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團一發試射後,根據炮兵觀測員的提示,迅速修正射擊引數,接著來了一個齊射,烏曼城南面的城牆,就在炮聲中轟然倒塌。
看到遠處的城牆,在一輪齊射之後就轟然倒塌,索科夫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這種紅磚的城牆,別看外觀高大威武,但其實根本看不住炮火的轟擊,倒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索科夫抓起了電話,對著話筒大聲地說:“科涅夫上校,告訴你的部下,先不要進攻。重複一遍,暫時不要進攻。”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攻?”
“等到進攻的時機成熟,我會通知你的。”
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不光科涅夫是一頭霧水,就連什捷緬科也同樣不明白。他等索科夫放下電話,好奇地問:“索科夫同志,既然我們的炮火已經把城牆轟開了一缺口,為什麼不讓步兵趁機進攻呢?”
“副總參謀長同志,”索科夫見什捷緬科不明白自己的意圖,便向他解釋說:“您說說,假如我們的指戰員此刻衝進缺口,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還用說嘛,”什捷緬科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德國人肯定會向缺口這裡投入兵力,試圖堵住被我軍開啟的缺口。”
“沒錯,實際情況肯定是會這樣的。”索科夫點著頭說:“就算我此刻命令部隊從缺口衝進城裡,但進入缺口後,他們肯定會遭到趕來增援的德軍的瘋狂反撲。就算他們能扛住,雙方無法就在城門附近變成了膠著狀態,我們要擴大戰果,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嗯,你說的有道理。”什捷緬科好奇地問:“那你有什麼辦法來破解敵人的這種戰術呢?”
“我命令部隊停止進攻,是因為德國人很快就會湧向缺口。”索科夫鎮定自若地說道:“等他們靠近缺口時,我會命令炮兵來兩輪極速射擊,用火力覆蓋這些敵人。等敵人被我們的炮火消滅得差不多了,再派部隊發起進攻,這樣就能輕鬆地突入城內。”
聽完索科夫的解釋,什捷緬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索科夫同志,你的這個辦法真是不錯。先用炮火覆蓋,消滅敵人大量的有生力量,等敵人被炮火消滅得差不多了,再派部隊發起衝鋒,這樣就能在敵人新的援兵趕到之前,成功地衝入城內。”
索科夫給魯比莫夫少校打去電話,對他說道:“少校同志,你們把城牆炸出足夠大的缺口之後,就暫時停止射擊。等德軍的大部隊靠近城牆的缺口時,你們再來兩輪極速射擊,務必用強大的炮火,來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明白嗎?”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魯比莫夫回答說:“我堅決服從您的命令。”
接下來的事情,果然如索科夫預料的一樣,德軍的衛戍司令官得知城南的城牆,被蘇軍的炮火轟塌了一部分,立即調集部隊趕過來增援。隨著命令的下達,一個營的德軍步兵在兩輛裝甲車的掩護下,朝著城牆被炸塌的位置趕來。
魯比莫夫少校派出的炮兵觀測員,躲在距離城牆幾百米外的一處彈坑裡,透過望遠鏡觀察城裡的情況,看到大量的德軍步兵在兩輛裝甲車的掩護下,朝著缺口的方向而來,就直接打了兩顆訊號彈,為炮兵指示攻擊目標。
剛剛到達缺口位置的德國兵,還沒來得及分散,就遭到了突如其來的炮擊。很多士兵甚至還沒有回過神,就被爆炸的氣浪從地上拔起,高高地拋向了夜空,再四分五裂地重重摔落在地。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城牆缺口處,到處都是德軍的殘肢斷臂,以及兩輛裝甲車的殘骸。
打完缺口附近的敵人,炮兵迅速地轉移了射擊區域,用炮火肅清城牆上其它地段的德軍。
看到這一幕的什捷緬科不禁連聲叫好:“太棒了,索科夫同志,這些德國兵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炮火報銷了,你的這種戰術真是太棒了,怪不得你的部隊每次都是傷亡最小的,原來是合理地運用了戰術。”
索科夫聽到什捷緬科對自己的誇獎,只是淡淡一笑,隨後拿起話筒,給科涅夫下達作戰命令:“科涅夫上校,如今趕到缺口處增援的敵人,已經被我們的炮火消滅得差不多了。我命令你,立即讓步兵發起衝鋒,從炮火炸開的缺口處衝進烏曼城內。”
一直憋著一股勁的科涅夫,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立即響亮地答應了一聲:“是,司令員同志,我馬上命令步兵發起衝鋒。”
沒過多久,空降3師的指戰員就發起了衝鋒。參與進攻的不光有空降8團,還有10團。他們衝進城市之後,很快就化整為零,就以營為單位,在烏曼城內進行穿插,截擊潰逃的德軍官兵。
索科夫再次拿起了電話,這次他打給了近衛第18軍軍長阿富寧:“阿富寧將軍,科涅夫上校的空降兵3師已經進入城市,你的後續部隊什麼時候能趕到?”
