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必等待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魯迅·《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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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迪丨John`D是一位埃及人。
他的母親是貝勒尼基二世,父親是托勒密三世。
法老與昔蘭尼的公主貝勒尼基成婚,並且這樁婚姻讓昔蘭尼和埃及合併。
在生下第一個兒子托勒密四世之後,這位以[euepγ?tη?·慈善/施捨]為名號的統治者遭受了詛咒,他們誕下了一個“不存在”的嬰兒。
貝勒尼基二世沒有放棄這個孩子,與他的兄長一樣,喬迪依然被很好的照顧著,有一對目盲的夫婦作為他的養父母來看護這個孩子——自小他的靈能天賦就庇護著他,使他成為了一個隱形人。但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這種卓越的靈能預示著災難即將降臨,為了躲過這場災難,施者法老的孩子早早的將真身藏起來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如歷史書上寫的一樣。
喬迪的姑姑貝勒尼基來找托勒密三世這個兄弟求助——
——因為安條克王朝的後宮爭鬥,這位姑姑的孩子被毒殺了,於是托勒密三世利用這次政治陰謀為藉口,開始了浩浩蕩蕩的第三次敘利亞戰爭。
在戰爭期間,貝勒尼基二世為丈夫祈禱,剪下頭髮獻給神廟,可是這些頭髮卻莫名奇妙的失蹤。希臘的天文學家薩摩斯·科農如此安慰王后——這都是神靈的旨意,陛下的頭髮被神攝到天上去,變成星辰。
這一切,都只是喬迪的惡作劇。
那時年幼的喬迪不懂戰爭,只知道從未與他開口講過幾句話的父親,要用卓越的暴力,去毀滅另一股卓越的暴力。
托勒密三世在位期間,希臘化埃及的國力達到鼎盛時期,這位法老前後打敗了敘利亞,打敗了塞琉古王朝,奪取了小亞細亞西南部的海岸地帶。
起因也僅僅只是因為姑姑的丈夫安條克二世的家庭倫理大戲——
——這位以[Θeo·神]為名的國王娶了姑姑貝勒尼基,並且和前妻勞迪斯一世斷絕了關係。於是老王后狗急跳牆,在丈夫臨終指定新歡的兒子為繼承人時,毒殺了這個年幼的儲君。立自己的孩子為新王。
這一切使塞琉古王國在敘利亞的戰情直轉急下,並且成為了最大的輸家。
這個時候,站在旁觀者視角的喬迪還沒有意識到,有一場浩劫即將降臨埃及——
——二十年後,五十五歲的托勒密三世死在了法老的王位上。
喬迪的兄長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托勒密四世,這位領袖整日荒淫無度,縱酒尋歡。
在奸佞臣子的慫恿之下,托勒密四世對家人揮動屠刀,殺了母親,殺了兄弟,殺了叔叔們,還有他的妻子。
喬迪不敢聲張,也不能聲張,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局外人,對於兄長的所作所為,這位“不存在的王子”做不到任何事。
托勒密三世依靠斯巴達國王克里昂米尼的血脈開疆拓土,這是托勒密王朝最強大的指揮官。可是在托勒密四世的眼裡,家人都是影響統治地位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最鋒利的劍怎能留下來呢?
