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唔……吼……”
看到黑虎,一隻耳發出一聲咆哮。它記得這個大黑胖子,記得它們曾經交過手,記得這個大黑胖子打法相當猥瑣了。
“嗷……”黑虎也看到了一隻耳,它也記得一隻耳這個傢伙,記得自己的幾個夥伴都是被一隻耳害死的。
黑虎往前一躥,吼聲消失,它也落入了雪裡。
和一隻耳在雪裡撲騰不一樣的是,黑虎消失了。
但很快,一隻耳發現了不對,因為雪面呈一條線型在崩塌。
很快,一條狹窄的通道出現了。
青老虎的絕技出現在了黑虎身上。
這就是頭狗的魅力,它無法言傳,但它能身教,將自己的本事教給後輩。
黑虎明顯是學到了精髓,而跟過來二黑、白龍,一前一後沿著黑虎開闢出的道路行進。
這時的一隻耳有些慌,於是它更賣力的撲騰起來。
它比野豬、狍子要靈活許多,沒被雪拔住,但它行進得很慢。
相反,趙家狗幫在黑虎的帶領下,毫無困難的在雪中穿行。
一隻耳就好比溺水掙扎,連狗刨都生疏;而趙家狗幫的獵狗,它們直接開始了潛水。
一隻耳不斷腰腹發力,提身向前撲騰。
終於,一隻耳來到一棵花曲柳附近。
花曲柳就是水曲柳長得大到一定程度,木材破開後,有著花花溜溜的紋路,所以又叫花曲柳。
這花曲柳長在簸箕崴子裡,樹根往上半米都沒在雪中,但它粗大的樹腿破土而出,在雪裡似小拱橋一般。
一隻耳前掌踩住樹腿,一登一提身,將身往上一拔,一躥一縱。
它上樹了!
傳說貓教老虎留一招,留的就是上樹這一招。
一隻耳沒上太高,這花曲柳主枝旁邊分出一側枝,由於被主枝壓制,這側枝橫往旁長,並有枯壞的趨勢。
它也不高,距離雪面不過半米多的距離。
一隻耳就像走鋼絲一樣,顫顫巍巍地上了側枝。它尾巴要是還在,不會這麼困難,尾巴沒了,使得它對平衡的掌握極差。
“嗷嗷……”黑虎出雪,同樣蹬著樹腿往上一躥,但黑虎不是上樹,因為一隻耳就在它頭頂。
黑虎躥起,咬向一隻耳後小腿,一隻耳艱難地抬腿,整個虎險些從樹杈掉下來。
這時,二黑、白龍,一連串的獵狗都到了,它們把嘴從雪中伸出,朝上面的一隻耳發出怒吼。
一隻耳進退兩難,不是這獸王慫,遠處一聲聲槍響震得它心驚膽寒。如今又身處這麼個破地方,一隻耳一身戰力無法施展。
“嗷嗚……吼……”一隻耳將身一縱,不向前不向後,而向簸箕崴子左肋撲去。
那邊是崗樑子,那裡人行、爬犁過,即便昨天下了一場大雪,那裡的雪也不會太深。
可這花曲柳,距離那崗樑子百八十米,一隻耳縱躍能力雖強,但也躥不了那麼遠了。
當它落下時,整個虎就陷在了雪裡。
“汪汪汪……”
“嗷嗷嗷……”
這一下,趙家狗幫亂營了。
所有獵狗下意識地撲奔一隻耳,這一撲,大多數狗都陷在了雪裡。
但狗在雪裡撲騰時,狀況比一隻耳要好的多。
這種情況,和開春領狗攆狍子、野豬、鹿一樣,將這些動物從無雪的陽坡攆到有雪的背陰坡。
狍子什麼的,到背陰坡就陷住,但獵狗卻無恙。
這是狗的身體構造決定的,它比那些山牲口更靈活。
老虎倒是比狗還靈活,但它沉。
野獸威猛與否,取決於它的體重。但在大雪裡,體重過大就吃虧了。
不光一隻耳吃虧,黑虎、二黑、白龍在雪裡瞎撲騰時,也不如青龍它們靈活。
頃刻間,青龍、黑龍、黃龍、小花、青老虎五狗呈扇子面,圍住一隻耳後座。
打圍行裡說到獵物的後座,就是腰部往後,後腿、大胯、屁股、尾巴。
這樣,讓一隻耳很沒有安全感。
它猛地轉身,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這時青老虎縱起前半身,張嘴向一隻耳咬來。
“嗷!”一隻耳悍然起身,三腿撐身,一隻前掌拍向青老虎。
虎的反應、速度、反應速度都遠在狗之上。
它這一掌後發先至,一巴掌就將青老虎拍在了雪中。
“嗷……”拍落青老虎的一隻耳,將頭微微一搖,僅剩的那隻虎耳翻動,活靈活現真如腦後生眼。
這才是所謂的吊睛白額虎!
有人說吊睛白額是虎吊眼梢,額頭有花紋。
實則不然,虎耳一翻為白,再一翻為黑白似瞳,所以虎耳又稱假虎眼。
據說假虎眼向前翻,是虎不欲死戰。而如今,假虎眼朝後,說明一隻耳正處於盛怒之下。
“吼……嗚……”
虎嘯山林。
虎吼聲壓過漫天風聲,狗叫聲在這時也變了,變得急促中略帶恐慌。
“聽……嘡!”
