,體表那數十隻眼睛都跟著一起打轉——
——周邊使徒獵犬護主心切一擁而上。
說時遲那時快,流星舉臂振擊,想保護喉頸要害,可是這些畜牲太多太多!
狼人左臂受到使徒獵犬啃咬,同時右手繼續調動貝洛伯格,已經沒有防禦的空間。
使徒獵犬的尖牙嗑上白狼皮肉,剛剛咬穿厚實毛髮,結果被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靈體給撐開了!
血肉魔怪的嘴巴張得極大,一下子顱腦爆裂,變成漫天碎骨肉糜!
“是什麼?”歌莉婭擠開弗雷特,把望遠鏡搶了過來:“什麼玩意?”
弗雷特面露驚恐之色:“那傢伙好像變了一個人!在純粹力量的對決上!化身蝶居然輸了!”
原本白狼只剩下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使徒獵犬群起攻之的那一刻,從流星的手臂裡張開一扇燙鬥盾。
它有狼母的金藍二色裂紋徽記作象徵意義,在使徒獵犬的嘴巴里迅速膨脹——把這魔怪的腦袋給撐爆。
幾乎是同一時間,衣不蔽體的白狼套上了一身靈體盔甲。
“[Wham Rap·威猛先生]!保護我!”
原本獨角武士的掛甲兜鍪靈體跟著青金授血的肉身一起發生改變,它們附上流星的半狼之身,一次次發生形變,最終完全貼合這副新生的高大狼身。
為了適應白狼的前凸口鼻,它的頭甲更像是蛙形盔,一道由純粹金光組成的散碎披風裡冒出貝洛伯格的劍鞘——它似乎是一種自適應靈體,可以隨著本體的心意來改換形態。
福壽萬年這件首飾經過多次修整改造,玫瑰紅石鑲嵌在這幅靈體鎧甲的心口,迸發出燦爛的青色烈焰。
貿然發動攻擊的使徒獵犬們怎麼撲上去,就怎麼跌回來——它們嘴裡的牙齒都叫這副堅硬的靈能鎧甲崩碎了。
這回歌莉婭坐不住了,內心的危機感越來越強。
“這是靈能武裝?這傢伙居然能使用靈能武裝...”
靈能武裝是一種天賦咒術,幾乎無法被魔術系統以唸咒語做儀式的方法逆向開發。
夏莉·奈特這位卓越的施法者可以利用破碎的靈體形態,用[黑夜帷幕]重組靈體,把靈體變成各種各樣的靈能武裝。
這是一種返璞歸真的逆向演化,曾經槍匠在蛻變時期也運用靈絲和靈體團塊製造各種各樣的工具——在其他靈能者看來,雖然這種天賦遠不如靈能武裝那樣強大,但是也算非常精妙的靈能技藝。
成為閃蝶以後,這種技能會跟隨靈體固定形態而消失。
芬芳幻夢也只能把部分靈體變回工具形態,並不能完完全全改變根本,不能作為鎧甲附著在另一個人身上。哪怕把鋼鐵貓貓變成一座臺鉗,它也沒辦法拆分出散碎的靈體分件,再也回不到蛻變時期靈活多變的形態。
哭將軍完成授血儀式之後,不光是魂威的形態發生了改變——
——這位秘文書庫裡拿了好幾個學位,點了智力的莽夫效仿魔術院的先賢,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靈能武裝。
化身蝶剛從深坑裡爬起來,就看見白狼騎士這一身神裝——
——輕輕撩動劍刃,將它負於披風中的靈體劍鞘,只聽金鐵磨礪剮蹭發出的嘯響。
原本受傷崩口的鈍刃釘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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