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夫回到自己的防區之後,立即派出了偵察人員,對奧得河實施了偵察行動。
根據偵察員反饋的情況,在奧得河的上流果然有多處河灘沒有被水淹沒,那裡完全可以成為部隊的進攻出發點。
瞭解完奧得河上的情況後,巴托夫對格列博夫說:“參謀長同志,我們要在東奧得河上架設浮橋,就需要大量的建橋物資,讓工程兵部隊抓緊時間收集建橋的材料。除此之外,要想成功地強渡東奧得河,也需要不少的船隻,你待會兒給方面軍司令部的工程兵主任打個電話問問,能給我們提供多少船隻?”
“好的,司令員同志。”格列博夫點點頭說:“我馬上就打電話。”
格列博夫給方面軍後勤部打去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工程兵主任布拉戈斯拉沃夫將軍,他聽完格列博夫的訴說後,開口說道:“格列博夫將軍,我昨天接到了元帥同志的通知,說部隊要想到達奧得河的西岸,需要發起強渡作戰,於是讓我們著手準備你們渡河用的器材。大概有幾十只平底船,幾百上千只各種型號的船隻,以及搭建浮橋所需要的木材等等……總而言之一句話,除了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渡河用的船隻外,其餘的建橋材料需要你們自己準備。”
“將軍同志,”格列博夫等對方說完,笑著說:“只要你們能給我們提供渡河的船隻就可以了,至於說到架設浮橋的木材,我們的防區裡有大量的森林,我們可以安排工程兵部隊砍伐樹木,作為架橋的材料。”
布拉戈斯拉沃夫叮囑格列博夫說道:“格列博夫將軍,雖說戰場的制空權掌握在我軍的手裡,不過德國人的飛機偶爾還是會出現在天空上,你們所準備的材料也注意隱蔽,千萬別被德國人的空軍發現了。”
“明白明白,將軍將軍同志,這一點您可以放心,我們會將架橋的材料隱蔽好,不讓德國人發現我們準備在河流上架橋的意圖。”
打完電話之後,格列博夫向巴托夫彙報說:“司令員同志,工程部主任說,他們已經為我們準備了渡河的船隻,但架設浮橋所需要的材料,則需要我們自己想辦法。”
“架橋的材料倒沒有任何問題。”巴托夫自信地說:“我們可以組織部隊到森林裡去砍伐樹木,作為架橋的材料。”
“您打算派哪個師擔任渡河的先遣部隊呢?”格列博夫問道。
巴托夫想了想,回答說:“我看就由捷列莫夫師來擔任渡河先遣隊吧。”
“那好,我立即給捷列莫夫上校打電話,把您的安排通知他。”
巴托夫來訪的第二天,費久寧斯基也出現在索科夫的司令部裡。
見到費久寧斯基的出現,索科夫不禁有些愕然,怎麼突擊第2集團軍來得如此之快。他連忙繞過桌子,來到了費久寧斯基的面前,抬手向對方敬禮後,熱情地說:“費久寧斯基將軍,歡迎您到我的司令部來做客。”
費久寧斯基握著索科夫的手,笑著說道:“索科夫將軍,我的部隊明天將正式進駐你的右翼地區,我是來打前站的。”
等盧涅夫、西多林都和費久寧斯基打過招呼後,索科夫試探地問:“費久寧斯基將軍,您去檢視過您的防區了嗎?”他這麼問,是想了解費久寧斯基是否看到了擋在前方的那條大河。
“看過了。”費久寧斯基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真是沒想到,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會出現一條如此寬闊的河流。我覺得如果沒有艦隊的配合,要想完成強渡任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科夫對蘇軍突破奧得河的歷史不熟悉,也不清楚為了成功地登上對岸,蘇軍到底有沒有動用艦隊。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蘇軍在強渡時,要得到艦隊的支援,也並非不可能。伏爾加河區艦隊、第聶伯河區艦隊,所裝備的淺水炮艦可以透過波羅的海,進入奧得河地區,為實施強渡的蘇軍部隊提供炮火支援。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費久寧斯基將軍,如果波羅的海的入海口,控制在德軍的手裡,那麼我們的淺水炮艦要想進入奧得河,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科夫將軍,這一點你倒不用擔心。”費久寧斯基對索科夫說道:“我們集團軍是接替了波蘭第一集團軍的防區,而羅曼諾夫斯基將軍的第19集團軍,將在我的右翼佔領波羅的海的入海口,確保後方派出的淺水炮艦能順利地進入奧得河。”
得知蘇軍已經控制了波羅的海的入海口,索科夫的心裡頓時踏實多了,雖說兩條奧得河寬達五公里,但只要蘇軍的淺水炮艦能進入到奧得河,就可以在近距離對西岸的德軍陣地實施炮擊,壓制敵人的各種火力,掩護擔任強渡任務的部隊順利登岸。
索科夫第一次知道費久寧斯基部隊的右翼,是羅曼諾夫斯基的第19集團軍,而巴托夫的左翼是哪支部隊,他同樣是一無所知。於是他試探地問:“費久寧斯基將軍,您知道巴托夫將軍的左翼是哪支部隊嗎?”
