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明和維克托兩人合力,一個掐虎口,一個按人中——
——好不容易把阿星從那種魔怔的狀態中解放出來。
大衛·維克托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再也沒有使用過類似邪法魔術的能力。步流星會出現這種症狀,完全是因為這小子的閱讀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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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老師,我們走吧。”
江雪明立刻動身,拉上阿星一起往車頭的方向去。
維克托立刻喊停:“稍等。”
雪明停駐在連結通道,心中暗想——這位VIP似乎還有話要吩咐。
只見維克托老師將兩百多本乘客日誌分作三份,用紮帶和稿紙裝起來,做成三個簡易的書箱,發給阿星和雪明一人一個。
江雪明接走日誌書箱,抱在手裡掂量,感覺十分沉重——
——這些日誌的防水封皮和黃銅卡扣用料紮實,帶上書頁的重量在三百克左右,七十多本書,總重二十多公斤。
不光是日誌本身十分沉重,維克托老師捆紮這些零散日誌的手法也十分粗糙,只用柔軟稿紙做底邊,用魔術貼和紮帶簡單固定了一下。
要抱穩這七十多份乘客日誌,走過二十多節車廂,在其他乘客虎視眈眈的目光下,護住這些寶貴的資訊,恐怕是非常困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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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明想了想其中的含義,遂開口問:“老師是想考驗我們嗎?剛才我說,要向老師學習生存和作戰的經驗...”
維克托敲出清脆響指,
“YES!這是我與你們的第二場騎士比武。”
緊接著這個看上去營養不良,有厭食症的作家,單以一條手臂,就托起了二十多公斤重的書箱。
整個動作流暢自然,那種手到擒來輕鬆寫意的肢體語言——看得阿星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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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接著說:“如果你們覺得太困難,也可以拒絕這次邀約,留在此地不要走動,守著我的這些寶貝,等我來回走個三趟,把所有東西都運回去。”
沒等江雪明答話,阿星立刻就把書箱抱起來,要學著維克托單臂託舉的動作,完全沒在怕的。
只見阿星的大臂小臂肌肉隆起脹緊,不一會就開始充血,幾乎要把靈衣給撐大一整圈——
——他的力氣非常大,在周教練的調教下,單臂二十公斤的重量對他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可是想要這些日誌乖乖的呆在書箱裡,光憑蠻力是沒有用的。
江雪明觀察著阿星的身體姿態,單臂托起書箱,別說走路,阿星光是站在原地維持平衡就已經很難了。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你們可以用兩隻手抱住它,不必像我這般追求優雅的步態。”維克托的身形穩得像是一尊凋像,他在大聲呼喝的同時,還有餘力用另一隻手整理髮型。
“等會等會等會!”步流星的眼睛死死盯住書箱上彈跳抖動的日誌本,“讓我適應一下!我很快就能適應了!”
維克托眼中有欣喜,將所有遮擋視線的捲髮都撩去腦後,整個人都變得凌厲起來:“真的嗎?”
“真的!真的真的!我的手腳啊...給我聽話!幫幫忙!”步流星的眼中浮現出強烈的鬥志,胸前金鎖上的紅寶石又開始發光,“老師,你是怎麼想到這些有趣的鬼點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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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源於生活。”維克托唸唸有詞:“我在創作時需要安靜獨處的環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閉門拒客,有時是一星期,有時是一個月。我的侍者嫌棄我太過邋遢,給我清理生活垃圾的時候滿腹牢騷——
——她罵人的字眼過於狠毒,像是槍彈,我根本就受不了這個王八蛋的語言侮辱。
於是我就決定,自己來清理這些垃圾。我需要從VIP特約茶室和酒店房間兩個住處來回跑,又嫌棄這種清潔工作實在浪費時間。
我要將所有垃圾分類疊放壓縮,變成不佔用多餘空間的箱子,並且在保證不會撒湯滴水,不會冒出異味,不給其他乘客帶來困擾的前提下,把這些東西安安穩穩的一次性運到垃圾站。
這些垃圾箱中還裝著我的廢稿,那些廢稿是我不夠成熟的拙作,若是被別人看見,我能羞愧到上吊自殺。”
“哦!”步流星一邊維持身體平衡,一邊驚訝感嘆:“維克托老師真的很厲害啊!剛才我托起這個箱子,光是維持平衡不讓書本掉下來就已經很辛苦了...”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維克托情緒平靜:“只是我們對輝石的理解能力,對身體的控制能力,還有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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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輝石是情感的放大器?能影響我們的神經元活動?能幫助我們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維克托老師要教的是這個?”江雪明也跟著維克托有樣學樣,默默抱起了書箱。
他不像阿星,沒有任何逞能的意思,乖乖用雙手抱穩手裡的寶貝。
魔杖也是二十多公斤,他以單手根本就駕馭不了這個重量。
“看來,你們都下定決心了?”維克托老師接著說出更多比武條件,“如果我輸了,我會將醫生包裡的白夫人咖啡送給你們,你們應該知道這玩意是用來幹什麼的。”
步流星胸前的寶石光芒愈演愈烈,“嗯!”
