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可以犯錯,但不可犯同一種錯。
[Part1·銀貝利]
銀器是黃石人最喜愛的通用貨幣,無論是十一區或四十八區,乃至十八區米米爾溫泉的大多交界地,都蘊含著大量的貴金屬礦藏。
世界上的所有貨幣,都來源於債務,當人們與銀行借債,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貸來款項,這部分紙質貨幣才有理由進入市場,落到每個人的手中。
但是銀子不一樣,這種貴金屬在地下世界的地位,比黃金要更值錢,它不光是輝石首飾的基座,也是藍石人魔術工坊中鍛造的護命法寶。
在地下世界最大的發鈔中心,在黃石人的地盤,投機者們並不相信自己手上的血蝴蝶鈔票,他們更加相信銀礦的價值。因為傲狠明德的股票可能會跌,但銀子永遠都有用。
[銀貝利]就是這麼一個組織,它是由拾荒者組成的團體,如果提起另一個[丐幫]的簡稱,你應該會更好的理解它。
它為犰狳獵手輸送報童,為各種戰幫提供情報,為乘客看護行李或是借貸服務,任何小工手藝,賞金目標,它都願意做。
大到走鏢保衛三產服務,小到家裝雜事舊貨翻新。
為世界各地的遊客乘員當導遊,說當地習俗,講黑白兩道的規矩。
服務的物件千奇百怪,從普通人類到星界的稀人,這些乞丐還得看情況學上幾門外語,甚至是外星人語言或動物語言。
維克托老師離開之後,雪明就得去白龍縣城的車站找回自己的裝備,免不了與中間人打交道。這些中間人,可能就是遊走在各個戰幫和教團之間的丐幫成員。
當浦西·裴迪南醒來時,一切都進展順利,因為磁帶的影響,她表現得非常乖巧,只是聽聞父親的死訊時,情緒有那麼一點變化,緊接著又事事如常,不再過問詳細原因了。
“我原本以為”浦西小妹領著幾人往紅糖廠外走,說起父親的事:“只有我能親手殺死他,沒想到他居然死得如此突然,如此令人意外。”
無論是小星星的描述,或是監獄裡傳出的簡訊。
教祖和警務人員,還有檢驗科的同事,都認為方濟各·裴迪南死於一次漏電事故。
這位守寶人在拉下電閘的瞬間,被電流擊穿立斃當場。
沒人知道哈斯本小子的魂威能力,這條管線短路事故間接導致監獄的監控系統產生部分片區癱瘓——也正是杜蘭為哈斯本設計的逃跑路線。
從教堂區到空中花園,乃至前廳這一路,上帝的眼睛被戳瞎了。
“接下來我們要分頭行動。”浦西和幾個姐妹說起正事,將幾人拉上一輛小巴士,朝著白龍縣城的車站去:“你們倆——”
——她指著杜蘭和弗拉薇婭。
“跟我去綠酒車間,和新來的兄弟打個招呼。”
所謂綠酒,是一種常常出沒於夜店的苦艾酒軟性迷幻藥,常伴於各種餐品酒液之中,提供給玩樂的客人。
這種迷幻藥對生產環境和技師有嚴格的要求,一般來說,能混進綠酒車間幹活的學徒,下一步便是送去給小兄弟會核心圈層的毒師做助理。
弗拉薇婭是其中翹楚,她以前就在綠酒車間幹過活。至於紅糖廠,那都是給臨時工提供工作崗位的福利單位了,一般人想進去混口飯吃,只需要兩週的培訓。
浦西此番話的意思,是教祖傳下來的命令,要弗拉薇婭趕緊去挑選鐘意的助理,早點回到小兄弟會的工作節奏裡來。
杜蘭作為弗拉薇婭的監護人,只是點頭答應,不敢質疑教祖的命令。
浦西緊接著向G117遞去一張名片,上邊寫有[銀貝利]一位管事的名字和聯絡方式。
“你們找到這個人,去四十八區的戰幫報道——至於是哪個戰幫,去哪個轄區。按照教祖的意思.”
雪明立刻問:“我不能直接見教祖?”
