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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e.04 Ride The Wind·乘風(1/2)

作者:狐夫
前言:
故事曾說,兩個戰痕累累的老朋友。
在孤苦雨夜,在昏暗的吧檯前碰杯。
敬憔悴的眼睛和灑脫的笑容。
——毒藥
......
......
[Part1·無恥混蛋]
早間八點五十分,龍舌蘭日出大酒店迎來六位貴客。
以歌莉婭·塞巴斯蒂安為代表,酒神教堂的核心骨幹們魚貫而入,踏進主廳收起黑傘,露出授血怪物的蒼白麵容,其中也包括阿雪這位臨時僱傭兵——都是永生者手下的光之翼。
“歡迎光臨!歌莉婭·塞巴斯蒂安!”
弗雷特查探完魔池之後發現並無大礙,只是昨天夜裡偵查法術石像鬼寫出來的報告實在離譜,他第一時間趕回老巢,對貴客笑臉相迎,卻直呼大名。
歌莉婭臉上笑嘻嘻,心裡卻起了波瀾——
——這不聽話的魔鬼幫工平時還會給幾分薄面,尊稱一句“酒神大人”,看來弗拉薇婭說得沒錯,哭將軍已經一敗塗地,弗雷特佔了叫價先機。
二人刻意避開手下,選了個僻靜的隔間,要談點私事。
把侍應生和經理都趕走,弗雷特親自為歌莉婭倒上一壺熱茶,笑嘻嘻的講起今天的賭約。
歌莉婭瞥見弗雷特這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她心裡也不好過——
——猶大在東馬港為她安排了這麼一個強力保鏢,看起來好像是為她的安全著想,實際上是為了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歌莉婭的魂威超能是永生者聯盟重要的戰略資源,如果這位羽毛大人不再庇護猶大,腦後生了反骨——弗雷特·凱撒也不再擔任保鏢的角色,要為會盟清理門戶了。
這點對於弗雷特來說也一樣,歌莉婭手裡有弗雷特的部分命契,是經過縝密拆分,用來叱令魔鬼老實打工的勞務合同,具體條款包括但不限於保護歌莉婭及會盟財產,保衛東馬港酒神教堂的仙丹洞府。
只要這份勞務合同依然有效,弗雷特也沒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魔鬼這種生物最講契約精神,他無法承受違約帶來的後果——不光要支付給猶大一筆昂貴的違約金,為這貪得無厭的永生者繼續打工一百六十八年,還要加上諸多附屬條款,命契毀壞之後他要被逐回獄界,魔池也要傷筋動骨重新搭建,到時候這副物質位面的肉身元氣大傷,魔術工坊的通靈觸媒也會失效。
“歌莉婭,這才九點不到,我和哭將軍的賭鬥安排在正午,您怎麼現在就來了?”弗雷特笑出四顆尖牙,笑出強大自信,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是不是有不長眼的狗東西提前往您耳邊吹風?說了些鬼話?我可沒有作弊的想法喔...”
面對弗雷特的連篇鬼話,歌莉婭不驕不躁,心平氣和應道。
“距離仙丹熟成的日子也不遠了,應該在九月初,猶大就會來東馬港。”
弗雷特狐疑道:“您講這些東西幹什麼?”
歌莉婭:“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在東馬港辛勤耕耘,為大統領做了那麼多事情,終於能有個好結果,有些感慨。”
“呵...”弗雷特並不關心達格達之釜,也不關心猶大的許願大計。
這人世間變成什麼樣對獄界魔鬼來說都差不多,只不過換了交易物件,換了遊戲玩法。
“凱撒爵爺。”歌莉婭接著問:“我很好奇呀,當初猶大向您做了什麼承諾?付出什麼代價?才讓您這位法力強大的獄界侯爵俯首稱臣?”
弗雷特幾乎把“小心提防”四個字寫在臉上,縮排椅子裡鬼鬼祟祟的打量歌莉婭。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永生者聯盟裡沒有一個好東西——
——哪怕他這種壞到流膿的邪惡生物,和普通凡人做起生意來也會信守承諾。可是永生者這幫搞傳銷的壞種,都是經過弱肉強食殘酷遴選的人精。
“抱歉抱歉...”歌莉婭輕笑道:“是我失禮了。”
沉默與尷尬持續了十來秒——
——除了茶杯碰觸茶碟的聲音以外,視窗傳來一樓花圃的畫眉鳥語。
這個時候,弗雷特主動開口。
“猶大要幫我殺一個人。”
歌莉婭:“伍德·普拉克?”
