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舉,由長老級的高手四處強擄未懂人事的小孩作弟子傳人。只是這殘忍的行事已不知讓多少父母心碎魂斷。
而據昔年石之軒收曹應龍為徒時,下毒手盡殺他的父母兄弟姊妹,名之為「斬俗緣」,手段殘忍惡劣之極,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抹消的罪惡。
諸子百家是魔門的起源,但魔門絕對不是諸子百家的合格繼承者。由於長時間處於邊緣之外,魔門已經拋棄了諸子百家「平天下,建大同」的崇高理想,不得不為生存努力。
長時間的陰暗生活,導致魔門中人處事方式變得殘酷而陰毒。同時百姓在正統思想的引導下,對魔門向來是懼怕而排斥的,更是令魔門在招攬門下弟子時改用「選種」「斬俗緣」這種喪盡天良的手段。
這些魔門中人,自稱推崇的是真情真性,鄙視的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侈言孔孟佛道的偽君子,但實際上連表裡如一的「真小人」都不如,只能稱得上是集偽君子與真小人之長的「偽小人」。
他們將自己的惡行視作理所當然,還要洗腦其他人來認同,想讓整個國家~社會一起跟著墮落下去,極力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化,試圖粉碎仁義道德這些社會規則,危害性極大。
不過,無論魔門如何進行異常和泯滅人性的訓練,將門人變成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之徒,但人總是人,仍會有人的七情六慾,比方說後來大徹大悟的石之軒,想要改革魔門的婠婠等等。
趙青雖在武學稟賦上對石之軒相當欣賞,終究正邪、敵友有別,最後並不會放過這個導致天下大亂的主要元兇,頂多在石青璇了結了她的事情後,再對「邪王」施加他應得的懲罰。
……
而「不死印法」另一個引起趙青關注的要點,則是其能引發修習者精神分裂的負面效果。
根據她的推測,神勁第一關對身神的孕育,需要以精細入微的記憶作為基礎,複製出一個可控的半獨立人格。若要詳盡參悟出其中的原理,最好尋找到類似的例子研究。
從「不死印法」著手,分析石之軒分裂出一善一惡兩個人格的具體情況,想必能夠大大推進她在這方面的研究進展,順利修成神勁三關,甚至於創出某種分裂敵方人格的特殊武學。
而趙青之所以想讓石青璇憑藉著《長生訣》的神奇修成「不死印法」,成為天下頂尖的宗師高手,則是由於她與正邪各方均有關聯的特殊身份,可以在日後巧妙地發揮出作用。
不過,雖然計劃是這麼定的,但落在實際上,石青璇終究能不能修成《長生訣》的奇功,卻尚屬未知。
此外,她也不知道,有
了自己的指點,《長生訣》與「不死印法」之間的充分融合,究竟會成為一門怎樣的武學。
告知石青璇應當如何處理《不死印卷》的最佳方法後,趙青的目光轉而落在了一直默默旁聽的宋師道身上。
此君看上去好像完全恢復了往昔的風度,但實際上卻是將對傅君婥的愛意深深藏於心中,準備在回嶺南向宋缺道別之後,就於這處小谷結廬而居,長久地守著墳墓住下來。
「宋公子,其實你對傅姑娘生出的情意,沒必要以離開宋閥、為她守墓的方式來作表達,我這裡倒有另一個方案可以解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望著被揭露心聲後有些訝異的宋師道,趙青緩緩開口解釋道:
「在這個世界,只要不是被涉及太陽真火、太陰真水的力量所傷,每個人在死後都有著轉世投胎、輪迴再來的機會。你對傅姑娘一見鍾情,也許正是有著前世的淵源。」
「只要能夠尋得她的來世,說不定就有再溯前緣的可能。如果傅姑娘新的一世並非外族女子,你更可以在不違背家中規矩的情況下,展開受家人祝福的追求。」
在一個有著轉世投胎現象的世界裡,排除仙胎、媚術之類的影響,趙青推測,看上去不怎麼合理的「一見鍾情」,如宋師道對傅君婥、宇文化及與貞嫂,或許就是受到了前世的影響。
不過,與兩相情重的後一對相比,前兩人的宋師道對傅君婥這種單戀,在前世估計也只是同樣的單戀。而且,誰也無法保證,傅君婥的轉世究竟是男是女。
因此,她對宋師道的勸慰,更多的還是為了希望對方不要就此不理世事,可以振作起來。