聽說空降兵3師已經衝入了烏曼城內,阿富寧不禁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的部隊率先衝進了城市,假如將來上級授予以城市名字命名的榮譽稱號時,自己手下的幾個師肯定都是榜上有名;驚的是大部隊還在行軍中,無法及時地進入城市支援,若是因此而貽誤戰機,恐怕自己會受到嚴厲的處分。
“喂,阿富寧將軍!”索科夫見聽筒裡忽然沒了聲音,還以為線路出了問題,連忙提高嗓門喊了幾聲:“阿富寧將軍,你還在嗎?”
“在的,司令員同志。”聽筒裡再次傳來了阿富寧的聲音:“軍的主力正在行軍途中,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到烏曼城外。”
“阿富寧將軍,你們的動作要快。”索科夫雖然心裡很著急,但道路難行,就算自己下達再嚴厲的命令,恐怕部隊的行軍速度也提不起來。他只能委婉地說:“若是拖得時間太長,敵人就能調集更多兵力,來阻止空降3師擴大戰果。”
“放心吧,司令員同志。”阿富寧見索科夫沒有責備自己,心裡多少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我會讓部隊儘快趕到烏曼的。”
結束了和阿富寧的通話,索科夫又給斯米爾諾夫打去了電話,直截了當地問:“參謀長同志,你那裡的情況如何,第49和第57軍到達指定位置了嗎?”
“還沒有呢。”斯米爾諾夫有些尷尬地回答說:“司令員同志,你也知道,大雪剛剛停下來,道路不好走,所以部隊的行軍速度被大大地拖慢了。我估計最快也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烏曼城外。”
“參謀長同志,你立即和兩位軍長取得聯絡,讓他們的部隊加快行軍速度。”索科夫本來想嚴令兩支部隊加快速度的,但轉念一想,就算他們對自己的命令不敢違抗,但在執行時故意拖慢行軍速度,還是會耽誤自己的正事,便向斯米爾諾夫強調說:“如今科涅夫上校的空降兵第3師已經重進了烏曼城內,正在擴大戰果。如果他們想讓科涅夫上校獲得全部的榮譽,我也不會反對的。”
斯米爾諾夫聽完,先是一愣,隨後便猜到了索科夫的意圖,連忙笑著說:“司令員同志,我明白你的意圖,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兩位軍長,就看他們準備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果然不出索科夫之所料,當麥列霍夫和丘馬科夫兩人接到斯米爾諾夫的電話,得知空降兵第3師已經進入城內,正在擴大戰果時,都不禁慌神了。把此事向全軍的部隊進行通報後,又催促他們加快行軍速度,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烏曼城外,支援城內作戰的友軍。
再說進入城內的空降兵3師的指戰員,他們沿著一條條街道往前衝,消滅迎面而來的敵人。並在一些重要的建築物裡,佈置了火力支撐點,以確保全師進攻不順的情況下,可以順利地後撤到安全地帶。
索科夫連著打了幾個電話後,意識到援軍要就位,還需要很長時間,便再次給科涅夫上校打去電話:“上校同志,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把剩餘的兵力,也全部投入戰鬥,確保進入烏曼城內的部隊,能迅速地站穩腳跟。”
科涅夫上校見到8團和10團衝入了城內,以為近衛軍的主力部隊很快就能趕到,所以便沒有把戰損嚴重的2團也投入戰鬥。
雖然索科夫沒有明說,但他卻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中聽出,恐怕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到任何援兵,假如要想保衛獲得的勝利果實,就只能將自己手裡剩餘的兵力,全部派到城裡。
科涅夫放下電話,起身走到牆邊,取下掛在上面的一支衝鋒槍,然後又戴上了鋼盔,當眾宣佈說:“從現在開始,除了參謀長和少數的通訊兵、作戰參謀留下外,其餘的人都跟著我到城裡去。”
師指揮部裡諸多的參謀,做夢都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但由於身份的緣故,他們只能待在指揮部裡默默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此刻聽到科涅夫這麼說,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他們紛紛選擇了合適自己的武器,跟在科涅夫的身後走出了指揮部。
一名參謀自告奮勇地找到空降2團團長費裡茨曼,對他說道:“中校同志,師長有急事找您。”
費裡茨曼正在為自己的部隊不能參加奪取烏曼的戰鬥而鬱悶,聽到參謀這麼說,心中頓時冒出了一絲希望:“參謀同志,你知道師長找我什麼事情嗎?”
