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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0 Roads to Ride·在路上(1/2)

作者:狐夫
前言:
至高無上的友誼,是一個靈魂孕育在兩個軀體裡。
[Part1·接舷跳幫]
接舷戰,又叫跳幫戰鬥。
指的是廣陵止息快速反應部隊一種對付殭屍列車高效而危險的格鬥戰術。
當武裝專列無法用炮擊逼停癲狂蝶聖教的殭屍列車,缺乏重火力的支援,或者需要抓捕目標,必須近距離確認目標被擊殺的特定情況,會採取接舷跳幫戰——從武裝專列跳入殭屍列車中,與敵人進行近身格鬥,擊潰敵人的有生力量,奪取殭屍列車的控制權。
就在雪明透過零號站臺的窩棚跳上殭屍列車的那一刻——
——勞倫斯先生終於認命,不再逃跑。
他迅速召集列車上最後七位防務人員,給自己戴上防毒面具,從化學品儲備中拿到腎上腺素製劑和H16T,要做殊死一搏。
葛洛莉的魂威很厲害,與此前二十八區遭遇的敵人不相上下,雖然她抓不住子彈,但是那身硬邦邦的鐵鎧幾乎刀槍不入,只要她還保留著戰鬥意志,不讓魂威離開肉身,常規武器很難在她身上留下傷口。
H16T能奪走閃蝶的靈能神力,用它來對付葛洛莉,勞倫斯就還有一線生機。
在場的七個夥計齊齊往大腿上打藥,身強體壯的大個子立刻脖頸鼓脹肌肉充血,臂膀的維度也跟著粗了一圈,力量暴增的同時幾乎要失去理智,陷入迷離興奮的狀態中。
從司爐房室傳出慘叫聲,那是傲狠明德手底下的夜魔來索命了。
勞倫斯剛剛戴上面具,將H16T潑灑在車廂裡,淡藍色的塵晶粉末跟著窗外席捲而來的狂風散播在車廂中每一處。
聽車窗玻璃破碎的聲音——
——脆弱的窗架跟著窗戶一起裂開,只見大姐大翻越了半截車廂,殺死司爐和車長之後,像是靈活狡詐的狐狸,一個捨身踢將勞倫斯手下一員死士踹出車廂。
兵員跟著那捨身踢的巨力頸骨斷作兩截,撞碎了車門,跌在山體亂石之中,被鋒利的岩石劃開肚腹腸穿肚爛,死的不能再死。
大姐大的腿腳勾帶起這倒黴鬼的QD環扣,輕輕一提,將槍械撈回手中。
眾人只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遲疑了那麼片刻,敵人來得那麼快,那麼兇猛,甚至腎上腺素都沒能壓制住心中的恐懼。
那個血淋淋的女戰狂就這麼從天而降,殺人奪槍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車廂內爆發出驚人的槍聲!
交火對射的剎那,雪明爆發出好似山貓一樣尖利的長嘶。
她嗅到空氣中的H16T致幻劑,多次極限運動之後快要爆炸的心肺系統承受著常人無法理解的高壓。
一槍對六槍,從SCAR-H這支昂貴的步槍中傳出沉重的雷鳴。
她的右臂中彈血流如注,臉上的蘋果肌被子彈撕裂,半張臉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後心爆發出兩團血霧,子彈在她的血肉中翻滾,從後腰穿出。
可是她據槍射擊的架勢沒有絲毫改變——
——像是一座鐵鑄的雕像。
“除你武器咒”生效的那一刻,六位戰士已經變成了待宰羔羊,只是稍稍偏移槍口,照著高低不一的腦門逐個拉槍點射,雪明的KDA便又漲了六個。
直至嚇到腿軟,從防毒面具的護目鏡中,依然能看見勞倫斯悲慟橫流的淚水,他驚訝到難以剋制,已經尿在褲子裡了。
大姐大快速拔出SCAR-H的彈匣檢視剩餘子彈,插回機匣之後迅速撕下西裝上衣,扯開背脊的凱夫拉囚服,她已經失去了接近一千一百毫升血,暈眩感和致幻劑帶來的莫名鎮靜效果在毒害她的大腦。
她以勞倫斯難以理解的速度往脖頸注入萬靈藥,身體搖晃頭暈腦脹。
在這一刻,勞倫斯內心產生了新的希望,新的生機。
“對對!倒下吧!意志再怎麼堅定的閃蝶!也敵不過這包毒藥的!倒下!倒下!”
