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上了山、打了圍、吃了肉以後,就會對大山有一種嚮往。
之後只要獵人帶它們上山,它們就會很興奮,慢慢地它們就會習慣,甚至享受打圍。
而好的獵狗,也從來不怕受傷,它們反而怕獵人不帶它們上山。
越厲害的狗,越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麼徐長林要賣狗的原因。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黃貴這個傷,絕不是動了筋骨那麼簡單。
就像他說的那樣,可能以後都上不了山、打不了圍了。
如此一來,那小熊就沒人管了。
黃貴本想把小熊暫且託付給蔣明,倆人畢竟是親戚。但趙軍一說要借小熊,黃貴立馬就答應了。
黃貴如此,不只是為了報恩,主要是因為趙軍喂東西,小熊會吃。
如果真讓蔣明牽走,那小熊剛到蔣明家的時候,肯定要捱餓。
黃貴不忍心自己的狗遭罪,所以想都不想地就答應了趙軍。
“老哥,你放心吧。”趙軍向黃貴保證,說道:“我咋對我的狗,我就咋對小熊。”
黃貴沒說話,只是抿著嘴,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這是心裡難受了。
趙軍知道自己該走了,那陶福林還在外面等著呢。於是他便起身,和幾人告辭。
聽趙軍說要走,黃貴對蔣明、李樹峰道:“我起不去了,你們幫我送送兄弟。”
二人答應,將趙軍一路送到門外。一出門見陶福林正站在門口,有路人跟他打招呼,老頭子一手揹著,一手抬起回應著。
“陶……”看見陶福林,李樹峰忙過去,微微哈腰道:“陶叔,你來了咋不進屋呢?”
李樹峰這完全是句客套話,他也沒尋思陶福林是陪趙軍來的,只以為陶福林是路過。
陶福林揹著手,瞥了李樹峰一眼,哼了一聲道:“我進去幹啥,你也不領我打圍。”
李樹峰聞言一怔,然後笑了笑,說道:“陶叔,進屋喝點水吧。”
“不麻煩了。”陶福林語氣緩和下來,然後衝趙軍擺擺手,道:“走吧,回去了,等你半天了都。”
“蔣哥、李哥,那我先走了啊。”
“哎,兄弟,那天來吃飯啊!”李樹峰在趙軍身後喊道,之前在屋裡聽趙軍說住在一隊,卻是沒想到他竟然住在陶福林家。
當趙軍回到陶小寶家的時候,李寶玉已經回來了,吃完飯的他正跟陶飛倆在院子裡講拖狗呢。
看到趙軍回來。李寶玉忙迎了過來,但到近前,他先是衝陶福林點頭,叫了一聲“陶爺”,然後才向趙軍問道:“找著黃老哥啦。”
“別提了。”趙軍道:“黃老哥受傷了。”
“咋整的啊?”
“讓野豬給打的。”趙軍和李寶玉說話,卻拿眼睛瞅著陶福林,說:“一嘴巴子給大腿挑出血了,回過頭又一嘴巴子,給小腿乾折了。”
“哎呀!”李寶玉聽了不禁有些唏噓,他跟黃貴一起上過山,對黃貴的印象也是不錯。
這時,李寶玉把目光投向小熊,問道:“那咱們是不得把狗給他送過去啊?”
“先不用了。”趙軍一邊跟著陶福林往屋裡走,一邊對李寶玉說:“我跟黃老哥說好了,讓他把這小熊先借咱們使一陣子。”
“啊。”李寶玉聞言,眼睛一亮,道“這行啊,這小母狗子挺好使呢。”
“那不光如此啊。”趙軍笑著說:“我這是給咱家大青找個媳婦兒。”
“啊?”
說話間,幾人進了屋,就見李雲香已經在燒水烀野豬大腿了。
陶福林看見野豬大腿,便又對打獵心生嚮往,然後坐到炕上以後,嘴裡就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著。
可雖然是自言自語,但聲音不小,讓幾人聽得清楚。
這老頭子說什麼,我老頭子這輩子都沒打過狗圍,要能跟去看看熱鬧也好啊。
可不管他怎麼說,屋裡這幾人,誰都不搭茬。
陶飛更是拿過暖壺,給陶福林倒水,並大聲將其打斷,“爺!喝水吧。”
“我喝什麼水?”陶福林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向趙軍問道:“趙軍吶,明天你們要再上山,我跟著去看看熱鬧行不行?”
“老爺子。”趙軍把自己面前的茶缸蓋一掀,倒放在炕桌上,然後手指輕點兩下,謝過陶飛倒水。然後,才對陶福林說:“咱在那個李樹峰李家門口,你也看見了吧?我那個黃老哥他那腿,就是讓野豬給打折的。我估計呀,他沒個半年。都下不了地。”
一聽趙軍提起這個,陶福林臉上笑容一滯,然後就不吱聲了。
見陶福林不說話了,趙軍又道:“老爺子,你老身板是挺硬,但咋不如年輕人吧?就我那黃老哥,打圍的年頭比我歲數都大,那今天咋樣?不也廢到山上了麼?”
趙軍這一番話,陶福林還真聽進去了,趙軍說的確實沒錯,自己畢竟年紀大了,再咋的也不如年輕人啊。
這時,陶飛見他爺不說話了,便在一旁見縫插針地溜縫,說道:“爺啊,你就聽點兒話吧。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骨頭要折了都不愛好。”
陶福林剛被趙軍勸說,絕了打獵了心思,心裡正覺得有些遺憾呢。此時被他孫子一說,老頭子當場就急了,衝著陶飛怒道:“滾一邊兒去,小兔崽子說什麼玩意兒呢?”
