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好好生活,反正該死的一個都不會少。]
[——六十三]
......
......
江雪明惴惴不安的登上了飛機。
他與伍德列車長排排坐,擠在經濟艙座椅裡。
“伍德老師,我總感覺這一幕已經發生過了!”
“槍匠,別緊張,你是第一次坐飛機嗎?”
“伍德老師,為什麼要叫我槍匠?”
“...”
“...”
沉默持續了整整三十秒。
“咱們肯定遭到了魂威的襲擊!”伍德·普拉克如此說:“我也不記得這件事了,為什麼要叫你槍匠呢?為什麼?敵人的魂威能力是讓我們失去記憶嗎?”
江雪明緊張的咬著指甲,細細思索著:“不對,伍德老師,不是這樣的,我記得很清楚,在機場外與你相遇,直到登機的這段時間裡,幾乎每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絕對沒有失憶。”
“如果說咱們其中的一人,突然有這種莫名奇妙的既視感也就算了,為什麼我們會同時認為這事兒已經發生過了呢?”伍德·普拉克不由自主的拉著雪明的手臂:“你和我?難道是心意相通的?”
“不對不對不對...”江雪明眼神閃爍,為如此浮誇的男同言論所不齒:“老師你清醒一點!我認為敵人擁有植入記憶的超能力!”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大腦,被植入了一段完全不存在的記憶嗎?”伍德驚訝的瞪大雙眼。
“我不敢肯定...”江雪明內心的答桉已經無限接近於現實,但離真相還差最後一步:“我不知道,就像是這樣——”
雪明伸出手去,拿住座位下的嘔吐袋。
從嘔吐袋旁抽出記事本,從記事本抽出鉛筆。
雪明:“紅色朝上。”
伍德:“紅色朝上。”
兩人幾乎同時將正確答桉說出口。
並且鉛筆也是紅色筆芯朝上,被雪明抽了出來。
伍德終於醒覺:“我們能預知未來?”
雪明卻不這麼認為,他的內心只有更多的不安。
這種靈光乍現只在肉身做出具體的行為時,才會偶然出現——
——光是大腦去思考,去硬想,不會有任何結果。
可是起身走路,拿住水杯,伸手開門,去執行這些具體的動作時,卻能明顯感覺到莫名的熟悉。
當心中起念,要把思想變成口頭的話語,聲帶震顫的瞬間,話語抑揚頓挫的不同音調,才能辨識出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伍德老師,恐怕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事情了。”江雪明感覺事態嚴峻,“要當心!敵人的魂威力量非常厲害!我實在搞不懂這些記憶是從哪裡來的...”
飛機已經開始爬升——
——在觀察窗遠方,毛茸茸的[陰陽魔界]剛剛攀上引擎,爬到機翼上,壞貓咪布奇剛剛開始索敵。
“等等...”伍德立刻起身,徑直朝著客服房室而去。
江雪明:“伍德老師,你想幹什麼?”
普拉克先生跟著命運中莫名的引力而去,每走一步,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湧上心頭。
接下來,他會推開空乘客服部的簾幕,並且看見壞貓咪布奇驅策魂威時咬牙切齒的狠厲表情。
他會看見這個女人光速變臉,緊接著就擠弄出假惺惺的笑容,並且說——
“——您好!什麼事?”
......
......
與此同時——
——杜蘭小姐捂著腦袋,終於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醒來。
她像是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實在搞不懂眼前這位大人物在想什麼,錯亂的時空中,她被洶湧的資訊洪流反覆淹沒,口鼻滿是鮮血。
“伍德·普拉克會在五秒之後離開客服房室,如果飛機的氣溫是十六攝氏度,因為沒吃那頓餃子,他感覺到寒冷,會變得特別緊張——這種警惕心引發的面部表情變化,讓弗拉薇亞同樣齜牙咧嘴劍拔弩張。”
“他們會打起來,並且在那個瞬間,伍德會直接殺死這個見過十六次面的可疑空乘小姐。”
“是十六次嗎?還是十七次?”
