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絢爛的神華澎湃翻湧，化為混沌火焰，緩緩祭練碧綠蜘蛛。這個景象很攝人，夾雜著絕望的厲叫。
火焰騰騰，氤氳陰陽二氣，將這頭魔蛛的軀殼不斷焚燒。
剎那間，碧魔黑瞳蛛慘死，巨大的蜘蛛殼都脫落了，變成熠熠翠光，血肉如冰雪般消融，又似炙烤煎油，神性物質絲絲縷縷而下，一切菁華都融入了八根蛛腳上。
蘇羽略一招手，將器物攝來。
此物生有八矛，鋒芒畢露，密佈骨紋，掠過虛空的剎那，迸射雷霆，黑色閃電紛然而至，極致狂暴。
“倒是可以作為阿蠻的小玩具。”蘇羽評價了一句，收起八蛛矛。
另一邊，重瞳者體內那塊骨也被剝落，鮮血淋淋，懸浮在了半空中，氤氳出燦爛的神曦，符文四溢，有一種先天神聖感。
“毅兒！”
武王府的老人們老淚縱橫，顧不得強敵在前，連忙趕過去將昏死的石毅抱起。
但他們只敢暗自悲鳴，絕不敢望著高空。
“嗡！”
至尊骨劃過一條銀線，落入蘇羽手中，此物入手溫潤，還浸染著重瞳者的鮮血，但絲毫沒有猙獰感，很是瑰麗。
“上蒼劫光，不過還未孕育完全……”
蘇羽眸子翕合，溢散出絲絲神華，瞳孔彷彿化為了一片黑色海洋，其中道則之線交錯，先天神骨的所有隱秘都暴露無疑。
他對這種偉力自然不陌生，因為記憶中有仙劫傳承，比上蒼劫光強太多，不過後者在人道領域中彌足珍貴。
“咚！”
一點微茫綻放，這塊骨迸射仙輝，仿若有時間長河在起伏，又若有閃電在轟鳴，發出的聲音宏大無比，震動了整片蒼穹。
這還僅僅是一個起手式，便有如此威勢。
每個人都震撼，雙股沾顫，有些發毛。
有人驚歎。
有人惋惜。
如此神骨，若是在原主人體內，不知道會綻放怎樣的光芒，或許能成就神只。可惜，事實已經註定，那個天生至尊已經不在了……
“好一塊骨！”
連蘇羽也有些驚訝，之前的預測被推翻，至尊骨的確不凡，內蘊上蒼寶術，絕非尋常初代可比。
他一指按出，符文成片，化為銀白簾櫳，將神骨收攏，慢慢溫養這塊骨。
一縷劍光落下，已經昏厥的石毅身體再次一抽搐，左目淌血，重瞳已然被剜，只剩下空洞。
“如此欺凌幼兒，你枉為強者……”石淵哭喊，眼睜睜自己的孫兒被剖骨取眼，心痛到極點，此刻他狀若瘋魔，眼眶發紅，怒指蒼天，生死已置之度外了。
“剖人骨時？怎不想有這一刻？”蘇羽淡淡地說道，手中把玩著滴著血的重瞳，沒有理會這個糟老頭子。
他隨後揮落一片綠霞，物質化為生命精氣，落入石毅身上，緩緩治癒其傷口，避免夭折。未來的重瞳仙王，折磨一番無礙，若真的鎮殺，大機率有反噬之力襲來。
這般結果最好！
雙石位於同一起跑線，很公平。
一人被剖骨，一人被剜眼！
“就看誰先涅盤而出了……”蘇羽輕笑。
下一刻，眾人驚呼，石國傷口混沌光成片出現，一條大道橫貫天上地下，神秘存在裹挾著女弟子離去。
此間變故結束，但留下來的傷痛卻是實打實的。
“毅兒……我可憐的孫兒……”
只有石淵還是瘋瘋癲癲的，抱著石毅慟哭，是真的疼愛這個孫兒。
與此同時，石皇也從半空下落，無比凝重，盯著石毅，而後遲疑了片刻，手中溢散出龍氣，為石毅溫養身體……
石村。
柳樹依舊搖曳枝條，其他村民各司其職，過得平靜而充實的生活。
石子陵這段時間融入了石村，很積極幫助其他村民打獵，教眾人磨礪筋骨。
一處院落中，秦怡寧正在抱著小不點曬太陽，她臉上有恬然的自然美，身上穿著樸素的獸皮衣，但絲毫不減昳麗。她的腿很長，身材高挑而婀娜，小腿露出，肌膚白皙而緊緻，實在好的不像話。
淡褐色的獸皮衣很寬鬆，但正是這種鬆弛帶來了一種神秘感，隱約讓人想要探究那皮料下的纖細柳腰，以及那鼓囊囊的胸襟，這也是唯一一處被繃緊的地方，此間風致，讓其成熟媚感自然而然地流露。
