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就出現在了道路上,沒有人給他帶路,他一個人就輕輕鬆鬆地找到了這邊的空地,遠遠的,他就喊了起來。
“楊工,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這套裝置交給你們這麼長時間了,你們也該研究透徹了吧?都過完年了,還不打算給我們送回去嗎?難道還指望著它在這裡下小崽嗎?”
聽到了秦濤的話,楊大偉無奈望了過去。對方一身西裝,看上去非常的帥氣,手裡拿著一臺大哥大,和社會上的那些大老闆一個派頭,氣場十足啊。
“咦,楊工,你這是怎麼回事?兩隻眼紅紅的,就像是兔子一樣。”秦濤繼續看著楊大偉的眼睛,好奇地說道。
“我們把這套裝置拆開了,等到再裝起來的時候,就多了一個零件,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屬於它的位置。”
作為一名高階工程師,在拆開東西再裝起來之後,居然多出來了零件,此時的楊大偉,是非常的惱火的,但是,他也沒辦法,畢竟,這東西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他又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聽到了楊大偉的話,秦濤有些好奇:“你們在拆卸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拍照片嗎?按照咱們的山寨技術,不至於犯這種錯誤吧?”
由於工業基礎薄弱,所以,國內工業的發展,就是從山寨起步的,山寨的水平是非常高的。
山寨的第一步,是拆開研究,在拆卸的時候,當然要拍攝照片了,萬一多出來零件,也能知道這零件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是啊,咱們拍攝了大量的內部照片,咱們也已經把內部照片反覆研究過好幾遍了,就是沒找到零件的位置。”楊大偉的臉上無比的惱火。
“是嗎?到底是什麼零件,能夠讓咱們優秀的山寨人員折戟沉沙?”秦濤問道,此時的他也好奇起來了。
如果要說拆開之後,安裝精度不夠高,或者是安裝的順序不對導致無法安裝進去,秦濤還能接受,現在,居然說是多出來了零件,秦濤感覺到非常的好奇。
“就是這個。”楊大偉將握在手裡的零件,拿了出來,放在秦濤的面前。
等到秦濤看到這個零件的時候,突然間,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這聲音,非常的大,在整個船舶設計院的上空迴響,秦濤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兩手使勁拍打著膝蓋,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喂,你笑什麼?”楊大偉有些惱火:“我知道,我這個人雖然幹了半輩子的造船,還是有欠缺的,某些地方不清楚,我也願意虛心學習,秦工,你能不能先不要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好,好,我不笑,不笑,哈哈哈。”
秦濤足足笑了五分鐘,這才算是止住,他鄭重地拿過來了那個小瓶,然後,就在眾人的目光中,將那小瓶的東西,倒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後還來回搓動。
“來,楊工,您也來點。”
“來,還有你,你這手太髒了。”
眾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秦濤這是在幹嘛?
眼看秦濤手裡小瓶的液體,越擠越少,眾人都有些擔心,這東西,看上去很特殊,你都給用完了,以後可就不好找了吧?
“兩手來回搓動,試試,看看,有什麼效果?”
看著手上的油汙逐漸消失,同時,還有一種涼涼的感覺,眾人都好奇。
“秦工,這東西,是洗手用的?”終於,楊大偉反應了過來。
“楊工,你果然聰明,這東西,就是免洗洗手液啊!”秦濤向楊大偉說道,剛剛笑得那麼的開心,就是因為秦濤想到了那個蘇聯飛機肥皂的故事,沒想到,同樣的事情,在造船這邊也發生了。
大眾認識免洗洗手液,是在2020年之後,大規模的衛生事件,讓大家都隨身攜帶了這種東西。
實際上,在1966年,加州貝克斯菲爾德一名學生護士盧佩-埃爾南德斯,發現醫生消毒使用的酒精不方便攜帶,就把酒精跟其他東西混起來,變成了凝膠狀,這樣方便隨身攜帶。還可以在沒有水和肥皂的情況下來清潔雙手。
盧佩的產品在早期只有醫院使用,一直到了八十年代,才有公司將免洗酒精洗手液商業化。
至於這瓶洗手液,秦濤也能猜出大概的來歷,應該是島國挖泥船的船員攜帶的,在大海上,船隻攜帶的淡水是寶貴的,他們幹這種工程船,經常需要洗手,又不想浪費大量的淡水,於是,他們就攜帶了這種免洗洗手液。
至於在挖泥裝置上的這個,應該是對方在用完之後,隨手塞在什麼地方,剛好卡住,在造船廠拆卸裝置的時候,也沒有弄下來,一直來到了這裡,徹底拆開,它也就跟著掉落下來。
這些人只顧著照裡面的結構,卻忽視了外面,他們想要在裝置內部找到這東西的位置,當然是不可能的了。
“免洗洗手液?”紅著兩隻兔子眼的楊大偉看著這小瓶東西,心中感慨萬千,他絕對不會想到,居然是這種東西折磨了他很久。揭開謎底的時刻,他只感覺到一陣陣的…無語。
“話說,你們沒有把這東西拆壞吧?來回折騰了好幾遍,要是安裝到我們的挖泥船上,出現了故障不能執行,都是你們的責任。”秦濤繼續說道。
“放心吧,我們已經把它的原理都搞透了,如果出了故障,我們來負責修理,而且,我們現在已經開始設計自己的挖泥裝置了,效能要比這個還高。”對這點,楊大偉還是有信心的。
他們把這東西借過來,就是為了研究內部的構造,然後製造出來同樣的裝置,除了這個小瓶不知道怎麼用之外,其他的,他們已經略窺門徑了。
“那就好,既然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們就抓緊時間,把這套裝置給我們送回去,我們那裡還等著安裝呢。”
“好,好,沒問題。”楊大偉連連點頭,然後又看了看西邊的太陽,說道:“今天已經晚了,秦工,要不要在我們船舶設計院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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