繼位不久之後,托勒密四世就逮捕了斯巴達國王。
不用等到來生,也不用過百年再來看曆書如何寫。
野心勃勃的敘利亞國王安條克三世發動了第四次敘利亞戰爭。要詳細說起這場家庭內戰,這位安條克三世的父親,就是勞迪斯王后扶持的新王。
在第三次敘利亞戰爭時,這位新王先是被托勒密三世打敗,後來在戰鬥中落馬摔死。
不論是家仇還是國恨,埃及和塞琉古王朝必有一戰。
另一邊,喬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兄長繼續為非作歹,直到公元205年,這兩個國家打成一團,又有馬其頓和羅馬虎視眈眈。逐步衰落的埃及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喬迪作為一個隱形人,沒有任何的政治話語權,看著年僅五歲的大侄子登上了法老的王位。
安條克三世熬死了昏庸的對手,只剩下一個五歲的傀儡法老,可是這個時候熟悉的盟友紛紛倒戈,向塞琉古王朝和埃及露出了獠牙。
這對難兄難弟等不到決出勝負的一天,羅馬的戰船就浩浩蕩蕩的開過了達達尼爾海峽。公元前一九零年,安條克三世被徹底打敗,在馬哥尼西亞戰役中一蹶不振,徹底結束了羅馬·敘利亞戰爭。
九年之後,托勒密五世二十三歲,同樣死在了宮廷毒殺的戲碼中。
他的孩子托勒密六世繼位,接下來就是無休無止的王室廝殺手足相殘家庭亂倫。
百年之後,埃及迎來了豔后克利奧帕特拉七世,正是赫赫有名的尼羅河妖婦。
這個時候,喬迪還沒有死,他在歷史的長河中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他不知道自己的不朽之身從何而來的,直到他與佩萊里尼·圖昂相遇。
這位來自古希臘的奴隸搖身一變,成了羅馬大統帥馬克·安東尼身邊的智將。
要講起佩萊里尼的生平,就如他自述那般,他謀殺了自己的老師,吞下了老師的血肉——這位賢師則是柏拉圖的兄弟安提豐。
歷史上安提豐因為反對雅典的民主制而被處死。他在年輕時曾經講過——雅典絕大部分居民是奴隸和外邦人,這些人從來無權參加會議,從來不得過問雅典的法律。因此雅典的法律是違背多數人意志的,這不是法律而是暴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最終他的死因也來自一個奴隸的背叛,死於雅典的暴力——佩萊里尼·圖昂啃齧了這位學者的血肉,並且得到了永生。
喬迪一生的遭遇都與佩萊里尼息息相關,托勒密和塞琉古的鬥爭被宮廷之內的陰謀左右,這些陰謀的發起者,便是佩萊里尼·圖昂。在遠古蠻荒以家庭為紐帶的權力體系中,總會出現粗糙的政治手段和卓越的政治智慧。這些突破口變成了佩萊里尼一手操辦的毒計,讓托勒密和塞琉古永世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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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冥淵之下,越過時間的長河,兩人再次於原初之種的淨界之中碰頭。
這裡是比地獄還要深的煉獄,是超越了靈薄獄等等中間地帶,活人依靠靈魂離體這種手段,也無法抵達的核心區域。
尼福爾海姆的極深處,在地核熔岩與鐵鎳山丘之間,魔宮的極深處,兩個混沌人形由地球老孃的元質再次塑造出熔渣焦鐵一樣的受刑之身。
喬迪:“我不是他的對手...”
