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普拉克:“你坐車的時候經常睡覺嗎?“
羅平安:“不,我不困。”
伍德:“可是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羅平安:“因為路噪的原因。”
伍德:“路噪?你說的是汽車胎噪?這聲音很催眠?”
羅平安:“確實。”
伍德:“那確實有點催眠,我也經常開長途車,火車一動起來...”
羅平安打斷道:“就和下雨的時候滴滴答答的聲音一樣。”
伍德:“我記得有不少人喊這個叫白噪音,能助眠。”
羅平安:“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咱們坐的是馬車。”伍德使喚眼色,與身邊道長說道:“馬車也有胎噪?”
“恐龍閌閬恐龍閌閬。”羅平安倚著車窗:“就這個聲音。”
伍德:“我覺得不是。”
羅平安:“為什麼?我沒必要騙你。”
伍德:“因為我也看見了。”
羅平安:“看見什麼?”
伍德:“剛才車隊右邊兒,那是鏢頭的女兒。”
羅平安:“咳...”
伍德:“三十多歲的大姑娘,很開放,很性感,穿著身洋裝。魚尾裙配肉色絲襪,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說你怎麼一路眯著眼歪著頭呢。”
羅平安一本正經說:“貧道沒有這種想法。”
伍德:“那就換個話題?”
羅平安:“我實在是困。”
伍德:“那就換個座位?”
羅平安:“那倒不必。”
過了一會,平安先生才說。
“好吧,換個話題。”
伍德:“我也喜歡看美女,一開始我老婆還會揪著我耳朵。”
羅平安:“嗯哼...”
伍德:“再後來我就和她說,出門溜彎兒,我看見帥哥猛男了,也把她拉過去一起——大家都要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羅平安:“善哉。”
“起初我也不承認,像道長一樣困了乏了,假作藉口偷看——那是怕我老婆給我做開顱手術。”伍德好奇問道:“道長沒有妻子物件,怎麼也要偷偷的看呢?”
羅平安正經答道:“因為一個老朋友。”
“哦。”伍德聽得半懂不懂的:“願聞其詳。”
“給。”羅平安先是從包袱裡拿出兩個煙鍋,送到伍德手裡,給兩人點上火——這馬車窗戶就往外冒出青煙來。
“以前我有個好朋友。”
“我的名字叫平安,他叫長生。”
“我在武靈山一帶創業起家,和富貴以及一干兄弟打拼。”
“繼承太乙玄門·無根樹一系之後,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最早武靈山的土特產是糯米魚肉丸子,山茶油,黃花菜和鹽——除了鹽這個敏感特殊的東西,其他物料都可以走水路,送去遠方賣錢。它們能長期儲存。”
“我託富貴出去找商機,他一個人害怕,要我來做保鏢嘛。”
“往東都港,去亞米特蘭大陸的一條酒街,我就認識了長生。”
伍德:“等會,意思是這個‘長生’算你創業半道結交的朋友?”
羅平安:“沒錯。”
伍德:“他不是跟你一起在山門裡搞事業的?”
羅平安:“只是酒肉朋友。”
伍德:“那和你偷看美女有什麼關係呀?”
羅平安:“關係很大,你別急。”
就這樣,羅平安接著說。
“去亞米特蘭跑船的第一天,長生就把我留下了,當時是在一家酒吧裡。有很多洋妞。”羅平安形容道:“富貴腳底抹油跑路了,他說他看見洋妞就想起自己的老媽——他是個金髮碧眼的假洋人,自小沒見過父母,不想和這些同族溝通,有心理障礙嘛。”
伍德:“哦...”
“長生就找到我。我們兩個倚著吧檯,喝酒看美女。”羅平安繪聲繪色的形容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那麼多...”
他雙手虛抱,眼神飄忽。
“衣著暴露,前凸後翹的大姑娘。”
“當時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呀,哪裡受得了這個刺激。”
“馬上我就盯住一個!就我吧檯對面,穿著一身列儂國傳統服飾,格子裙揹帶杉,臉上長著些雀斑的藍眼睛姑娘,我就和長生說。”
“唷!這妞可太漂亮了...”
羅平安的臉色變得苦悶。
“您猜怎麼著?伍德大人?”
伍德:“嗯?”
“長生箭步衝到姑娘面前,立刻把人家當地郵電局的號碼給要到手裡,然後和這列儂國大姑娘眉來眼去的。”羅平安聳肩無謂:“我說OK!~OK!~可以!都行!”
“等到這姑娘應下約會,要回去換套正式一些的衣服,我私底下和長生仔細講——這是我看上的妞。”
“長生立刻就道歉了——哦!我不是故意的,平安兄弟...”
