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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明的鐵拳不光打碎了比利小子的靈魂,連著他的肉身都一起變成了溼軟的泥巴。@·無錯~~
座椅被鋼拳敲得變形,連帶著福亞尼尼一起死死鎖在椅子裡,再也無法動彈了。
比利的肉身如破布袋子一樣癱在扭曲變形的椅子上,已經氣絕身亡,沒有任何遺言。
福亞尼尼渾身是血,失聲驚叫著。
雪明終於將這支三點八寸的HICAPA修整完畢,檢查彈膛和槍機的狀態,最終把它遞給伍德老師。
“這傢伙身上全是敵人的血——”
他指著福亞尼尼。
“——能辨出身份嗎?伍德老師?”
伍德句下身體,就拿走福亞尼尼懷裡的威化餅,仔細嗅了嗅味道。
“沒有口水,那麼讓我仔細看看...”
小兄弟會的可憐蟲驚顫著,終於擦乾淨眼角的血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這兩個人!是惡魔!
他如此想著,卻不敢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比利已經死了!再也沒辦法活過來了!
一時間,福亞尼尼的腦子裡閃過無數珍貴的回憶。
那是一起搶劫便利店,用搶來的錢和身份證,搭車去北境邊緣盪鞦韆,滑雪,看雪景,吃車釐子烙餅的美好日子
那是躲避青金獵手,他們互相為對方抹上氣味濃烈的災獸糞便,來騙過獵犬與大狼的鼻子,是相依為命的日子。
那是在更早的時候,在高中時代,在烏拉圭的某個偏遠村鎮,一個老師管兩百多個學生,兩個小傢伙手拉著手,約好一定要成為天底下最厲害的壞蛋,要出人頭地,要參加對方的婚禮,要永遠在一起的日子。
......
......
[Part·後悔藥]
不能哭!
福亞尼尼!
絕不能哭出來!如果被這傢伙舔上一口,會死掉的!
會被他們手裡的槍,還有他們身上殘酷無情的靈體轟殺至渣!
幾乎在一瞬間,福亞尼尼狠下心來,揉捏腰包,將鎮靜劑的針管刺破皮包,扎進大腿,把一整管藥物都輸進體內了!
——他依然在掙扎求存,試圖逃出生天。
比利不能白死,我福亞尼尼要為比利繼續活下去!
繼續活下去...
伍德捂著下巴,歪著腦袋,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目標。
“臉上的血漿一時半會是清不乾淨了,我無法從唾液或眼淚來判斷他的身份,他看上去很鎮定,就像是嚇傻了,童孔也跟著放大——連冷汗都沒有了,真奇怪。”
福亞尼尼的呼吸越來越緩慢。
伍德:“心率在下降,好像平靜下來了?”
江雪明:“這傢伙剛才在吃零食,他多咳了兩聲。”
伍德:“或許是這個從肚子裡掏槍的小傢伙太緊張,誤以為我們發現了他的真身吧?”
江雪明:“這傢伙呢?要怎麼辦?”
伍德:“啊,他好像要死了?”
福亞尼尼已經無法控制身體,他感覺大腿的血液流速越來越慢,開始變得冰冷麻木。
凝血癥狀讓他的小腿皮膚出現大片大片的紫紅色斑瘡,。
體溫下降血液凝固的瞬間,他就像是中了凝血毒素,已經身處地獄。
心血系統逐漸要停止工作,緊接著就是肺部呼吸道的毛細血管罷工,沒有一絲一毫的氧氣送去大腦——
——他幾乎作不出任何動作,忽如其來的驚嚇刺激,過量的鎮靜劑,劇烈的血壓變化,這些奇妙到倒黴透頂的巧合,讓他自己殺死了自己。
“死透了。”伍德·普拉克挑弄眉毛,裝模作樣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願上帝保佑這無辜的靈魂能夠抵達天國...”
江雪明猶豫了一瞬間,多問了那麼一句。
“他是被我們嚇死的?”
伍德調笑著:“要不咱們給他驗個屍?慈悲天使?”