這在永生者聯盟裡不是什麼秘聞,弗雷特·凱撒的魂器素材是猶大提供的,具體的製作過程也在會盟成員的監視下一步步完成。
弗雷特:“沒錯。”
歌莉婭突然發笑:“呵...”
她內心暗想——伍德·普拉克是什麼人?那是香巴拉西大陸諸國與深淵鐵道的一座橋樑。也是加拉哈德魔術院數百年不變的權威,是流水的學生鐵打的教授——是豐饒女神的神選之人。
猶大既無法招攬到這位永生怪胎,更無法毀滅這眼中釘肉中刺。
——會盟領袖根本就沒有能力殺死伍德·普拉克,那麼多年過去了,要是有這個機會,猶大早就動手了。
無名氏的崛起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不是十幾個二十幾個能打的年輕人聚起來,就能翻了那麼多零號站臺的天。
除了槍匠以外,猶大最想弄死的人就是伍德·普拉克。
雖然這位紅石列車長沒有赫赫戰功,在六年遠征歷程中就像一個透明人。但是熱戰結束以後,冷戰、治安戰、輿論戰和地區靈災濃度帶來的病毒戰,這些看不見的戰爭都以這個男人為代表,經九界內閣智庫之手消滅得乾乾淨淨。
明面上無名氏和歸一教進行著你死我活的爭鬥,但是傲狠明德的大後方,有這麼一根定海神針,伍德·普拉克恐怖的行政能力就像一種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另類萬靈藥”——和他的魂威特質格格不入。
舉兵戰鬥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需要的戰鬥條件和民眾支援,戰鬥期間需要的交通環境,戰後跟著戰線一起同步推進的重建工作,敵佔區轉變為戰時經濟生產區的過程,這一切一切繁複瑣碎的事物,對於伍德·普拉克來說都是手到擒來。
他太懂戰士需要什麼了,太懂飽受癲狂蝶欺凌侮辱的人們渴望什麼。
無名氏和諸多戰團可不像他們的領袖一樣低碳環保——這些戰爭機器的養護費用價格高昂,如果沒有伍德·普拉克,傲狠明德收復失地所需要的時間遠遠不止六年,也沒有無名氏以兩三天為一個時間單位改換戰場轉進如風的行軍神話。
內間、反間、死間、生間和因間,這五間陰招可以用在無名氏身上,甚至對槍匠都管用,或多或少能收到一些成效,能得到可靠的情報——但是對伍德·普拉克完全不管用。
這個躲在幕後下大棋的神秘人擁有全世界頂級的反諜報能力,對靈能事物的嗅覺十分敏銳,想要揭開他的面紗,找到他的死門簡直難如登天。
這種神仙角色,猶大根本就沒能力殺。
這就是歌莉婭發笑的原因——
——猶大給魔鬼畫餅,這張餅還被弗雷特吃下去了。
“歌莉婭,你為何發笑?”弗雷特自始至終都對猶大抱有幻想。
歌莉婭:“不...沒什麼。”
“你剛才講到仙丹的事情了,對不對?”弗雷特抿嘴微笑,像個小孩子那樣玩著手指:“其實我有一個樂子,要分享給你。”
歌莉婭:“您說。”
弗雷特:“昨天晚上,我的偵查法術石像鬼感知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靈能潮汐,傲狠明德應該收到了哭將軍困於東馬港的訊息,派來援兵。”
歌莉婭:“嗯?”
弗雷特:“他們在我這裡討不到好處,肯定會去找您的麻煩。”
歌莉婭:“嗯...”
弗雷特拉開窗簾,徹底把窗戶開啟。
“就在半個小時前,總督府上來了使者,說酒神教堂裡飛出來一頭血淋淋的妖魔,當時我就好奇呀。到頂樓用望遠鏡打量——哦豁!”
