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侃侃而談時,表情是眉飛色舞。而此時人群后的王強,卻是一臉的鐵青。
派出所陳維義等人聽不出什麼,可趙軍、王強、解臣、趙威鵬一聽就明白那王大強是誰。
此時的趙威鵬,一臉驚愕地看向王強,他來的時間短,還不知道王強的黑歷史。
王強則是一臉鐵青,怒視著李如海。解臣別過頭去,憋笑憋得他肩膀上下一聳。
“李如海!”趙軍暴喝一聲,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說他老舅,那還了得?
“呀!”李如海一怔,抻脖向人群外看去。
而這時,之前給過他乾糧的女人問李如海說:“孩子,是不是你家裡人找你來了?”
“我的天吶!”李如海忙分開人群,快步來到趙軍身前,眼看趙軍、王強冷著臉且目光不善,李如海連忙湊到趙威鵬跟前,然後抬手指著畫櫃兒楊家大門,說道:“趙叔,壞人一個沒跑!”
“走!”聽李如海之言,陳維義當先一步向畫櫃兒楊家門前走去,三個民警見狀緊隨其後。
然後是趙威鵬,而趙軍、王強、解臣卻沒跟著進去。
他們不但沒跟進去,反而拽起李如海就往回走。
據他們研究,今天這個事,鄭學坤肯定是完了。他親自收的猞猁皮,然後又是他出面賣假豹皮,他找不了任何藉口。
假豹皮雖是出自畫櫃兒楊之手,但畫畫不犯法。可昨天陳維義上門調查的時候,畫櫃兒楊是一問三不知。
所以,他也跑不了。不說參與造假、售假,單就包庇、窩藏的罪名,他肯定就跑不了。
楊白氏也是如此,她跟畫櫃兒楊一樣,昨天人家問她認不認識鄭學坤,她一口咬定不認識。
相對來說,鄭東海好一些。鄭學坤為了兒子,肯定什麼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如此一來,鄭東海或許會逃過一劫。
此案涉及金額較大,鄭學坤小命容易不保。所以,趙軍他們不露面,就是為了防止鄭東海事後報復。
陳維義到楊家院子門前,一腳踹開院門的同時,右手掏出了54式手槍。
這些人,一個個身穿軍大衣、頭戴大蓋帽,婦女們頓時議論紛紛。
但這時候,那給李如海吃食的女人追上趙軍他們,問王強道:“你是李勇吧?”
趙軍、王強、解臣,這三人中,只有王強看著像是李如海的長輩。
王強腳步一頓,看向女人,沒好氣地道:“我是王大強!”
李如海:“……”
“啊?”女人也是一怔,隨即指著李如海問王強,道:“那這孩子管你叫啥呀?”
王強順著女人所指一看,此時李如海被趙軍拽著,王強就以為女人問的是趙軍和自己的關係,於是便道:“我是他舅,他媽是我姐。”
“老舅啊?”女人眨巴下眼睛,心中暗道:“這孩兒後媽叫金梅,而這男的叫王大強,那就應該是他親媽的弟弟。”
想到此處,女人對王強道:“大兄弟,你能大老遠地來找如海。姐呢,就多句嘴。”
“嬸子,你別說了!”李如海聞言,汗都下來了,忙要上前攔著女人。
可女人一把將李如海扒拉開,道:“如海,你到咱村兒來,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嬸子。咱娘倆有這緣分,嬸子就得管你。”
女人的話,“感動”的李如海眼淚都快下來了。而王強、趙軍對視一眼,心想:“這娘們兒有病吧?”
唯有解臣,他感覺這裡頭有熱鬧,一把將李如海拽到自己身旁。
而這時,女人對王強說:“大兄弟,咱老話說的好啊,孃親舅大是吧?你看你姐沒了……”
“你姐才沒了呢?”王強本就聽得一頭霧水,女人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王強一下子就炸了!
不光王強炸了,趙軍也生氣了。
“不是!不是!”李如海從解臣手下掙脫,橫在女人和王強中間,對那女人說道:“嬸子你誤會了,他是我王叔,不是我舅。”
“啊……”女人一愣,而這時李如海回頭跟王強解釋說:“王叔別生氣,誤會了。”
“對不起呀,大兄弟。”女人給王強道歉,王強雖沒說話,但點頭表示理解。
可緊接著,女人卻對王強說道:“大兄弟,要這麼說,你跟那李勇是兄弟唄?”
“啊……”王強瞪了李如海一眼,沒好氣地應道:“是,那是我李哥!”
王強也是無語了,這孩子給他爹名字裡的“大”字摳下來按自己頭上了,還王大強?
“不是,王叔……”李如海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趙軍一把拽了過去。這時趙軍也感覺出不對了,他想聽聽李如海是怎麼在跟人家說瞎話的,怎麼連李勇都出來了?
“你回去跟他爸說。”女人可能是真善良,也可能是一種自我感動的心情,她對王強說:“自己兒子不養,養人家兒子,那不二B麼?”
“啥玩意?”王強只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女人看王強的樣子,指著李如海就說:“他後媽來,不還領來個兒子嗎?”
“後媽?”女人那話一出口,趙軍、王強、解臣三人齊刷刷地看向李如海。
被三人注視,李如海一縮脖子,心裡拔涼拔涼的。
“你親媽呢?”王強看著李如海問道。
還沒等李如海答話,那女人便道:“他親媽不跟他爹離婚了嗎?”