她氣質優雅，從摟著孩子的手指可以看出，又白又嫩，但沒有弱態，而是一種很健康的膚色。那櫻唇抿著，不沾粉黛，卻帶著瑩瑩光。雲鬢隨意灑落在肩頭，只插了一根木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慵懶感——這位母親太久沒休息了。
為救孩子，秦怡寧這半年來幾乎沒合過眼。
那次柳樹中的境遇，已經是難得的休憩時間了，出來後又不捨得小不點，一直陪著孩子。
樹葉舒朗，細碎的太陽光透過葉子垂落，灑在母親和孩子身上，小不點嘟著嘴，全身粉嫩嫩的，趴在母親身上享受著日光浴。
這個孩子實在是可愛，煉化聖藥後，身上還有淡淡的藥香氣，入目此狀，村裡的婦人們看到都快走不動道了，想要抱一抱小不點。
但此刻秦怡寧又變了一幅模樣，雖然禮貌而親切，但雙手摟著孩子不放。
那次事故過後，這個母親自責到了極點，生怕孩子再出事……
村頭，一縷混沌光掠過，化為一個銀髮生靈，落在了柳樹旁，神光如塵，有一種縹緲的仙韻。
一人一樹，柳者如羽！
宛如碧玉的柳條晃動，上面九片葉子燦爛而剔透，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清脆光暈。
“啾啾……”五色雀聞著味跟了過來，盯著蘇羽，但很快又洩了氣。
這個人空手回來的。
蘇羽看了五色雀一眼，對方的使命還未完成。
當初他看完美世界，對這隻鳥最深的印象就是啄過小不點的雀雀，這算是荒天帝一輩子抹不去的黑歷史，說出來就要破防的那種。
沒有理會鳥兒，蘇羽伸手，摩挲著柔順柳條。輕風微揚，帶動了他的衣袂，下一刻，他已經落在了村中。
看著美婦和小不點，蘇羽眉目舒緩，平靜地說道：“今晚來村頭。”
秦怡寧回頭，看著熟悉的神明之影，快速整理了一下儀容，向其鞠躬。
至於對方的要求，婦人娥眉間閃爍一絲漣漪，但很快平靜了下去，只是點頭……
確定了今晚修行的伴侶後，蘇羽迴歸小虛空，將阿蠻帶了出來。
後者很好奇，從未見到過這種領域，這算是另類的小世界了，只不過簡易了許多，是蘇羽隨手開闢出來的。
看著稚嫩的女孩，他神色無瀾，取出至尊骨和重瞳。
阿蠻眼中帶著些許激動，認出了那塊骨，而後又看到重瞳，上面還未褪去的血滴讓她清醒過來，小心翼翼地跪伏，不敢出一言。
“你心性、才情不缺，但根骨並不突出，骨瞳合一，你才能比擬上界那些初代。”蘇羽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將至尊骨和重瞳融入阿蠻體內。
“石昊已經涅盤，殘血釀出新骨，會比這塊舊骨更強……”他解釋道。
“徒兒願意！”
阿蠻跪伏，很是聽話。這位大人滿足了她的心願，她現在沒有拒絕的資格。而聽到小不點活下來的訊息，她也如釋重負，笑得很開心，顏色明媚。
“上前，我為你納骨融瞳。”蘇羽眸子開闔，語氣多了一份親切，示意阿蠻走過來。
女孩起身，婷婷嫋嫋而來，落在了蘇羽跟前，越是走近，內心越是有一種大拘謹，感受到了這位師父的不凡。
蘇羽屈指一點，阿蠻輕嚀一聲，頓時一陣骨軟脈麻，癱倒了下來，意識也趨於模糊。
“啊……”
她想要伸手，眼皮彷彿有千斤重，只覺得疲倦。下一刻，那宛如霜雪般的手腕一垂，女孩就此失去知覺。
蘇羽摩挲著徒兒的髮絲，緩緩解去阿蠻的衣物鞋襪，這些會是融入過程的阻礙。
做完這些，他靜心凝神，指影閃爍，開始了施法。
“嗡！”
一陣燦爛的光芒擴散，至尊骨像是燃燒了起來一樣，綻放出刺目的光輝，宛如一輪小太陽，衝入阿蠻胸口。
女孩就算在沉睡，也還是被重重的撞擊震動了幼小的軀體，眉目間也拂過一抹痛楚感。
異物的納入，就算在一位教主的幫助下，該有的痛苦減少許多，但還是存在一部分，無法徹底消減……
這次煉化過程持續了三個時辰，很是繁瑣。
