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智雲收到朝臣們的奏摺,其中相國陳叔達就直言不諱的希望皇帝選妃。
這讓李智雲很無語,他剛剛釋放宮女,緊跟著又選妃,這不是打自己臉麼。
太極殿,偏殿。
“選妃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陛下,皇室興旺,既是陛下的家事,同樣也是國事,還請陛下重視。”陳叔達勸道。
李叔良也說道:“陛下,陳相說的不無道理。”
唐儉等人也都覺得皇帝應該選妃。
為什麼呢?
因為皇帝的妃子太少了!
加上皇后,四位一品妃,以及一位昭儀,才不過六人,這未免太剋制了。
要知道,先帝五十餘歲登基,後宮女人也是不少於兩位數的。
新君倒好,直接個位數,這可不成。
李智雲笑著道:“選妃的事情不著急,我們先談談大赦天下的名單吧。”
溫柔鄉是英雄冢。
現在突厥還沒死,李智雲可不敢拿自己的意志去賭。等乾死突厥了,再考慮其他的也不遲。
見狀,大臣們下定決心,還要找機會勸諫。
前兩天因為冊立太子的事情,讓楊恭仁感受到皇帝對他可能有些不滿,所以他現在顯得有點安靜。再加上皇后派人傳話給他,也讓楊恭仁不得不收斂起來。
連皇后都不同意他上書請求冊立四皇子為太子,他也只能就此暫時放棄。
“陛下,大赦天下的名單之中,是否包括隱太子和膠東王二人曾經的幕僚叛臣?”楊恭仁問道。
“當然。”李智雲暗想,他早就想借這個機會撈人了。本來還準備找其他藉口,正好先帝臨走前囑咐他,要他大赦天下,收攏人心,李智雲正好順水推舟。
王珪、盧赤松等人,不能一直放在嶲州,那和他的戰略規劃不符合。
聞言,裴寂心裡面莫名的覺得很安心。
很簡單,皇帝連曾經的叛臣都能放過,想必他將來請辭之後,皇帝也不會拿他如何。
回想曾經的自己,裴寂總有種該急流勇退的感觸。
李智雲接著道:“大赦天下,死囚改為無限期勞作吧,太原那邊需要人手。如今朝廷上下都應該節省,死囚也得勞動才可以吃飯。此令,天下各州縣都要遵行,擇日便讓他們將要處死的死囚送去太原吧。”
用党項人挖煤自然也可以,不過多多益善嘛,留著那些死囚吃白飯純屬浪費糧食。
唐儉遲疑道:“陛下,党項人在太原每日死亡數十人,這是否有些.......”
他不好說出口,皇帝這種做法,未免過於無情。
李智雲卻道:“這是朕對党項人的懲罰,他們襲擊漢民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我唐人之貴,豈是他們能染指的。唐相,你要為党項人說情嗎?”
“臣絕無此意。”唐儉連忙撇清關係。
開什麼玩笑,他又不從党項一族那裡拿一針一線,腦子壞了才會為他們說情。
“那就勿要多言了。”李智雲澹澹的說。
党項人在太原挖煤確實死的很慘,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深入地下接觸煤礦,怎麼可能不死傷慘重。
不過,這和他李智雲有什麼關係?
只要死的不是大唐子民,李智雲心裡沒有半點負擔。此外,那些死囚原本就該死,送他們去太原,還讓他們為大唐建設添磚加瓦,多活了一段時間,他們應該感恩戴德!
本著不浪費勞力的思想,李智雲親自拍板,將大唐各地死囚送去太原挖煤。
裴矩則面色略微古怪,李唐皇帝可真是會收買人心。先帝在位的時候宣佈自己出身隴西李氏,還是老子李耳的後人。當今皇帝更是直接,做出如此重視漢人的態度,無疑會再度讓大臣們忘記李唐皇室身上的鮮卑血脈。
嘖,這位少年皇帝,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
之後的商議,順風順水,大赦天下的條件也相繼敲定,陸陸續續以邸報的形勢下發各個地方。
隨後,韋思仁帶著聖旨,親自前往嶲州,接回王珪等人。路過樑州的時候,還和杜如晦聊了一夜。
李智雲登基的時候,手底下在外為官的心腹們都沒回來,不過李智雲給他們的封賞,卻以最快速度送到了他們手上。
旋即,韋思仁再度啟程,趕往嶲州。
五日後,他抵達嶲州。
大唐流放犯人都喜歡選擇嶲州,那是因為這地兒偏,這地兒危險,這地兒不能享福,這地兒能折磨人。
到處都是蠻人就不說了,主要是山高林密,非常的悶熱,非常的不舒服。
對於現在的大唐而言,人口主要聚集在北方,他們習慣冷一點,但是並不習慣熱。
似王珪、盧赤松等人,哪個不是大族出身,如何能受得了這份艱苦。
不過,他們也只有任命,誰讓他們輸了呢。
還輸的很慘。
盧赤松自來到嶲州之後,身體越來越差,幾乎就剩一口氣硬撐著不死。
有的時候,盧赤松真想自己一死了之。
室內,唐臨急匆匆走進來,對著盧赤松道:“盧公,好訊息!”
他曾是隱太子的右衛率府鎧曹參軍,因遭到隱太子造反牽連,跟著被一起流放嶲州。
這個唐臨生於長安,少有美名,才智出眾,為人剛正不阿,深為隱太子信重。
“本德,什麼好訊息,讓你高興成這樣?”盧赤松勉強一笑。他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好像快死一樣。
唐臨興奮道:“新君登基,大赦天下,我們可以回家了!”
新君?
“楚王?”
“是。”唐臨點點頭。
聞言,盧赤松低低一嘆。他不禁悵然,想當年誰也不會覺得庶出的楚王最後會登基。
真是天意弄人。
“所有人都赦免了?”他問。
“是的。”唐臨道:“王公、兩位鄭公,咱們東宮的人,都被赦免了。”
盧赤松道:“倒是好手段,這份心胸。”
聞言,唐臨不禁默然。
想當年,他來到嶲州,覺得自己要完蛋了,可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回去。
對那位新君,唐臨談不上恨,只能說是五味雜陳。
便在此時,韋挺,王珪、鄭善果、鄭元璹、楊弘武等人陸續走進來。
王珪道:“盧公,我們能回家了。”
聞聽此言,盧赤松咧嘴一笑,自嘲道:“沒想到,我這副殘軀,還能回家,真是天意弄人吶。”
他早已準備好客死他鄉,卻沒想到會峰迴路轉。
鄭善果擔心道:“此番回去,不知道我們會被新君如何對待?”
王珪瞅了鄭善果一眼,說道:“別想太多,能回去已是得天之幸,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對王珪來說,回長安以後,哪怕自己再無機會出仕,他也沒有遺憾了。
因為,這嶲州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相比較王珪等人的心思各異,另一個流放嶲州的人,長孫安業,則是滿臉的欣喜。
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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