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吃午餐的時候,對面店裡的老伍姍姍來遲。
他來了之後,和自己的外甥小吳聊了幾句後,就來到了索科夫的店裡,笑著問道:“小林,今天生意如何啊?”
“如今都是淡季了,能有什麼生意?”索科夫看了一眼對面店裡坐著的小馬,隨口問道:“你家店裡沒有請僱員,你的外甥一點俄語基礎都沒有,你怎麼放心讓他獨自一個人到店裡來呢?”
“我這也是為了鍛鍊他。”老伍說道:“讓他獨自待在一個語言不通的地方,他要想盡快和周圍的人溝通,就必須努力學習,這樣對快速提高他的俄語水平是有幫助的。”
對於老伍的這種說法,索科夫倒是無法反駁,畢竟大家學習俄語的方式不同,究竟有沒有效果,只能等將來看效果。但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就算你真的想鍛鍊你的外甥,總要教他如何分辨店裡的貨物吧,我看他連貂皮和獺皮都分不清楚。”
誰知老伍卻笑呵呵地說:“沒事,時間一長,自然就認識了。我今天找你,是為了其它的事情。”
“什麼事情?”
“當年我來莫斯科時,10月初就開始下雪了,如今12月初能下雪都算是早的。”老伍搖著頭說:“我覺得皮草這個行當,如今已經是日薄西山,打算轉行去做別的生意。”
“別的生意?你打算轉行做什麼生意?”
“貓舍!”老伍得意洋洋地說:“我最近經常去附近的寵物市場,一隻看起來很平常的貓狗,就要賣一兩千美金,快趕上我們皮草的售價了。除了冬天最冷的時候,生意可能會淡一些外,其餘時間的生意都是不錯。所以我打算重新找個店鋪,開個貓舍,專門賣貓和寵物用品。你覺得如何?”
對老伍的想法,索科夫並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他知道老伍每隔一段時間,腦子裡就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覺得做皮草生意沒前途,打算改行去做別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諸多想法依舊停留在了設想中,始終沒有變成現實。今天提到的貓舍,估計也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沒準他待會兒從自己店裡走出去,還沒走進他的店裡,就有了新的想法。
見索科夫遲遲沒有附和自己的說法,老伍顯得有些著急:“小林,你說說,我的想法如何?”
“老伍,雖然我沒有養貓,但我卻知道貓的品種很多,比如說加菲貓、美短、英短藍貓、金漸層、銀漸層、布偶、奶牛、狸花貓、三花等等。”索科夫望著老伍問道:“你打算著重培育和銷售哪個品種的貓呢?”
老伍聽索科夫一口氣說出了那麼多貓的品種,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貓有這麼多品種嗎?”
“我只說了常見的品種。如果你真的要開貓舍,可能涉及到的品種會更加繁多。”索科夫繼續說道:“還有,如果真的開貓舍,貓咪生病了,你會治療嗎?如果不懂治療的話,一旦哪隻貓得了病,就有可能傳染給其它的貓。”
聽到這裡,老伍連忙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真是太麻煩了。真是沒想到,開個貓舍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閒聊了幾句,老伍準備回自家店。誰知剛走到門口,他卻停下腳步,扭頭對索科夫說:“小林,如果不能開貓舍,那我開爬寵店,你覺得怎麼樣?”
又來了,又來了!索科夫心裡想,原以為對方要在進他自己的店門時,腦子裡才會冒出新的想法,沒想到還沒有出門,新的想法就冒出來了。
不過什麼是爬寵,索科夫還真不知道,他虛心地請教:“什麼是爬寵?”
“爬寵就是指以爬行方式生活的寵物,比如說龜、蜘蛛、蛇、蜥蜴和壁虎等等。”
“一個人賺不到認知以外的錢。”索科夫面無表情地說:“雖說在俄羅斯,爬寵和貓狗所佔有的市場比例差不多,但如果對爬寵不是很瞭解的話,我不建議你開爬寵店。”
“為什麼?”
“原因有以下幾點。”索科夫向老伍解釋說:“第一,投資高,你把店裡的貨處理掉,投入到爬寵店,恐怕濺不起太大的水花,可能會面臨品種單一、數量稀少的情況。
第二,爬寵的壽命都很長,也就意味著繁殖週期長。以蛇來舉例,最快需要三年的時候,才能進入繁殖期。當然,這只是理想的狀態,作為新手,你就算養上三年,也不見得能進入正常的繁殖期。
第三,幾乎所有的爬寵對環境、溫度、溼度和飼養技術的要求,都是非常苛刻的。一旦生病沒有及時處理,一批批地死掉,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所以,你好好想想,你真的適合做爬寵生意嗎?”
“那我再想想吧。”老伍出門時,撓著後腦勺說:“總之我覺得皮草這行業如今是日薄西山的夕陽產業,早晚會被淘汰的,我們應該早做打算。”
老伍前腳剛出門,列娜就湊過來問道:“米沙,對面的鄰居和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又有了什麼新的想法?”
索科夫把老伍的兩個設想,對列娜說了一遍之後,列娜捂著嘴笑了起來。
她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對索科夫說:“米沙,在他那麼多的想法中,我覺得這兩個想法倒是有一定的操作性。”
但索科夫聽後卻搖搖頭,說道:“真的讓他做貓舍或者爬寵店,恐怕沒等開業,他就後悔了。與其將來後悔,倒不如老老實實地做他的皮草生意,至少每年都有十來萬美金的收入。”
兩人正說著話,索科夫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原來巴哈羅夫打來的,他猜想對方是不是通知自己去郊外開趴體,連忙接通了電話:“喂,巴哈羅夫,是我。”
“米沙,你現在有時間嗎?”
