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時代和戰爭時代是兩回事。
這不單單是新時代的專利,就在“和平”的過往,一些生活所需品、民用品,都可能因為一個念頭,一個命令,轉為軍用品。
就鄭禮知道的,那舊時代二戰期間的大眾、賓士、松下、東芝、三菱等等知名企業,都曾經是戰爭之中的軍工企業。
讓人諷刺的,到了戰後,其積累的資金和技術讓其快速的轉型,超過硬的技術積累和產業鏈,還有省下的大量研發、產業佈局成本,讓其效能、價格、成本全面佔優,輕鬆的成了暢銷商品。
而新時代,由於全民劍主的現實,還有人造靈器的製造極度依賴強靈能者的必然規律,很多家民用品和軍用品的本質並沒有區別,只是在殺傷力、材質、持續效果等資料指標上有些差距。
鄭禮新人賽那時的遭遇,那個“明星”帶貨的的事件,就是混淆了軍用品和民用品的間隔,把民用品當軍用品賣。
資料也是可以騙人的,用各種合法和非法的手段,讓產品在幾個外行人關注的核心指標勉強達標,在其他方面大勢偷工減料,也是行業常見的事情了。
“我可以讓其瞬間爆發力達到軍用指標,但作為代價,持續作戰時間只有軍用品的三分之一,且高故障率高檢修難度,價格只有軍用品的四分之一。”
這樣的玩意,很難說是故意弄出來騙錢的,還是某項突破性技術造成的後果,軍用品和民用品的區分,主要還是其“實戰可靠性”,關鍵時刻能不能對特定怪物造成傷害,能不能持續足夠的使用時間。
所以,軍用品和民用品的劃分,並不是廠家說的算,而是“軍備質量監督委員會”的常駐機構檢查後,對某一專項商品頒發的。
這是一個由軍部提出具體引數需求,研發部專家組負責考核和材質檢驗,財政後勤部進行參謀意見的混合機構(成本核算提供參考銷售價)。
他們是出了名的繁瑣、複雜、低效率,且官僚,而他們面對的稽核物件是數量根本無法統計的大型企業、中型合營機構、民間小作坊,結果就是工作效率冠絕全城倒數第一。
一個軍用品許可證常規審批時間是六個月到一年不等,運氣不好要反覆檢查提報資料的,五六年拿不到執照相當正常。
他們的低效衍生了一系列的冷笑話,比如說:
“你針對本次戰役的備用武器呢?”
“還在軍監委稽核,已經送去兩個月了。”
“嘖,那這場戰爭打完,再打兩年掃尾戰就差不多批了下來,希望能趕上下一輪的交火吧。別又是十年之後。”
“我看未必,他們的效率但我更擔心隨著技術進步,等批下來那天,核心資料直接從軍用品標準掉到了民用品,又要重新開始審。”
“這算什麼,最慘的是針對阿特爾人的武器還沒拿到執照,敵人已經變成了星河蟲子,商品還沒上市就過氣。”
這類嘲諷低效的段子,網上一搜可以搜到一堆,而很多是有真實原型的。
而這個民怨頗多的機構至今沒有被撤銷,也是因為大眾認為它確是必要存在的,否則你永遠不會想知道商家為了高利潤,下限能夠有多低。
軍用標籤最後還要貼上“軍監委”和幾個部門的認證的牌子,這樣才能作為軍用品參與各種採購和列裝。
但換個角度來看,也正是因為這次門檻和質量擔保,才讓軍用品的價格至少是同類民用品的三倍以上,如果你有更高的需求,幾十、上百倍的價格的產品有,就是那種檔次的玩意基本沒有價效比可言了。
畢竟,要在技術差距不大的前提下做高質量,只能瘋狂的“堆料”了,提升有限,而更優材質和技術的投入無限,人造靈器的天花板始終是自主進化的靈器。
這種玩意只存在特殊的場合,實用價值偏低,反而不是重點,只不過面對某些特定的對手,這確是必需品,是必須的技術儲備。
比如說針對某個控制時間的巨怪,需要鎖定時間和空間的時空釘,哪怕只能提升10%的效能需要10倍的造價,也只能咬牙訂購。
全面戰爭全民劍主的現實,造成了對軍用品的無限制、無上限需求,如果沒有嚴格的監管和稽核,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很多購買者根本無法對商品進行有限分辨,糊弄外行人對“專家”太過容易。
