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鳴響搶先秦東下手,掄圓了巴掌又抽在了王大龍左邊的臉蛋子上。
只聽王大龍跟殺豬一般嚎叫著,但他左右被秦東、秦北牢牢按住,並將其身上的大棉猴給扒了下來。
“哎呦我艹!”秦東抬腳把王大龍揣躺在地,然後指著他道:“你還特麼嘴硬?啊?你裡頭光不出溜兒的,你特麼是來幹啥的?”
“我真是來偷東西的!”王大龍哭道:“大哥你們別打我了,我啥也沒偷著啊。”
“沒偷著?”秦東冷笑一聲,道:“雜艹的,這回打死你,我看誰能說啥?”
說完這句,秦東狠狠一腳踹在王大龍胯骨肘子上,同時吼道:“踢他!往死裡踢!”
緊接著,秦東、秦北、李鳴響三人圍著王大龍連踢帶踹。
王大龍趴跪在地上,一手環著後腦勺護住頭部,一手死死地捂著褲襠。
而秦東、李鳴響專往他這兩個地方踢,踢得王大龍雙手都是血!
“大哥呀!不能再打啦,再打給我打死啦!”王大龍喊著求饒的話,此時他是真受不住了!
“行了,行了。”這時秦東攔住秦北和李鳴響,只見他喘著粗氣,道:“這小子太特麼抗揍了!”
這話純是風涼話!
剛才有大棉猴護著還好,現如今被扒光上身的王大龍,能看到他上半身青一塊、紫一塊;紅一片、腫一片的。
整個後背上,都沒有好肉了!
“哎呀大哥呀!”感覺到三人停手的王大龍,哭嚎著求饒道:“不能再打了,再打真給我打死了!”
“打死你也不多!”秦東憤恨地朝王大龍啐了一口,然後回身對李鳴響說:“響兒,你去上那屋翻翻去,找著他背心子,咱們今天真特麼打死他!”
李鳴響聞言,轉身就往西屋走。一聽見他過來的聲音,正往外探頭的喬曉麗連忙坐回了炕上。
李鳴響一進西屋,正好與喬曉麗的視線對上,李鳴響吼道:“瞅特麼啥?”
說著,李鳴響抬手指向喬曉麗,道:“你等我擱這屋找著他背心子,我特麼打死你!”
喬曉麗這時候沒敢吱聲,可李鳴響咋在這屋裡翻,也沒找到王大龍的背心。
“找啊!”喬曉麗來勁兒了,她衝李鳴響道:“你今天找不著,我跟你沒完!”
李鳴響狠狠瞪了喬曉麗一眼,二話沒說轉身就出了屋,他一邊穿過外屋地,一邊大聲道:“秦大哥,那屋沒有啊!”
“不用找了!”這時,屋裡傳出了秦東的聲音,李鳴響一進屋就看見秦東左手提著王大龍的棉猴領子,右手擱他兜裡往出翻東西呢!
綁腿、襪子、背心、褲衩、帽子,還有兩隻棉手悶子。
這些東西,給秦東、秦北都看樂了,而李鳴響則是火冒三丈!
“哎?”秦東忽然故作驚訝地道:“今天下午給你那錢呢?”
今天下午在秦北家,秦東還給王大龍分了賣野豬的錢。
這幾天趙有財到這兒打圍,幹下來三頭野豬,但出肉出的不多。
一共出了三百多斤肉,賣了不到二百塊錢。
趙有財有槍、有狗,加上他自己那一份,分錢的時候,他獨佔了三股。但因為趙有財先後給李文才拿了兩條野豬腿,所以到最後,他分到手的有八十多塊錢。
之前趙有財還在家裡的時候,為了能出來打圍,他答應了王美蘭,說等回去給她一百塊錢。
這都八十多了,離一百也就不遠了。
而王大龍和秦北、秦東三人,一人分了三十二塊六。至於李鳴響麼,他跟秦東一股,他倆內部調劑就完了。
此時的王大龍真是扛不住了,一聽秦東提錢,跪著的他立馬從褲兜裡掏出一沓錢,想要抬手遞向秦東。
可王大龍卻發現,自己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秦北上前一步,奪過錢來遞給秦東,秦東拿過來一看,點了下頭說:“還真是下午我給他那些。”
秦東說話時,王大龍又顫顫巍巍地從另一個褲兜裡拿出一疊錢,隨手丟在地上,道:“秦大哥,這是我從家來前兒揣的錢,也都給你們了。”
秦東聞言,忙彎腰把錢撿起使手一捻,發現是二十四塊三毛錢。
秦東撇了下嘴,又問王大龍說:“還有沒有啦?”
“沒啦,啊哈啊啊……”王大龍哭著就把頭往地上磕,不是他沒骨氣,是真的扛不住了。
“沒了?”秦東往左右一尋摸,看見被李鳴響丟在一邊的挎兜子,便指使秦北說:“老四,你翻翻他兜子,看有啥?”
秦北拿過王大龍的挎兜子,從中拿出掏出一把侵刀,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兩合面饅頭,這是他們中午吃剩下的。
除此之外,再就啥也沒有了。
“啥也沒有。”秦北把空兜子一撐,給秦東、李鳴響看了看,道:“就這點兒破玩意。”
“那也給他沒收!”秦東大手一揮,指著地上那堆破爛,道:“把這些都給他填灶坑。”
李鳴響聞言,過去把王大龍那堆帽子、手套啥的一攏,抱著就往外走。
“大哥呀,啊哈啊……那玩意別燒了,白瞎了。”王大龍哭道:“我裡頭啥也沒有,出去不得冷嗎?”