江雪明揮了揮手,就此作罷。他沒去理會伍德老師的譏諷,為福亞尼尼合上了雙眼,讓這死去的亡靈得以安息。
當他們搶完整個經濟艙,獲得的錢財也非常的“經濟”。
除了這三條屍體以外,就沒有別的收穫了,沒有其他敵人了。
“接下來,我們要如法炮製。”伍德老師推著餐車往頭等艙去,“直到駕駛艙。”
江雪明洗乾淨槍支上的血,木然的點了點頭。
伍德:“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你一直都不在狀態?”
江雪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伍德老師,我不知道,我總覺得這一幕好像在哪裡見過...我總覺得...這些事情已經發生過了,我很疑惑。”
伍德:“像是既視感?你經常看電影嗎?譬如什麼《空中劫難》紀錄片之類的。”
“不對,和電影不一樣,我...”江雪明說完這句話,便立刻僵住。
他伸出手去,去按頭等艙的隔離門開關。 _o_m
沒等伍德·普拉克攔,隔離門已經打開了。
有個陌生男子慢慢走到客服部的日光燈下,就聽見消防警報尖銳刺耳的聲音也安靜下來,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警報的電氣管線給掐斷了一樣。
伍德老師的雙眼在剎那間失神——
——江雪明幾乎在本能的驅使下,朝著這個男人竭盡全力的傾瀉火力!
那一刻時間都變慢了。
勃朗寧M1900的子彈破片撞上厚實的鋼鐵餐盤,打出來一個個凹陷的坑口。槍焰照亮了男人的雙眼,幾乎與雪明一模一樣,黑得能吸收光線。
隨著槍口的調轉偏移,餐盤迅速扭曲變形,從中迸發出高溫高熱的金紅色光焰,黑漆漆的靈體手臂打破了鋼皮,幾乎將雪明一拳打穿!
“嗬!——”
伍德舉槍爆射,卻發覺子彈對這傢伙的靈體根本就沒用!
只看如夢似幻的神靈化身雙拳連打,剛剛繳獲來的袖珍手***打光,盡數被這傢伙的魂威攔下!
“吃我這槍!”伍德勐的將槍械投擲出去,當做飛石暗器,緊接著敲下起爆開關。
破碎的槍械零件四散紛飛,化為切骨削肉的鋁片利刃,而這位敵人單單將手臂上懸掛的雪明偏移騰挪,就擋住了火焰和刀鋒。
——這個一拳把雪明肚子打穿的傢伙,就是六十三。
“你這傢伙是何方神聖?!”伍德在腦內迅速搜尋著小兄弟會的閃蝶名單,以他的情報網居然完全找不出如此狠厲迅速的魂威個體——像癲狂蝶聖教中的閃蝶們,他們的魂威大多都是破碎鬆散的,很難見到這種完整的靈魂,強而有力的靈體。
沒等六十三答話,身負重傷的雪明,卻掛在敵人的靈體手臂上做出絕命反撲。
他死死抓住了餐盤鋼板,鋼之心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靈體爆發出驚人的工作效率,鐵皮就變成戰鬥短刀的形制,勐的向敵人刺去。
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六十三沒有地方躲避,卻不退反進,將雪明的殘廢身軀拉到身前。
四條臂膀交錯迎擊,這刀子就像是進了錯綜複雜的機械輪軸中,在靈體與肉身的輪番加工下不斷轉換形體,落到誰的手裡都不好說了。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雪明突然感覺巨力襲來。
六十三將他擠去梳妝檯的狹窄坑口,撞上鏡子高高舉起。
他們沒有說任何話——
——似乎一見面,就開始打,直到把其中一人殺死為止。
從雪明胸腔中迸發出更多的血來,它順著鏡片往下流淌。
銀白色的鋼鐵雙臂死死抓著敵人的靈體——
——那靈體就如黑漆漆的爛鐵毛鋼,表皮粗糙,有無數凹坑沙眼鐵鏽斑紋,卻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力氣越來越少了,雪明的視野也開始模湖。
只是十五秒——
——短短的十五秒鐘。
我就被人殺死了?
