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不說。完了你生兒子,還得跟人家姓。”
張援民一番話,聽得顧洋直搖頭。而這時,劉漢山過來對顧洋說:“四兒啊,不是叔說話難聽哈。你要想指你媽給你娶媳婦,那你是別想了,她不拿你換錢就不錯了。”
顧洋看向劉漢山,劉漢山說的話雖然難聽,但顧洋知道他說的沒錯。
而這時,張援民趁熱打鐵,對顧洋說:“你張哥打黑瞎子,回回都是手拿把掐,你跟著我,你就啥也不用尋思,你哥不能坑你。”
“行!張哥!”張援民此話一出,顧洋看著他,鄭重地一點頭,道:“我跟你幹。”
“哈哈哈……”張援民聞言仰天大笑,手裡的雜毛扇拍扇在胸前。
“那啥吧。”等張援民笑聲落下,劉漢山道:“我劃拉、劃拉樹枝子,完了咱攏火唄?”
“嗯?幹什麼?”張援民一怔,抬羽扇攔住劉漢山,問道:“攏火幹啥呀?”
“殺黑瞎子倉不得攏火嗎?”劉漢山反問道。
“那是他們。”張援民淡淡一笑,道:“我從來不用費那事。”
說著,張援民揮扇往下一指,道:“咱楞場老邢叔,他有棵16號,我明天給那槍借來。完了,你倆一個人下去給我叫倉子,剩那人跟我擱這兒等著。給熊瞎子叫出來,我這邊就開槍。”
“不是。”劉漢山忙攔張援民,道:“這麼老遠,16號槍能打著嗎?”
16號槍,射程近、準度差,此時張援民他們所在之處,距那石砬子超過了五十米,16號槍怕是很難打中。
“你聽我說完嘍啊。”張援民不滿意地瞪了劉漢山一眼,自己平日給趙軍獻計,趙軍都不會打斷自己。要不是怕你通風報信,我說啥都不帶領你的。
“你說,你說。”劉漢山想掙錢就得跟著張援民混,張援民繼續說道:“我這邊一打槍,黑瞎子就得奔我來。等它夠近了,我摟它一槍。”
說到此處,張援民回身抬手,羽扇朝上一指,道:“我估計我在這兒,我還能撈著一槍。打完第二槍,它要還不死,我就往上跑,到那仨青楊後頭,我往樹當間一鑽,回手再給它一槍。”
上頭有三棵並排青楊,每兩棵之間有空當。
劉漢山、顧洋齊齊往上看去,劉漢山擔憂地道:“援民吶,你都能鑽過去,那黑瞎子不也能過去嗎?”
是啊,別看黑瞎子一個個胖乎的。但它只要腦袋能鑽進去,身子就能過去。像它冬眠的樹倉子,人都鑽不進去,黑瞎子卻能進去。
“呵呵。”張援民聞言一笑,道:“我不還帶個人呢麼?讓他先上去,貓旁邊那土包後頭。等我過去,他就端大斧等著。黑瞎子往過一鑽,直接一斧給它削那塊兒!”
說到此處,張援民手中羽扇一轉,一劈道:“完了,我回頭再給那黑瞎子續一槍,你說它死不死?”
劉漢山、顧洋再次向上頭望去,然後顧洋看向劉漢山,只見劉漢山點頭道:“好像也行哈。”
“啥叫好像啊?”張援民笑道:“那肯定行啊!”
“張哥!”張援民說服了劉漢山,可沒想到的是,顧洋在此刻開口,對張援民說:“你這麼整,我感覺不太穩妥。”
“嗯?”張援民一愣,看向顧洋道:“你啥意思?”
“張哥,你看哈。”顧洋指著通往石塘帶的下坡路,對張援民說:“這道兒也不寬,咱擱這兒下一溜套子,黑瞎子往上一來不就鑽套子了麼?到時候你想咋打,你就咋打唄。”
“你可拉倒吧。”顧洋說完,還不等張援民反對,劉漢山就道:“你長這麼大,你聽著誰套著黑瞎子了?那不扯淡麼?黑瞎子一掙,套子就折了,那有雞毛用啊?”
“劉叔。”顧洋說:“一股鋼絲繩不行,咱用兩股唄?”
“嗯?”劉漢山愣住了。
“兩股不行,咱用三股還不行嗎?”顧洋再問,這回劉漢山咔吧兩下眼睛不說了。
“顧洋啊!”張援民把手中雜毛扇往顧洋胸口一拍,讚歎道:“妙計呀!”