江雪明則是默默戴上鋼鐵指環——這是VIP前輩身體力行的傳道授業,這種機會他絕不會放過,一定要抓住勐吸。
“為了給你們製造一些心理壓力,我還要加上一些附加條件。”維克托的語氣越來越冷酷:“如果你們在這段路上,弄丟了任何一本日誌,哪怕是它落到地上,書頁敞開被別人看見了——都算你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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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流星心生退意,多看了一眼雪明大哥,心中想著,這場比武要是輸了,恐怕維克托老師要的戰利品,肯定是他倆的日誌。
江雪明已經用行動作出了回答,將自己的日誌本放在書箱的最頂端,還把手機放了上去。
“真不錯!江雪明,你做得真不錯!”維克托的表情在那一刻變得異常狂熱:“我能感覺到你給我帶來的靈感壓力,作為獎勵,我要提前告訴你們勝利的法門!”
說罷,這位作家從醫生包裡掏出了一臺隨身聽。
“這是SONY公司在一九八零年生產WALKMAN隨身聽,也是我託靈翁閣下為我量身打造的護命符。”
機身整體紅黑相間的配色,啟動按鈕正是一顆暗紅色的頑火輝石。
阿星見到這顆石頭就興奮起來:“老師!原來你也是紅色的?鮮活熱烈的紅色?!”
“你怎敢質疑我的創作熱情?”維克托輕輕用腳跟磕碰醫生包的底板,立刻就有一盒磁帶彈跳出來——他以無名指和尾指抓住磁帶,剩下的三指握住小巧精緻的隨身聽。
“在緊急情況下,這臺WALKMAN能錄下許許多多的對話或者環境的雜音,當做我的寫作素材。當它開始播放音樂,我便沉浸其中,感覺自身似乎到達了靈肉合一的超然狀態——我能控制身上的每條肌肉,控制大腦的每個想法,我活在每分每秒的[真實]之中。”
江雪明看見——
——維克托的五根手指頭像是會獨立思考,互相配合著,只用單手就完成了開合蓋子,將磁帶塞進隨身聽的動作。
雪明可太饞這種能力了,他內心暗暗想著——如果我的雙手也能做到這種靈巧精密的動作,只用一隻手就可以換子彈的話......
維克托的大拇指已經停在護命輝石之上,又要作最終問答:“你們兩個,在乘車之後也經歷了一次[蛻變]對嗎?”
江雪明回想著身體的異常現象:“對,我的五感和射擊技巧,還有很多很多很多能力都得到了顯著的提升,我還試過唱歌。”
“我也是!”步流星形容著:“我回去健身房,本來要喚醒肌肉才能開始高強度鍛鍊的嘛。以前要十來分鐘的熱身運動,現在只要二十秒,我的手臂就充血了,像是這些肌肉長了腦子,沒等我喊它,它自己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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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噠”一聲清響。
WALKMAN開始工作,從暗紅色的頑火輝石中,燃起好似地獄烈焰的猩紅光輝。
帶著電流雜音的鼓鑔樂器是它的前奏INTRO——
——維克托的布靴腳掌緊跟拍子,在冰冷的火車地板上磕出熱烈的節奏,“輝石能讓你們繼續[蛻變],如果想在這場比武中變得更強,試試看吧,試著跟上我的舞步。”
“難道!”步流星滿眼的不可思議,牙齒都開始跟著打架,話都說不清楚了:“難道維克托老師你還打算...打算託著這個書箱...託著這個書箱跳舞嗎?!”
