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之海中,粗大如山、直衝雲霄的磅礴狼煙依舊,血與火在燃,一個生靈,駐足血與泥之地,眺望異域。身側的孔雀、不朽頭顱太過刺目,讓人望之心顫。
“逆行伐仙!”
“此人,超越了這一紀元的葉千羽、摹無道、魔尊……風姿無上!”
大赤天邊疆,幾大書院的人,還有更多前來馳援的九天家族生靈心有震撼,在這個無法成仙的時代,有人逆行而上,開創無量傳說,以絕強姿態鎮殺長生者,實在撼動人心。
“這可是不朽,長生不死的無上存在,居然落到這一地步。”
後來的長生呂家中,有族老戰戰兢兢,快要說不出話了。不朽、真仙,足以橫掃九天十地,無人可與之爭鋒!
這一界最驚豔的三位天驕,葉千羽、摹無道、魔尊,都倒在仙道門檻,沒能跨過去……
哪怕是殘仙,也是俯瞰一紀元的絕頂人物!
一旦出關,萬族沉寂,無人敢直面!
但長生不朽遇到這位無上強者,卻淒涼落幕,只剩一顆顱骨,在泥濘中掙扎。
石昊、石毅、十冠王等人也心有震撼,仙姿如斯,誰與爭鋒?遍問當世,哪裡還有這樣的人物?
這一天註定漫長,沒有一個人可以平靜,有絕世高手出,一人一劍,平大赤天亂,讓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平亂……這才是真正的平亂……”
仙殿人群中,王曦呢喃自語,元神在蛻變,白皙的額骨流淌出光雨。
她凝視著鎮壓動亂的銀衣,神色恍惚,彷彿跨越時空長河,耳畔有仙吼聲傳遍三千界,一位仙王出關,擊殺異域古祖級人物,平定天下亂!
短短數息之間,她對平亂訣的領悟突飛猛進,達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這是頓悟,無數天才夢寐以求的機緣!
烽火狼煙,殘破的大赤天古城早已不再如昔日恢宏,只剩枯竭、落幕,白骨如山忘姓氏,但此間卻有一種真意在流,悠遠而深邃,像是百萬年的誓願在傳遞,隱約傳來逝者的慟哭,萬靈的悲涼心緒……
天宇中,一條超脫的身影走來,混沌氣氤氳,燦爛的銀髮飛舞,髮梢彷彿流動著星河。
蘇羽沒有平亂後的喜悅,有的只是平靜與劍光。
他端坐在黑孔雀上,所有人都拜了下去,行大禮,連大長老都不例外,心有敬重,猜測到了眼前這一位的身份,也解開了他內心的一些困惑。
難怪……仙殿這十多年的風格迥異,敢於俯瞰王家,折辱六條龍。
有這樣的人物出現,王長生不出手實在有先見之明。
否則,就是隕落,一紀元的沉澱成灰!
“往昔種種,譬如昨日死……還是這片天,還是這處骨地,但主人卻不同了……”
蘇羽輕嘆,向前一頂,剎那間黑孔雀輕鳴,光芒萬丈,踏著仙雲而去。
“轟!”
仙道威壓潮汐起伏,逐漸消散,天色晨昏,星辰熠熠,一簇簇金光氤氳,化為蓮花狀,載著孔雀離去,此後霞光漫天,淹沒了大赤天邊疆。
一場動亂,在這一刻拉下帷幕。
不斷有人橫渡虛空而去,訊息傳向四面八方,九天震動,十地震動,所有的長生家族也生出了天大的波瀾。
這一日,天下皆驚!
長生者被鎮壓,被人道生靈逆伐,這簡直像是天方夜諄,幾乎沒有人敢相信,這片宇宙發生了最為恐怖的大地震。
一些隱秘之地,被驚醒的幾個殘仙更是沉默,不由心驚肉跳。
此間種種,無不說明,銅殿仙隕落的慘案!
連無缺的不朽都能鎮壓,他們這樣有缺的仙,如何會是對手,遇之必死。
“或許真的是仙王使者,不然如何有這般戰力……”劍仙沉聲,他是第一個甦醒的,感受到邊荒地帶那一片有凌厲萬古的劍意呼嘯。
其餘兩人不語。
事到如今,是不是仙王使者已經不重要了,苟全性命才是需要擔心的……
九天大地震,所有勢力皆不能平靜,連帝關的至尊都出現,詢問仙殿總管。
“確為我家殿主!”