“不可以。”浦西被人打斷,有種不耐煩的感覺:“就沒人教過伱?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是非常失禮的事情呀!你這婆娘是聽不懂人話的野獸嗎?”
小星星適時說:“不好意思,是我管教無方。”
浦西沒什麼好脾氣,與這對姐妹講起四十八區的規矩。
“想見教祖,你們得為小兄弟會做傑出貢獻,我不知道你以前在玫瑰教是什麼咖位,你的主母再怎麼器重你,到了咱們這地界,也得一步一個腳印從頭幹起,明白嗎?”
雪明點點頭——
——心中想著,看來對教祖執行斬首,短期內肯定是辦不到了。
“我們的教祖大人平時去談生意都不會用真容視人,我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浦西煞有介事的解釋著:“只有我的父親,還有他的代理人真正看過他的樣貌。照這麼個說法,你想見教祖,少說得幫小兄弟會殺兩百個人吧?”
雪明:“殺誰?”
浦西玩著手指,仰起頭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像是胡說八道吐出去的數字,卻被這新來的小姐妹當了真那樣,眼神中有幾分戲謔。
“當然是剷除不開眼的競爭對手,或者殺星界雜種蜥蜴——咱們的頭號死敵,就是星界幫。這些混血稀人和咱們爭了十六年的地盤。要是沒有它們,我們大可以一邊旅遊談心一邊回到綠酒車間去。你的好姐妹杜蘭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被人刺殺的事情。”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這個星界幫,就是字面意思的星界生物所建立的幫派。
杜蘭說過,在教祖接管小兄弟會的事務之前,這個癲狂蝶教派的毒品業務並不是它的主要收入來源,小兄弟會起初是販賣“捷徑”的,以賭徒賭場為主。
人們總是會相信,世界上有一種神奇的占卜魔法,能夠給人帶來好運。
靠著運氣獲得的錢財和快樂,都是合理合法的正當收入。但後來勞倫斯先生將販毒行業做大做強的時候,就動了許多毒販的蛋糕,以此為導火索的黑幫火併,械鬥比武層出不窮。
以教祖的話來說,嗑藥就是一種捷徑,本質上和乘客喝萬靈藥一樣,是將所有痛苦,所有不幸,都排除在人生之外的絕對近路。
既然人類本身的活動,就是為了追求大腦神經訊號賜給自己的獎勵。
歡愉和性,富有或幸福,欣慰和滿足。這些訊號都可以透過不同的神經遞質來產生,維克托老師會說,人是大腦的奴隸也是這個原因。
無論窮人或富人,人們總會去追求虛無,透過強烈的自毀欲觸碰這些毒藥。
這是一張直達終點站的車票,不光是精神,極有可能和生命一起送走。
早年間,星界幫的稀人出沒於野外,在收集光苔菌菇野生毒藥這方面,由於特殊的災獸混血體質,比小兄弟會的人要更厲害,是四十八區的製毒大戶。後來新式化工品層出不窮,教祖依靠出色的毒師完成彎道超車,即將淘汰這些傳統的手工藝人。
搭上城際特快,白龍縣城越來越遠,越過八十多公里的路途,來到清水灣的站臺時,幾人就看見遠處的懸崖峭壁有兩道縱深約四百多米的巨大瀑布。
清水灣的名字由此而來,這裡風景靚麗,有豐富且乾淨的地下水資源。非常適合人類居住。
浦西帶著杜蘭和弗拉薇婭離開,雪明則是對著銀貝利管事的名片看了又看。
這座城市位於地下七千五百米左右,不像九界、巨山和天穹,它沒有出口,也算不上大車站,所有的衛星鄉鎮和聚居地,都圍繞著清水灣碼頭建造,可以說正因為有這條地下河,才有了這座城。
雪明手邊沒有電話,只得去找個公用電話亭。
流星下車就看見好多小商販兜售食品,忍不住好奇心,往外走了幾步。
她立刻就被雪明抓住,扛在肩上。
“別亂跑。”
小星星見沒了外人,也不去喊假名了:“大姐大!我就看一眼!”
