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甲蟲防務中心的營房衝出來數十位官兵,也沒有穿甲配槍,白鯊會剛倒下,對他們來說節慶假日的好生活還沒過完呢。
陳守宮憋著一肚子火,只知道防務中心衝進來這麼一號瘋婆娘,逮住他兩位副手一頓毒打,似乎要為這小黑鬼喊冤,一時半會畏懼那婆娘的暴力,言語之間軟了三分,都變成客客氣氣的斡旋。
此時此刻,從營房裡趕過來的兄弟們撐起場面,守宮副官硬氣不少,立刻抓來警棍,抽打檯面厲聲喝道——
“——擅闖金甲蟲防務中心,意圖包庇罪犯喔!還敢襲擊戰團官兵?你沒有好下場的!這位嫌犯!我勸你快快束手就擒低頭認錯!我和你講吼,現在還來得及,等到副團收到訊息,他老人家鐵面無私,交多少錢都保不住你這身細皮嫩肉了!”
戰團弟兄們見了葛洛莉,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輕鬆神色,前幾日白鍵民兵還送來幾位瓦爾哈拉宮的佳麗,是喬治·約書亞後宮之中的重罪犯,到了金甲蟲監獄裡,那都成了兄弟們的團寵——這些妓女也明白,不過是委身於另一位戰團的高官,再求一段富貴姻緣。戰團的兵員肯定不會為難她們。
神奇先生們也見識過麗莎·克勞薩這樣的授血單位,是喬治·約書亞養大的母老虎,沒想到白鯊會都倒臺了,這些婆娘還敢跑到戰團的集會所來搞事。
可是這一回,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只聽空氣中傳來颯颯怪響,防務中心的大門無風自動,好似被看不見的妖靈鬼怪關上了,兩側的窗戶也是如此,跟著詭譎的陰風一道落下。
愛蓮娜剛想進門,就被一股莫名大力推了出來。
大堂之內,葛洛莉依然踩著金閣的腦袋,和眾多戰團的兵員叫陣。
“我就這麼一個問題,你們答不出來?”
她指著案件卷宗上的血債,又指向一側腦袋腫成豬頭的猴哥。
“這三十三項重罪指控,這些案件,是他一個人在四天之內連續犯下的?天底下有這麼厲害的人?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要說這個犯案效率,放在黑德蘭皇家大酒店裡,那也是勞倫斯·麥迪遜垂涎欲滴的人中龍鳳,早該去癲狂蝶聖教發光發熱了。絕不可能栽在戰團的普通士兵手上,再怎麼說也得好幾位靈能者配合青金一起聯合抓捕。
答案只有一個,就和曾經黃牛鎮的民兵鬥牛士一樣,這些戰團的官兵要拿猴哥的腦袋領功勞,要殺良冒功。
無名氏和其他戰團來剿滅白鯊會,有許多細節可抓,可許多利益可談。
參與了灣區作戰的一線官兵能拿到頭功,在戰爭狀態下維持城區秩序的民兵,能拿到二等功,再次一等,就是那些斷絕戰幫支援路線的群眾。
由於各方各面的原因,神奇先生在數年之前就已經被癲狂蝶聖教打成了斷脊之犬,這一回灣區的戰鬥,他們要從工業園出發,越過冗長複雜的城區道路,再想分一杯羹,已經來不及了。
結算戰功之前,戰團的領袖們得想想辦法,把勝利的果實撈到自己的籃子裡。
關於朱瑟伯格對古蘭德的安排,是在爭奪喬治·約書亞的遺產歸屬權。
關於猴哥頭上強加來的三十三項指控,就是看中他麗藍大道戰幫嘍囉的身份,曾經為託德總管辦事,要拿他的人頭來頂罪換功勞。
此時此刻,戰團的弟兄們大多都對這件事心知肚明,沒有人去接葛洛莉的話茬。
對他們而言,掛上吊扇的罪犯不再是什麼人,馬臉猴就應該是一塊肉,要產生最大的價值,變成他們兜裡的薪水,變成一顆圓滾滾的,金燦燦的勳章。
陳守宮這位副官也沒有想到,戰王居然還留在烈陽堡——
——他大聲叫囂著,擺出一副囂張嘴臉惡毒面目。
“你要為食人魔喊冤!你也是食人魔?!”
“你是喬治·約書亞的殘黨?要來救這頭十惡不赦的畜牲?”
“他媽的,做小姐的也講兄弟情義喔?兄弟們!逮住她!要活的!”
陳守宮呼喝著,惡狠狠的想著——
——這婆娘不是白鍵“禮品單”上的貨物,要是落到他的手裡,說不定他也能把喬治·約書亞的女人丟上床,嚐嚐白鯊會長品過的美味!