“好善樂施的香客們呀!施主們呀!有四千多畝地交十萬石糧食的李老爺,管橫州牧場六千牛羊的黃老爺,做大煙生意的劉太太,還有皇親國戚呀,常貴人和十三王爺——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這妖魔拆開了撕碎了,全家老小整整齊齊一個不剩吞進肚裡了。”
“您這個仙丹...”
歌莉婭應著弗雷特的手,一起看向窗外。
起初她還感覺不到化身蝶的靈壓,鵲山街道離這裡太遠。
過了一會,就望見港區天邊飄過去一團形狀奇特的“水母”——
——她定睛細看。
這哪裡是水母,這是釀酒工坊裡仙胎成精,變成化身蝶了!
那“水母”身下一串串絮狀物,是化身蝶飛行時腳爪趾頭掛住的一顆顆人頭!用頭髮編織起來,跟著化身蝶的身影起起伏伏隨風飄蕩著。
再看城區街坊們,有些膽大的剛剛走上街頭,跟著城防官兵的隊伍一起敲鑼打鼓湧出去,受到靈壓迫害嚇得屁滾尿流兩眼冒血,還能維持神智就馬上躲回家裡。
歌莉婭沒有生氣,反倒興奮起來:“樂子大了!”
弗雷特:“您不在乎麼?”
仙胎對於歌莉婭來說,也僅僅是和猶大的一筆生意,做完了這筆生意,還有下一筆下下筆,工是打不完的,這不是她的使命——
——現在哭將軍才是她最關心的東西,是她的使命所在,只要能拿捏住哭將軍的命契,做好了這筆人肉生意,就能從猶大手裡得到更棒的工作。
“讓它自由自在的飛一會吧。”歌莉婭癱回椅子上,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心裡:“我又不在乎賤民生死百姓存亡,說不定無名氏的援兵會幫我解決這個小問題——天塌下來還有猶大撐著呢。”
弗雷特:“布政使託我向您傳話,畢竟妖魔是從酒神教堂裡飛出來的,要您...”
歌莉婭不耐煩的打斷道:“哭將軍在哪兒?你把他帶過來。”
......
......
[Part2·白狼覺醒]
自從弗雷特·凱撒回到酒店以後,流星就再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糟糕,特別是一個小時之前,突然心底有種莫名其妙的絞痛襲來。他在曼因經理的眼皮子底下暈過去了——也是傑森·梅根被化身蝶剝皮拆肉製成顱骨提燈的那一刻。
流星體內的狼血在隱隱作祟,狼母會賦予血親好幾種特殊能力,包括但不限於超常的嗅覺和靈感,肌體力量的加持和更強韌更迅速的神經,有族群個體之間的靈能遙視,附近如果有血親受到傷害,青金夥伴也會感到痛苦。
在歌莉婭和弗雷特就哭將軍的貨品價值討價還價的這點時間裡,流星的肉身在慢慢發生蛻變。
他受到命契反傷[十三倍報應],治療顱骨開裂所用的白夫人制品裡有妻子三三零一的授血觸媒——這是經過狼母祝福的聖血,可以使凡人擁有青金狼血,變成半獸半人的長生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直到他醒過來,曼因經理一直守在身邊。
“尊貴的客人,您還好嗎?在弗雷特爵爺將您順利賣出之前,不能出什麼差錯呀,要是他老人家怪罪下來,我可負不起這個責...”
流星沒有答話,他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比身受重傷即將昏死時還要痛苦。
傑森·梅根的青金血脈與他心心相連,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肉體發生了什麼變數,扶著床邊立櫃艱難的爬到梳妝檯,要洗把臉清醒過來。
“嘔!——”
熱水剛剛觸碰到臉頰,流星就吐出來了。
喉口噴出一股帶痂膿血,身體也愈發虛弱。
曼因經理慌了:“我去找醫生來!您稍等!”
流星喘氣不止,他漸漸變得老眼昏花,鏡子裡的人影都好像變得陌生了——他認不出這張臉。
就在剛才昏迷不醒的時間裡,他又做了同樣的噩夢——
——夢裡的狼犬形象越來越清晰,這使他胡思亂想。
“我得病了嗎...”
“這是弗雷特對我的詛咒?還是什麼奇怪的病毒?”
流星貼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著眉眼,捻著鬢角碎髮。
“頭髮都白了...他媽的...”
從髮根深處長出斑駁的雜色毛髮,有不少白毛已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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