仙殿二號人物頷首,以準至尊之身,和一眾至尊交流。
他態度頗為冷漠,面對幾個特殊的大教,更是眸光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他帶著仙殿的大軍駐紮下來,要重建大赤天仙關,作為抵禦異域侵襲的命脈。
在場的長生家族、三千諸教紛紛出力,拿出了大量珍惜材料,甚至要派出最有天賦的弟子、門人協助守關……
大赤天,遼闊無比,一些地方隱秘著古代禁區,埋葬在歲月長河中,只有親歷者才能知道。
蘇羽坐在黑孔雀身上,踏過星域,帶著混沌氣,在尋覓著什麼。
他走遍了大赤天,沒能找到那處記憶中的模糊遺蹟。
亦或者說他實力不足,就算將神念抽離,覆蓋青冥,也難以找出每一處仙古地……
他沉默了良久,看著千萬裡赤土,一動不動。
最後,他離去了,走上了一條特殊的路。中間,月嬋、清漪被他拘來,侍奉在孔雀旁。而仙殿中隱居的那位女仙也出現,與之同路,要一起去印證一些事……
十字陰陽地!
這是昔日的生命禁區,曾經的鳥語花香,長生藥韻,如今一切不再,只剩下死寂。灰燼滿地,所有山體都殘缺了,曾經赫赫有名的禁區,覆滅在紀元災厄中……
蘇羽施展玄法,一指按下,太陽之力、太陰之力齊出,幻化出黑陽金月之貌,展現出最強力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嘩啦啦!”
這一刻虛空裂開,一條黑色的大河滔滔而湧,一條金色的大河熾盛無比,奔騰咆哮,並且它們交叉在一起,絢爛而神聖,浮現出了過往的殘破建築物,顯得格外蒼茫。
十字陰陽河流,交匯三千州和八域,這是一條可怕的試煉路,場域扭曲,只有最頂級的天驕人物可以渡過。
蘇羽自然無懼,仙紋覆壓,殞仙劍光捭闔,絞殺一切!
女仙、黑孔雀擁有真仙體,走得也很穩。
只有兩個侍女,大腿不斷打顫,連站都站不穩,在神魔路中煎熬,這對她們而言可以說是最殘酷的刑罰,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最弱的清漪,此刻嘴角溢血,跪倒在鵝卵石路徑前,四周混沌瀰漫,鬼物嘶吼,不同規則碰撞,造成駭人異象,要扼殺不夠格的天驕。
“噗!”
下一刻,這位清麗女子伏地,五體投地,她的軀殼開裂,露出了可怕的傷痕,裙裾碎裂,光潔白皙的玉背此時血肉模糊,兩條長腿貼著地面,緊緊纏繞著破碎的月白長裙,整個人被巨力壓迫著,動彈不得。
她嘴唇蠕動著,想要求救,但看著那道高不可攀的身影,又沉默了下去,默默忍受刺骨的痛苦,不時發出悶哼。
月嬋同樣喋血,每次邁動雙腿時,都如同被仙劍貫體,阻力巨大,腳趾彷彿踩在尖刀上,美麗的玉足血淋淋的,佈滿了傷口。
小徑向前,黑孔雀橫渡,穿過了這片古路,剎那間有一股蒼涼之氣撲面而來,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
看清楚四周的一切,蘇羽眸光流轉,幽幽一嘆,明白了一切。
當初他走出的禁區殘破,一部分流落到了這裡,因果巧合下,成為了另一位殘王的門戶。
“道友,時隔一紀元重臨,主人已經在等候了。”
很快,一條綠色的木橋浮現,從遠處的矮山與丘陵間蔓延而來,有著旺盛如海般的生命氣息,隨之而來還有一道聲音。
一個書童模樣的男子出現,站在橋頭,而橋體上還帶著枝條,長著晶瑩欲滴的綠葉,宛若碧玉一般。
他在稽首,表示一種尊敬,因為這裡的禁區之主有命,令他來此守候,等待四位客人。
隨後,他又看向女仙,微微欠身,表示尊敬。
蘇羽點頭,乘著黑孔雀走下木橋,和女子並肩而立,向前走去。
這裡入目所見霧氣瀰漫,草木蔥翠,空氣清新,如同世外桃源般。更遠處的一些矮山上立著殿宇,十分恢宏,有的為銀色金屬鑄成,有的是金黃色,還有的為青銅鑄成。
下了孔雀身,所見一藍湖,宛若琥珀般剔透,又見茅屋幾處,建在丘陵間地勢平坦處,有一種天然的道韻。
“請!”
