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之中,党項各族還在狼狽逃竄。
他們現在很後悔去招惹唐人,以往他們雖說也幹過類似的事情,但是唐軍那時候可沒有這麼窮兇極惡。
一般而言,都是唐朝官員來譴責他們一下,然後他們湖弄過去,之後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但是這一次,唐軍來了,他們不僅要打敗自己,還在瘋狂抓捕自己的族人。
党項人不明白,唐朝皇帝怎麼突然就變了。
“我不走了!”細封步賴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細封氏族人面面相覷,不太明白族長怎麼這麼快就躺平了。這可不興躺平啊,唐軍還在到處抓他們呢。
“族長,唐人快來了,我們......”
“閉嘴。”細封步賴氣道:“都是拓跋氏的混蛋犯罪,我們為什麼要遭罪,我要投降!”
打不過就加入,這在細封步賴看來很正常。當年還沒大唐的時候,他們幹不過那個叫大隋的,不是沒投過降。這一套,他很熟練。
不就投降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細封氏族人見老大都放棄逃跑了,他們自然也沒理由跑,只有一兩個人害怕,悄悄逃走,剩下不少人都選擇跟著細封步賴留在原地。
當蘇烈率軍圍住細封步賴的時候,心中大喜,這次他可又抓住不少的党項人,太子殿下知道了肯定高興。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細封步賴是投降的。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細封步賴對著蘇烈跪下,說了一大堆話。
經過翻譯,核心意思就一個。
不是我要造反的,都是拓跋氏的王八蛋裹挾我們造反的。我們細封氏是大唐大大滴良民,我們從來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願意臣服偉大的大唐皇帝陛下。
這給蘇烈整不會了。
我特麼要抓你們邀功啊,你們這些党項賊就不能有點骨氣麼,你們跑啊,怎麼不跑了!
“圍住他們!”
蘇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細封步賴,轉身去找張士貴商議去了。
而細封步賴則滿頭大汗,他可不傻,剛才,他分明看見那個唐將居然是一臉的惋惜。
這特麼不對吧。
以往隋朝派人幹他們的時候,打贏了就撤。
可是這個唐將很不對勁,那副樣子,分明就是沒盡興的表情。這個他太熟悉了,他玩党項女人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
想到這裡,他深恨拓跋氏。
另一邊,張士貴在聽說細封步賴投降的事情後,他也很糾結。
太子殿下給他的任務是多抓党項人,這就是核心思想,這就是主要任務。
殺党項人,這次可不算功績。
“細封氏有多少人?”張士貴問。
蘇烈回答道:“不多,八百左右。”
張士貴考慮再三,說道:“接受他們投降。”
“可太子殿下那邊?”
“沒關係,在這一帶山林,党項人更加熟悉,有細封氏當狗,我們還怕抓不到党項人麼。”
蘇烈又問:“那要不要給他們提供糧草?”
“屁。”張士貴道:“饒他們一命已是給他們臉,還想要吃的?讓他們自己解決。”
“是。”
在細封步賴投降後,蘇烈等人如有神助,抓捕党項人進展迅速。
六月,蘇烈和張士貴帶著抓捕的三千餘党項人返回長安。
党項人送去太原挖煤,蘇烈和張士貴則依例領賞賜。
與此同時,太子後宮也傳來好訊息。
太子妃與淮陽,紛紛再度懷孕!
後院。
李智雲難得休個產假,陪護兩位娘子在庭院曬太陽。
寶娘小腦袋緊緊貼著自家阿孃肚子,聽了會兒,又跑去聽她淮陽姨母的肚子。
“耶耶騙人,阿孃和姨肚子裡沒有聲音,沒有小孩!”
小姑娘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撅著嘴不高興。
太子妃摸著女兒小腦袋,說道:“快去休息,下午還得去上學呢,不許胡鬧。”
“嗷。”小姑娘點點頭,跟著侍女下去睡午覺。
李智雲走上前,一手一個,摟著兩個妻子。
“我真不想看見你們倆辛苦,每次你們懷著孩子,我是既高興又提心吊膽。”
淮陽笑道:“夫君不必擔心,有御醫們開的良方,無妨的。”
“是啊。”太子妃幸福道:“這是臣妾應該為殿下做的。”
自生下承昭後,時隔三年,她終是再度懷孕了。
李智雲期盼道:“若是女兒就更好了。”
兩個美人兒忍不住噗嗤一笑。
淮陽問道:“殿下緣何更偏愛小娘?”
李智雲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若是小郎,我就能肆無忌憚的教導他們,若是小娘,我可捨不得,只能肆無忌憚的寵溺她們。小郎太鬧騰了,沒有小娘乖巧。”
“胡言亂語。”太子妃沒好氣道:“靜兒難道不文靜嗎?還有,寶娘可比小郎還鬧騰,這府內的孩子們,誰不怕她和順娘。”
說起這個,淮陽也是忍不住一笑。
李智雲道:“娘子,你看見的都是表象。有你們教導女兒,我放心。將來啊,寶娘和順娘,肯定是淑女。”
太子妃和淮陽抿嘴一笑。
頓了頓,太子妃提醒道:“夫君若是得空,還要好好說道尹氏一番。”
“怎麼了?”
“夫君不覺得,靜兒的性子,越發綿軟麼。”
聞言,李智雲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長子文靜是好事,可若是性子綿軟,將來難免不被欺負。
“我會的。”
與此同時,馮智玳一封家信送到嶺南高州總管府。
馮盎在看完信後,又拿起香皂輕輕摩擦。旋即,他起身向北躬身一拜。
“太子真乃仁君也。”
作為一方封疆大吏,尤其還是這種犄角旮旯裡的官,馮盎心裡承受的壓力其實非常大。
他也是人精,很懂自己的處境。他明白,長安的那些個貴人們,肯定不放心他留在嶺南高州。
蓋因這裡是他家鄉,這裡的獠人也大多以他為首。
而這,恰恰是最危險的。擱在天下大亂的時代,這裡是他避風的港灣,可若是天下太平,他就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沒辦法,萬一有人冤枉他造反,到時候長安那邊直接發兵過來,他只有死路一條。
做過隋唐兩朝的官,馮盎很清楚,朝廷不打嶺南,不代表自己強大,只是朝廷現在沒空收拾他。
將馮智玳送去長安,他也在表明自己沒有貳心。
可是,他這心裡始終都是不太安穩,就擔心某天一封聖旨,直接給他請去長安。
現在看見兒子這封信,馮盎心裡面穩定許多。
太子,真的是為嶺南考慮,為嶺南百姓考慮。甚至於,是在賞賜他馮氏一門。
這香皂,他是知道的,因為有人送給他幾塊,他用過,知道這東西的寶貴之處。
正是因為如此,在得知太子願意讓他用不值錢的甘蔗換取香皂在嶺南諸州的專營權,馮盎怎麼能不感動。
這香皂,這麼大一塊肥肉,他很清楚,長安的那些貴人們肯定無比的覬覦。
太子還記得他老馮家,這讓他怎麼能不感動呢。
他決定了,甘蔗要送給太子,錢糧更得送給太子。
太子殿下這麼看得起我老馮,我老馮也不能恃寵而驕!
做人,得學會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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