忽然,天空炸響。
一隻耳一撲楞腦袋,假虎眼白斑向前一翻,扭身奪路而逃!
無巧不成書,萬事皆有因果。
前天趙副組長提議,給各個林班發放二踢腳,套戶、油鋸手進山作業,時不時崩上兩下,可以驚走附近猛獸。
此地背坡那邊,53林班的油鋸手、油鋸助手上山準備放樹。
今天風大,正應了那句狂風怒號,起初的虎吼聲被風吹得四散,他們也沒聽真亮。
巧的是,這二人正準備放兩個雙響子以防萬一,就趕上一隻耳殺心暴起,發出的吼聲震徹山林。
這年頭,放炮仗沒有擱地上放的,都是拿在手裡放。像張援民那樣把二踢腳擺地上再點引線,那屬於對炮仗的不尊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一隻耳的吼聲,驚得油鋸手把點著的二踢腳扔雪堆裡了,崩得積雪紛飛,但就像被窩裡放屁沒啥動靜。
還好油鋸助手,下意識地將炮仗丟了出去。
二踢腳爆炸的聲音,驚散了一隻耳的戰意,它用力撲騰著逃出獵狗們的包圍圈。
“啪啪啪啪……”
這時,槍聲在崗尖子接連響起。
聽到槍聲的一隻耳,戰意蕩然無存,相反聽到槍聲的獵狗們戰意高昂。
青老虎也自雪中鑽出,一隻耳那一拍最後亮出了爪子,躲閃不及的青老虎背上護甲被抓開。
青老虎毛長,看不出它傷勢如何,但它護甲兩側掛著血色雪碴。
崗尖上,趙軍、王強、解臣、劉金勇四人在穿滑雪板。
趙軍滑雪板蹬上,伸手從旁邊保衛員手裡接過槍挎上,又接過一根卡巴拉棍,這東西下坡的時候可以當滑雪杖用。
王強、劉金勇也是如此,但解臣與三人不同的是,他沒背槍,而是左右一邊一個挎兜子。
挎兜子裝的都是麻繩!
“我們先下去!”收拾妥當的趙軍,對其他保衛員道:“完了咱都快點兒哈!”
眾人紛紛響應,但說實話,趙軍對他們不太放心。
在這緊要關頭,趙軍想李寶玉、想張援民了。
這些保衛員都是退伍軍人轉業,個人的身體素質、戰鬥素養都比解臣要強。但在種時候,趙軍堅定地選擇解臣與自己同行。
隨著趙軍道了聲“出發”,四人蹬著滑雪板下山坡。
“聽……嘡!”
“聽……嘡!”
……
崗樑子北坡,油鋸手、油鋸助手將身上帶的四個二踢腳都點燃拋在了空中,然後他倆就躲在樹後瑟瑟發抖。
這也是趙副組長交代的,隨著二踢腳下達各個林場。
按照趙軍的理解,二踢腳一炸,燃放中心附近肯定是安全的。這時候不能亂跑,否則容易撞在大爪子懷裡。
這倆人真聽話,而他們燃放的二踢腳,可是幫了趙家狗幫大忙。
此時的一隻耳,不再向崗樑子上逃竄,而是試圖穿過大簸箕崴子,然後一路下坡暢行無阻。
可這裡雪太深,一隻耳若是不撲騰,它站在這簸箕崴子裡,雪能沒到它鼻子尖。
一隻耳周圍全是狗,受雪的阻力,這些狗想咬一隻耳也困難。
即便如此,可它們的存在,仍給一隻耳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因為狗在身旁、身後,這讓一隻耳很沒有安全感,它不斷地左顧右盼向後看。
“啪啪啪……”槍聲又起,這是趙副組長交代給那些保衛員的。
周成國在家養傷,將裝備庫鑰匙交到了保衛組。今天出來,那些保衛員帶足了彈藥,每人帶了兩包五十發子彈。
眼下一隻耳沒受任何傷,但它的壓力很大,它的體力也在迅速流失!
與此同時,趙軍四人正踩著滑雪板往下。在過崗喯兒嘍頭,由於山勢較陡,所以四人速度稍慢。
下了崗喯兒嘍頭,就是大簸箕崴子了。
趙軍居高臨下,聽到狗叫聲、老虎嘶吼聲,他稍微加快速度滑進了簸箕崴子。
在經過那棵花曲柳時,趙軍看到了青老虎留下的血跡。
趙軍心中一突,他知道這血肯定不是東北虎留下的。
四人再向前追,很快就看到了獵狗追逐一隻耳。
“吼……嗷嗚……”發現人來,一隻耳發出兇悍的示威聲。
一瞬間,四人頭皮發麻!
“汪汪汪……”
“嗷嗷嗷……”
但虎吼聲一落,狗叫聲便起。
看到主人來了,獵狗們更奮勇地向一隻耳撲騰著。
這時,四人停在三十米外,劉金勇肩膀一搖,將槍甩在手中。
“趙軍!”劉金勇喊了趙軍一聲,問道:“打不打?”
下來之前,趙軍說過,如果可以的話,儘量不取一隻耳性命。
當然了,送它去當配種掙錢,送它去吃供應糧這樣的話,趙軍並未對眾人提起。
“先不打!”趙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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