杜蘭抓住魂威的蛇頸,讓這可怕的白蛇狠狠啃咬自己的肉身,要把靈魂深處的回憶都喚醒。
“十六次!整整十六次!”
她驚聲尖叫,與六十三號嘶聲厲喝。
“你居然倒轉了十六次時間?!為什麼?明明有我的幫助,你想要拿回紅山石應該是易如反掌!”
六十三:“我對那塊爛石頭不感興趣。”
杜蘭驚訝:“什麼?!”
六十三:“你查閱歷史的能力也有極限,好像超過某個閾值,大腦就會開始崩潰,我每次倒轉時間,你受到的精神傷害都會越來越嚴重。”
“大人物!您究竟想幹什麼?”杜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您不想重回少年時代?不想再活一次?您對這個幸運幸福年輕肉身提不起半點興趣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六十三號抿著嘴,摩挲著光熘熘的下巴:“我早就爽過無數次了。”
杜蘭啞然失色——
——緊接著渾身爆發冷汗。
六十三聳肩無謂,頗感無趣的搖了搖頭。
“我已經很老了,杜蘭女士,很老很老了——和這個生命力要從皮膚裡溢位來,渾身都是幹勁的小夥子不一樣,哪怕你把我變回二十歲的模樣,也掩藏不了我靈魂的鏽跡斑斑。我不知道與你說這些話有什麼用,你真的能記住嗎?真的能把這些資訊帶到下一個輪迴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客服房室並沒有傳來打鬥聲——
——看來杜蘭的推斷有誤,伍德·普拉克因為舒適的氣溫,沒有與弗拉薇亞產生爭執。
六十三接著說:“我的魂威叫做[regret·後悔藥],它能倒轉時間,具體來說是四個小時三十一分十六秒——時間可長可短。但最多不能超過這個時間。”
杜蘭吞嚥著唾沫,眼裡滿是血絲。
六十三:“白露的所有遺言,所有電話錄音的總時長,就是四個小時三十一分十六秒。”
杜蘭:“大人物...人死不能復生...您可不能將怒火發洩到我的頭上,我可沒打算招惹您。”
“不不不,她現在復生了,活得很好。”六十三揉搓著粗糙的雙手,句下身子,要杜蘭女士也一起低頭,仔細聽他把話說完。
“當我拿到紅山石的時候,傲狠明德的神力將我送到了遙遠的過去,送到公元二零零六年,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杜蘭猜測著:“您重生了?真正的來到了永恆永在永遠的天堂?畢竟您的魂威那麼強大...”
“不,它把我送進地獄裡了。”六十三坦言相告:“我跌回九界車站的候王廳,誰都不認識我,誰都不記得我,在這座孤島上,所有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杜蘭小姐,你和我的魂威是同一型別的,是活在第五維度的神。在我們覺醒魂威之後,獲得這種強大的力量,就得付出遠超常人的代價,你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呢?”
杜蘭思索著,看向客服房室的女伴——
——壞貓咪布奇,弗拉薇亞女士是她深愛的人。
她們是一對標準拉拉,但弗拉薇亞卻是個多情種子,她不光喜歡女人,還喜歡男人。
很多時候,杜蘭都能從[時間線]的能力中獲得一些資訊,她能偷窺到弗拉薇亞的其他男伴,這種戴綠帽的日子讓她倍感羞辱,卻下不了狠心去殺死愛人。
只是杜蘭還心存僥倖,她連未來二三十分鐘之後要發生的事情都算不準,或許明天——明天弗拉薇亞就會回心轉意,對她杜蘭一人死心塌地了呢?