“呵呵呵……”顧洋比張援民謙虛,道:“我也是瞎琢磨的。”
“那可不是呀!”張援民搖頭,道:“你這腦瓜絕對夠用。”
誇完顧洋,張援民揮扇指向劉漢山說:“劉哥,你明天叫倉子。完了只要你聽見倉子裡有動靜,你就趕緊跑,找地方貓起來不用管我倆。”
“啊,能行啊?”劉漢山問道。
“能行。”張援民一笑,回手使扇子跟顧洋比劃一下,說:“咱倆就在這兒打黑瞎子。”
說完這句,張援民得意的一笑,道:“咱這屬於在山上紮營。”
當張援民、顧洋聯手設計時,趙軍、李寶玉、解臣、周建軍四人沿著東大溝岸邊一直往上走。
走出四五里地,四人上河面,由李寶玉操縱油鋸割冰。
在東北,冬天如果雪大,水面結的冰相對就薄;如果雪小則恰恰相反,水面結的冰相對較厚。
今年永安雪小,冰層很厚,得有六七十公分。
油鋸鏈條扯動,鋸齒割過,冰屑紛飛。
“軍吶。”周建軍看了一會兒,對趙軍笑道:“這好像比摳冰窟窿還費勁。”
“姐夫,我尋思咋的呢?”趙軍道:“咱張大哥家有地籠,好像還有粘網。”
說著,趙軍一指冰上作業的李寶玉,說:“這旮沓摳一塊,完了那邊再摳一塊,咱們下粘網、下地籠都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粘網……”當聽到粘網倆字時,周建軍眼睛一亮,道:“要過節了,粘點扁(biān)口、嘎牙子啥的,咱自己吃、送禮都行哈。”
趙軍家這邊,人們口中的扁口是三花五羅十八子中的法羅魚。
這魚,長相跟南方的武昌魚差不多,作為冷水魚,少刺肉嫩極為鮮美。
看到周建軍動心,趙軍笑著說道:“姐夫,咱一會兒先摳點小雜魚,回去讓咱媽打魚醬,和點大米飯擱白菜葉子一卷。完了下午咱再來,把粘網、地籠都下上,你看行不行?”
“這個……”周建軍聞言,不禁有些遲疑。他有心留下打魚,但想起老孃給佈置的任務,周建軍道:“小軍吶,我尋思今天跟你姐回去了。這來這麼些天,我媽想孩子了。”
“啊……那咱吃完晌午飯也走不了啊。”趙軍道:“車讓咱爸開走了,他們不得晚上回來呀?現在走,沒有車,我大外甥不得挨凍嗎?”
“嘖!”周建軍聞言砸吧下嘴,道:“可不是咋的!”
趙軍一笑,道:“姐夫,那啥唄。咱今天給網、地籠都下里頭,完了下禮拜我等你來,咱們再起網啥的。”
粘網、地籠下到水裡,都得過幾天再起,這樣能保證網粘到的魚夠多、地籠裡鑽的魚也夠多。
可一般也就兩三天、三四天就起了,趙軍要等一個禮拜,是為了讓周建軍有參與感。
“哎呀!”周建軍帶著興奮地笑道:“那得粘不少魚呢吧?”
“那對唄。”趙軍道:“完了咱挑那大的,咱自己家留幾條,凍外頭留著過年吃。剩下的咱該送人,咱就送人了。”
“小軍,別留。”周建軍擺手說道:“還是新鮮魚好吃,凍完了咋的也不行。要我說,年前我再來一趟,完了咱再下一把網。”
“呵呵……”聽周建軍這麼說,趙軍忍不住笑了。
看趙軍笑,周建軍一頭霧水,問道:“咋了,軍?不行啊?”
“太行了!”趙軍道:“姐夫,我知道你樂意釣魚。我這幾天呢,我上山打幾個狍子。完了吧,我把狍子皮扒下來,找人給你縫個帳篷。”
“那是幹哈呀?”周建軍納悶了。
“幹哈?”趙軍笑著往前一指,道:“摳個窟窿,把帳篷往上一搭,馬蹄燈一點,你坐裡頭釣魚唄。”
“你淨扯淡。”周建軍笑道:“你要凍死你姐夫啊?”
“那哪能啊?”趙軍說:“咱媽整那些火盆,你沒看著嗎?到時候帳篷裡多擱幾個火盆,保證暖暖和和的。”
“這……”周建軍瞪大了眼睛,眼睛裡一亮一亮的。
隨著李寶玉、解臣輪流作業,成功地在河面鋸開一塊長方形的冰塊。
冰塊長近三米,寬一米半左右。四人合力將冰塊從河裡摳出,當冰塊被推到冰面上的一瞬間,冰涼的河水湧上。
隨著河水充斥了取冰的位置,能看到水中有密密麻麻的小白蟲。
趙軍、周建軍一左一右,用鍬撮雪往水裡揚。隨著越來越多的雪下水中,雪在水面上變成了類似冰沙的狀態。
這時候,有些小魚、林蛙和那些小蟲一樣,來水面呼吸氧氣。隨著冰沙越來越多,它們被冰沙裹住。
趙軍、周建軍繼續往水裡撮雪,直到水中冰沙積累夠多,當再有雪被揚下去卻以雪的狀態浮在水面上時。
趙軍、周建軍又使大板鍬,從冰窟窿裡往外撮雪、撮冰沙。
一鍬雪和冰沙揚在冰面上,隨著散開,裡面露出一條條小魚。
泥鰍、船釘、小鯽瓜……各種小魚在冰面上撲騰著,用尾巴拍打著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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