“你這孩子,咋跟你爺說話呢。”李雲香慌忙進屋來,伸手懟了陶飛一下,但轉身卻被陶福林說:“爹啊,你看人家趙軍說的挺對呀。咱以後呢,你要願意溜達,就讓小飛陪你山上,打點灰鼠子、沙半雞啥的,全當鍛鍊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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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香正說話呢,就聽及見外面房門被人拽開了。
李雲香一回頭,見是陶大寶來了,忙對陶福林說:“爸,我大哥來了。”
聽說陶大寶到了,趙軍、李寶玉、陶飛急忙起身。
“你們幾個回來挺快啊。”陶大寶一進來,就對趙軍笑道:“我剛到家,就聽你嬸說,你們還給我送個野豬腿。”
“啊,哈哈。”趙軍笑呵呵地說道:“陶大叔,我今天打殺下來豬。倆小的、一個大的,就砍回倆豬腿,咱們夠吃就行,剩下的小飛那告訴咱民兵了。”
“對,咱夠吃就行。”陶大寶先應了一句,然後很是驚訝地說:“一頭午就打仨豬,難怪都說你打獵厲害。”
二人正說話時,李雲香已為陶大寶倒好了水。而陶大寶接過茶缸,說了一聲“弟妹,別忙活了”,然後才把崗子往炕桌上一放。
這時,陶福林問他:“老大啊,那大爪子,你們到底研究咋整沒啊?趕緊給它收拾了,別再讓它傷著誰呀。”
“爹啊,你放心吧,我們打。”陶大寶斬釘截鐵地說:“今天不是春獵第一天麼,鎮裡、縣裡還都有人過來,實在是騰不開身。等明天的,我組織一幫人,給它打下來。”
說到此處,陶大寶一下笑了,望向趙軍說道:“昨天你聽老於說了吧,他往鎮裡報了。”
“嗯。”趙軍不知道陶大寶為什麼要問自己,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一聲。
陶大寶繼續說:“今天縣裡來人,還問那虎了呢。”
“他們問啥了,大爺?”陶飛好奇的接話問道。
陶大寶道:“市裡頭要建個動物園,問我能不能把那老虎抓住,給他們送去。”
說著,陶大寶一甩手道:“你說這不是扯淡嗎?那玩意兒咋抓啊?”
這要是二十年以後,又無人機,又麻醉槍的,撂倒一隻老虎挺容易。
想殺它容易,但想抓,現階段的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可不行啊。”陶福林一聽就著急了,說道:“老大,你可不能答應他們吶。”
他大舅當年就被老虎給吃了,所以陶福林對虎有一種特別的畏懼。
“放心吧,爹。”陶大寶說:“我當時就告訴他們了,這不可能的,根本抓不住。誰要抓,讓他們自己過來抓來,我是不可能給他抓,那不是拿咱這些鄉里鄉親的去玩命麼?”
“對,老大,你做的對。”陶福林點頭,贊同地說道。
陶大寶跟眾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他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趙軍和李寶玉,這兩個小夥子算是他邀請來的,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兒,沒法跟人家裡交代。
等陶大寶走了,李寶玉才說他今天在山裡方便的時候,發現黑瞎子倉的事。
趙軍聽完,就對李寶玉和陶飛說:“明天早點起來,咱們起早走。”
……
等到晚上五點多鐘,天要黑了的時候,陶小寶回來了。
而此時,飯菜已經出鍋。
主食是蒸發糕,菜是白菜木耳和紅燒野豬肘子。
一大隻豬腿,烀得裡外全熟,在將裡面豬骨剔除,把肉切成大塊使醬油悶了。
飯菜上桌,眾人拿過碗筷,陶飛剛給陶福林、陶小寶倒上酒,就聽外屋傳來了開門聲和李雲香的聲音。
“大哥來了?沒吃呢吧,快進屋來。”
陶大寶又來了!
陶大寶進屋以後,眾人紛紛招呼他上炕吃飯,但陶大寶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吃,然後望向趙軍,問道:你家那幾條狗?能不能找著老虎?
“啥?”陶大寶此言一出,屋裡眾人都是一驚。
雖然陶大寶不說,但趙軍知道八成是有新的問題了,於是便對陶大寶說:“陶大叔,這真不知道啊,我也沒領狗打過虎啊。”
“嗯。”陶大寶沉吟一下,對趙軍說:“不用你拿狗跟老虎幹,只要你能……按你們打圍的說法,是圈住。”
“那也不能。”趙軍聞言,只是搖頭,道:“大叔啊,我就跟你講,那玩意說走就走,誰能攔得住啊?你就是整八十條硬狗,也圍不上它。”
“那不圍了。”陶大寶一聽趙軍說不行,倒也從善如流,道:“能追上它就行,追上以後,我們人就能上去了。”
趙軍搖頭說道:“追不上。”
不是他不願意幫陶大勝,而是這事風險太大了,搞不好自家的狗就回不來了。
要知道在東北一直有個傳說,就是人帶虎骨,狗不敢近身。
這個是真?是假?
不得而知。
但趙軍知道,狗只要聞見老虎身上的氣味,甚至是聞到了老虎尿液的味道,狗絕對會退避三舍。
“咋的?”這時,陶福林問陶大寶說:“你們這是幹啥啊?下午不還說呢麼,你多帶點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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