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著廚臺癱倒,斷裂的右臂筋脈是來犯之敵奪刀造成的反制傷害,口鼻流出的血液,來自心肺系統三處致命的刀傷。
肚子裡的白夫人幼蟲不斷往喉口竄,它們似乎也感受到了恐懼,意識到這副孱弱的授血之身即將枯敗斃亡,想去修補這致命的傷害,可是來不及了,完全來不及了。
馬奎爾始終沒有轉過身來,他不敢去看喬里斯的眼睛——
——貝洛伯格似乎明白,這個小小的外科醫生已經揹負了太多太多本不屬於他的執念。
大仇得報的一瞬間,精靈也從手術刀上消失,朝著東方夢巴黎所在的驛站狂奔,要回到那支殘破的劍柄裡去。
張從風搜完了一層,對冰櫃裡的臟器拍照取證,又跑去二層搜房,發現不少靈能觸媒和惡魔學術的典籍,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這授血怪胎不光吃人,還有精靈聖地的惡魔撐腰。
書卷上有不少希伯來文,雪明不認得這些字,得打包帶回去請教奧斯卡。
馬奎爾全程都只是站著,不敢動彈。
直到那個男人拉著他走出門外,重新跨上小電驢,掃碼通行之前,還能聽見甜美的電子合成音。
“請佩戴頭盔出行,祝您一路順風。”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講過話——馬奎爾如此想著。
宰殺授血怪胎的環節就像騎車出門去買菜,去逛無人超市,整個過程非常安靜。包括事後如何用料理食材,保證維塔烙印的災情不再外溢,聖喬什·喬里斯就這麼消失在酒精締造的火焰裡,屍體在滿是積雪的花園中,變成了焦黑的爛泥。
又回到了西元街頭,馬奎爾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你是槍匠嗎?”
他似乎不明白,薩拉丁的後半夜到底有多冷。
從四點整,到五點整,這段時間的室外氣溫已經來到了零下五度。
——風他媽的太大了,張從風還是沒聽清。
就像一句莫名其妙的廢話,雖然聽起來很文藝。
和坐火車一樣,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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