他是誰?為什麼...
普拉克先生...普拉克!
伍德·普拉克!
伍德老師...
為什麼你沒有來幫我?
為什麼你只是看著?
雪明耷拉著腦袋,眼皮卻越來越沉重,原本在爭奪刀鋒的手指叫敵人一下子折斷。 無錯更新@
——也對啊...想來也對...
伍德老師,恐怕你幫不上什麼忙吧...
我與這傢伙距離那麼近,如果使用魂威攻擊,恐怕會連著我一起炸死。
剛才TIKI3.8的手槍在這傢伙身邊爆炸,他卻將我當成人肉盾牌,伍德老師,你一定是顧忌這點,才不敢繼續攻擊了吧。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這畜牲在第一回合就打碎了我的右肺,連著氣管一起,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了。
如果你能聽見的話,伍德老師。
讓我和他同歸於盡吧!就用你的[性感炸彈]...
“伍德...”
江雪明從乘員服飾的內袋中,掏出伍德的貓貓頭皮帶扣,這是伍德老師留下的貼身飾品,或許能在此刻變成致命的炸彈。
他依然懸掛在半空,被敵人掐住死門,一隻手在負隅頑抗,想把冰冷的刀鋒從敵人的雙臂中奪來,想把胸口的刀子從身體中拔出。
另一隻手舉起這枚傲狠明德肖像浮凋的卡扣,儘量將它送去敵人的顱腦,送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胸前。
伍德停駐在大門前,卻寸步難行。
他的魂威破壞力極強,如若在這種情況下貿然發動攻擊,很難保證雪明的安危。
在剛才短短瞬間的交手來看,這個敵人的格鬥武藝幾乎臻至化境,哪怕是從身後突襲也未必能討到好處,恐怕會像雪明一樣,被他打得腸穿肚爛,變成他魂威臂膀上的一塊穿籤烤肉。
伍德在迅速思考著——
——雪明舉起我的褲腰帶卡扣,是想讓我把他和敵人一起炸死嗎?
提議很好,這就是最保險的方法了。對付這種身手矯健心狠手辣的罪犯,就應該有壯烈成仁的覺悟。
但是我下不了手!
我無法對你使用殺招!
我的心不允許我這麼做!
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從與你相識,到並肩作戰。我終於認識到,你是一個從尼福爾海姆凱旋歸來的英雄,絕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有許多人在等待你,恐怕對BOSS來說,你比紅山石,比它的護命符還要重要。如果我在此時將你殺死,或是狼狽的逃走,恐怕會愧疚一生。
“你能擋住子彈?!能擋住堅硬的刀子和拳頭!那你能擋住水嗎?”
伍德取來咖啡機的儲水槽,向六十三潑去。
饒是六十三如何躲避,再次轉過身體用雪明的軀殼作盾牌,身體上也會沾染水汽水珠。
“怎麼了?”六十三終於開口說話:。
“你要怎麼做?”
伍德:“不想死的話,就把這個小傢伙放下。”
六十三:“你會怎麼做呢?引爆這些水嗎?它們有多大的威力?是多少噸TNT?準備把我和他一起炸成碎片?”
伍德撕開裙子和上衣,幾乎與敵人坦誠相見,只留一條平角內褲。
“我身上沒有其他武器了,老畜生,我願意用紅山石與你做一筆交易,你的目標肯定是這顆石頭,對嗎?我要他活下去,至於傲狠明德的護命符,就歸你們所有——如果他死了,你也得陪葬。”
六十三面無表情,開口應道。
“伍德·普拉克,你一定在謀劃不可告人的骯髒把戲,我不會相信你,我認為你心中也是這麼想的——癲狂蝶聖教的人不值得相信,你會如此緊張,甚至向我提出交易的請求,一定是非常關心我手裡這個小子吧?”
不等伍德答話,六十三緊接著說:“他真走運呀...有那麼多人照顧他,有那麼多人幫助他,有那麼那麼多人圍在他身邊,是天底下最幸運,最幸福的人。”
雪明的手臂無力的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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