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頭狗的花小兒、大青雙雙沿著黑熊留下足跡追去,趙軍則帶著大黃、白龍在後面跟著。
大概跟出一里多地,大青晃晃悠悠地回來了,趙軍心裡一嘆,這大青啊,打圍全仗身大力不虧。
作為頭狗,它香頭不錯,但是趟子太近了,跟不出多遠就得回到主人身旁。而咬獵物時,它下口也不狠,以前咬野豬時,還出現過脫口的情況。
趟子近是先天因素,沒辦法了。而下口不狠倒是能練,可大青都這麼大了,怕也很難改變了。
趙軍一甩胳膊,大青返身又往前跑。
趙軍又往前走了一里多地,這次大青沒再回來,但趙軍身旁的大黃和白龍卻都跑了出去。
雖然趙軍沒聽見狗叫聲,但他看到這一幕,便趕忙掐槍往前跑去。他知道肯定是頭狗在前面開聲了,但隔著山崗,自己聽不見,但是狗能聽見。
可再往前走,他卻始終沒聽見狗叫聲。
這就有問題了。
難不成是四條狗都重傷了?
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趙軍還是快速地往前跑。
不過跑不多遠,他就看見四條狗圍著一背槍老頭,那老頭蹲在地上,手裡掰著大餅子,不斷地分給四條狗吃。
趙軍這幾條狗,雖不如黃貴那狗不吃別人喂的,但也不是誰給東西都吃的。
趙軍定睛一看,心想這咋是他呢,然後忙迎上前去,問道:“大爺,你咋在這兒呢?”
這老頭,正是曾與趙軍打過交道的邢三。
邢三沒有回答趙軍的問題,只說:“我看見這花狗跟青狗,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啊,呵呵。”趙軍聞言,只能一笑。
邢三把手裡的餅子塞給花小兒,起身問趙軍道:“你是不是領狗來追黑瞎子的?”
“是啊。”趙軍反問:“大爺,你也是奔黑瞎子來的?”
“嗯。”邢三點頭,說:“我昨天上八道崗子,讓那個老王頭子幫我纏兩個炸子,回來前兒看見黑熊腳掌印了,當時手裡也沒傢伙事,我就沒追。今天這背槍來,還碰見你了。”
“呵呵。”邢三這話,趙軍也沒法接,雖然這黑瞎子是李遠、李偉放出來,然後讓趙軍來追的,但山財不能獨享,打獵也不能把黑瞎子、野豬都算成自己家的,而讓邢三罷手。
但是,狗都領出來了,趙軍也不能放棄。
這時,只聽邢三道:“爺們兒,既然碰見了,咱就按著打圍的規矩來,你也不用照顧你大爺。”
“大爺。”趙軍今天也沒客氣,說道:“這個黑瞎子是我們下面楞場幾個工人放樹放出來的,然後這把信告訴我了,我這才領狗來的。
我回去呢,多少還得給人家分點兒,咱這麼的,狗找著那黑瞎子呢,大爺你先打,你打著了,這個黑瞎子膽,我拿三分之一。你要是沒打著,我打,這個黑瞎子膽,我就給你三分之一。”
“行!就按你說的辦。”邢三聞言,感覺自己怎麼都不虧,便一口應下。
見邢三答應,趙軍吹了口哨,驅使花小兒繼續往前跟。
花小兒、大青繼續摸著黑熊腳印出去,趙軍和邢三則在後面一邊聊天,一邊往前跟。
邢三道:“爺們兒,你要啥時候進山方便,你給我帶桶酒唄。帶來了,我給你錢。”
“行。”趙軍笑著應道:“這個好說,我啥時候要從你那兒過,我就給你捎去。”