“所以我說,無知者恆幸福。”六十三摟著杜蘭小姐的肩,兩個時間系的超能力者在此刻互相露出了傷口。
在六十三口中,呈現出一段更加複雜的故事。
“我已經在這段旅途中爽了無數次,回到二零零六年,我沒有繼續旅行的意思,而是簡簡單單的做完失蹤人口登記表,回到了地表世界。”
“我一開始是小心謹慎的,生怕回到過去會引發什麼時間悖論,我去買彩票,買房做投資,很快就擁有巨量的財富。”
“而且我發現這副肉身根本就不會變老,似乎我永遠都留在了拿到紅山石的那一刻。”
“全世界都變成了我的遊樂場,我開始反覆體驗一段段不同的人生,我換了很多很多位妻子,有了孩子,但是這場遊戲,有一個終點。”
杜蘭猜測著:“是收穫季...”
“沒錯。”六十三應道:“就是收穫季。”
在二零二五年到二零二六年,bo會迎來江雪明人生的第一次收穫季。
之後的二零六七年到二零六八年,是江雪明人生裡,bo的第二次收穫季。
六十三號奪取紅山石的時間,就是二零六八年。
無論這段人生如何精彩,六十三號都必須想辦法再次搶奪紅山石,回到最初的原點再爽一次。
“每次回到出發地,我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能讓我提振精神從頭開始,我記得有個姑娘她長得很像小七,我與她度過了六次人生,幾乎是兩百多年的時間,生養了六個兒女,每次都有不同的驚喜。可是如此反覆迴圈,我卻發覺自己在迅速的變老。”
杜蘭:“您不是說...您不會老嗎?”
“是靈魂已經變老了,像是千瘡百孔的蟲穴。”六十三形容著:“被白夫人啃出無數斑瘡,像行屍走肉一樣了。”
言語漸漸變得偏激惡毒——
——變得冷漠無情。
“我與新的人們相處,就越來越覺得不如以前的好,也很難復現上一世的美好人生,就像是起伏不定的大海上翻湧的浪花,我想抓住最美好的那一片,卻總是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掌心熘走。”
“我的肉身年齡停留在六十六歲,看上去不顯老,卻要費盡心機,用錢財和權勢買來愛情和友情,我想這些都是虛假的,是一碰就碎的偽物贗品。”
“此時此刻,我又想起旅途的起點。”
“白露死後,我花了四年才覺醒魂威,得知魂威的真名,擁有這種逆轉時間的神力之後,我能處理好任何事,只要給我時間,讓我反覆嘗試,在一個節點上重複施展[後悔藥]的神威,所有事情都能從頭再來,看起來我是天底下最幸運的那個人對嗎?”
“但是我死去的親人,我拋棄的愛人,她們永遠都回不來了。”
六十三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變得平靜。
“每次發動魂威時,它就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讓我疼得齜牙咧嘴兇相畢露。”
“您拋棄的愛人?”杜蘭女士不理解,在[時間線]的探查下,分明是六十三親手殺死了白子衿,並且奪走了鋼之心。
“不,不不不...不是這一段。”六十三搖搖頭:“你查閱歷史文件的能力是有極限的,那是無數時光之前的記憶了。”
“在最初,我只想讓傲狠明德付出代價,讓全能之手的人都死光,我無意傷及無辜。特別是我的愛人——
——我與她講明白這些事,就要和車站作對,兩人得分道揚鑣,畢竟她還有父親要照顧,還有光明的未來。我拿走了婚戒,和她同床共枕,最後連愛情也失去了。”
杜蘭:“那我看到的畫面是...”
“我說的失去愛情,是物質層面,關於**元質的失去愛情。”六十三如此說:“白子衿是個非常貪心的女人,她要求我立下誓言,要把這場婚禮重複演練一萬遍,才能結束這種幸福甜蜜的輪迴。”
杜蘭幾乎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這是什麼級別的精神折磨啊?
這對一個人類來說,幾乎是煉獄一般的酷刑。
“我和她結了一萬次婚,親吻三十萬次以上,睡了不知道多少覺。其中還有爭吵,無數次無窮盡的爭吵,辦了三千多種婚禮。”六十三呢喃著,想到這件事卻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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