“波波夫將軍的第70集團軍。”費久寧斯基不假思索地回答說:“他們的任務,就是掩護巴托夫的左翼,確保我們三個集團軍強渡奧得河時,不至於遭到來自側翼的攻擊。”
索科夫的心裡很清楚,此刻自己正面的敵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別看他們擁有的兵力數量不少,但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人民衝鋒隊,或者是空軍的地勤師,這些部隊用來防禦還湊合,若是用來進攻,等於就是讓他們來白白送死。
不過他還是順著費久寧斯基的口氣說道:“是啊,我們的兩翼都能得到掩護時,向奧得河西岸發起進攻時,就可以把所有的力量投入到正面作戰,而不必留出什麼預備隊。”
“費久寧斯基將軍,”盧涅夫在一旁插嘴說:“米沙這兩天正在為如何渡河而犯愁,我們面前的這條河流看著是一條,其實是東奧得河和西奧得河兩條,因為春季解凍,冰雪融化後導致水位升高,直接淹沒了兩條河之間的淺灘,所以看起來就像一條河了。”
聽盧涅夫這麼一說,費久寧斯基立即就猜到索科夫在為什麼事情犯愁,連忙說道:“我明白了,索科夫將軍是擔心那片被河水淹沒的淺灘,會成為我們強渡進攻時的障礙?沒關係,只要我們內河艦隊的淺水炮艦能進入奧得河,德軍在左岸的防禦工事就會變得異常脆弱。只要他們一開火,我們的炮艦就能用炮火對他們直接進行壓制,從而達到掩護步兵渡河的效果。”
“費久寧斯基將軍,其實就算沒有淺水炮艦的支援,我們要想成功渡河,也不是不可能的。”索科夫對費久寧斯基說道:“在渡河前,出動空軍對西岸的德軍火力點、指揮部、通訊樞紐和炮兵陣地實施密集轟炸。等遭受轟炸的德軍陷入混亂之時,巴托夫將軍的第65集團軍可以搶先渡河,利用德軍被我們空軍壓制得無法組織有效抵抗之際,快速地渡河東奧得河,搶佔一片沒有被河水淹沒的淺灘,在那裡建立炮兵陣地,並搭設浮橋,將更多的部隊和裝備運輸到淺灘位置,再強渡西奧得河,登上左岸後建立登陸場,吸引德軍兵力和注意力,為我們兩個集團軍的強渡創造有利的條件。”
費久寧斯基根本不知道巴托夫和索科夫之間達成的協議,此刻聽索科夫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連聲說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巴托夫的部隊渡河時,讓淺水炮艦進入奧得河,用炮火摧毀那些暴露出來的德軍火力點,掩護我的部隊開始渡河。索科夫將軍,只要我和巴托夫將軍的部隊,成功地從你們的兩翼完成了突破,你們再實施渡河作戰,就能把傷亡降到最低。”
西多林聽費久寧斯基這麼說,不免有些急了。要知道,按照方面軍司令部的計劃,這次強渡奧得河的是第48、第65集團軍和突擊第2集團軍,如果讓左右兩支部隊先渡河,不是讓他們搶了頭功嗎?就在他準備開始說兩句時,卻看到索科夫放在桌上的手朝他擺了擺,示意他不要說話。西多林覺得索科夫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好不容易等費久寧斯基離開,西多林就迫切地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怎麼能讓左右兩翼的友軍先渡河呢?要知道,我們可是方面軍司令部指派的先頭部隊呢。”
但索科夫聽後只是淡淡一笑,隨即反問道:“讓他們先渡河,有什麼不好嗎?”
