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矇矇亮,蘭夢琪就醒了。
朝陽從木紋雕窗進來,撒在窗邊的床榻上,剛剛睜眼,就看到了外面的風景。
小院中滿了花,臺階下面有青草,淡淡的雨跡打溼了石子路,昨晚似乎下過一陣小雨。
恍恍惚惚的走下床榻,開啟木門,展開的就是林木,耳邊的是鳥鳴,更遠處,確是朗朗的讀書音。
“噢,不是那個狹小的房間了。”
伸了個懶腰,剛想走下臺階,卻看到了門口擺在的衣物和一個紙條。
【洗個澡,換好衣服後來正廳,都在等你。PS,澡堂沿著左邊走廊過去。】
字跡娟秀,邊上還放著一個帶有露水香氣的胡蘿蔔。
【昨天只吃了這麼一點,很餓了吧,早飯前先壓一下。】
雖然肚子其實很撐,但兔子依舊被震撼到了。
“嗚,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水星還是有好人的”
在短暫的感動之後,想到了紙條上說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兔子急匆匆的跑了起來。
十秒後,又跑了回來,拿起忘記的換洗衣服。
舒適的熱水,寬敞的澡堂,還有溫暖的水蒸汽,差點就讓剛躺進去的兔子睡著。
“嗚嗚嗚,好舒服,比鄭禮家好多了。”
但在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後,她用不多的意志力拒絕了熱水的誘惑,簡單的擦拭後,換上了新衣。
那是一套類似江鳳銀的羽衣,款式類似道服,卻有寬敞的長袖和寬鬆的褲擺,穿起來一點都不貼肉卻很舒適。
套了上去之後,過長的袖子,讓她都有點不習慣了,下意識的拉扯,接著卻欣喜起來。
“終於,穿上了正常的,不露的衣服!”
但似乎,她感動的地方越發微妙了,這套衣服何止是不露,袖子、褲腳不疊起來的話,外人甚至看不清手腳的具體位置。
稍微整理了一下,蘭夢琪就急匆匆的跑過走廊,只留下“咚咚咚”的聲響。
但剛剛走進正廳,她就停下來了。
就算魯鈍如她,也可以發現這氣氛不對。
正對門的,是岔開腳坐著,微笑看著自己的銀子姐。
她的右前側,放置著那把綠色的大弓,而左後側,端穩正坐的江海逸表情平靜。
而在銀子姐左手側下方第一位,兔子自己的右側前方,就是滿臉嚴肅的謝鷹了。
一隻鷹形態的靈族停在他的肩膀上,都快把正經掛在臉上的他今天也特別正經,連鬍渣都掛的乾乾淨淨的,還把頭髮都梳的整整齊齊的。
而他的右前側,一樣放著一把深黑色的超級大弓,其上的鷹身雕紋讓人隱隱約約感到濃重的血腥味。
只看那鷹弓上的紋路和配色的話,居然和肩膀上那隻鷹有著頗多的相似,就像是把其外貌銘刻上去。
而在謝鷹下側的,確是兩個空著的莆團坐墊,再往下排,才是滿臉怪笑盯著螢幕的鄭禮了。
他的左後方,一樣趴著正在打盹的阿窮,而右前方,就擺著阿窮的靈刃體,那第一次已完整形態出現的淡金色拳套。
那就是一個齜牙咧嘴的帶翅金色虎頭,原本指部的護甲片,就是它的利齒。
“我”
太過正經的氣氛,讓蘭夢琪很是不適應,但銀子姐卻先開口了。
“小夢琪,歡迎加入我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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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暫的茫然後,兔子還是開口了。
“我,我只是來學逃生技巧”
“你!居然敢!”
