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迴來的?”
“昨天回來的。”趙軍答了一句,楚安民追問道:“那邊兒那虎打著沒有啊?”
“打著了。”趙軍也感覺他爹不容易,替趙有財揚名,道:“我爸打的!”
“哎呦。”自從和趙有財有過接觸之後,楚安民對趙有財的實力認可了許多,聽趙軍說趙有財在嶺南打虎,楚安民笑著誇道:“趙師傅行啊。”
“趙師傅可厲害了。”正在給趙軍倒水的李春明見縫插針地誇了趙有財一句。
聽李春明這話,楚安民卻白了他一眼。當然了,楚安民的白眼並不是衝趙有財,而是衝他李春明。
也難怪楚安民不樂意,林業局派你堂堂保衛科科長,帶著三個得力手下去永安林區打虎,是讓你們給下面的林區解決困難。
結果你們成了困難,四個人傷仨,差點全軍覆沒。
據說這還得虧趙有財去的及時,要不然整不好那三個人裡就得有因公殉職的。
想到這裡,楚安民想起了趙有財的好,當即問趙軍道:“他們給趙師傅頒獎金沒有?”
“給了二百塊錢。”趙軍一笑,道:“還有張獎狀呢。”
“還行哈。”楚安民與周春明相視一笑,而那李春明屬實是沒眼力見,倒完水的他在趙軍身旁坐下,然後問趙軍說:“趙軍,你們那營林保衛沒給趙師傅招進去?”
這話說的,趙軍也想白他一眼,但在楚安民面前,趙軍忍下來。
“那個……沒法招了。”趙軍笑道:“我們六個營林保衛員現在已經滿員了。”
說到此處,趙軍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再說了,我是副組長,我爸來了當組員,那也不好啊。”
“哈哈哈……”楚安民、周春明聞言都是哈哈一笑。
“趙軍吶。”楚安民看了周春明一眼,然後對趙軍說:“營林保衛那邊你就看著辦,真要手底下缺人……”
說到此處,楚安民手往旁邊一比劃,對周春明說:“老周,不行你再給趙軍批兩個。”
“哎。”周春明應了一聲,趙軍卻緊忙說道:“不麻煩了,楚局,算我七個人,那就夠用了。”
“嗯。”楚安民點了下頭,不著痕跡地掃了李春明一眼,然後說道:“倒也是,兵在精,不在多哈。”
聽楚安民這麼說,趙軍連連點頭,一旁的李春明竟也點頭附和。
“趙師傅是有本事的。”這時,楚安民又對趙軍說:“你看情況,如果有需要的話,給趙師傅也調過去。然後,給他也掛個副組長就完了唄。”
“行,楚局。”趙軍笑著答應道:“我回去問問我爸,但他夠嗆能幹。”
“他不幹也行。”楚安民笑道:“到真有事兒的時候,你是他兒子,他還能不幫你嗎?”
“哈哈……”趙軍乾笑一聲,而這時楚安民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然後說道:“走吧,十一點了,咱吃飯去吧。咱到那兒,菜還得炒一會兒呢。”
趙軍、周春明、李春明紛紛起身,四個人又帶上楚安民的秘書、司機,再加上週春明的司機韓根良,一行七人到林業局後衚衕裡的大眾小吃搓了一頓。
下午還有事,所以誰都沒喝酒。
吃完飯,楚安民將趙軍、周春明帶到他的辦公室,然後由秘書趙子陽續上茶水。
“趙軍吶!”楚安民很滿意地看著趙軍,說:“你這回是給咱山河林業局長臉了!”
“沒有,楚局……”趙軍照常謙虛,卻被楚安民打斷,就見楚安民擺了下手,笑道:“什麼沒有?我都覺著長臉!”
這回趙軍沒法再說謙虛的話了,他淡淡一笑,就聽周春明在旁邊附和,道:“我也覺著長臉,現在我一想到年前局裡開大會,我都著急。”
“嗯?”楚安民一怔,正想這事兒跟局裡開會有什麼關係呢?
周春明笑道:“到時候我好跟那些場長、書記啥的顯擺呀。”
“哈哈哈……”楚安民哈哈大笑,道:“老周你得顯擺。”
說著,楚安民手向趙軍那邊一比劃,道:“等上市裡開會的,我也得顯擺。”
趙軍被這倆領導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忘了自己是咋想的,一下子把上輩子的歌詞說出來了。
他倒不是有心做文抄公,關鍵是趙軍也不記得那首歌是啥時候出的了。他重生後就貓在山溝裡,沒聽過什麼流行音樂,也不知道那歌出了沒有,那天順嘴就說了。
說了幾句玩笑話,楚安民有些嚴肅地對趙軍說:“趙軍吶,今天是報社來給你拍照片,完了報社這幫人呢,他們跟電視臺不一樣。”
聽楚安民如此說,趙軍沒吭聲,耐心地聽著領導往下說。
楚安民繼續說道:“老人家講話了,團結、緊張、嚴肅、活潑。這幫人呢,前三點都佔了,就不佔活潑。”
楚局長倒是挺活潑,說的俏皮話把趙軍、周春明、趙子陽都逗樂了。
楚安民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了敲門聲,楚安民面色一扳,抬手朝門一比劃,趙子陽連忙過去開門。
還沒看到來人,趙軍他們就坐在沙發沒動地方。可隨著門被開啟,就聽屋外有人問道:“這是楚局的辦公室嗎?”