“這地方很危險。”雪明穿過琳琅滿目的糖果攤位,嗅見空氣中各色食品的刺鼻味道,時刻保持著警惕心:“浦西敢把我們倆丟下,也不怕我們亂跑——說明她很自信,在這地界她有辦法找到任何人。這裡處處都是她的眼線。”
小星星:“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雪明掃了一眼兩人身上的囚服,周圍的旅客和店主卻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看來清水灣這地方真的算是民風淳樸,從監獄裡逃出來的人才也是數不勝數。
“先去換身衣服。”
出了車站,在食宿一條街旁側的服裝店裡,兩人隨便找了身禦寒的羽絨服套上,依然沒有脫掉囚衣。在更衣室裡,小星星就一個勁的問著。
“大姐大,你說那個浦西啊,那娘們是什麼意思呀?為什麼就把咱們丟下了,她就不怕咱們跑路嘛?”
隔壁傳出雪明的應答。
“應該是教祖的意思,想接著試探我們。”
“試什麼呀?”
“試試咱們有沒有腦子,是不是隻會打架。”
“哦那咱們應該有腦子嗎?”
“按照浦西的說法”
說到此處,雪明已經換好了衣服,推開小星星的更衣室大門。
“我們得幫小兄弟會殺死兩百個授血單位,或者是災獸混血,才能進入他們的核心圈層。不然就得從另一個角度,從毒品銷售方面下手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雪明覺著挺尷尬的——
——因為小星星先是給自己換了一身粉紅色的碎花裙,又扮作嬌柔做作的樣子,像是被偷看洗澡的傑瑞,大聲尖叫。
雪明抬起手就是一巴掌,高高舉起,輕輕拍在流星臉上。
“你認真的?我真想查查你的精神狀態,說實話這不是第一回了。”
小星星推開明哥戴著手套的肉掌,滿臉不好意思,“我就想試試就.”
樂子找完了,得幹正事。
雪明給這丫頭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長衣長褲,帶著姐妹付完賬,與老闆問起最近公用電話亭的位置,緊接著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這一路上,小星星還接著上個話題問。
“大姐大,要是你不想用武力辦事,教祖又要你販毒,那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想用武力辦事了?”雪明深感意外:“你難道沒感覺到我現在殺意驟起?”
[Part2·按照誰的規矩?]
嘈雜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有不少小工報童抱著方方正正的木盒,在兜售商品。
雪明攬著小星星的肩,形容著她眼中的清水灣。
“從火車站出來,我沒見到任何一個四十歲往上的中年人,彷彿這裡生機勃勃,一切都充滿了青春活力。”
“女人臉上的妝厚得能防彈,攤販賣的軟糖都有麻古葉子的味道,年事已高生命力頑強的老人家恐怕都是癱瘓在家,被毒品掏空了身體——罪犯穿著囚服可以在大街上走來走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活不過四十歲的弱者,恐怕早就已經死在某個花壇邊上,讓垃圾車收走變成火力發電廠的燃料了。”
“阿星,我現在很想你。”
小星星渾身一緊:“好肉麻哦!”
雪明搖了搖頭:“我想念你的男號,要是你能變回來該多好?至少咱倆背靠背的時候還有兩百七十度的火力投射網。”
這麼說著——
——雪明最終也沒有撥通九界車站前臺的電話。
她不知道這裡的公共電話系統有沒有監聽,執政官和當地的財閥勢力會不會官匪勾連吃裡扒外,要是這些人也背叛了傲狠明德,那麼這通電話絕不能打。
維克托老師已經看過浦西·裴迪南的記憶,當老師回到BOSS身邊,一定會把事情說清楚。也不必讓雪明來通風報信。
可是沒等她按下撥盤的第一個鍵。
電話亭外立刻有人激烈的敲門。
雪明聞聲開門——
——就看見一箇中年婦女,抱著孩子往電話亭裡擠,說起流利的西班牙語。
“姑娘!讓一讓!能不能讓我先打個電話!我的孩子發燒了!我得聯絡老公!”
雪明和流星都沒有在意,退出電話亭,將通訊的機會讓給了這位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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