“如果讓他們先渡河,不就等於讓他們搶了頭功嗎?”
“就算讓他們搶了頭功,又有什麼關係呢?”索科夫輕描淡寫地說:“要知道,登上奧得河西岸,並不意味著戰鬥的結束。相反,那才僅僅是一個開始,等待我們的是縱深達四十公里的防禦縱深。誰先登上奧得河西岸,一點都不重要;哪支部隊能率先突破德軍的四十公里防禦縱深,率先到達柏林城外,那才是真正的頭功。”
經索科夫這麼一解釋,西多林原本患得患失的心情頓時平復下來:“對啊,就算我們登上了西岸,接下來要面對的是縱深達到四十公里的防禦體系,誰能率先突破德軍的防禦,那才算得上是首功一件。”
費久寧斯基來訪之前,索科夫還在犯愁,自己要想渡過奧得河,恐怕只能繞道第65集團軍的防區,從他們搭設的浮橋過河。但如今看來,自己完全可以讓一部分部隊實施強渡作戰,在對岸建立一個登陸場之後,再架設一條連線兩岸的浮橋,到時就能把自己的技術裝備和更多的部隊送到對岸。
“參謀長同志,”索科夫對西多林說:“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在河上架設浮橋,以便更快地把對岸需要的技術裝備和兵員送過去。”
西多林剛想提醒索科夫,說在奧得河上架設浮橋的危險太高,但轉念一想,左翼的第65集團軍會在中間的淺灘地區建立炮兵陣地,用炮火壓制左岸的敵人;而突擊第2集團軍也將得到淺水炮艦的支援,用艦炮掩護部隊的強渡。有這兩支友軍分散德軍的兵力和注意力,自己這支位於中間的部隊,不管採取任何方式渡河,都能將損失降低到最低。特別是部隊到達對岸之後,如何把更多的兵員以及重要的技術裝備送過去,這都是大問題,用小船來運輸肯定不現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架設浮橋,以達到快速運輸的目的。
“好吧,司令員同志,我立即通知工程兵主任,讓他安排人手,到附近的森林裡砍伐樹木,製作木筏作為架設浮橋的材料。”
當西多林給工程兵主任打電話時,索科夫問坐在旁邊的盧涅夫:“軍事委員同志,今天是多少號?”
“15號。”盧涅夫隨口說出這個日期後,可能覺得表達得不夠準確,趕緊又補充說:“4月15號!”
索科夫想到小鬍子是4月30日那天自殺的,也就是說,小鬍子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再有半個月,他就在地堡裡自殺,然後屍體被自己的部下扔進一個彈坑,澆上汽油燒成焦炭。
盧涅夫見到索科夫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問道:“米沙,你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我在想,還有五天,也就是4月20日,我們將向正面的敵人發起進攻。”索科夫笑呵呵地說道:“說來也巧,這天正好是小鬍子的生日,當他聽到奧得河失守的訊息,不知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想,他肯定會將他手下的那些元帥將軍們痛罵一通,說正是因為他們的無能,才導致我軍推進到了柏林城外。”盧涅夫面帶笑容地說:“我真想親眼看看,小鬍子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有多麼滑稽。”
“軍事委員同志,我也想,不過卻沒有機會了。”索科夫笑著說:“像這種有損於元首形象的情景,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否則對他們的軍心和士氣,都將造成巨大的打擊。”
“司令員同志,”打完電話的西多林向索科夫報告說:“我已經和工程部主任說好了,他們會從今天開始,就在森林裡砍伐樹木,並儲存起來,等到我們渡河那天再用來搭建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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