“別特麼叫喚!”秦東居高臨下,指著跪在地上的王大龍,道:“給我憋回去!”
“啊呃、呃、呃。”王大龍真把哭聲憋回去了,而這時就聞著從外屋地傳來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應該是他那堆衣物被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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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鳴響填完灶坑就從外屋地回來,進屋一看立在牆根兒的半自動步槍,當即伸手把槍抄起,對秦東說道:“大哥、姐夫,這犢子還有棵槍呢,這玩意值錢吶!”
“嗯?”秦東一怔,回頭看了一眼,不禁破口大罵:“滾特麼犢子,你個山驢逼,那特麼是他從大隊部借出來的!你把槍拿走,陶大寶不找你家來呀?”
一聽陶大寶仨字,李鳴響瞬間一縮脖子。
陶大寶從轉業回來,就在這大隊上任治保主任。他出身軍旅,作風正派又有威嚴,李鳴響以前被他收拾過兩次,平日見著陶大寶都哆嗦。
屋裡安靜了兩秒,止住哭嚎的王大龍腦瓜真夠用,當即扯虎皮,道:“李哥,那槍你不能拿,那是陶書記給我姑父拿的,一堆兒拿兩棵呢……”
這時,秦北湊到秦東耳邊,小聲嘀咕道:“大哥,差一不二地得啦。”
緊接著,秦北又補充一句,道:“把狗要來。”
秦東一點頭,將身蹲在王大龍多面,扯過被丟在一旁的大棉襖,給王大龍披在肩上。然後,秦東又伸手在王大龍右邊,也就是剛才沒被抽過的臉蛋子上輕拍兩下,道:“兄弟,看見沒有?都這樣兒了,我們還給你留著臉呢。”
王大龍:“……”
怎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王大龍使只剩一條縫兒的眼睛看著秦東,道:“大哥啊,你們饒了我吧,我真就這些錢了。要不的等我回家了,我再託付人給你們往過捎錢也行。”
“捎錢就不用了。”秦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當即起身,低頭看著王大龍道:“我也不跟你繞了,你就把你外頭那三條狗給我,這事兒就算完了!”
“狗……狗不行啊。”王大龍一聽,想也不想就張口拒絕。可這時,卻聽秦東一句“他說不行,揍他”,王大龍又瞬間認慫答應。
可他口頭答應還不行,這時秦東又讓李鳴響找來筆和紙,讓王大龍把今天的事都清楚地寫下來。
至於王大龍不承認他搞破鞋,那就寫他偷東西被抓,然後他的錢和狗,都是自願賠給李鳴響的。
王大龍知道這些東西一寫,自己的狗就要不回來了,但這時候不寫,八成也挺不了多大一會兒,最後還是得給人家寫。
既然如此,王大龍拿過紙筆,按照秦東的交代就寫。
術業有專攻,王大龍在那一方面專業,秦東在訛人這方面厲害。
這不,等王大龍歪歪扭扭地寫完字據,秦東又讓他按手印。
這時候的王大龍,按手印都不用印泥,手上全是血,直接就按上了。
秦東把紙筆一收,跟秦北倆人架著王大龍就出了屋。
一看王大龍出來,院子裡的三條狗“嗷嗷”的叫,可王大龍此時睜不開眼,連看都沒看著自己的狗。
出了李家院門,秦東、秦北把王大龍一鬆,王大龍腿上一軟,竟然直接倒在了雪地上。
“咋的?”秦東問道:“起不來啦?用我倆送你去不?”
“不用,大哥。”王大龍伸手扶住旁邊帳子,慢慢地往起站,此時的他渾身都疼,但卻拒絕了秦家兄弟的幫忙。
就這樣,王大龍扶著帳子慢慢地站起來,然後哆哆嗦嗦地把大棉猴的扣子繫好。
秦東從一旁把槍送過來,把槍往王大龍脖子上一挎,然後目送王大龍端著縮著脖子,一步一步地扶帳子遠處挪。
這折騰了一晚上,等王大龍到招待所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半夜兩點了。
王大龍一進招待所院子,在倉房裡的小熊、小花、青龍、黑龍聽見動靜,它們透過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來這是熟人,但因為嗅到了王大龍身上的血腥氣,四條狗全都開聲。
這時,在屋裡睡覺的趙有財和李文才被狗叫聲驚醒,李文才拿過枕頭邊的手電筒,就要披棉襖下地。
而醒來的趙有財發現王大龍還沒回來,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忙伸手攔住李文才說:“李叔,我去吧,你歲數大了,你別折騰了。”
“行!”李文才也沒拒絕,而是把手電筒遞給趙有財,說:“那你拿著手電。”
趙有財蹬上棉褲,穿上棉襖,拿過手電筒以後,他搬腿下炕,趿拉著鞋就往外走。
等趙有財拿著手電出來,往院子一晃,只見院子裡沒人,但卻有人站在院門口,而且站那兒不動,使手扶著欄杆。
“大龍?”趙有財看不清楚,試探著喊了一聲。他感覺這人應該是王大龍,心想這小子可能是在誰家喝多了,喝的扶牆走不動道兒了。
“姑父,啊……”這一晚上,王大龍眼淚都快哭幹了,但此時看見趙有財,仍嚎啕起來。
聽見王大龍的哭聲,趙有財慌忙趕到王大龍近前,藉著手電的燈,他看到了王大龍此時的樣子。
“哎呀媽呀!”趙有財大驚失色,忙問道:“誰給你打的呀?”
“秦東那幾個不是人的玩意!”王大龍哭訴道:“姑父,好懸讓他們給我打死!”
趙有財心裡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當即吼道:“因為啥呀?我特麼找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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