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錯車》首映禮結束了。
影院內此時的空氣溼度和含鹽量早已經超標。
許多影迷此時早已經眼眶紅腫。
就像有影迷吐槽說,一包紙巾根本不夠用。
《搭錯車》描繪了一個時代的底層人物的浮世繪。
每個角色,都很立體,但是整部影片的主基調就是悲傷的。
首映禮結束。
無數首批觀影的影迷,早就已經憋不住了。
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太多的感受想要表達。當然還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去洗手間......
“養育之恩大過天,子欲養而親不待。父女情,強拆,娛樂圈黑暗。一隻阿美救下的小狗救了父母兩人的命,動物有時比人有情。片中每首歌曲都恰到好處地戳中淚點!”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父愛如山,真能忘記?”
“好作品分兩種,一種是看了還想再看,一種是看了不敢再看的,搭錯車就是第二種。作品中有親情的溫暖,更多是現實的掙扎,揉和在一起更顯壓抑。啞叔一生悲苦,最後連忠實的狗也留不住,撫育阿美長大是他唯有的幸福,而阿美卻離開了他。看過這部電影的,聽酒幹倘賣無一定百感交集......女雖悔悟,親卻不待。”
“電影劇情是俗套的,結局的煽情方式也俗套的,也是催淚的,可雖然俗氣但是當那酒幹倘賣無響起的時候,那撕心裂肺的歌聲,依然讓我不禁留下了眼淚!”
“雖然是狗導演的女朋友執導的影片,但是依然是狗導演那熟悉的風格,熟悉的味道,那是即便知道它的催淚模式,但當它上場的時候,還是能糊人眼線。”
“最後一刻看到阿美在舞臺上唱出《酒幹倘賣無》,突然哭了。因為子欲養而親不待啊!”
“最印象深刻的是滿嫂,這個角色是故事裡命運最坎坷的了,跟時來運轉的阿美不一樣,她先後沒了丈夫弟弟,又沒了唯一的兒子沒了家,最後連啞叔都走了。她坐在臺下聽阿美唱歌的時候,默默流淚的樣子真叫人不敢多看。難以想象這樣的生活到底要流多少淚,吃多少苦。”
相比起這些來,更多的卻是......
“我就知道,狗導演送紙巾肯定不安好心,果然,一包紙巾根本特麼不夠用啊!”
“更可恨的是,那紙巾根本就不是狗導演送的!”
“十分鐘死一個,十分鐘讓人哭一次,這電影,真特麼的......”
“慕導看起來長得蠻漂亮的,可咋就被狗導演給同化了呢?好好拍電影不好嗎?偏偏要走狗導演的路子,簡直氣抖冷!”
大眾影評網上,數萬影迷第一時間參與評分,《搭錯車》的評分高達8.8分。
當然這也和會第一時間去看這部電影的觀眾,大多都是李易的影迷,或者喜歡這型別的影片的觀眾。
但是就算後續評分會下降,可是也依然足夠優秀了。
《搭錯車》這樣的電影,雖然不是地域性的電影,但是在閩省卻是獲得了巨大的支援。
不止是官方的支援,而且還有來自民間的支援。
因為這部電影的故事發生的背景是在閩省泉市,而且《酒幹倘賣無》這可是閩地的記憶。
再加上《搭錯車》這部電影講述著閩地的時代變遷,對於閩人來說,自然是要比其他的電影更加青睞。
其實就好比一些獨屬於某個地方的時代變遷的故事,在當地必然有著更多的擁躉。
閩籍著名影評人,薛慶書為《搭錯車》專門寫了一篇長評。
“《搭錯車》——田園牧歌的消亡史!”
“相信很多人看完這部電影,都會覺得,這是一部反映父愛無疆的情感片。但是看完這部影片,才發現:這部電影的主題並不是人與人的情感,而是時代變遷。它真正的“主題曲”並不是《酒幹倘賣無》,而是那首《一樣的月光》。
《搭錯車》所處的時代,是個變革的時代,是個高速發展的時代。
啞叔、阿美和他們的老街坊們,都被這樣的時代左右了命運。
曾經一度,什麼樣的遭遇都不會打垮他們。啞叔曾經失去自己的情人劉蘭芝;滿嫂曾經一夜之間失去丈夫、弟弟和房子。可最後你發現,這些重大打擊並未對他們的生活造成根本影響。
因為在一個他們熟悉的舊時代,他們牢牢佔據著一方生存空間,嫻熟掌握了一切生存之道。
在這樣的生活模式中,他們坎坷卻從未失去安身立命之本,清苦卻從未失去安全感,甚至有屬於自己的、人情味十足的快樂。
可是時代一變,一切都變了。
最典型的表現就是拆遷:“住了幾十年,你們想拆就拆?”
可正是如此啊,舊時代都要被拆了,何況房子呢?對於這幫老街坊而言,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厄運,他們再也不能在舊模式下閃轉騰挪了。
或許很多現代人,想到拆遷,第一反應就是,要發!
拆遷戶在這個時代,是發大財,人生贏家,可是在那個時代,拆遷,卻是一個極其沉重的話題。
如今回想啞叔之死,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令他積鬱成疾呢?
我們細細想來,其實並沒有一般意義上的重大打擊。
女兒不能回家,但畢竟是成了歌星。房子雖遭拆遷,但畢竟女兒有錢供自己生活。
忠犬喪生,又怎比得了阿滿嫂家破人亡?
其實啞叔是那個時代的父輩們的一個縮影,是千千萬萬個父親的縮影。
他們還在用電話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在用智慧手機了。
很多兒女想要接父母去城市裡,他們總是拒絕,為什麼?
是放不下街坊鄰居嗎?不,實際上是懼怕改變,他們懼怕來到城市裡,無所適從!
或許還是生態環境的徹底改變,令啞叔這樣舊時代的人物不得不被徹底淘汰,先是從社會意義上,進而是從肉體上。
影片的後半段,啞叔一直在不斷的失去:失去熟悉的街坊四鄰,失去一生賴以為命的生活模式,失去和諧無間的家庭關係……而他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手足無措的世界。典型的事件是: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會當眾否認自己是她的父親?你無法指望一位老人重新學習理解商業社會的遊戲規則。
城市化的程序的推進,代價是田園牧歌的消亡,正如《一樣的月光》歌詞唱的:誰能告訴我,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
當蛙鳴蟬聲都變成回憶,那麼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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