“具體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參謀回答的說:“不過我估計是讓你們參加戰鬥有關。”
參謀的話讓費裡茨曼開心不已:“參謀同志,這是真的嗎?”
“我看大機率假不了。”參謀舉起手裡的步槍,對費裡茨曼說道:“中校同志,您沒看到我也拿起了槍,準備跟著師長同志去城裡參加戰鬥麼?”
費裡茨曼得知自己的部隊可以參戰,跟著參謀急匆匆地去見科涅夫。
正在給參謀們佈置任務的科涅夫,見到費裡茨曼過來,便停止了交代任務,快步朝費裡茨曼走過來,嘴裡說道:“費裡茨曼中校,你來了!”
費裡茨曼看到科涅夫一身戎裝,意思到參謀並沒有騙自己,師長這是打算親自帶人去參加戰鬥力了。他連忙原地來個立正,挺直身體回答說:“師長同志,空降兵2團團長費裡茨曼中校,奉您的命令來到,我聽從您的命令,請指示!”
“請稍息,中校同志。”科涅夫問道:“你們團還剩下多少人?”
“七百人,師長同志。”
“七百人,數量是少了點。”科涅夫點著頭說:“但只要在固定的區域內活動,這點兵力還是可以派上用途的。”
“師長同志,請下達命令吧。”費裡茨曼說道:“我們團一直做好了戰鬥準備,隨時都能參加戰鬥。”
“地圖,”科涅夫向一名情報參謀伸出了手,示意對方將作戰地圖交給自己。參謀不敢怠慢,連忙從挎包裡掏出了一份迭得四四方方的地圖,在科涅夫的面前展開。科涅夫盯著地圖看了片刻,隨後對費裡茨曼說:“中校同志,我們的炮兵把烏曼的城牆轟開一個缺口後,8團和10團已經衝進了城裡,正在四處與敵人展開戰鬥。
而你們團的任務,就是跟隨我行動。爭取在城南地域建立一個支撐點,並把這裡作為補給武器彈藥和軍用物資的基地。”
“師長同志,你打算把支撐點建立在什麼位置?”
費裡茨曼指著一個位置說道:“炮兵把這裡的城牆炸出了一個缺口,近衛軍的主力趕到時,肯定也是從這個缺口入城。我看,就在這裡建立一個支撐點吧。”
“好的,師長同志,我立即回去調動部隊。”不過費裡茨曼走了沒幾步,又停了下來,對科涅夫說:“師長同志,我們全師都進入城內,那麼司令員的觀察所附近就變得空虛,若是有敵人繞過我們,去偷襲觀察所,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科涅夫只遲疑了片刻,隨後搖著頭說:“費裡茨曼中校,司令員同志身邊有兩個警衛連,就算有敵人摸過來,恐怕對他的安全也構不成多大的危險,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還是快點回團裡調動部隊吧。”
“是,師長同志。”費裡茨曼說道:“我這就回去調動部隊。”說完便轉身離開。
“費裡茨曼中校,你要記住一點。”科涅夫在他的身後說道:“我們打得越好,司令員同志那裡就越安全,因為德國人根本抽不出力量去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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