書童伸手,湖面混沌氣延展,鋪就成一條神道,載著蘇羽而去。
一旁的黑孔雀眼睛綻放精芒,也想跟過去,卻被男子攔住了,不得通行。
“爾隨貴客而來,可以不死,但如何敢妄動。”他的語氣很冷漠,盯著鬼仙,高高在上。
在外界堪稱絕頂高手的鬼仙,在這裡居然被如此輕視,這是難以想象的。
“你……”黑孔雀化為的女鬼仙皺眉,看著那個和蘇羽並行的女子,有些不甘。
同為鬼仙,這裡的人為何會區別對待。
忽然,她看到了幾塊骨,心中一顫,軀體都在緊繃——那是仙道存在的真骨,埋葬在這裡。
此刻,鬼仙終於意識到,這裡是……
“傳說中的生命禁區!”臉色蒼白的女子輕語,知道此間恐怖,再也沒有外界的桀驁,變得卑微起來。
不止如此,她對那位女仙也生出了許多猜測,對方生前應該強於她,不然得不到這樣的禮遇……
另一邊,蘇羽踏著混沌橋,腳下是湛藍透徹的湖面,風吹浪起,波光盪漾出漣漪時,星海無數,大道氣息瀰漫,如同一片大宇宙在被開啟,蘊含著生滅的氣息!
兩人很快走到對面,落在了宇宙湖畔,見到了霧氣中的生靈。
“仙古,你走過了這處湖,今日再臨,無需涉身行。”在茅屋前,那男子開口,聲音很溫和。
這是一位禁區之主,白衣無瑕,神色很溫和,此刻他看著來人,儀度無雙,帶著笑意。
看到黑衣女子的時候,他微微點頭,道:“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聲音帶著磁性,入耳溫潤。女仙也是一震,向前行禮,她體會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這絕對是蓋世高手!
“仙古末期,大赤天之戰後,發生了什麼……”蘇羽道,這是他來此的原因。
“且放緩。你不久前戰過不朽,傷勢不輕。童子上茶。”白衣人說道,丰神如玉,秀雅十分,其眼力堪稱毒辣,一眼便識破了蘇羽的底細。
“你受傷了?”女仙很驚訝,眼中帶著關切。
後者不語,事實上銀袍內血絲密佈,像是莽荒刻圖,又似大道傷痕,連真凰寶術都很難畢功,只能治癒一部分……
茅屋前,有一張茶几,而在近前,還有三個樹墩座位,中年人坐在其中一個之上,請蘇羽、女仙坐另外兩個。
一個女子婷婷嫋嫋而來,美麗出塵,清新脫俗,蔥削玉指輕動,為三人端上茶水,做完一切,她侍奉在禁區之主身後。
“借法光陰,這是一條古老的道,祭祀己身,前祭過去,後祀未來。但逆亂時間,付出的代價也難以想象。”那男子說道,語氣很感嘆。
他提起了一種特殊的法,來自仙域開闢之初,而來人則是那種法的踐行者,很罕見。
這種體系在仙域都很少有人知道,但禁區之主身份超然,知曉這等古老時代的秘聞。
“我記憶破碎,不成體系……”女仙檀口微動,求教禁區之主,想知道過往的名諱。
她對此事很在意,已成執念。
禁區之主搖頭,道:“仙古中段,你曾活躍在這片宇宙,故而認識。”
他說出了自己所知,那個時間段,他對外界有所知悉,有弟子歸來,粗略說過世間的一些高手,其中便有一位女仙王……
“只知你生前修有瞳術,來自仙域……”他說道。
女仙低頭,輕輕一嘆,部分猜測成真,但心中亦有疑惑,生前既以神目傳播威名,但她實在沒有感受自己雙眼有何奇異之處……
“她拼死了一頭道鯉鱗龍,自身亦神隕。”蘇羽補充,此刻心也平靜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這一位顯然知道不少隱秘,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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