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微微一笑,對於丁寧的誇讚不置可否,只是輕輕點頭道:“此物尚屬初制,尚有許多不足之處,需待日後慢慢完善。不過,在當前情形下,已足夠我們應對許多突發狀況了。”
“丁寧,且試上一試,看看你功課的進度。”說著,她隨手在空中拂過,留下了數十根淡淡的符線,凝在玉符表面作為引導性的標記:“使用方法很簡單……還記得你入門測試所用的玉兵俑嗎?”
“靜心觀照,感知到玉符內蘊藏的元氣,一次次改變它們流動的方向,從而形成固定的軌跡。”丁寧點了點頭,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於是依言而行,把玉符抓在手裡,閉目凝神,緩緩將自己的感知沉入其中。
過了數息時間,在丁寧念力的牽引下,只見它表面的符文漸漸亮起,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隨即微微振動起來,在掌心顯露出溫熱通透之感,彷彿與他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聯絡。
“很好,你已經掌握了啟用玉符、透過驗證的方法。”
趙青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補充:“用它來發送資訊,其實相當簡單:放在嘴邊直接開口說話,或者採取傳音入密的手段,將聲音凝聚成線注入符中。”
在她說出這幾句話的同時,丁寧手裡頭的那塊玉符也同步響起了音色相近的這些語句,只是要輕上不少,非常清晰,顯然是它在啟動後,接收了聲音再放出來的結果。
“初入通玄便能使用較為複雜、一般需要三境以上修為才可以勉強操控的符器,這樣的感知能力與元氣控制力……可說是世間罕有了。”
見到丁寧驚人的資質,趙四也是心中一動,生起了愛才之意,問道:“小兄弟,你是長陵哪一家宗門的弟子?不知入門時間幾何?”
看得出對方此言意味深長,丁寧想了想,如實回答:“晚輩並非出身於長陵的大宗門,只是偶然間得遇機緣,於數日前踏上修行之路。如今,算是白羊洞的一名學子,正在求學途中。”
“數日前?這麼快就修成了通玄,開闢了氣海?”趙一也是有些驚訝:“有著這樣優秀的學生與修為淵深、博學廣識的師長,看來過不了多少年,白羊洞就將成為長陵第一流的宗門了……”
他們雖然平日裡極少使用符器,但也知曉,能夠跨越萬里傳遞資訊的符器,其價值不可估量。更何況,這“靈犀玉符”還是趙青親手煉製,其背後的意義,更是非同小可。
此時,丁寧也看出趙青的拉攏結交劍爐之意,言語上助推了一把:“說起來,有了這靈犀玉符,往後幾位前輩交流起來,可就方便多了,隨時隨地都能互相探討修行上的見解,共同進步。”
“不錯!”
趙青目光掃過眾人,對此表示認可:“既然我們已有此等利器,便應善用其能。從今日起,我便會在玉符的特定頻道上,每日講解修行之法,嘗試解答諸位在修行過程中遇到的疑難問題。”
“趙青姑娘,如此珍貴的寶物,我等受之有愧。”對於此番修行上的指點頗為感激,趙四誠懇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敬意:“若有什麼需要我們劍爐協助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這其實算不得什麼,一件普普通通的見面禮罷了……”趙青輕笑一聲,顯得十分豁達。
在她看來,“靈犀玉符”和全新的資訊交流技術不僅能夠加強她與各方勢力的聯絡,更能在無形中拉近彼此的距離,為日後的深入合作、互相結盟打下堅實的基礎。
趙青的心中有著更為宏大的願景——靠著先進的組織架構與知識、技術的優勢,逐漸建立起一個囊括上百名七境宗師的超級教派,傳道四海八荒,讓她的理念與智慧惠及更多的修行者。
丁寧聞言,心中亦是一動,他想到了長孫淺雪,對方的安危一直是他最牽掛的事情。他暗想是否也能為她求得一枚靈犀玉符,以便隨時與她保持聯絡。
同時,丁寧也在暗暗思索,趙青突然來到梧桐巷,還讓自己在趙劍爐二人眼前露了一手,究竟是何用意?或許不該簡單地將其視為巧合,必須深入探查此事的緣由。
另外,對方不太可能不清楚劍爐是秦之大逆,卻仍然態度不錯,莫非也是想要反秦反元武中的一員?
邊上的荊魔宗默默點頭,他深知王太虛對趙青的看重,此刻更是見證了她的非凡之處,心中暗自決定,要更加緊密地追隨對方,或許有朝一日,連自己這樣的小卒子也可以跟著雞犬升天。
吃完了早餐的麵食,丁寧起身道:“趙青前輩,時間不早了,我該去白羊洞了。”
“確實,別讓車伕等久了。”趙青點了點頭,叮囑道:“記得用心參悟我傳授給你的功法,每日修行不可懈怠……我晚點時間就到。”
不同於丁寧當前修為僅能使用部分玉符的功能,畢竟明面上才剛突破到一境不久,真實境界未過三境,趙一、趙四皆是七境,這便意味著他們的識念與真元強度、精微控制滿足了靈犀玉符的高階使用標準。
在這種情況下,通訊資訊的多重加密、控制廣播的方向、跟後續即將設立的基站相連,亦或者提前儲存資訊定時啟動傳送,精細調頻搜尋廣播等,都需要她一一教導,自然得多花費點時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最後,趙青也跟劍爐二人約定好了有空探討用真火煉製劍胎的技法,而這方面正是她目前所欠缺的,可以用於改進煉製神兵的方案與效率。
……
在距離白羊峽不遠的一片山坡上,有一片青色的殿宇。
山坡之上,灰色的山石構成了這片殿宇的骨架,而那些歷經風雨、依舊堅韌地纏繞在外牆上的青色藤蔓,則為這座劍院披上了一層歲月的華裳,在晨光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卻又不失生機的青色光芒,宛如一抹初醒的靈魂,在朝陽下靜靜展露。
在這片殿宇的最深處,隱藏著一座別具一格的建築,其外牆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劍痕,記錄著往昔的輝煌,殿內,一張用上等羊毛編織而成的華麗毛毯鋪展在地,讓其在濃厚的秋意裡也顯得溫暖。
此時此刻,在這張毛毯之上,端坐著兩位人物,一位是花白頭髮、面容威嚴的老者,另一位則是揹負雙劍、氣宇軒昂的中年人。
老者名為狄青眉,是青藤劍院的院長。
他的面容平靜而威嚴,雙眼微微內陷,透露出一種深邃的光芒,頭髮用青玉簪盤起,顯得無比的潔淨,連指甲都修剪得十分整齊,這足以看出他對於細節的極致追求。
而對面的中年人,則是他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名真傳弟子,端木煉。
“師父,是否答應薛忘虛讓白羊洞的弟子也參加我們的青藤試煉?”
