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了!”
......
......
[part·捧腹大笑]
就在此時此刻——
——就在這一分一秒。
克里夫參謀還在為自己的淵博學識沾沾自喜時,從地臺風道湧出來聲波激流,衝出來的“敵人來了!”如一道炙熱的狂風。
它吹起腥臭的尿液,潑了克里夫參謀一臉。
士兵們從狂熱的喜悅中醒覺,再也不敢說話了。
克里夫渾身打了個哆嗦,臉上還掛著黃澄澄的冰渣子,俊美的面容陰雲密佈。要保持優雅,從整潔的軍服裡掏出手帕,輕輕將下巴和衣袂的冰渣子擦去。
“你們為什麼不笑了?”
泡芙大姑娘反應最快!
“哈哈哈哈哈哈!參謀剛才喝了自己的尿!——”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另一邊泡芙家的四兄弟像是神智未開的孩子,跟著笑出低沉的喘息聲。
克里夫幾乎怒到發狂——
——他恨透了這些真實年齡不過十三四歲的熊孩子巨人。
只有威廉,只有威廉還算成熟一些。
可是這個成熟可靠,從不偷吃人肉的工具人,此刻卻對同胞痛下殺手。
他必須剋制住這種怒火,必須想一個辦法,讓敵人也嚐嚐這種苦澀的滋味。絕不能遷怒於巨人混種戰士們。
“戰士們,你們是神話傳說中的生物,都是蓋亞媽媽的孩子,都是碳基生物,是土壤中出生的靈魂,我不過是嚐了嚐骯髒的土壤溶液,對嗎?”
泡芙笑得整個身體都在抖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拄著兄弟的肩膀,指著克里夫,又指著天空。指向地板,最終指向克里夫的小雀雀。
克里夫掏出槍,對著天空傾瀉怒火。
“他媽的別笑了!他媽的!給我把大浴池的排汙管拆開!把兵工廠的水泵送過來!這裡有四個風眼兒!我要讓這些臭老鼠!也嚐嚐骯髒的土壤是什麼味兒!”
兵員們得令,立刻去部署管線。
巨人寶寶們聽見這頂天的大樂子,也不再笑話參謀喝尿的事情,都是瞪大了眼睛,將紀念碑地臺下的風道挖出更大的窟窿來。
與此同時——
——敵人的話語已經透過銅管鐵壁傳到了靈龕所在的甬道盡頭。
眾人臉色鐵青,要是大浴場的糞水湧進這條狹窄的通道,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地面,在一個七十度斜角的矮坡低窪地,與外邊佔據出口高地的天國階梯兵員作戰,是無解的死路。
尹布大哥衝回甬道里大聲呼喊著。
“不!不不不!你要幹什麼?!克里夫!克里夫參謀長!你是個光明磊落的戰士對嗎?!我父輩的靈龕在這裡!”
“啊哈!加把勁兄弟們!”克里夫大聲歡呼:“聽見你無力且無能的哀嚎時,我腦子裡又蹦出來好多個鬼主意,謝謝你!尹布拉希莫維奇!我要在大便里加兩桶汽油,點起烈焰,一塊送下去,沼氣爆炸會讓你和你的祖先重逢,免得你們死得不夠均勻。”
夏夏老師捂著臉:“沒準你不說這句話人家還不會這麼做呢。”
沒等vip嘴巴狠厲幾句,她的臉也在霎時變色。
因為屎尿已經灌下來了,隨著水泵的轟鳴聲。從坡道的盡頭衝過來一股惡臭暖流。
“多說幾句!多說幾句吧!讓我多聽聽你們的聲音!”克里夫句身駐留在風道旁,一手作招風附耳的架勢,臉上的表情活靈活現,眯眯眼彎月嘴:“我馬上就會接來第二條水管!要是四條管道都堵上啦!我就聽不見啦!大聲點兒!”
眾人在糞水的逼迫下齊齊後退。
“克里夫!”
威廉大哥一馬當先衝進了髒兮兮的泥潭裡,他顧不上什麼巨人血脈高貴種族,與克里夫說的一樣,蓋亞算他的祖母,他是巨人的孩子,不過是從冰冷的鋼鐵踏板,重新回到了大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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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夫!我殺了你的人,我一人的罪過,一人擔當!你等著,我立刻就爬出來見你!到時候你要怎麼處置往我都行,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你在和我談條件嗎?”克里夫冷笑著:“現在誰是頂級掠食者?你到底是有多麼傲慢!才會趾高氣昂的要求獵人對獵物手下留情!你真的傷透了我的心——到底是誰?把你搞得五迷三道神魂顛倒?!我最能幹的大威廉到底怎麼了?!”
克里夫動了真火,對管道噴吐唾沫,大聲叫罵。
“狗雜種!有爹生沒娘養的畜生東西!你知道你親手殺死的兄弟們,他們多麼信任你!多麼崇拜你嗎?!地獄都不會收留你!”
威廉低聲說:“克里夫,你喜歡吃人,而我喜歡凍西瓜,我們永遠都走不到一塊去。”
克里夫大驚失色,心幾乎碎成了一萬片:“難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們相遇相伴的好幾個月!你都是騙我的?”