二人說話時,跟在身旁的大黃、白龍就跑出去了,不一會兒,一陣冷風吹來,帶來聲聲狗叫。
“追!”邢三先與趙軍說了一聲,便邁步往前跑。上次一起打野豬時,趙軍就看出來了,這老頭體格不錯,能跑能跳的。
於是,趙軍也不示弱,追著邢三就往前跑。
在前面山坡上,一隻黑熊正趴在一段倒木前。
這隻黑熊可是夠倒黴的了,在樹倉子裡安安穩穩地住了一冬天。眼看著要出倉子了,卻被人放火燒了一把。
黑熊渾身披散著毛長,而且在樹倉子裡蹲了一冬天,渾身脂肪、營養消耗大了,毛也變得乾枯。
一遇火,就著了。
可以說,這隻黑熊是愣被從沉睡中燒醒的。一醒來見屁股底下呼呼冒火,它急忙就往上爬,不斷地把身子往樹幹上使勁蹭,愣是把火給蹭滅了。
但即便如此,它身上也是大面積燒傷,而且火燒完了毛,就燒它肉。
等無了長毛遮蓋,屁股和肚子上的皮肉露了出來,上面全是水泡,被它一蹭,水泡破了,那叫一個疼。
得虧這是冬天,氣溫低,要是夏天,可就更遭罪了。
說起來啊,要是那李遠、李偉兩兄弟真按照張援民教的那樣做,弄十幾、二十根木頭棍子插在樹倉子中,這隻黑熊可能真就葬身火海了。
但那樣一來,熊膽會不會被燒沒了,就不得而知了。
這隻熊從火海中逃出昇天以後,帶著滿身燒傷,一路往遠走。
但它在樹倉裡蹲了一冬天,一雙熱乎的腳掌踩在雪地上,腳掌上沾了雪,這雪在它腳掌上融化再沾雪,慢慢結冰,使一個個小冰疙瘩粘在它熊掌毛上。
那一雙因冬眠變得薄且嫩的熊掌,走路踩著冰疙瘩,硌得腳掌生疼,所以這隻熊走不多遠,就得停下來,趴下用嘴去啃腳上的冰,等把冰啃沒了,才能繼續趕路。
所以,就算從倉子出來都快兩天兩夜了,可這隻熊仍然沒能走出去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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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花小兒殺來之前,它正趴在一段大倒木下休息呢。
為什麼是一段倒木?
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伐倒的大椴樹,而且還有造材工人將其截成了三段,但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沒把它從山上拉到楞場,而是就這麼丟在這裡了。
昨天下午這熊到這兒就趴下了,一直趴到早晨還不願意起窩,可沒想到狗卻追來了!
花小兒踩著崗子上來,一路吼叫著衝到距離黑熊四米左右的地方。
黑熊“呼”的一下起身,花小兒瞬間退去,站在距離黑熊六、七米的地方,抻著脖子就是一頓嗷叫。
如果是往日,這隻熊看見花小兒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走。因為這是野生動物的本能,它不是害怕狗,而是害怕受傷。
但是,這隻黑熊已經受傷了,身上多處嚴重燒傷,心裡正是窩火、憋氣的時候,被花小兒驚擾,就要起來拼命!
