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沒有一個字是苦，可展現的全是苦
馬有鐵去哪都帶著貴英。
兩個人去買小麥種子，曹貴英又尿褲子了，大家又指指點點地看熱鬧，說閒話。
馬有鐵充耳不聞，還抱起貴英放到了驢車上。
惹得其他女人一陣羨慕嫉妒恨，說有鐵可真疼自己的女人。
有男人說了句：“自己的女人自己疼。”
是啊，自己的女人自己疼，自從嫁給馬有鐵後，貴英嚐到了被人疼的滋味。
她也開始懂得心疼起這個男人。
儘管過的依然窮苦，但是至少，有了盼頭。
他有了她，她也有了他，兩個苦難的人，互相取暖。
他們看著家裡十個雞蛋孵出來的小雞崽漸漸地長大，一切的一切都彷彿有了希望。
三哥利用馬有鐵的身份，為兒子申請到了城裡的樓房。
貴英看到了，伸手給他捏胳膊，她心疼地讓他明天先緩一緩。
雨天地滑，馬有鐵摔了一跤，貴英去攙扶，結果也摔了下去。
去拿地租的時候，對方用苞谷還，馬有鐵少收了160斤苞谷，當作償還兩件大衣的錢。
說起來無比的諷刺！
兩個人，相視一笑。
春去夏來，馬有鐵第三次被叫去抽血，張永福的兒子給了曹貴英一件薄的衣服說夏天熱。
他拉過桂英的手臂，把幾粒麥子排成花朵的形狀，使勁按壓在她的手臂上。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獨有的，唯一的儀式感了。
兩人相視一笑。
貴英說：“我也聽說過這個，我們村也有個瘋子，愛說這個話！”
“頭一次來你三哥家，就記得他把驢打了一頓，我嫂子怕我尿褲子，伱不要我，就催著我去尿尿，我看你，在後院心疼驢，給它喂苞谷，這個驢，這個驢的命都比我好。”
他們開始聊起別人對他們愛情的議論，隨後兩個人便甜蜜的笑著入睡了。
申請房子，只不過是他們對馬有鐵的又一次利用和吸血。
夜裡，夏日炎炎，他們睡在房頂上，馬有鐵真的拿了褲腰帶拴住貴英的褲子，說免得你半夜滾下屋頂去了。
馬有鐵也說：“那天你直瞪瞪地看著我，把我羞的，眼睛都沒處瞅了。”
外面打起了雷，天要下雨了，馬有鐵一個軲轆翻身起來，因為一下雨，他這些天弄的土磚就白忙活了。
聽了有鐵的話，貴英的臉上綻放出最好的笑容。
馬有鐵擦了擦忍不住溢位眼角的淚水。
兩個人一起親手種下去的麥子出穗了，要豐收了，他們的共同勞作有了成果。
馬有鐵和曹貴英都曾經給過那個瘋子饃饃，並說著，現在才懂得他說的話的一點意思。
貴英的回答卻是讓人心疼不已：“我沒那麼虛，以前我睡我哥家後院的窩棚裡，颳風下雨的我都習慣了，沒事！”
入住新房子的第一天晚上，貴英也給有鐵的手上用麥子印了朵花。
“我給你種了個花兒，做了個記號，你跑到哪裡都不會丟了。”
不過，這也是馬有鐵第一次發火，只因為貴英力氣小，連一幾捆子麥都遞不上去。
來到新家，他依然還是第一時間就貼上了那個喜字。
回家的路上，馬有鐵說著：“以前我們村裡有個瘋子，天天嘴裡嘀咕著幾句話，對鐮刀，麥子它能說個啥，對啄它的麻雀兒，麥子它能說個啥？對磨，麥子能說個啥？被當成種子，麥子又能說個啥？”
回到家他們一起篩麥子，一起坐在麥梗邊上，看著一袋種子，結出十幾袋麥子，馬有鐵內心喜悅極了。
整部影片裡面，彷彿到了這個時候才開始真正的展現出來其中蘊含的人性之惡。
有鐵知道貴英愛看電視，承諾秋天收了糧食，就給桂英買一個彩色電視機，在自己家裡看。
他們連忙出門用塑膠袋蓋住土磚，可是風太大了，把袋子都吹走了。
只是，他哥哥真的有那麼好嗎？
觀眾對此都沒有抱有任何希望，事實也是如此。
哪怕不多，可是至少還有一點點，就一點點。
馬有鐵的三哥來了，只帶來了一點兒子結婚辦酒席的剩菜，說給馬有鐵申請房子，還說錢給他出。
他只是說：“你去車上坐著吧，我把車頭裝輕了，你上去壓一壓車頭去。別生氣了.”
他第一次推了貴英一把，只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大雨傾盆而下，貴英看著土磚被大雨淋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夜裡去燒紙錢告訴父母。
馬有鐵連忙給她披上，可是她還是在哭：“你別管我，快護著土胚。”
他們終於修好了新的房子，也是時候搬出去了。
她的心裡暖暖的，愛就是心疼，心疼你的遭遇，心疼你的苦，想要把自己有的，你想要的都給你。
兩人的距離卻彷彿一下子拉近了，在雨中笑著哭著。
此刻，桂英的胳膊上，綻開了一朵梅花的印記。
貴英顫抖著的手卻很巧地編了一隻草驢。
燕子在屋簷下安家，就如同他們一般，有了彼此，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家。
馬有鐵感慨：“用草編的驢好啊，它不吃草也就不會被人使喚。”
雨停了，馬有鐵關心地問：“你沒感冒吧？”
但是馬有鐵拒絕了。
看到這裡，之前的那一點點的人情味消散的無影無蹤。
果然沒有出乎大家的所料，一輩子吸血馬有鐵，沒有給過任何好處，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這份浪漫，沒花一分錢，沒說一句話，卻那樣美好，那樣動人。
貴英看著他說：“我覺得你是好人，能跟你！”
看到這裡，很多人倒是覺得，雖然這張永福一家也挺不是東西的，可是卻似乎比馬有鐵的三哥家，和貴英的哥哥家更有那麼一點點人情味。
打麥子，貴英後背很癢，馬有鐵帶貴英來溝渠洗澡，並幫她搓背。這是電影到此為止，可以說少有的二人親密接觸。很明顯，他們的關係也越來越近。
他不是那種會說話的人，可是他卻願意給貴英自己能給的所有。
對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他們一起用土胚磚蓋起了自己的房子。
馬有鐵繼續弄土磚，那麼大的活，乾的他胳膊發酸，夜裡忍不住伸手捶打著胳膊。
可他也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哄好她。
他還拔了一顆麥芯遞給她，貴英卻看著麥芯發呆。
還說帶著桂英去市裡看病。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榨乾馬有鐵這頭老驢的最後的價值而已。
新聞採訪馬有鐵和貴英，他們顯得很不自在。馬有鐵想著他的驢雞豬住哪裡？三哥只是說廚房有點小。
政策是好政策，可對於馬有鐵這樣的人來說，卻只是他被他三哥這樣的人吸的血。
而他得到的是什麼？
僅僅只是一點殘羹冷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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