“緊接著,我又發現了一個目標,那會我也問過富貴,富貴他人太老實了,不敢來酒吧玩——我就問清楚。”
“富貴喜歡成熟一些的,主要不看臉,看身段看屁股。”
“我就發現一個臀型特別好的,我心裡想啊。”
“富貴來不了真是太可惜了,但是我不能讓自己可惜。”
“我得幫富貴一把,好好體驗體驗這個亞米特蘭的夜生活。”
伍德:“那您這個兄弟可太仗義了。”
“嘿,伍德大人,您猜怎麼著?”羅平安悻悻不滿哭笑不得:“在我找人家要號碼之前,長生大哥又是一個箭步衝上去,約人家晚上看唐人街的花燈去。結果這姑娘也興高采烈的跑回家換衣服去了。”
“我當時就生氣呀。都氣出漢語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問他,我說李長生!你怎麼泡洋妞這麼積極?還喜歡虎口奪食呢?”
“長生就滿臉無辜,他說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詛咒。”
“我一聽還有這種詛咒?當然不信了。”
伍德:“哪兒有這麼邪乎的詛咒?你中魂威攻擊了?這傢伙就是欺負你,覺得你不夠主動,你是夏邦人嘛!總喜歡彎彎繞繞的!彆扭!”
“伍德大人,還真的就不是你想的那樣。”羅平安搖了搖頭,表情嚴肅道:“當時山門裡的醫藥部門,也就是我五行門其中之一的好兄弟,特地提醒我——我有心魔。”
“這個事情我越想越不對勁,當晚就回旅店休息。”
“大半夜的,我的這個小右啊。”
說到此處,羅平安捲起袖子,露出右手——
——這條手臂是平安道長的本命法寶,也是一個女子的元質。
在神道城之旅中,江雪明曾經見過這條臂膀,它的生得白淨,好似女人一樣,指頭修長皮膚細膩。
這也是羅平安的靈能源頭,這位仙人本來沒有如此強勁的靈能,陰差陽錯之下被魔頭附體,這魔頭想要對平安進行奪舍,利用這條手臂來誘惑平安——最終變成了一種互利互惠的寄生關係。
“我回到旅店,就看見小右變回人形,在房裡等我。”
羅平安描述道。
“原本這條手臂時常會影響我的心智,夢裡也會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這女魔頭起初被封印在一座金絲楠木造的法器棺材裡,我去背棺,不小心讓她附體——最後缺了一手,這手臂就變成她的了。”
“沒想到跑船出差,居然在旅店裡撞見她了。”
“她當時渾身都透著一股詭異的酒香,我心神不守失了智,馬上去抱她。”
羅平安語氣恐怖悚然。
“可是在鏡子裡,我的臉卻不是自己的。”
“那分明是李長生的臉,抱著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美女。不是我的小右。”
“是一副腐屍。”
伍德:“嘖嘖嘖,多稀奇。”
“嚇得我渾身一激靈,回過神來,才發現屋裡哪有什麼其他人,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見了。”羅平安形容道:“看來只是我的心魔作祟,我連忙去問富貴——有沒有看見李長生。”
“富貴說——你又發病了?就當有吧!這幾天你都在唸叨這個人,我說沒有也不好,我從來沒見過,你去別處尋。”
“這個時候我才幡然醒悟——原來在酒館裡要號碼的是我,約姑娘的也是我,找人討郵編留聯絡方式的都是我。“
“我身體裡的女魔頭肯定生氣,她就變出來一個李長生,要捉弄我。再化些怪形腐屍來嚇唬我。”
羅平安嬉笑道——
“——我去偷看美女,怎麼敢光明正大的承認呢?要是她不開心了...”
伍德:“感情您這右手還算您的正宮娘娘?”
“哎!不講這些個怪話。”羅平安信誓旦旦道:“我心裡從來都只有小右。她就是我學生們的師孃,只有這一個。”
伍德好奇問:“那鏢頭的女兒她多大鞋子?“
羅平安說真話當真人,自信滿滿答:“四十二碼,她腳大,沒裹足的習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話音未落,平安先生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抬起,狠狠給這道士抽了一耳光,差點把鼻血打出來。
“我信了。”伍德感嘆道:“真離譜呀...”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門簾鑽進來一個小腦袋。是武靈山一脈羅平安門下弟子。
“師父!快到黑風嶺了!路不好走!要下車爬山咯!”
平安先生臉上還帶著紅印,他也不好和徒弟解釋什麼,總不能說這耳光是伍德打的吧?那也太刺激了。
他沒好氣的看著伍德——
——伍德吹起口哨,知道羅平安就是這麼個性格,能說真話從來不想撒謊。哪怕要挨耳光,也得把內心的慾望表達出來。
下車以後,兩人帶著小徒弟一起,先和商隊的鏢頭道謝,付清楚路費,再往黑風嶺走。
平安起了話題:“伍德大人,我講了我的心魔,你有這方面的顧慮麼?”
“不好說。”伍德隨口應付過去。
羅平安:“是不好說還是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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