江雪明變了臉色,給他整不會了。
他單知道VIP都是超然脫俗的怪人,這些貴客個性極強——卻完全沒想到維克托能做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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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看維克托——看看這個大作家。
他單臂託著二十多公斤的零散書本往其他車廂去。
在其他乘客面前,他搔首弄姿扭腰送臀,另一條臂膀早就將WALKMAN掛上腰帶,用手肘拎著醫生包——跟著強烈的節拍敲打響指,隨著重音停頓揨舉搖擺。
那是流行音樂之王,邁克爾·傑克遜的搖滾靈魂樂——[Dangerous·危險]
他靈活的腳踝,四肢舞動的時候就好像末端掛著配重一樣,啟動和停止都有一股很帶勁的[慣性],但是移動的時候又非常輕巧,就好像維克托老師身體的重量時有時無。
書箱上的日誌像是在巨浪中掙扎的航船,彷佛隨時都會傾覆沉沒,可是維克托老師每一次轉身挺胸,每一次跺地亮相,每一次瀟灑的搖擺,像是這艘戰船轟鳴的火炮,生生將船身從深淵的邊緣,拉回[命懸一線]的風口浪尖。
——正如大衛·維克托所說的。
光靠理智和思慮,並不能對抗搖搖欲墜的書箱,只會被這些書本越來越複雜的動態結構,越來越難去控制平衡的壓力所逼瘋。
脆弱柔軟的稿紙就像是人的腦神經,會在鋒利的黃銅皮扣一次次剮蹭下裂開。
一味的防守是沒有用的,舞蹈與音樂,就是維克托老師進攻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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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的眼神痴呆:“他怎麼可以....”
江雪明:“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原以為我的神經已經足夠強壯,但是維克托老師真的讓我大開眼界...這場面過於震撼了。”
阿星乖乖的改用兩手抱緊書箱:“他怎麼可以...”
江雪明:“怎麼可以......這麼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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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音樂,大衛·維克托一路踩著太空步,眼看就要進入下一節車廂。
他的表情狠厲,眼神灼灼其華,隨著歌聲以指為槍。
“我的兩個小水手小舞伴!船長已經唱起船歌!你們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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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看著江雪明:“怎麼辦?明哥,我...我沒有這種經驗,好歹讓我先練練吧...那麼多人看著呢!”
“人生是現場直播,從來沒有彩排的機會。”江雪明硬著頭皮跟了上去。才衝出去十來米的路——他能感覺到,書箱裡的小寶貝們在翻江倒海,日誌都要垮落下來。稿紙做的箱皮像是氣球一樣,立刻要脹裂。
維克托老師立刻抓住了雪明,只是一推一拉,那些暴烈狂躁的日誌本就安靜下來。
“主宰你的大腦,控制你的身體!跟著我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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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非常奇妙——
——雪明很難去形容,就像是跌進海里,衣服都叫鯊魚啃出來幾個洞,又被維克托船長給拉回了甲板上。
等到步流星這個笨拙的水手也上了這條賊船——三個火槍手像是剛剛踏上冒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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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船長單臂託舉著寶藏,還要空出一隻手來,在前方引路。
WALKMAN中傳出的音樂就是他的開路先鋒,精巧又靈活的舞姿是他在複雜兇險的環境中護命傍身的看家本領。
後邊跟著兩個小水手,用雙手緊張兮兮地抱住寶藏,跟著船長的指令跳出笨拙的舞步。
只不過一段副歌的功夫,阿星完全進入了狀態,他從不是個忸怩怕生的人。
音樂過了八個重拍,在維克托老師性感撩人的間奏哈氣聲中——就像是富有規律,簡單易懂的體操課,阿星已經完完全全跟上了節奏。
他甚至能分神去看雪明大哥,又被雪明大哥那種怪異的神態嚇了一跳。
明哥就像是一臺機器,跟在維克托老師身後,彷佛是維克托老師的影子,他們的動作一模一樣,就像是孿生兄弟擁有了心靈感應。
剛才阿星無暇分心——現在甚至能聽見維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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