寬闊的大廳一下子變得擁擠,愛蓮娜趴在廳堂外的窗戶邊,往廳堂裡窺探,就看見十來個牛高馬大的漢子衝著她剛認的“母親”奔跑過來。
她不由自主的咬牙捂嘴,瞪大雙眼,嚇得小臉蒼白。
“呀!”
戰王沒有槍,這可怎麼辦?她把槍留給我了!
可是下一秒,就見到葛洛莉一腳踢去金閣肚腹,這漢子橫滾出去好似保齡球,打翻了前隊人馬,而後來趕上的兵員愣了那麼一下,馬上補位向“嫌犯”逼近。
當頭來的一位好漢腆著將軍肚,攔住左右兩側的同伴,要爭來首功。
他邁著沉重的大步,脖頸處堆砌出三層下巴,那砂鍋大的拳頭揮過來,要把這礙事的婆娘打暈過去,抓給守宮副官當玩具呀!
葛洛莉沒有避讓,也沒有呼喚魂威,順遂這頭領的衝鋒態勢往前遞拳,那一刻似乎時間都變慢了。
這兩股作用力完全相反的衝擊,盡數打在這肥胖官兵的面門,把鼻樑骨都打進嘴巴里,拳擊結結實實的命中之後,戰王突然往下的臂膀牽引,使得這兵員的顱腦歪斜側身倒下,口鼻冒出來的血漿濺了一地,立刻獲得健康的睡眠。
後邊左右跟上的官兵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被兄弟們推搡著繼續往前走——
——戰王的拳頭上還沾著血,不假思索的衝進人群,開始比劃拳腳層面的野蠻搏鬥。
陳守宮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站在理事櫃檯上,望見人群裡靈動的身影,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眼熟。
戰王的步態不疾不徐,避開摟抱拿住腕口,踢打膝蓋踩斷腿骨。矮身搖閃同時又接下身後來的砸拳偷襲,拿捏敵人的手掌往身前的小夥子臉上帶。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常年混跡於街頭,在人群中以一敵眾就和喝水吃飯一樣自然。
只見後來的兵員加速並步踩踏桌椅飛踢而來,叫戰王攔腰抱住當成武器,那腦袋瓜在人群裡掃出一片哀嚎聲,是轉了足足五圈,又丟了回去。
再看她邊打邊跑,往理事櫃檯另一側的檢驗科走,地勢越來越高,有向二樓接引的梯道,三位戰團的勇士揮著拳頭趕將上去,戰王已經上了樓梯,藉著高度優勢使出快如閃電的踢擊。
這三位好兄弟的臉上都多了黑漆漆的鞋印,是口吐鮮血牙齒斷裂倒著跌進人群裡。
再到二樓轉角,只見這婆娘好似靈動的燕子,繞著兩根房柱來回穿梭,跟在後邊的追兵走近了,就叫那兩條粗壯的大腿,帶著繞柱而行勢大力沉的抽打,踢得人仰馬翻滾回一樓。
到了狹窄的廊道,兵員們有了配合,從另一側圍堵過來。人群中站出來一位營房裡的少年英雄,似乎是兵員裡的小頭領,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抹著鼻子發出怪叫,對戰王作言語挑釁。
“女人!你很能打嘛!我鐘意你呀!”
話音未落,戰王沒去搭理身後的追兵,見這小頭領作恰恰跳步,似乎步子靈活身法不錯。
她像是一架貼地俯衝的轟炸機,足跟咬緊了地毯,猛然啟動時廊道的毛毯跟著往後飄飛,攔住了身後的敵人,只這一兩個呼吸的空擋——她猛的擒住這小頭領的腰腹,近身的一瞬間幾乎將這孩子的胃液都撞出來了。
巨大的衝擊力撞開一條道路,像一把鑿子,她在人群裡裹挾著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路往前。到了樓梯旁邊的男廁所門口才剎車停下,卻沒有完全停下攻擊態勢。
她繞行背後摟腰板橋,狠厲的背摔差些擠斷這小頭領的脖子!摔得這年輕人眼冒金星,兩腿跟著倒掛在男廁的門把上,胸腹和腿骨咔嚓一聲發生錯位挫傷。
轟隆一聲,理事櫃檯的小妹只覺得頭頂的天花板傳出沉悶強音,從二樓落下些灰塵來。
葛洛莉坐著樓梯扶手一路滑回一樓,只見最初那位戰意澎湃的“相撲選手”從暈眩的狀態中醒覺,滿臉橫肉面露兇光,張開強壯的兩臂要開始第二回合的決鬥了。
戰王蜷縮上身,像是雀尾螳螂蝦,兩臂結實的肌肉緊緊收縮於胸前——
——相撲選手抓住桌椅猛砸過去。
葛洛莉矮身避過,沉重的桌子砸在梯道的扶手上,濺出石粉和木渣。
相撲選手氣得臉色發紅,再抓來一塊公章和鋼筆投射出去,能聽見投擲物高速運動時發出的嘯響。
葛洛莉又是下潛躲閃同時逼近,那章子砸在瓷磚地板上,剮蹭出一道鮮紅的油泥!