端木煉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與不解。他知道,青藤劍院的試煉一直以來都是劍院內部的事情,從未有過讓外人參與的先例。
狄青眉微微一笑,自信地道:“答應他們。皇后已經派出了膠東郡暗中培養的一名弟子烈螢泓,加入我們青藤劍院,參加祭劍試煉。但他的真正目的,卻是中途轉投白羊洞。”
端木煉聞言,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計劃感到意外。他沉吟片刻,然後問道:“師父,皇后這是什麼意思?她為何要如此安排?”
狄青眉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杜青角和薛忘虛這兩個老糊塗,在皇后表達出意思之前,便已經將白羊靈脈破壞成了三股。他們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他們的靈脈,殊不知,這只是皇后她龐大布局的一部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在別處找了點他們的錯漏,將白羊洞都劃給了我們青藤劍院。因此,這三股靈泉自然也是青藤劍院和白羊洞共用,唯有有資格者用之。”
“到時候,除了原定的青脂王珀外,這三股靈泉也會作為祭劍試煉的獎勵,給予祭劍試煉的勝出者。”
“而跟符合試煉年齡段的劍院弟子,幾乎均處於二境三境不同,這個來自於海外諸島的烈螢泓,卻是達到了四境中品的修為,和別人拉開了一大截,這其中的深意,你可明白?”
端木煉聞言,心中一動,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師傅接下來的話:“莫非是設法讓此人透過成為祭劍試煉中白羊洞的‘大救星’,一舉打入其內部,並靠著高超的修行天賦,獲得重點培養的資格?”
“不過,此子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四境中品,假以時日,七境都大有可為,無疑是哪個勢力都會盡力培養的物件,怎麼會涉險參與這等無利於修行的謀劃,白白地讓給了薛忘虛那個老糊塗?”
狄青眉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若是隻有薛忘虛一人,自然無需如此。但另一個新冒出來的趙青,並非一般的宗師,她的實力不下於王侯司首們,堪稱頂尖強者,而且年紀尚輕,潛力無窮。”
“這就需要我們派出烈螢泓,對此進行試探,同時設法獲取白羊洞的傳承。皇后希望我們幫她打探清楚,為什麼以往名不見經傳的白羊洞,卻能夠連續培養出兩名宗師級別的強者。”
“一名還沒來得及成長起來,僅僅是可能的、未來的七境宗師,在這種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人物眼中,不過是隨時可以替換的消耗品罷了,又怎麼比得上用於確認真正強大宗師的任務需求?”
聽得一名前程原本還可能在自己之上的修行天才,就這麼淪為了棋子,端木煉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寒意,他明白了師傅的用意,也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深謀遠慮,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道:
“師父,我明白了。我會全力配合烈螢泓,確保他有合適的理由脫離青藤劍院,不受懷疑地加入白羊洞,並順利奪得試煉首名,以獲取他們的信任。然後,我們再慢慢圖謀白羊洞的傳承。”
狄青眉點了點頭:“很好,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記住,這次行動,不僅要謹慎,更要隱秘。不能讓白羊洞的人察覺到我們的意圖。同時,你也要密切關注烈螢泓的動向,確保他能夠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
“而且,你放心吧。皇后已經承諾,會彌補我們因失去青脂玉珀而造成的損失。她會給予我們更多的資源和支援,讓作出正確選擇的青藤劍院在未來的發展中,更加如魚得水。”
“對於我們這些小角色來說,懂得如何站好隊,少犯錯、別貪心,把握局勢的平衡,才是生存之道。”端木煉拱了拱手,轉身離開:“這是師父你以前教給我的道理,弟子時刻銘記在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可小角色之所以是小角色,究其原因,無非是當前的實力低下,夠不著七境宗師的門檻啊!否則,再怎麼擅長選擇站隊,難怪還能擺脫得了身處秤盤上的命運嗎?
在邁出殿門的時候,他的心中卻這樣想到:如果向白羊洞透露有限的資訊,能夠透過達成私下交易,設法增加自己的實力,那為什麼不去做呢?師父,你或許還是太老、太膽小了!
幾乎同一時間,殿角一抹幽暗的陰影,忽然間扭曲變幻了數息,伴隨著一聲悠長的嘆息,消失不見,而方才對話的師徒兩人,卻對自己受到了監控與影響一無所知。
……
在狄青眉、端木煉這樣的人眼中,青藤劍院的祭劍試煉,青脂玉珀和靈脈修煉的歸屬權,可能已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到了趙青的層面,這卻近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難以引起她的注意。
跟趙劍爐的人分開,返回白羊洞後,趙青沒過多久,便聽說山門口的弟子收到了一份來自於監天司的請帖,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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