和雨氏等人硬生生的取物，充填不同，這一次側重於融合，就如重瞳，蘇羽沒有取出阿蠻的一目，而是讓這枚重瞳融入女孩的左眼。至尊骨也一樣。
一切完事，阿蠻已經沉沉睡去，身體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融合至尊骨和重瞳。
而小虛空外的女人也恰時來到，不再是白日的獸皮衣打扮，換了一身銀白裙裾，露出了脆生生的足踝。很是美麗。
蘇羽袖袍一揮，將阿蠻收入體內洞天中，而後又打出一條混沌鏈條接引秦怡寧進來。
這個女人身上還有一部分因果之力，需要好生剝離出來……
煙靄氤氳，秦怡寧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像是在體驗墜崖，身體一陣失重，那種刺中心臟的感覺讓人窒息，整個人彷彿飄浮在了虛空中，時而軟綿，時而沉重。
縈繞著混沌光，她美眸翕合，忽然想起了石子陵，不禁露出了一抹內疚。自己對不起丈夫，欺騙了子陵。
初次是為了孩子，但第二次呢？
她內心有莫名的恐慌，之前壓制住的背德感也襲來，讓她靈魂疲倦。但和罪惡感隨之而來的是無法言喻的快意。
貴人的青睞，巨頭的灌頂，斷脈的重塑！
當初被人算計，修為半毀，她屬於上界不死山的所有驕傲也隨之東流，只能蝸居荒域，再也回不去。其間有族人來過，很是輕視，但她只能忍……
但現在似乎不一樣了。
想到世俗的一些名利和尊位，秦怡寧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許多，她很想回去，尋過過往的一切，找出暗算她的人。
倏然，暴風驟雨降臨，讓她呼吸急促，不斷翻著白眼，差點暈厥過去，那兩條修長而緊緻的玉腿用力，腳趾拼命內鉤。
混沌霧氣澎湃，隨著蘇羽的一聲長吁，修行結束。秦怡寧昏昏沉沉睡去，像是釋放了全身的能量，只剩下了一個空殼，躺在了前者懷中……
接下來的幾日中，蘇羽一邊煉屍，一邊指導阿蠻修行。
女孩學的很快，她初步融合了至尊骨和重瞳，光芒不可阻擋，很快便邁入了搬血境，朝著十萬八千斤臂力重量前進。這一期間她煉化了八蛛矛，對這件禮物很是喜愛，用起來很順手。
一日，望著阿蠻亭亭玉立的身影，以及背部的八蛛矛，蘇羽搖頭，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蛛矛既出，草蔓何在？
“草字劍訣倒是不錯，但要等山寶出世。真龍巢穴亦在……”蘇羽盤算著，很是感慨，小小下界，藏龍臥虎，藏著眾多半殘仙王，祖祭靈、五色雀、仙金道人、原始龍王、蒲魔樹……
小不點的應劫而生，的確是名副其實。
新手村就是魔葬地！
一群絕代高手在此涅盤、養傷，另有神魔牆、真龍巢穴、鯤鵬巢穴等仙藏地。
其中鯤鵬巢穴只剩一個空殼，內在的菁華已經被蘇羽搬空。
倒是真龍巢穴可以尋一尋。
“石國皇都方圓八百萬裡……山脈下的石窟……”蘇羽回憶著完美世界中石昊尋葛沽的細節，圈中了一塊區域。
這同樣無比浩大，但和八域相比已經小許多了。
下界之地分為八個區域，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各自命名。每個區域間有界壁阻隔，但在教主級存在面前脆弱不堪。
劃定區域後，蘇羽神念一動，一條蔓延無盡頭的混沌大道自柳樹向外延展，通往遠方。
這算是一場郊遊，附帶上了阿蠻、秦怡寧，五色雀一直纏著要去，也在名單中。
那婦人對石子陵另有一番說辭，表示自己被神明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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