而實戰需求變化極快,市場需求比審批快,拿不到軍用品的“民用品”是極多的,很多情況就是“降價銷售”、“軍用品標準的民用品銷售”。
你既然要了軍用品的價格,就至少有軍用品的質量但指望商人沒有監管下的良心?每天、每月的么蛾子都是不重樣的。
當初請明星代言,混淆民用品和軍用品邊界線的,已經觸及了官方容忍的底線,才有了之後一系列的事情。
市場永遠是混亂的,這樣的現實,也就造成了“牌子貨”盛行的當下。
“看不到的飛鷹射手,熱血互射的槍火談判,敵我皆亡的爆裂火花,貼身舞會的甜心殺手,模特海報上的金星殿堂。”
靈能器械的這些“牌子貨”只是一個縮影,要真的做好銷售,歲月積累的信用是必須的,但首要的,還是先在市場殺出來一個拳頭產品都沒有的無名公司,平均存活時間大概是十五天。
這些日子,在備戰的同時,鄭禮每天都來回內環,試圖讓自己的申請能夠快一點得到透過。
這可不單單是個人私利,以“安置鐵人難民”為名義,鄭禮的品牌申請的排隊順序被大幅提前,已經進入了考核檢驗流程。
接下來鄭禮就無法干涉了他如果再試圖干涉,那也是踩著紅線舞蹈,是明顯的越權辦事。
原本十二部委對其的好感,會極大的轉變成惡感,戰士最恨的就是手上的武器以次充好,這是戰爭期間最不可接受的罪行。
僅僅只是提速插隊,已經足夠了。
考慮到這兩項商品的熱門程度,同期申請者可怕的數量,大概,快了同期至少半年以上是有的
“如果你的貨質量達到市場上的平均值,運氣好的話,可能會在第二批援軍中大規模列裝,到時候採購訂單相當可觀,就算只佔據個0.03%也夠你吃了。”
回饋過來的訊息,無疑是一個好訊息,也讓鄭禮鬆了口氣。
倒不是單單因為這一筆大訂單,更多的還是中央的支援態度,那麼,接下來自己的工作會很順利,甚至可以藉著“安置鐵人”的名義,將工廠的開辦和商品的採購,帶上政治任務的色彩。
這就意味著,只要質量過硬,自己的“雜牌貨”甚至能夠搶奪一些名牌貨的配額。
“做工廠啥時候最幸福?當然是廠房都沒建好,訂單就下來的時候!”
軍用設施的官方採購,慷慨且量大,無疑是各大廠商最熱衷的良好商機。
而“電鋸”的技術門檻相當低,本來就是用來破壞鋼鐵肌膚的開罐器用久有軍工體系打比方的話,就是誰都能夠生產的低廉子彈專案,
量大、技術門檻低、收益偏低,也就賺個人工費和辛苦費,可即使如此,依舊能夠帶來海量的就業機會和交易量。
交易量,或者出貨量,就是企業的生命線,它讓生產線動起來,就是把工人練起來,把企業盤起來。
技術門檻低,那比的其實是工藝技巧和“用材”,鄭禮不貪,他只想企業活下來,把牌子做起來,把那些等著吃飯的鐵人餵飽,也把他們用工作框柱,避免出現惡性事件。
這才是上面給予全面支援的根源。
雖然人類四族平等的政策是最基礎、最根本的國策,名義上已經不存在歧視和分歧,但人這玩意,最擅長的就是把自己的不幸歸於他人,一群難民搶奪本地人的工作、社會資源,還是正在和自己族**戰的前敵族,不出問題才怪。
放著他們不管,真的出幾個惡性事件,事態就會迅速惡化,連鎖反應起來了,甚至可能影響鐵人族裔最後的站隊選擇,這個責任別說鄭禮背不起,連時遷城的核心層都背不起。
即使大多數人依舊不看好鐵人的“兩面派”,憤怒他們一如既往的兩面下注,但如果這枚炸彈一定要炸,導火索一定要被點燃,請千萬別在時遷城。
但當整個族群開始盲動,無數的個體分邊戰的時候,鐵人的未來註定不那麼光明阿特爾人贏了的話,鐵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人類一方贏了的話,肯定也會取消他們現在的特殊待遇,部分選錯邊的都會被清算。
兩面派只有在雙方均衡的時候混的好,決戰後的勝利者不管是誰,必然最優先清理這些站牆頭的,要不怎麼和跟著自己的忠誠派交代?