大姐大撐著破破爛爛的椅背,噁心乾嘔搖搖欲墜,身體的槍傷癒合的那一刻,依然能聽見勞倫斯狠厲叫囂著。
“暈過去吧!葛洛莉!暈過去!我要強姦你呀!我要狠狠的侮辱你才能解心頭之恨呀!”
大姐大的眼睛裡滿是血絲,終於從混沌迷茫中醒覺,突如其來的狂怒讓她找回了自我,僅僅憑藉著這股怒意,散發著焦臭味道的短髮根根倒豎起來。
她從破爛的襯衫裡掏出一支針劑,緊接著扎進胳膊裡。
“小子!血清素!見過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勞倫斯怎麼會沒見過羥色胺呢?
包括火狐狸在內,他化工廠裡大部分新時代毒品都是圍繞著色胺類製品研發改造的各種變體。
血清素是一種神經遞質藥物,並且能保護神經元免受興奮神經毒素的損害。
此時此刻,透過藥物找回知覺的大姐大依然不能呼喚魂威,在H16T的影響下,這片領土屬於上帝,躲在防毒面具裡的勞倫斯·麥迪遜不受它的影響。
可是大姐大已經恢復了部分行動能力,沒有像維克托老師那樣當場失去知覺。
夜魔提槍上前,渾身血霧繚繞,過高的體溫在初春時節暈染出一片可怖的紅煙。
槍口指向勞倫斯的腦袋,天國之門立刻守護在這頭惡魔身前,比劃出圓心門扉,要把奪命的子彈都送去別處。
彈匣中還剩最後五顆子彈——
——它們變成炙熱的鐵流,膛線割開彈體,撞上結實柔韌的鐵板,在車皮強固梁彈跳反射,裂片幾乎貼著天國之門的側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打進勞倫斯的身體中!
“哇嗚呀怎麼可能!”勞倫斯的後心除了斧頭留下的可怖瘡疤,剛剛癒合的肋骨又開出好幾朵大紅花。
他被戰王的跳彈射擊打得歪斜翻倒,體內的聖血不斷往外流淌著,一邊往門前爬,一邊往身後丟雜物想要阻攔葛洛莉!
扔出去杯盞,立刻就有成片的玻璃潑灑回來!
扔出去餐刀,那大姐大舒展腰肢,奮力朝車頂鐵皮投來的刀子經過好幾次彈跳,直接打進了勞倫斯的屁股縫裡!
“不不不!別殺我!別殺我呀!葛洛莉!伱和我都是授血怪物!你我是同胞手足!”
雪明沒有回話,她已經快要走到終點,空氣中的致幻劑過於霸道,自由活動的時間只剩下最後十來秒,在失去意識之前,必須殺死教祖!
“啊!!——————”
她在怒吼,試圖用聲威吶喊重新啟用逐漸平靜的心臟,高高舉起桌臺朝著爬行的勞倫斯砸過去!
天國之門憤怒的拳頭將這投擲物打成了碎片,裂開的木渣子化為一根根殘忍的針,扎進勞倫斯的胸口,扎穿了防毒面具,扎破了勞倫斯的臉皮,卻奇蹟般的沒有完全擊碎面具。
勞倫斯滿臉是血,終於看見那恐怖的夜魔停止了行動,兩眼失去神采,似乎是僵立在原地,連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都沒有倒下。
他的內心惶恐至極,甚至不敢去補上一刀!
要靠近她嗎?了結她?!
我恐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以天國之門的射程能夠做到這件事!可是這娘們如此古怪!如此兇殘!
要是魂威在這個時候被她擊碎,我會因為死門效應當場歸西!
她一定在示弱,想要誘我到她身邊去吧!
不要上這個當!勞倫斯·麥迪遜!你清醒一點!
就憑你!怎麼可能是這傢伙的對手!
門!門!找到門!