終於來到敵人面前,相撲選手揮掌抓向葛洛莉,變了出招手法,這死胖子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是靈活了不少。
可是戰王更快,她像蝴蝶一樣飛舞,像蜜蜂一樣進攻。
一拳不中,相撲選手只覺得腰間受了針刺的叮咬,忍痛咬牙換手繼續進攻。
一拳又不中,他終於看清葛洛莉潛閃的姿態,那是怎樣的肢體柔韌度,才能做到低趴躲避的同時揮出如此恐怖的拳頭,做出質量極高的確認反擊...
他的側腰被戰王轟上兩炮,下肢也開始發抖,接著揮拳——
——結果似乎和第一回合差不多!
那佝身突然發力的拳頭,帶著他的身體一起往下傾斜,葛洛莉的迎擊拳能夠到他的腦袋,於是他的頸骨發出一聲清脆的彈響,凹進嘴巴的鼻子往喉嚨多送了幾分,再次得到了嬰兒般的睡眠。
這好似棕熊一般的肥胖巨漢仰面倒下——
——陳守宮眼中驚恐萬分,從理事櫃檯裡找來手槍,不打算講武德了。
說時遲那時快,葛洛莉揮手擲出一物。
再看陳守宮的肉掌被一條寒光閃閃的鋼筆死死釘在理事櫃檯後方的牆壁上,刺進[邪惡剋星]的英文註釋泡沫字裡。
這條鋼筆是葛洛莉從相撲選手那裡借來的,還給他的副官了。
陳守宮慌亂緊張,要身旁的前臺小姐妹拿槍制敵!
“開槍打她!打她呀!”
小姑娘常年在辦公室混吃等死,哪裡有什麼戰鬥意志,光是葛洛莉一個眼神,她就嚇得兩腿發軟,聽副官的命令矮身去拿槍械,手指頭卻抖個不停。
愛蓮娜急了,拿出槍來,想保護母親。
沒等身後的人追上,葛洛莉對理事櫃檯的小姑娘大聲喝道:“看!”
她一手指著大門,一手高高抬起,握住桌腿。
小姑娘聽見雷霆一樣的怒吼,一瞬間懵了,像是中了魔咒。
葛洛莉向愛蓮娜所在的窗戶指去,要窗外的女兒稍安勿躁,不要開槍還擊。
“有帥哥哎!湯姆·克魯斯在看你喔!”
小姑娘感覺腦袋都不受控制,往葛洛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把結實的額頭抬起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下一秒,她就感覺天旋地轉,被桌腿砸得眼冒金星,身子一歪坐回了理事櫃檯的椅子上。
“幹李良(你娘)哦!!!”陳守宮罵道。
從二樓翻下一個瘸腿少年,正是剛才受了背摔折磨的小頭領,他似乎不服氣,要在戰友面前找回面子,捂著脖子,一瘸一拐的從二樓跳下,對同伴吼叫道。
“我來!交給我就行了!”
葛洛莉沒打算搭理這小朋友,往陳守宮的方向去。
沒跑出幾步,她只覺得後腦一疼——
——有一隻靈體手臂死死攥住了她的辮子,正是這小頭領的靈能作祟。
她兩手攥住頭髮原地繞了一圈,要面對敵人,可這小頭領的身法很棒,跟著這股靈體旋轉的纏絲勁,像是鬥牛一般控制著靈絲,要維持身體和肉身的微妙平衡,要繼續用靈體來牽制嫌犯。
葛洛莉踢碎了木桌,木頭的裂片好似飛鏢一樣,小頭領不慌不忙抬臂掩面,無視了這些綿軟無力的投射物。
可是他的視線剛剛離開敵人,這婆娘像鬼魅一樣,在靈絲團塊的控制下,她居然橫移出四五米,到了書架旁的文員辦公區。
鉛筆在她手裡變成了鋒利的梭鏢,扎進這年輕人的胳膊裡,扎進肚腹的軟肉,紮在大腿上,幾乎要把他變成刺蝟。
他終於吃痛鬆手,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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