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暗中點亮一盞燭火,孱弱的橙紅色光芒一閃一閃,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你們是誰......我可是偃師縣衙的差役......你們敢找我麻煩,你們是誰......”
“我上面可是有人的,你們想幹什麼......”
“趕緊放了我......這事我可以......原諒你們無禮......”
“你們到底是誰啊!”
......半個時辰後。
“大哥,節哥,你放了我吧,欠你的錢,我明天就還給你。你要急著要,我先把娘子送你府上,求求你放了我吧......”
屋子一角,一道人影蜷縮著,顫抖不已,顯然十分害怕。
幾道黑影遍佈牆壁。
“吳尺是嗎?”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是,我是吳尺。”
“很好,接下來,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敢隱瞞半個字,這就是下場。”
聲音落下,巴掌聲音響起。
清脆又好聽。
“別打別打別打,我說,我說,我都說。”
“你是不是偷拿了義倉的糧食販賣?”
“沒......有。”
啪!
一巴掌。
“有還是沒有!”
“一點點,我只拿了一點點。”吳尺顫抖的回答。
“為什麼只拿一點點?”
“不能拿多了,不然會被人發現。”
“有沒有人發現你偷拿糧食?”
“沒有沒有沒有......”
啪!
砰!
尤拉尤拉尤拉!
“有,嗚嗚嗚,有人知道我拿了糧食......”
“誰?”
又過去半個時辰。
一道人影離開屋子,來到隔壁。
“使君,吳尺招了。”
“說什麼了?”獨孤瑛喝著茶水。
“洛州長史的管家,曾發現他偷拿義倉糧食,於是威脅收買他,讓他送了一件東西進去,混在糧食中。”
“什麼東西?”獨孤瑛精神一振。
“好像是糧食。”
“糧食?”獨孤瑛眼睛一眯,“這個管家若是捐贈糧食,光明正大的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行事,此人肯定有古怪!”
“去,摸清這個人情況。”
“是。”
“對了。”獨孤瑛叫住他,吩咐道:“這個吳尺,嚴加看管,不得洩露他的訊息。”
“是。”
五日後,汜水關。
鄭大用坐在馬車裡,時不時掀開簾帳,看著外面擁擠的人潮,不禁怒火燒臉。
若非洛州封閉,他此刻早已離開。
“這些賤民,老實留在洛州等死就好,擋我的路,賤民賤民賤民啊!”
便在此時,御馬者歸來。
“三叔,已經和汜水關的守將透過氣了,今晚我們就可以走。”
“不能現在就走嗎?你再去問問。”鄭大用催促。
“不行啊三叔,汜水關的將軍說了,他得到聖旨,不得放任何一個人從汜水關離開洛州。咱們能走,他已是很為難了。”
“該死!”鄭大用氣死,要不是為了避開官府,他豈會被困在這裡。
“回客棧。”
“是。”
當夜。
鄭大用帶著僕人,輕裝簡從,騎馬來到汜水關。在和守將互相確認彼此身份之後,汜水關大門向他開啟。
見狀,鄭大用催馬狂奔。
只要離開洛州,自己就安全了。
當他衝進門裡時,忽然發現,汜水關的將軍正站在原地等他。
沒等他說話,一圈打著火把計程車兵忽然將他團團包圍。
......
砰!
燭火點亮,鄭大用被拷在受刑架上,渾身捆綁鐵鏈。
在他面前,端坐著兩個男子。
以鄭大用的眼光看待,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那種不同於常人的無形氣質,很是明顯。
“兩位明公,你們為何抓我,我是良民啊。”鄭大用說。
獨孤瑛目光犀利的看著他。
“姓名。”
“我真的是良民......啊!”
一聲慘叫,鄭大用滿頭大汗,鼻涕眼淚混在一起流下。
只見,一人站在一旁,用一根針,刺進鄭大用的手指。而且,刺的地方很講究,正好是指甲和肉結合的縫隙。因為鄭大用四肢被緊緊捆在受刑架上,所以他疼的痛徹心扉,但是卻無能為力。
雖然,他的手腕可以活動,但是那個行刑的男子很厲害,一隻手抓著他手腕,便讓他那隻手只能任由其擺佈。
“疼......娘啊......好疼啊.....啊......”
“神志不清了?”蘇世長好笑的說,“這可不行啊,你這白白胖胖的身子,怎麼得也有不少血,得撐住啊。”
聞言,鄭大用汗毛倒豎。
還要來?
“你們休要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姓名。”獨孤瑛又重複一遍。
“你們休要囂張,這裡可是中原,我鄭家......啊——!”
這一聲更淒厲,叫的外面把守的差役都被嚇一跳。
這一次,那個人用刺進鄭大用指甲縫的銀針,很失敗的掀起一小塊指甲。
“疼......”鄭大用氣息遊離。
見鄭大用要昏迷,另一個黑衣大漢一盆冷水撲面,嘩啦一下,鄭大用清醒了。手指的疼痛,讓他眼珠子裡面出現血絲。
“姓名。”獨孤瑛再一次問。
鄭大用抿抿嘴,回答道:“鄭五。”
獨孤瑛呵呵一笑,雙手抱在胸前,給了行刑男子一個眼神。
行刑的男子得到獨孤瑛示意,從旁端起燭臺,將鄭大用受刑的手指放在火上炙烤。
“啊......我都說了,你還要怎麼......我真的叫鄭五,我真的叫鄭五啊......你信......啊.......你相信我啊!
你相信我啊!——!”
歇斯底里的求饒喊叫,沒有換來獨孤瑛的憐憫。他只是很澹定的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後彈飛耳屎,繼續看著鄭大用受刑。
一炷香時間後。
獨孤瑛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實話,我會把你活活燒死。”
“是...是是是,我說,我都說。”
“姓名。”
“我叫...呃,鄭大用。”他疼的呃了一下,渾身顫抖。那根受刑的手指已經被燒黑了。
“呃鄭大用?”獨孤瑛一巴掌拍在桉几上,惱怒道:“你還敢欺騙我,找死!”
“沒有沒有沒有,我真的叫鄭大用。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是鄭大用,我沒有騙你,絕對沒有!”
辯駁到最後,鄭大用眼裡甚至含著淚水。
這群人根本不是人,是人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手段。
“哼。”獨孤瑛不會承認自己沒聽清,他接著問道:“男的還是女的。”
嗯?
一旁蘇世長驚奇的看著獨孤瑛。
這什麼審訊手段?
男女也要問?
便是鄭大用也愣了一下,而後趕忙回答:“男的男的男的。”
“家住哪裡?”
“家裡有幾口人?”
......
獨孤瑛到底是跟著皇帝混過的老人,審訊手段,沿用的是李智雲改版的那一套。
面對獨孤瑛的詢問,鄭大用不敢隱瞞,有什麼說什麼,相當的配合工作,態度值得肯定。
“你讓吳尺送進義倉的糧食,有什麼玄機?”獨孤瑛目光犀利的盯著鄭大用,“你想好了回答,不說實話,我有的是時間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我也知道你家裡情況。等折磨死你,再去找你娘子,找你兒子,找你老母,你想好了說。”
好狠的傢伙,鄭大用驚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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