黑熊向花小兒撲來,撲至花小兒近前,上身往起一揚,似人般站起。
這就是黑熊攻擊與狗攻擊的不同之處,狗攻擊是衝到近前張口就咬。而黑熊呢,它是衝到近前,然後起身去抓,抓到了再咬,或者往屁股底下坐。
可隨著黑熊一揚身,花小兒直接扭身跑了,黑熊撲了個空,再抬頭時只見花小兒站在距離它五米左右的地方,衝著它發出聲聲吼叫。
這時,大青也殺來了,一路吼叫不止。
看見又是一條狗向自己跑來,黑熊捨棄了花小兒,迎著大青撲奔過去。
大青同樣躲閃,跑出五、六米外,保持著安全距離,再衝黑熊發出叫聲。
以一敵二,黑熊沒再貿然發動攻擊,而是揚起身,發出聲聲熊吼,對兩條狗發出威脅。
可花小兒哪裡會怕它這個?只見花小兒挪著腳步,往黑熊身後繞,見花小兒動了,黑熊轉著頭,視線和上半身全隨花小兒而動。
而黑熊這一擰身,就將右側軟肋暴露出來,大青迅速撲來就是一口。
遭受攻擊,黑熊使右掌一抓,大青順勢退去。
黑熊甩頭,奔大青衝去,大青轉身就跑,花小兒趁機從黑熊身後襲擊,一口咬在黑熊屁股上。
這黑熊蹲倉子的時候,或趴、或坐,屁股、下腹在下,前天被火燒,也是這兩個部位受傷最重。
那屁股上水泡蹭破,大片的傷口一直火辣辣的疼,好在冬天氣溫低,冰冷鎮住了傷口的疼痛,到現在過了兩天兩夜,它也就沒有太疼的感覺了。
可這時,花小兒一口咬上去,不但重擊了傷口,將傷口表面結的薄痂咬破,而且狗嘴裡的口水沾到傷口上,那種感覺疼的黑熊往起一竄。
黑熊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熊掌往身後一掏,隨即轉身。
花小兒咬完一口,轉身就跑。眼看著黑熊追擊花小兒不停,大青追上黑熊,朝著屁股也是一口。
大青雖然下口不重,但它沉實,咬住黑熊屁股往下一墜,疼得黑熊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心中再有無限憤怒,也忍不了這樣的疼痛。
而在這時,又聽聲聲狗叫傳來,大黃、白龍一前一後衝上了山坡,瞬間四條狗便將黑熊合圍起來。
這回,不管黑熊追哪個,那個就跑,其他狗就從後面追著咬黑熊屁股。黑熊轉身再找一條狗追,其餘的狗就仍如法炮製。
不用多咬,從被花小兒驚起來到現在,只被咬了四口,黑熊就受不了了。
這時,它又被四條狗圍住了,眼看著四條狗又要故技重施,黑熊附身白龍衝去,白龍往旁一躲,黑熊卻沒再轉身追狗,而是直衝到一棵椴樹前,一雙前爪往樹上一搭,後爪往上一蹬,蹭蹭兩下就上了樹。
四條狗從四面追來,追在樹前,齊齊扒樹站起,一雙前爪向樹幹撓著,衝著黑熊不斷地咬叫著。
可黑熊哪裡還會下來,越爬越高,四條狗無奈,只能坐在樹下,頭朝上不時地發出叫聲。
此時趙軍和邢三還在半山坡處,聽上頭狗叫聲不對,趙軍立馬拉住了邢三。
“咋了,爺們兒?”邢三還以為趙軍要變卦呢。
趙軍道:“大爺不用著急跑了,那熊上樹了。”
“啊?你咋知道?”邢三很是懷疑地問道。
被邢三這麼一問,趙軍笑道:“我打狗圍,狗啥動靜,我肯定知道啊。”
趙軍這不是吹牛,因為狗與黑熊爭鬥時,叫聲激烈、急促。但只要黑熊一上樹,狗叫聲瞬間就變,會變的有停頓,而且平緩。
常年打圍的獵人,能從中分辨出不同,以便提早察覺狗和獵物的狀態。
“不對啊。”邢三皺眉問道:“不都說,黑瞎子冬天不上樹麼?”
若是秋冬兩季,只要狗會咬、口狠,那黑熊被狗掏幾個回合,必要上樹。但如果是在冬天,從倉子裡出來的黑熊,或是走坨子的黑熊,輕易都不會上樹。
趙軍也很納悶地搖了搖頭,說:“這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上樹了。”
聽趙軍如此說,邢三就沒再說什麼,畢竟那狗都是趙軍家的,趙軍都不怕狗有事,他邢三又怕什麼?
倆人來在坡上一看,那黑熊果然上樹了,趙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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