最先惱怒的,居然是一直很是平靜的謝鷹。
那雙鷹瞳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準備起身,手已經摸到了弓上,整個大廳的穩定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居然以這種心態踏入”
“好了好了,鷹仔就是那麼過於嚴肅,凡事都愛較真。小鄭禮又只看結果滿口胡話,他肯定把你騙過來就了事,什麼都沒細說吧。”
銀子姐解圍,被嚇得不斷顫抖的兔子,連忙點頭,生怕那可怕的大叔惱了,起身一箭把自己射穿。
“呵,還真是小鄭禮的作風。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根本不重要那麼,你是要來學戰鬥技巧和逃生技能吧?這可是這個世界生存的必需品,鄭禮也說過吧,我們這教授的,至少是這座城市中最適合你的武技流派。”
“嗯,我是要學,可”
“那就行了,我們這學費超便宜的,你絕對負擔得起。而既然作為學生跟著我學東西,叫我一聲師父,敬一杯茶沒錯吧。”
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身邊,笑著遞過一杯茶的江海逸,兔子依舊一臉懵逼。
在海逸的引導下,她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敬茶了。
“真乖,小夢琪。”
笑著捏了捏兔子的臉,江鳳銀又指向了那邊。
“按理說只敬祖師爺和師父我就夠了,但這流派就是我創的,儀式太簡單了也不好,你就順便敬一下師兄師姐吧,他們以後會罩你的。”
這感覺她熟,完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那種,反駁的話都不知道怎麼出口,她終於知道鄭禮是和誰學的了。
好吧,也不差那麼一點,順著來吧。
她拿著茶杯,猶猶豫豫的走到了那兇巴巴的大叔面前,卻看到謝鷹硬是深呼吸,壓了一口氣下來,擠出一個青筋直冒的恐怖笑容。
“茶”
“謝謝我想了一下,這不該怪你,給。”
強壓怒氣都快抽筋的謝鷹,從懷中掏出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紅包,兔子一臉懵逼的接過,重量還不輕。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周遭,卻看到銀子姐笑著點點頭,才收下。
接下來,她準備走向最後的鄭禮,卻聽到一聲輕咳。
“二師姐綠緣我都沒見過,但聽說她也喜歡這青龍亭的新茶吧。”
好吧,兔子又不是真傻,鄭禮的提醒幾乎明示了,她就把茶杯放在了那第二個空空的莆團前。
接下來,第三位。
“三師兄熊星寓有點倒黴,某次空間震後他反應慢了點,但依他的生命力,現在肯定在某個異世界稱王稱霸吧。如果他在話的,肯定會高興的。他總說我們武館一群爺們噁心死了,一直期盼想找個小師妹重新調整一下男女比例。”
蘭夢琪再次把茶杯放在莆團前。
“我就不用解釋了吧。放心吧,兔子小師妹,我以後會少坑你點的,從今以後,我們的協議,我也會認真完成的,感恩自己的幸運吧,撿到了一個好異能又遇到一個好時節。”
鄭禮接過茶水,一口飲盡。
“協議?我可以知道嗎?”
雖然用著疑問句,但確是肯定的語氣,銀子姐狠狠的瞪了鄭禮一眼,她當然知道這傢伙一如既往的習慣。
“嘖,就知道會這樣,果然這協議撕不掉,真要虧慘了銀子姐,放心吧,我不會坑她了,應該。”
“嗯,這才是乖孩子,坑外人可以,別坑家人。外人用協議,家裡人承諾就可以了。小鄭禮,你會實現自己對夢琪的承諾嗎?”
“不要用孩子稱呼我,我早成年了。”
沒好氣的別過頭,鄭禮把注意力投向自己的聯絡屏,靈網技術發展也有好處,這在家都可以辦公賺錢了這黃金鯨沙的收購價一天一個價格,真的不能落下。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答案似乎已經不言而喻,第一次,蘭夢琪覺得這發展還算不錯。
“啪啪!”
輕拍雙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銀子姐有點苦惱的說道。
“還有一位家人,但她應該不在這座城市,鄭禮,小螢她什麼時候能夠”
“不知道,她上週和我聯絡的時候,在數字城,還找我要了一大筆快遞旅費、學費。我也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光看路程的話,最快四個月吧。”
“嗯,螢火是小鄭禮的初刃,現在在外面留學在,明年春天你就能看到她了,小螢火她超可愛的!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靈刃出去留學了?把劍主留家了,這真不是離家出走?
這超現實的一幕,讓蘭夢琪長達了嘴,滿臉不敢置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這很正常嗎?”
“正常個鬼。我都不知道造了哪門子的孽。一把靈刃社恐(自稱)見不到人,一把流浪癖全世界跑,每年最多一個月在家!讓我活的像是一個單刃小學生。”
“呵呵,這不是你平時為人的體現吧?我們處現在入門最低都是三刃,單刃呵呵。”
說著風涼話的,是正緩緩品茶的謝鷹,他也一肚子的憋屈,昨晚那場爭吵還沒結果了。
“哎呦,哪位大佬,卻和單刃小學生演武都不敢的”
“好吧,好吧,小夢琪,你先去庫房那邊拿把木弓,去靶場那邊先熟悉下,我等下過去看看你的底子,先幫你找個方向。”
被“趕著”出門的兔子,果不其然的聽到了背後的爭吵,昨晚那場直接繼續……
“鄭禮,你敢不耍陰招消耗我的專注力嗎?我們現在就去正面弓決。”
“呵,不敢,三十年執業大佬要欺負小學生了。剛狠過小師妹就來狠小師弟?在師父面前你這麼橫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又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這個師妹你怎麼可能這麼草率,拜師入門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這是一輩子的大事!”
“我擔保不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阿窮的能力。品行我可以保證,感情可以以後培養,再說了,我是等的起”
“咳!”
一聲女性嗓音的輕咳,讓整個大廳沉浸下來,也讓下意識的慢了幾步多聽兩句的蘭夢琪,加速離開。
兔子乖乖按照安排做事,等其他人也到了靶場的時候,已經是20分鐘後了,從謝鷹憤憤不平的表情來看,估計他又沒佔到便宜。
而銀子姐第一句話,就讓兔子有拔腿就跑的衝動。
“我們百花千彩萬裂鳳鳴流的核心理論只有一句,就是以最難以防備的手法,把致命利刃送進目標最脆弱的要害,在最短時間內,製造最高效率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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