“是。”趙子陽應了一聲,而這時楚安民、周春明、趙軍三人起身,楚安民看到門外之人,眼前一亮道:“李主編吶,快請進。”
趙子陽忙側身、抬手,做了個往裡請的手勢。
這時趙軍看清了來人樣貌,先進來的是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片的中年男人。他很瘦,但一身的書卷氣,應該就是楚安民口中的李主編。
後面的是一個相對年輕,約莫二十八九歲,脖子上挎著照相機的男人。
“李主編親自來了呢。”楚安民上前,笑著和李良偉打了聲招呼,李良偉與楚安民握手,卻道:“楚局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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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楚安民說完話,李良偉目光轉向趙軍,並向趙軍伸手道:“我看過您的採訪,您就是趙軍同志。”
“哎!”趙軍忙握住李良偉的手,道:“我是趙軍,李主編你……您好。”
這邊人沒有稱您的習慣,趙軍從小到大,也只有上學時,班長喊起立的時候,跟著喊過“老師您好”。
趙軍記得,當時他們班裡有學生私下跟老師稱您,卻被老師糾正了。
那老師說的是,咱們師生天天見面,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
這時楚安民招呼眾人坐下,又讓趙子陽倒茶。
李良偉挨著趙軍坐下,對趙軍道:“趙軍同志,我看您那天的採訪了,您那番話說的太好了,讓我深受感動。”
聽李良偉的話,趙軍很是感慨。人家李主編那麼大的學問,說出來的話自己都能聽得懂。而自家那幾頭爛蒜,卻偏偏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玩意。
但李良偉舉止、話語之間,卻讓趙軍緊張起來,他勉強一笑,道:“李主編,您太過獎了。”
李良偉自動忽略了趙軍的客套話,只問道:“趙軍同志,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是什麼學歷?”
“我……”趙軍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仍回答道:“我初一下學期唸了九天,然後就不念了。”
李良偉眉頭微皺,再問道:“那您平時喜歡讀書?看報?”
“這個……”趙軍看向周春明,心想在來之前,你不說光拍照片,不問這、問那嗎?
周春明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人家主編進屋都沒搭理他,他想插話都插不上。
楚安民倒是能搭上話,但這位大領導一言不發,饒有興致地看著趙軍和李良偉。
眼看沒有援兵,趙軍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李主編,我不撒謊,我也不怕您笑話。”
說到這裡,趙軍自己先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平時在家,連小人書都看不進去。”
李良偉一怔,緊接著就聽趙軍繼續說道:“看的時候也有,就是睡不著覺的時候,拿本書看兩眼,馬上就睡著,那才快呢。”
“哈哈……”
“呵呵……”
趙軍的話,把屋裡人都逗樂了,李良偉也是一笑,然後問道:“那趙軍同志,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李良偉這話說完,也不問趙軍想不想回答,直接就說:“我並沒有看低您的意思,但您學歷不高、平時又不怎麼閱讀,那您是怎麼能說出,電視採訪上那樣的話呢?”
李良偉這句話問的,有點二三十年後部分媒體人的尖酸、刻薄了。
他此話一出,屋裡所有人都看向趙軍,就連楚安民、周春明也不例外,因為他們也好奇。
趙軍心中暗罵,這哪是露臉吶?這純是讓自己來受罪的。
但事已至此,趙軍知道自己不能慫,他打起精神,開口回答問題。
“李主編,我是沒有什麼文化。”趙軍語帶自嘲地說:“我沒念過幾天書,上學也不正經上。都下學期了,我還拿著上學期的課本去學校呢。”
聽趙軍這番話,在場的人都沒笑,因為他們感覺趙軍好像要翻車。
可緊接著,趙軍面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道:“但是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向雷鋒同志學習,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在課本上學到的,是董存瑞炸碉堡,是歐陽海攔驚馬。”
趙軍的語速不快,聲音也不是十分的洪亮,但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錘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這時,趙軍繼續說:“我永遠都比不了那些英雄,但我願意向那些英雄學習。我沒有太大的能力,但我願意幫助我身邊的人。”
當趙軍的聲音落下時,不大的辦公室裡鴉雀無聲。
楚安民、周春明和趙子陽,三人都愣愣看著趙軍,他們認識趙軍,他們見過趙軍的很多樣子,但唯獨沒見過趙軍的這一面。
冬日午後的陽光,順著南窗戶照進來,打在趙軍的背上,亮了他的臉頰。
李良偉抿了抿嘴,又推了推眼鏡,才對趙軍說:“趙軍同志,受教了。”
趙軍不知道這種話該怎麼回答,於是便以微笑回應。
“李主編。”這時,楚安民對李良偉說:“趙軍絕對是個好同志,你別看他歲數小,但他在他們林區做了很多的好人好事。”
李良偉看了趙軍一眼,然後問楚安民說:“楚局,那您能詳細和我說說嗎?”
“咱部隊有個轉業的叫周成國……”楚安民只知道這件事,他說完便由周春明接上,周春明把趙軍這兩年做的好人好事、仁義之舉全都說了出來。
他雖然工作忙,很少管林場外的事。但周春明只要回家,只要坐在桌上吃飯,他兒媳婦就開始誇趙軍,周春明不聽也得聽。
李良偉很認真地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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