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刀是二刀。”
皺眉擠出這麼一句,謝鷹就坐到了鄭禮旁邊,還找老闆點了套餐。
“兩刀?”
如果不是深刻了解對方,鄭禮還會以為這石頭居然進化出了幽默細胞。
特意強調兩刀的意味著什麼?想通了鄭禮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刀梟首,一刀破腦?”
“嗯,晶片碎掉了,記憶無法提取,老廖身前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兩人沉默不語,這並不是說“斬首魔內奸說”的嫌疑少了。
相反,知道秘密警察的高層都做過特殊手術,大腦裡有10天左右的留影晶片,更可能是秘密警察的高層了。
“可惜了,他畢竟是個稱號獵手,還是資深密探,不會死的毫無價值,肯定是摸到了邊”
“來了,蒸餃一份、燒烤套餐兩份、玉露酒兩瓶、淡鹽烤豬肉一盆。喲,小鷹,你又胖了,要注意減肥啊,再胖就飛不動了。”
老闆帶著食物過來了,兩人默契的閉嘴,鄭禮笑著接過吃的。
離開之前,胖胖的老闆還逗了逗鷹別誤會,不是謝鷹,而是和他同行的鷹形態靈族。
“聒噪,我那有你胖。你和阿喜在一起,都像父女了。”
灰色的大鷹嫌棄著揮了揮翅膀,細風就聚焦成風捲,直接把豬肉拖到了面前。
“嘖嘖嘖,誰叫靈族老的慢了,當初我和阿喜站在一起時,別人還說姐弟了。後來,兄妹,現在父女,不知道有沒有爺孫的一天。”
“你就吹吧。還姐弟,你怎麼不說你10歲就讓初刃靈族化了。”
“哎呦,還真是10歲,你不知道啊,我當年可是我們時遷城第一神童,如果不是我膝蓋中了一劍”
這裡,是一個搭建在大型餐車邊的木質平臺,和熟客打了招呼,和鷹吹了幾句,老闆笑嘻嘻的回到車頭去烹飪美食。
唯一看板娘兼餐車本體,靈族喜娘正在努力清掃自己地板。
“開始了。”
鄭禮默默的抬頭,不出意外的,看到遠方天空正在出現的奇觀。
天空,突然缺陷了一大塊。
無聲無息的,空間裂縫就這麼出現了,周遭的建築物就像是塗鴉上去的假象一般,瞬間撕裂破開。
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很快,一個個巨大的裂縫就出現了。
樓房被撕裂,中間塌陷的結果,就是直接倒塌恐怕,這就是這個城市,高樓始終不多的根源之一。
道路之中,隱隱約約挖出了一個大坑,橋樑直接缺了柱子,類似的例子出現了一大堆。
整個城市的建築物遭到了重創,如果不是避難及時,恐怕死亡人數會相當可怕。
稍微數了一下,鄭禮也鬆了口氣,比預期的少不少,也沒有造成連鎖性坍塌,看來獵殺還是起到了效果。
這就是之前鄭禮提及的時鯨集團反攻,當它們察覺到自己族群數量已經不可能製造大型連鎖空間震後,就會毫不猶豫的就近聚集,捨棄肉體“發揮餘熱”。
可以說,當時鯨出現在城內,損失就是不可避免的,現在這結果
“不錯。”
邊上的謝鷹也點了點頭,轉過頭問道。
“明天什麼天氣?”
鄭禮看了看天,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晴天,78%。”
這時,謝鷹才徹底放鬆,給自己倒了杯酒。
恐怕就是剛才,他依舊處於工作狀態,情況如果有變必然親自出手這裡雖然已經偏遠,但依舊在其射程內。
現在大局已定,下班了,可以喝兩杯了。
而在另外一邊,喜娘剛剛放開了張開的雙臂,踏上木板後就一直有的異界感開始消散。
車輛、房型靈族最有價值的特性,自成世界的領域結界能力被關閉了,她又低頭開始擦地。
如果不是有兩把刷子的話,老闆也不會不撤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他的餐車也是一個備用方案,一個危險時刻衝進去撈人的小方舟。
品嚐著烤串,抿了一口小酒,謝鷹眯著眼,舒服的哼了聲小曲。
只看外表的話,大概不會有多少人把謝鷹和遠近馳名的鐵面鷹聯絡到一起。
他中等身高,不胖不瘦,不帥不醜,連臉頰上的鬍渣都清理的不乾不淨。
這人,混在人群中都找不出來,就是那身黑色制服都穿的皺巴巴的,完全沒有李佳、虎一咲那樣英挺帥氣。
現在,渾身疲憊喝著小酒的模樣,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上班族
但和他對眼的人,就不會有這種想法。
那是一雙昏黃色的鷹瞳,尖銳而執著,試圖貫穿一切。
任何被他直視的物件,恐怕都會下意識的感覺自己被其看穿,而雙瞳周遭隱隱約約的白色靈光,無疑暗示了他時刻保持對靈能雙眼的使用。
這是一種鍛鍊?就算最嚴苛的教官,也會告示你,這約等於作死,靈能器官是會被磨損的,靈能是會損失的,日常狀態長期保持既沒有必要又是在折磨自己的肉體和靈魂短時間幾天做特化訓練還是可以的,就是這樣的訓練也一般和“地獄”、“魔鬼”之類的形容詞掛鉤。
但這隻鷹,硬生生的把其練成了本能,練出了低消耗高功率的變異,“遠望之鷹”在整個時遷城內也是最出名的射手之一。
但現在,遠望之鷹滿臉掩飾不住的疲色,又吃了幾口,就從懷中掏出了黑色的小本本,開始翻閱。
“噗!”