威廉:“對不起...我只想搭你的順風車。我不是[肉食主義者],我只是繞了一條遠路,現在得走回正途,你的快樂我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里夫幾乎發出癲狂的大笑,他拉住泡芙大姑娘的衣袖,指著管道,要笑出眼淚來。“我一點兒都不願意把快樂建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可是臉上的笑容不聽話。”
泡芙只得跟著尷尬的笑幾聲。
糞水幾乎將威廉的半個身體都打溼。
這位巨人依然竭盡全力,抓住廊道里的宣傳標語大鐵字牌,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燈架下邊,要把聲音傳到克里夫耳中。
“克里夫!你不是想拿我做肥皂嗎!”
威廉從molle裡掏出刀子,往小臂割開一道見骨的傷口。
血液的味道順著管道往外冒——
——克里夫立刻要兵員們停手。
“停停停!停!停停停!”
血液中的鮮美脂肪與蛋白,還有鮮活的氧氣與鐵元素的鏽味。
這一切都讓克里夫心動,這是極為珍貴的元質,絕不可白白浪費。若是能將威廉吞下,或許這位參謀能再次為薪王添火。
此時此刻,在場的五十多個士兵與巨人們齊齊喉頭鼓動,就糞水的臭味也敵不過他們的食慾。
在靈龕前,斯拉夫漢子們疊成一座高塔,將先祖的靈龕高高舉起,不敢讓英靈的魂魄受到穢物的褻瀆。
在牆壁上,三三老師已經化作狼人形態,踩在骯髒的土壤裡,提起傑森和戴蒙德,要兩個機靈鬼接著打洞,肩上還扛著vip偶像。
只有阿星往威廉的方向一腳深一腳的狂奔。
威廉眉頭緊皺:“聞不到嗎?要是聞到了!你肯定知道我有多好吃!對不對!難道你故鄉的民風習俗是用大便來醃肉的?!克里夫!做一筆血肉交易吧!”
“聞不到!根本就聞不到!請你多來一些!”克里夫咬牙切齒,用眼神逼開周遭興奮的兵員與巨人:“要再虛弱一點!再多流一點血,要用瓶子裝好,用十七釐米的高腳杯遞到我嘴邊才行!”
威廉看見阿星來了,卻莫名慌張。
阿星就像是一顆炸藥,誰都不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情——
——正因為如此,威廉才慌。
“流星...別過來!如果我一個人能換來...”
“雪明大哥與我說過!——”步流星從攜行包裹裡掏出野狼ace,瞪大雙眼,怒火幾乎要迸出喉嚨:“——不要與敵人作人肉交易!你什麼都換不到!要用火對付火!燧石受到的敲打越厲害,發出的光就越燦爛!”
“可是...”威廉猶豫的片刻,刀子卻沒有停下,要克里夫嗅見更多的血腥味,也照著敵人的吩咐,用乾淨的棉衣將血液都吸走,生怕留下半點臭味。
步流星舉起槍,對威廉怒吼。
“你不是一個人,你就是我啊!在糞坑裡苦苦求饒的我!無力還手的我!要卑躬屈膝把身上的血肉獻出去的!是我啊!——”
威廉看見流星往槍膛裡塞燃燒彈時,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他句下身體,將夥伴緊緊抱在懷裡,似乎不需要什麼東西來證明他是火人的孩子——只靠這副肉軀就夠了。
火焰永遠都向上燃燒,就像熱氣流永遠向上翻騰一樣。
它不會甘心身處下風,它從不會委曲求全,深埋在地下。
哪怕是最古老的火山,只要還活著,就有噴發的一天。
兩顆滾燙的熔流在風道中爆炸——
——它順著風管,點燃沼氣。
它像是一頭巨獸,在宣示領土主權。
它帶著驚天的咆孝衝出扭曲變形的道口,來自地獄的紅皮小鬼還在附耳聆聽凝神呼吸,想從焦臭的毛髮中尋到令人心曠神怡的血肉香甜。
它在轟隆作響的水泵管道中蠕行,崩開鋼鐵環扣的卡扣,怒火炸碎鋼管,將水泵的輪軸轟上天。
火焰像是一條光芒之劍,在“骯髒的泥土”中誕生,點炸了大浴場——
——半個浴場的天頂都變成了碎片,爆炸產生的激波將看守浴場管道的六個士兵炸成了六百六十六塊士兵。
它來得太快太突然,聲與光的衝擊太強烈,以至於克里夫的耳膜震碎了,失聰了,都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依然僵立著,用力呼吸著。
威廉在烈焰的炙烤下巍然不動,只想把流星緊緊抱住,抱在冰冷的身軀中,用寬廣的背嵴去迎接這短暫而致命的火焰熔流。
三三零一嚇得整頭狼都進化了,尖銳的趾爪扣住戴蒙德鑽出來的坑口,尾巴在鮮豔的火舌灼蝕下開始燃燒。
衝擊波潑去灘頭,冰人只是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又停駐不動。
泥灘掀起一陣陣浪頭,敲打在五感更加敏銳的笑面人小腿皮膚上。
它咧開嘴,胸口劇烈的起伏。
——在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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