遠方的武裝列車已經拉響汽笛,做最終警告——
——那是廣陵止息的戰士準備跳幫戰鬥之前,對敵人的恐嚇威逼。
不過一分鐘的功夫,牛蛙戰團的戰士們就要跳到這架殭屍列車上來收拾殘局了。
勞倫斯奄奄一息,爬過血汙泥濘,看著滿地的槍械碎片,手邊沒有任何武器,爬到車廂的盡頭,爬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段路,回到了萬用房間裡。
房室中幾道大門已經永遠關閉,勞倫斯放棄了黑德蘭博物館裡的財富,放棄了霧凇峰與癲狂蝶同胞的友誼,放棄了零號站臺的權力和土地。
剩下的兩道門,一扇屬於稀人宮邸,那是杜蘭和弗拉薇婭的老家,是個非常棒的人才市場。
可是杜蘭和弗拉薇婭恐怕已經背叛了他,他不敢去這個地方避難。
那麼最終的目的地,是甜湖城郊野的無名鄉鎮,是他的夢魘,是他的另一個故鄉。
他無比狼狽,思量許久揭開防毒面具,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時,大腦才開始流暢的運轉,失血過多的症狀在今天已經出現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是他人生中最危險,最難過的一天。
所謂另一個故鄉——
——正是勞倫斯在迷姦珊妮之後,內心標註的新家。
他永遠都忘不了這個地方,在醫護所的後門水井,他與米力克被珊妮救下,從此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非凡之路。
父母的教育或青年時代的成長環境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米力克的死,還有珊妮——這些生離死別與畸形的大愛大恨才是塑造他勞倫斯·麥迪遜的根本原因。
哪怕把其他門扉都關上,勞倫斯也不會關閉這道門。
除了代理人以外,他從來都沒有在外人面前展露過真容,可是珊妮一直都是他的心結。
時至今日,他依然留了一道溫暖的後門,時常會去米力克的墳墓前探視,遠遠的偷窺珊妮女士,偷窺他心目中的妻子。
珊妮·布克依然在醫護所工作,從一個小護士,變成了兼職聽診的護士長。哈斯本一天天的長大,最終變成勞倫斯內心的恐怖陰影。
勞倫斯先生說過,他不會親手殺死骨肉至親,這句話倒是真的。
因為一棟房子,要有[門]當做入口才能變成家庭。如果將這扇門也關上,他心中最後的一丟丟良善都失去,和幾個乾兒子乾女兒的友誼也不復存在了,談什麼做大做強,談什麼家族黑幫呢?
他從醫護所的後門爬進冰冷的走道,依然能聽見雨聲。
這個小村莊似乎永遠都在下雨——
——永遠,永遠,是那麼令人討厭。
孩子出生時只有用來解決環境汙染的冷凝水作伴,年紀很小的時候,哈斯本也生了不少病,勞倫斯只希望他早早夭折,免受人間紅塵滾滾的輪迴痛苦。可是又希望他能活得長久一些——畢竟那是他身上強壯且特殊的血。
當人們老了,也不願意在這個無名村莊常住,潮溼寒冷的空氣會伴生許多老年病,過了六十歲之後活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矮丘上的一道墓碑。
他這麼想著,繼續往病房爬,想找些急救用品來治療自己的傷勢。
爬到藥房的時候,天依然沒有亮起,薪王似乎忘記了這片土壤,堅守在黑德蘭皇家大酒店的天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生命力強悍的授血怪獸既感到幸運,又感到不幸。
幸運的是,只要太陽還沒升起,就沒人發現他來到了絕對安全,絕對溫暖的醫護所。
不幸的是,這個鬼地方依然沒有萬靈藥,和二十年前一樣,除了阿司匹林和青黴素,連止血繃帶都沒有幾卷。
他終於扶著手術床站起,一瘸一拐的給自己止血療傷,失血過多感覺口渴,就回到病房去取水,慢慢癱坐在病床邊,看著米力克曾經睡過的地方,突然沒來由的開始哭。剛剛抹完酒精消毒的肉掌貼上眼睛,劇烈的刺激疼痛,讓眼淚越來越多。
一開始只是一點點聲音,像嗚咽悲鳴。
後來是撕心裂肺的痛哭,鼻涕與淚珠混在一起。
[Part2·血肉的重擔]
這點動靜引來護士站的老員工——
——珊妮·布克與二十年前一樣,站在大門前一動也不動。
她的眼睛裡都是擔憂和驚訝。
勞倫斯·麥迪遜抬起頭,就看見昏黃的橙色安全燈光下,照出一箇中年婦女的影子。
她很老了,像是被火狐狸掏空了青春。只需要一次——
——只需要一點點,這種神經遞質藥物對人體大腦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會讓人迅速的變老,迅速失去所有快樂。
頭髮不像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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