鄭禮很沒禮貌的笑出聲。
作為師兄弟,他當然知道,七處的副處長有個隨時攜帶的小本本,專門用來在疲勞時記錄各種有關事項和重要工作。
鄭禮有幸偷看過,考慮到某人能力使用過度後,那智商欠費的模樣,小本本里一大堆拼音字母和鬼畫符,大概除了謝鷹以外沒人能懂。
“不對,以前住武館時,經常看到一大早,他就抱著筆記本愁眉苦臉,恐怕就是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在智商欠費狀態的鬼畫符吧。嘖,平時都是偷偷看小抄,現在都不要面子了,看來是累的夠嗆。呃,才休息不到一天,可能是還沒恢復吧。”
造成對方精力睏乏的罪魁禍首喜滋滋的點點頭,繼續低頭享受美食,等“老花眼”慢慢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別說,反正知根知底的師兄弟了,謝鷹也沒顧忌自己的面子了或許,也是因為事態緊急到無法顧忌。
他不僅掏出了一對淡黃色的眼鏡,還給自己滴了眼藥水,手指指著字跡之間緩緩查閱,就像是一個垂垂老朽的老學究,和之前雷厲風行的作風,完全是兩個模樣。
看來,這次的事情還有點多,等謝鷹整理完畢,抬頭就發現自己那份烤肉,被鄭禮和鷹合夥偷了一大半,兩位正在喜滋滋的分享中。
“真是,多大人了,還和孩子一樣”
再要了一份燒烤套餐,謝鷹放下眼鏡,神態認真說道。
“先交接一下最近的工作吧,上次給你的名單,有多少人有問題?”
鄭禮停止逗鷹,回想了一下,才說道:
“馮歇耳,六個小妾,貪汙了大概兩三百萬吧,友誼大道16號、財富大道七號是他的房子,呵,他工資下輩子才買得起”
“鄭昆泰,以權謀私,陷害了自己的胞弟,逼著對方遺孀做了外房”
一個個名字,都是血淋淋的事實,時間地點人物清清楚楚,交談的雙方卻面容平靜,只是日常。
“隗武科,這位最厲害了,叛國。接受了阿特爾族的性/賄賂和兩千萬,他現在還什麼都沒幹,但我覺得他這個城防主官的位置,是絕對不能做下去了。”
十個懷疑名單中七個出了問題,謝鷹點了點頭,停了筆,比預期的好不少。
至於鄭禮怎麼查出來的,那就真是神仙才知道了,其實也並不重要。
情報等於生死,所以這世道也給了大部分人基礎的隱私權。
走在陰影中的大家都習慣性的只看結果,而不會多餘的問一句“怎麼做到的”。
沒證據?反正先抓著有問題的一審,事蹟一說,對面也基本招了。
不招那接下來發生的,就是好孩子最好不要知道的了。
這就是鄭禮打工的一個日常兼職,收入頗高卻也相當危險,但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可是一次都沒出差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使已經從編制上退出了情報機關,依舊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的他,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活下去的價值當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足夠多,很多人會覺得只有死亡才能讓他保密。
當然,能夠功成身退,這也和他有一個還在黑袖章高層的擔保人師兄有關。
“好,接下來就是三件事,呃,可能是兩件事,也可能是一件事”
一想起手中那個大麻煩,謝鷹也摸了摸額頭,滿臉難受。
“正義斬首魔,已經即是外交事件,還是政治事件了。這個委託,恐怕你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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