“可以把這條資訊送到猶大耳邊嗎?”佩萊里尼·圖昂如此問。
喬迪:“在靈能天賦上,你比我更強。”
這個時候,佩萊里尼·圖昂放棄了。
他作為永生者聯盟的大腦,在這個鬼地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傳遞資訊的方法——就如神話傳說中的[無回之城·潘地曼尼南],靈體抵達淨界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哪怕是託夢都做不到。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同僚被送到這裡來,說不定下一回就是猶大。
由原初之種搭建的魔宮奇形怪狀,他們死在槍匠手上,管理魔宮的典獄長卻是大姐大——這種現象使佩萊里尼隱隱猜測出來一種可怕的事實。
“你是第一天來,走吧。跟我去見這裡的魔王。”
越過焦黑的柔軟鐵核道路,喬迪的靈體一開始被這炙熱的惡火燙得滿地亂爬,久而久之就開始麻木,痛到發癲發狂了,走到魔窟的街道時,就見到成群結隊的怨靈在兩側房室前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受刑。
酷愛殺人放血的瑪麗·斯圖亞特塞進一個鐵處女裡,似乎已經習慣了放血的節奏,隨著鋼鐵棺材不斷開合,那針刺也時刻在變化形態,穿出不同的孔洞來。瑪麗主母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看見新人來了還會熱情的打招呼。
西街口的勞倫斯和強尼兩人正在下象棋,他們都是癲狂蝶聖教的領袖,做過幾個大專案,要細分罪行逐一懲罰,一旁就有他們生前的副手捧著卷宗來安排受刑的專案,勞倫斯昨天是被雷普了好幾次,今天換成割腎割肝的奪肉刑罰,於是就有兩個戰幫的嘍囉來主罰。
強尼也是如此,他生前黃賭毒的生意全沾,那麼刑罰專案和勞倫斯差不多。
這魔窟之中好不熱鬧,街頭巷尾要麼是淒厲嚎叫,要麼是歡聲笑語,無名氏的功德林裡熱火朝天,不一會就見到一位騎著黑馬的魔王從宮闕中走出來。
那便是大姐大——
——在犯人們眼裡,這大姐大的形態也在時刻變化,勞倫斯回頭窺了一眼,葛洛莉就變成全副武裝的披甲姿態。換到其他犯人眼中,又成了不同時期的姿態。
這奇妙的煉獄裡,似乎葛洛莉的靈體會受到其他觀測者的影響。
唯獨大姐大座下那匹黑馬沒有改變,它就像一團柔軟黏膩的石油團塊,在不斷的變形,不斷的往前翻滾蠕動,只有顱腦那對血紅的眼睛和模糊的輪廓,能讓人把它理解成“馬”——這部分元質也是從地球母親身上來的,它就像靈體中繼器,能讓葛洛莉暫時依附在它身上。
喬迪和大姐大打過招呼,從這黑馬騎士手裡領來厚實的卷宗,裡面密密麻麻安排了接下來兩百零六年的刑期專案,每天花樣都不同。期間大姐大也沒說話,似乎是接待了太多食人魔,已經懶得和這些人作口舌之爭。
佩萊里尼拍了拍小老弟的肩,低聲說道。
“我懷疑傲狠明德和原初之種做了一筆交易。”
“它召喚來強大的邪神,附在槍匠的身上,葛洛莉和槍匠就是同一個人。”
“這自私自利的兇獸,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和這恐怖的魔女做了交易——我們的靈魂就是傲狠明德的報酬。”
喬迪渾身一緊,看見卷宗裡的幾個“大專案”時,突然開始絕望。
原本他想著,或許死亡不是終點,他可以變成靈體繼續為禍人間,可以像各類通靈儀式裡的魔鬼一樣,由各種各樣的招魂起靈法術,再次前往物質位面作祟,將槍匠未死的訊息傳遞到猶大耳中。
結果死亡真的不是終點,而是無盡痛苦的起點。
勞倫斯與強尼依然在弈棋,兩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他們一邊有說有笑的,一邊承受著剝皮拆骨的痛苦。
“我本來以為,第一交通署的克帥,克羅佐·凡迪恩是我最大的對手。”勞倫斯這麼說著:“經此一戰,事後再來推演,我只想為葛洛莉鼓掌。”
“是呀...”強尼輸的心服口服:“後來六年,這個煉獄裡的人越來越多,有時我會懷疑,這些傢伙難道真的都是槍匠一個人殺的嗎?要我來辦這件事,只覺得是天方夜譚。如果按照機率學來推算,要我擊敗如此多的強敵,恐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三七的機率能全身而退。”
“這傢伙是越打越強,他在不斷的進化。”勞倫斯歪頭抿嘴,或許是被煉獄的酷刑磨出了父愛:“我的孩子是他的學生,我的基因留在依然在物質位面,此時此刻的我居然會產生欣慰且慶幸的心情,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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