咳,扯遠了,迴歸正題,至少現在和鄭禮交流的鐵人難民們,還是相當好打交道的。
“進入本區工作的,我們承諾的是兩千的基礎工資,還有一定量的分成獎金。工廠可能會在下個月開工,你們可以向政府打申請,預借三個月之內的工資。對了,每個人都要戴上靈晶項鍊,月一枚靈晶的人頭稅,已經是本城最低標準了”
鄭禮給出的酬勞並不算高,但在時遷城維護日常生活開銷是夠的前提是不要在其他區租房和奢侈消費,自治區的房子不值錢,租房更是地板價,外面四環的租費都貴的要死了。
“如果你們有其他的賺錢手段,可以和事務官報備,也可以去其他區找工作,但只有得到工作之後,才可以申請搬遷到其他區。當然,我們的治安人員會定期查詢你的情況,記住,偽造身份、工作證明是重罪,被查獲一律以間諜罪就地正法。請理解一下,現在畢竟是戰爭期間。”
鄭禮並沒有粗暴的將其完全限制在自己的區域上,即使其他的區長給出了“期望”和“建議”。
他個人覺得,如果自己強制他們要求待在這個區域,對滿是不安的他們來說,徹底引爆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讓他們自由出去找工作,也不意味著鄭禮真準備把麻煩甩給其他部門。
現在這個和阿特爾人開戰的大環境,連本城的鐵人都大多躲回自治區的大環境下,這些前不久還是阿特爾人的鐵人,基本不太可能在外面找到工作。
“在外面吃吃癟,看下外面的敵視情緒,我這裡反而更好管理。”
真的找到了工作?那其實是好事,說明那鐵人恐怕是真的狠人/人才,或者是內務部最喜歡的那種其實,鄭禮已經和內務部談好,每一個出去找工作的鐵人,都會被內務部重點盯梢。
當然,查間諜並沒有那麼簡單,老練的間諜最擅長的就是隱藏在大眾,他們有足夠的耐心隱藏在人群之中,鄭禮也一點都不急,他會在廠房建成之後,耐心的逐一審查。
在忙碌的過程之中,鄭禮也去打了自己第九場輕鬆獲勝且贏得了最後一次調整期的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噩耗。
最後一場的對手,是一個強力的準神話,有稱號有戰績,大概是自己遇到的最強對手,自己似乎沒有那麼輕易的出線。
而在去享受這最後一場考驗之前,鄭禮也得到了一個好訊息。
自己的“斬鐵者(對阿特爾人鋸齒刃)”軍用品申請許可位元事特辦批了下來,第一批生產線可以佈局,剛剛完成基礎培訓的100名左右的鐵人員工正好可以上崗。
而自己戰團名下的企業“和平軍工”的第一個廠房和開場儀式,也可以同時舉行。
“李市長他們要來?來剪綵?這好的,我一定準備好。”
來的不僅是中央派的高層,還有地方派關係好的幾個區長,他們代表著的是區長聯合,代表著雙方的高度重視。
“但我這邊還啥都沒有,廠房沒有機器沒到位,本來準備下個月的好,我挖個坑,讓他們來填土。”
莫名其妙的,鄭禮一個小廠房一個百人左右的生產線,得到了全時遷市的高度關注。
政治事件?對本地居民昭先鐵人的無害?還是對外面的鐵人宣揚本地政府“發工作”的友好待遇?鄭禮覺得大概可能都有,如果沒有好處,這些人根本不會不請自來。
但他們的到來,無疑也是大好事,是對“和平軍工”的超級宣傳,到時候肯定鋪天蓋地的官媒報道。
這一刻,鄭禮懂了,下一刻,他肝痛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