「「轉世輪迴」之說,居然是真的嗎?」宋師道顯然也從宋缺處聽聞過一些類似的秘聞,很快就相信了趙青的話,不禁開口追問道:「君婥的轉世之身,我又該透過什麼方法尋找到呢?」
「若是有緣,自然得逢。」趙青隨口開了個玩笑,接著解釋道:「佛家的宿命通、道門的卜算術數之道,都能用於尋找轉世之人的情況。不過,由於天下之人數以千萬計,最好能得到她生辰八字之類的線索,成功率才能明顯提升。」
「此外,還需儘可能讓天下恢復到沒有戰亂的太平盛世,新出生的孩童夭折率當可大幅下降,從而減少傅姑娘接連轉世投胎的可能,使得到時候搜尋她時,只需勘破一層前世的迷霧。」
把轉世投胎的搜尋成功率與天下太平間接掛鉤,想必宋師道也就會為此而努力奮鬥,進一步影響到整個宋閥的行事態度。
包括視傅君婥為孃親的雙龍,面對這種情況,在修行等各個方面,也同樣會更有動力,且更加關注平民百姓的生死存亡。
「對了,聽說你的父親「天刀」宋缺由於梵清惠的緣故而沒上靜齋翻閱《劍典》,沒能一窺地尼對禪法、天道,以及「破碎虛空」理想的探索,頗有些令人遺憾。」
「半個月前我在洛陽淨念禪院教訓梵清惠的時候,恰好領悟出了《劍典》中的要旨與精義,準備分享給這位我最看好武學前程的高手,希冀於他能夠在修為境界上更進一步。」
說到這裡,只見趙青手腕微晃,劍匣中的子午劍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青芒閃爍間,便在虛空中完成了數十個絕對完美無瑕的圈子,遙遙地在十數丈外的一堵石璧上削下了一塊圓潤之極的石板。
下一瞬,趙青隨手將這塊銘刻有她精神烙印,記述了彼岸劍訣、至陰無極精義的石板凌空攝拿交在了宋師道的手上,神情毫不在意,令在場眾人不禁為之動容。
……
竟陵郡西南方,飛馬牧場內堡後山。
臨崖的平坦臺地上,孤伶伶地有座兩層高的小樓房,兩邊臨崖,形勢之險,叫人擔心小樓會隨時給
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颳得翻下高崖,跌個粉身碎骨。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此樓名為「安樂窩」,第一層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透過四面花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傢俱渾厚無華,閒適自然。
半個月前曾在洱海處尋得謝眺之墓的向雨田,渾身籠罩在一片隔離視線的黑暗中,沿著屋角處一道楠木造的梯階拾級而上,徑直推門而入,望向了廳內一個站在窗前,面向窗外、峨冠博帶的老人。
「小魯,你在這裡建造的「安樂窩」,住得還算安適嘛。整座山堡,處處均可見你的手筆,其內無一景相同,充盈著龐大無匹的感染力,使人滌心洗慮,忘人忘我。」
向雨田隨意地坐在屋內的一張座椅上,悠然開口道:「二十六年未曾見面,你在各項技藝上的造詣著實大見長進,不愧「天下第一巧匠」之名,縱然不理世事,與美人隱居於此,亦是瀟灑之至。」
「老向,原來你還沒有離開啊?假死這麼多年,你都在幹什麼事情呢?」聽到向雨田的聲音,窗前站著的老人身軀劇震,緩緩轉過身來,嘆了口氣道:
「唉!用不著拿我被祝妖婦所傷的事情開玩笑,我現在的樣子,又哪裡來年輕時候的瀟灑?想必你能夠看出來,我所受的內傷近些年越發嚴重,恐怕活不了幾年了。」
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傢俱,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老人轉身後,露出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
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鼻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老人現出一個心力交瘁的表情,緩緩在看上去比他年輕不少的向雨田對面坐下,取出酒杯子等酒具放在桌上,斟滿兩杯,取過其中一杯一飲而盡,苦笑道:
「此酒名為「六果液」,是我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楂、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若不是有這東西吊著我的命,今天魯妙子可能再見不到「邪帝」的面。」
「味道還算不錯,確實是你的手藝。」小啜一口後,向雨田放下酒杯,開口點評道:「小魯,你難道不知道陰癸派狠辣無情的風氣?怎麼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難道是同情心作崇嗎?」
「雖然祝玉妍年輕時候品性還好一些,但等到她被石之軒傷透了心,又遇上了保管舍利、卻一直隱瞞的你,呵呵,畢竟也算是陰癸派難得一出的天才人物,憑什麼察覺不到其中的蛛絲馬跡?」
「自恃才智超凡脫俗,忽視女人的心計謀劃,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向雨田嘖嘖感嘆道:「還好早在万俟明瑤身上,我就看出了女子的可怕之處,深以為誡,絕不近女色。」
「小魯,祝玉妍雖然武功比你高出兩籌,但你跟小寧的交情也不錯,怎麼就沒想過請他來幫下忙?脾氣沒必要這麼傲吧?果然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嗎?」
說到這裡,他向著場主府飛馬園的方向瞥了兩眼,微微一笑道:
「只是飛馬牧場的商青雅,又跟你是怎麼一回事?我看她的女兒商秀珣,跟你並沒有親緣關係嘛。說起來,你莫非是有這方面的癖好?」
雖然說著損人譏諷的話,但看到多年老友現在這個無奈傷心的模樣,因修「道心種魔大法」而情感淡薄的向雨田也不禁生出了援助之意,緊接著開口道:
「最近我在嶺南弄出了件大漏子,似乎是放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真正邪魔,可能會引發巨大的麻煩,非絕世高手不能處理,否則易有性命之憂。」
「只是我假死多年,本就是不想再被世俗之事所擾,默默等待邪極宗的傳承斷絕,所以不能親自出面,需要有人替我在江湖中忙活,以徹底解決這件事情。」
「小魯,你可願意接受我的治療,不但恢復一身功力,更進一步成為實力猶勝祝玉妍半籌的頂級高手,作為我處理這件大事明面上的代理人?」
詳盡地解釋了一番事情的緣故,向雨田強調道:「當日我在謝眺墓穴裡遇上的東西,實力之強,世上除我本人以外無人可以匹敵,比起小寧要高出整整一個層次,某種意義上可以看作是謝眺本人。」
「不過,就算是傳說中廣成子傳下來的《長生訣》,也絕無令人存活五六百歲的可能,魔種攜帶著的生機雖然超越凡俗,充其量也就讓人活到兩三百歲,還得在元精充沛的狀態下。」
「那個謝眺遺留下來的「魔種」,只怕已是邪怪惡靈之類的事物,再不復昔年初代「邪帝」的才情與性格,僅僅是一個低劣版本的複製品,但由於身懷驚天動地的「魔種」能量,實是危險之極。」
「當日我一個疏忽,被它付出能量耗盡的代價炸斷半條臂膀,自墓穴中逃竄而出,恢復了自由,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可見「魔種」很可能繼承了謝眺多門上古流傳下來、不為後世所知的秘法。」
談及那時直面等同於「大三合」攻擊的驚險場景,向雨田不禁臉色微沉,拍了拍自己近幾日才重新生出復原的右臂,提高了說話的聲音:
「唉!明明修成了「魔仙」篇的謝眺為何沒有破空離開,反而仍落得被困於人世間、只餘魔種留存的結局,這實在是我暫時難以理解的怪事,唯有再次尋到邪靈,才有機會知曉。」
「根據我的推測,縱然失去了巔峰時期的能量,它擁有的神異亦是相當驚人,或許能輕易奪舍控制普通的宗師級好手,從而逐漸恢復到接近昔年的實力,對曾重創它的我施加報復。」
「面對著這樣一個手段詭異的怪物,只要處理的一個不當,它就會化身殺之不死的至惡存在,在我破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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