王強也是無語了,而趙軍卻向女人問道:“嬸子,他跟你說,他後媽叫啥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叫金梅吧?”女人答完反問:“你看,你咋還問我呢?那你們一個屯子的,你還不知道啊?”
“嬸子。”解臣沒管女人情緒如何,只笑問道:“那他後媽領來的兒子叫啥呀?”
“呀……”女人微微歪頭,道:“叫什麼玉?我記不住了,這咋給小子起個姑娘名呢?”
“呵呵……”解臣忍不住發笑,趙軍抿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這時,女人繼續對王強說:“他爹給人家孩子找工作、娶媳婦,自己兒子連飯都吃不上。跑出來這些天,你們才來找來,這也不像話呀!”
王強瞥了李如海一眼,少有的跟女人客氣說:“大姐呀,你是個好人,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回去我就跟他爹說。”
說完這番話,王強狠狠地剜了李如海一眼,補充道:“好好跟他爹說說!”
“哎!這就對了!”女人感覺自己很不了不起,向李如海一甩手,道:“孩子回家好好的,該上學還得上學。不能跟他們賭氣,這你媽不在跟前兒,你家裡還這種情況,你只有學習才能有出息。”
說到此處,女人長嘆一聲,道:“你那爹你也看著了,以後家裡房啊、地呀的,啥都不帶有你的,你就得靠你自己。”
聽她一席話,李如海被“感動”地流下了眼淚,女人母性爆發,安慰李如海說:“別哭了,孩子,回去吧。”
“行,那大姐,那我們走了哈!”王強跟女人道別,然後一把揪過李如海,拽著他就走。
女人望著李如海的背影輕嘆一聲,而這時趙軍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衝女人問道:“嬸子,他說沒說他還有個妹妹叫啥名啊?”
“啊?妹妹?”女人驚訝地看向李如海,這茬李如海倒是沒提。
見女人的樣子,趙軍淡淡一笑,道:“沒事兒,嬸子,我就是問問。”
說完,趙軍便跟著王強離去。
……
趙軍他們迎回“離家出走”的少年郎時,民警們已經闖進了楊家。
陳維義一踹門,屋裡的鄭家父子和楊興隆兩口子頓時亂做了一團。
當楊白氏推開封著的後窗戶時,陳維義已經帶著人進屋了。
鄭學坤一把推開楊興隆,將自己兒子送到窗前,鄭東海跳北窗而出。
緊接著鄭學坤踩上窗臺,卻聽鄭東海發出一聲哀呼:“爸!”
鄭學坤從窗戶探頭一看,楊家後院站著幾個人。他們都身穿軍大衣,頭戴大蓋帽,鄭學坤瞬間癱軟在窗臺上,隨即被衝進來的民警按住。
這場抓捕極為順利,四人各自喜提銀手鐲一副。
被押出房子時,鄭學坤看到趙威鵬的第一眼,便哀求道:“趙老闆,我錯了,你饒我一回吧!”
“呵!”趙威鵬輕聲冷笑,眼睛微眯,閃爍著光芒。
趙老闆能做那麼大買賣,也不是白給的。只不過他善惡分明,跟好人能打成一片,對壞人也能毫不留情。
鄭學坤四人被壓到牆根蹲成一排,陳維義帶著兩個人在房間裡一頓搜,不光把楊興隆夫婦的棺材本翻出來了,還搜出了一個裝有大量現金的蛇皮袋。
蛇皮袋裡的錢,不下十萬。其中大部分都是趙威鵬的,但這時候還不給能返還給趙威鵬,得案情結束以後才行。
趙威鵬隨陳維義到駐場派出所做筆錄,趙軍開著車遠遠地跟著。
等趙威鵬從駐場派出所出來的時候,都過了下午四點了。
上了副駕駛,趙威鵬轉頭看向後排。
後排坐了仨人,王強在左、解臣在右,中間夾著李如海。
“如海呀!”趙威鵬衝李如海一挑大拇指,道:“今天你是頭功!”
李如海咧嘴一笑,只不過他此時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趙威鵬從兜裡掏出錢來,卻見李如海連向自己打眼色。
趙老闆心領神會,當即手掐錢問李如海,道:“如海,他們都說你神通廣大,在這十里八村都有路子。那我問你,你知道誰家有毛驢子不得?”
“毛驢子?”李如海一怔,看向趙軍道:“我大哥家不就有嗎?”
“不,不!”趙威鵬連連擺手,道:“叔今天高興,我買個驢,咱殺了吃肉。”
“叔啊,可別的!”趙軍一聽,連忙勸道:“家裡啥都有,昨天咱剛吃完狍子。”
“那怕啥的?”趙威鵬掐錢的手一揮,道:“咱高興,咱就吃唄!”
“別的,趙哥!”王強也勸道:“咱花那錢幹啥呀?”
說著,王強暗中捅了李如海一下。
李如海心領神會,當即對趙威鵬說:“趙叔,毛驢倒有,但人家都用著拉活兒呢,誰也不能賣!”
“那不怕!”趙威鵬說:“我多給他錢就完了唄!”
“叔!”趙軍緊忙攔了下趙威鵬,笑道:“你手裡錢也不夠啊!”
趙威鵬之前跟趙軍一起賠牛,事後他手裡就剩下趙有財返還給他的二百六十元。這錢,想買頭活驢還真不夠。
“那不行,就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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