索科夫心想就算是開趴體,也不可能大中午就開始,巴哈羅夫找自己,肯定有別的事情。因此他並沒有給對方肯定的答覆,而是試探地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一幫朋友在霍夫林醫院,你過來嗎?”
“霍夫林醫院?”霍夫林醫院是莫斯科通往聖彼得堡的高速公路邊,一座未完工的大型建築,它曾經是當地居民的噩夢。俄羅斯不少的傳說和未解之謎,其中有5個就與這座廢棄的醫院有關。對於這個讓人談之色變的廢棄醫院,索科夫心中充滿了恐懼,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在那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探險了。”巴哈羅夫興致勃勃地說道:“居然說這座醫院下面有一座教堂,以及幾百年的公墓,我們想進去瞧瞧。你來不來?”
“巴哈羅夫,”索科夫謹慎地說:“我考慮考慮。”
“那我們先進去了,如果你要來的話,記得到地方時給我打個電話,我出去接你。”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索科夫立即在網上搜索關於霍夫林醫院的內容。
1980年,蘇聯開始實施一項雄心勃勃的全球計劃——建造莫斯科最大的醫院,擁有1300張病床(要知道,莫斯科最大的醫院——斯克利福索夫斯基研究所,就算到了2015年也只有962張病床)。由於霍夫裡諾地區沒有醫療設施,因此,克林斯基街上的這個新醫院對當地居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然而到了1985年,這座建設中的醫院卻突然毫無徵兆地停工了。
從鳥瞰圖上看,這座未完工的醫院建築就像一顆六角星,很像電影《生化危機》中的保護傘公司的標誌。因此,霍夫林醫院也被戲稱為保護傘公司。從1985年到現在的三十多年時間裡,有超過1500人在這裡失蹤,因此這裡又被稱為莫斯科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看到這些資料,索科夫不禁覺得渾身寒毛倒豎起來,他覺得像這樣的恐怖之地,還是不要前往為好。
安娜走進店裡,和列娜聊了一會兒,沒有看到索科夫,便好奇地問:“列娜,米沙在什麼地方?”
列娜朝裡屋努了努嘴說道:“他接了個電話,就一直坐在裡屋沒出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安娜聽列娜這麼說,便走到了裡屋門口,隨手推開了房門,把裡面的索科夫嚇了一跳:“安娜,是你啊,嚇我一跳。”
“米沙,出什麼事情?”安娜來到索科夫的面前,從桌上扯了幾張抽紙,幫他拭去額頭的冷汗:“你怎麼一頭的大汗。”
“剛剛巴哈羅夫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是通知我們去郊外參加趴體嗎?”
“不是的。”
“那是什麼事情?”
“他說他和一幫朋友在霍夫林醫院,讓我也過去。”
“啊,霍夫林醫院?!”安娜顯然也知道這個地方,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也露出了驚慌的表情:“米沙,你可千萬別去那裡。”
“安娜,你知道點什麼嗎?”索科夫心裡很清楚,網上查到的資料,不見得全面,如果想了解更多,就需要向安娜這樣從小生活在這個城市裡的人打聽:“能告訴我嗎?”
“這座醫院據說廢棄之後,就發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安娜望著索科夫,神情有些慌亂地說:“以前你不是說,曾經在網上看到過莫斯科地鐵失蹤案麼,那不過是愚人節的笑料。但在霍夫林醫院裡有人失蹤,卻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我讀八年級時,曾經有個關係特別好朋友,他和幾個同學去了霍夫林醫院,然後再也沒有出來。後來他的父母報警後,警方出動了兩百多人,對醫院進行了地毯式搜尋,卻依舊沒有找到他和那些同學的蹤跡,幾個人就彷彿憑空消失一般。”
“真的嗎?”索科夫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當然是真的。”安娜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自從出了這件事之後,警方就在霍夫林醫院的四周修建了鐵絲網,免得有人再闖進去。但鐵絲網修建之後,效果並不大,依舊有很多人越過鐵絲網,闖進了大樓。米沙,你可千萬不能去那裡哦,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辦?”
索科夫心裡暗想,如果網上的資料是真實的,那些在大樓裡失蹤的人,都去了哪裡?難道和自己一樣,也穿越到了別的時代嗎?如果自己今天答應巴哈羅夫,前往這座神秘而恐怖的醫院大樓,會不會再次穿越到1946年?
“米沙,我提醒你,可千萬別去霍夫林醫院。”安娜神情緊張地說:“你不知道,上次在地下工事裡,你也是突然失蹤,我們一群人找了你半天都沒有找到。好在你後來又重新出現,要是你因此失蹤了,我還不知道會多擔心呢。”
“好吧,安娜,我答應你,我不去霍夫林醫院。”別看索科夫穿越到衛國戰爭時期,曾經上過戰場,見過屍山血海,但真的要讓他進入霍夫林醫院大樓這樣恐怖的地方,他的心裡還是有點發毛。此刻聽安娜這麼說,他便順水推舟地說:“待會兒等巴哈羅夫再打電話過來時,我就堅決地拒絕他。”
“那就好。”安娜見索科夫聽從了自己的勸告,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吃午飯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吃?”
“去什麼地方?”
“市場裡新開了一家餐廳,裡面有土耳其烤肉和手抓飯,我們去嚐嚐那裡的味道怎麼樣。”
“好好好,現在就去。”
沒等索科夫走出門,巴哈羅夫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米沙,我們已經進入了大樓,你到底來不來?”
“巴哈羅夫。”索科夫此刻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去霍夫林醫院,便委婉地說:“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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