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聞言一陣苦笑:“有什麼辦法,陛下為了逼我走這一趟,連退婚都用上了,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定要是你?”秦浩引導道。
“離京之前,你父親是什麼態度?”
範閒為之一愣:“我父親自然是極力反對的。”
“那陛下或者陳萍萍有沒有交代過你,一些特別的任務?”
範閒下意識看向肖恩,隨後給秦浩使了個眼色,二人一直回到帥帳,範閒這才低聲道。
“肖恩知道關於神廟的秘密,院長讓我從他嘴裡套出來。”
說到這裡,範閒也反應過來:“肖恩被關在鑑查院地牢二十年,都沒有吐露的秘密,院長跟陛下憑什麼覺得他會告訴我?”
“這一路上,肖恩對你的態度有沒有發生過變化,你仔細想想。”
範閒沉思良久,有些不太確定:“我記得有一次,他提到過儋州,我說我從小就是在儋州長大的,他似乎臉色變了一下,不過也沒覺得他對我的態度有什麼變化啊。”
“肖恩是誰,曾經跟陳萍萍齊名的北齊大魔頭,心機深著呢,哪能輕易讓你看出來。”秦浩分析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儋州這個地方對於肖恩很特殊,要麼是有對他很重要的東西,要麼就是有對他很重要的人在那裡。”
“你仔細想想,肖恩是什麼樣的人,陳萍萍為了抓住他,成了殘廢,後半生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僅僅只是為了一個言冰雲,就這麼輕易放了他,而且放他離開之前,居然沒有廢掉他的武功,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或許,這個局陳萍萍從很早之前就開始部署了,甚至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其中的一環了。”
聽完秦浩的分析,範閒只覺得一陣呼吸困難,如果真如秦浩所說,那他的人生豈不是從一開始就在受人操控?
一時間,範閒感覺天地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棋盤,而他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下棋的人則是看似對他愛護有加的陳萍萍,以及一直冷眼旁觀的慶帝。
好一陣子,範閒才回過神來,只覺得後背都被冷汗浸溼了。
“怎麼,怕了?”秦浩拍了拍範閒的肩膀。
範閒嚥了口唾沫,苦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陳萍萍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陳萍萍的確可怕,可別忘了,他是在執行誰的意志。”
“是啊,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陳萍萍也只是執行者。”
秦浩湊到範閒身邊,低聲道:“要想不做棋子,就得擁有執棋的實力,此次北齊之行,對你我來說,其實是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
秦浩給範閒倒了一杯熱水:“北齊現在乃是太后掌權,小皇帝即將成年,一旦成親就離親政不遠了。”
“母強子弱,必然有一番權力鬥爭,北齊小皇帝應該很樂意多一個盟友。”
範閒沉思片刻:“我畢竟是慶國人,在北齊毫無根基,只怕北齊小皇帝瞧不上我。”
“再加上我呢?”
範閒心頭一震:“老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讓人知道,這可是叛國的罪名。”
秦浩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攤牌:“你覺得以我的天賦,有多大機會晉級大宗師?”
“這........你我同歲,我如今才勉強八品,你已經是九品巔峰,如果說天底下年輕一輩裡,誰最有希望晉級大宗師,那一定是你。”
“那你覺得,我成為大宗師,對於陛下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範閒皺眉思索:“自然是好事,如果你晉級大宗師,那麼慶國就擁有三位大宗師了,即便是東夷城跟北齊聯手,也不是慶國的對手,到時候慶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那一統天下之後呢?”
“你是說........”
範閒一下子醒悟過來,大宗師的恐怖他雖然沒有見過,但五竹的變態他是見過的,這次北齊之行,五竹就是去拖住大宗師苦荷,能夠跟五竹不相上下,可見大宗師有多強。
一旦將來慶國一統天下,大宗師的威懾力就沒用了,相反還成了慶帝鞏固皇權的不穩定因素。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自古便是如此。
“你這是打算養寇自重?”
秦浩搖了搖頭:“只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罷了。”
“習武之人,可以為國捐軀,卻不能給人當狗。”
範閒聞言深以為然:“不錯,雖然我沒有老媽那樣宏偉的志向,讓天底下人人如龍,但也絕不給人當狗。”
........
慶國使團在秦浩軍營裡待了三天。
朝廷催促的旨意就下來了,範閒不得不告別這安逸的生活,帶著使團踏上了北上的艱難道路。
秦浩親自率領軍隊一路將範閒一行送到邊境。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老秦等我回來咱們再痛飲一番。”範閒豪邁的揮了揮手。
王啟年在路過秦浩身邊時,笑嘻嘻的道:“秦將軍,後會有期,哪天我要是不跟著範公子了,就去投奔你。”
騰梓荊沒好氣的對著馬屁股拍了一下,那匹馬馱著王啟年一下就躥出去老遠。
“後會有期。”秦浩衝騰梓荊抱拳拱手。
騰梓荊也抱拳還了一禮,打馬追上了範閒。
就在秦浩帶領兵馬回營不到半個時辰,使團的車隊就被攔停了。
攔住車隊的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但卻沒人敢小看她。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海棠朵朵嘴裡叼著一隻狗尾巴草,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衝範閒道:“這回沒人幫你了吧?”
“把肖恩交給我,我只殺他一個,免得傷及無辜。”
範閒一臉無奈的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你打不過我的。”
“那也得打過了才知道。”
範閒說話間已經朝著海棠朵朵衝了過去,打算先發制人,但是九品高手又豈是浪得虛名,才接了不到十招,範閒就已經顯露敗相。
眼見就要落敗,範閒趁著被海棠朵朵一斧擊退的工夫,朝著海棠朵朵腳下丟了個藥瓶。
只見藥瓶碎裂後,散發一陣紅色霧氣,海棠朵朵並不在意。
“你難道不知道,九品武者早已免疫絕大多數毒藥。”
“知道啊,不過我這不是毒藥。”
“那是什麼?”
“是春藥。”
海棠朵朵只覺得氣血上湧,原本還潔白如霞的臉蛋,已經浮起兩朵紅霞,慶國使團眾人見狀一陣鬨笑。
“你給我等著!”海棠朵朵一跺腳,放下一句狠話,咬牙離去。
待海棠朵朵離去後,範閒這才長出一口氣,衝使團眾人招呼道:“還愣著幹嘛,趕緊走啊。”
王啟年跟騰梓荊對著範閒就是一陣調侃,範閒可沒心思跟他們磨嘴皮子,萬一海棠朵朵反應過來,他可是再也沒有抵擋之力了。
連夜趕路,眼見就要抵達北齊首都上京城,慶國使團又被一隊人馬給攔住了。
這回攔路的既不是海棠朵朵也不是上杉虎,而是郭寶坤。
不過很可惜,郭寶坤花錢僱來的這些慶國老兵,在戰場上的確是一等一的好漢,可在範閒這個八品武者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這些老兵眼見事不可為,趕緊撒丫子跑路,郭寶坤可就慘了,被王啟年施展輕功,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直接抓了起來。
範閒未免夜長夢多,也沒工夫搭理郭寶坤,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中午抵達了上京城。
“小范大人,你那春藥效果這麼好嗎?那個海棠朵朵這麼多天都沒出現?”王啟年忽然好奇的問。
範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給她下的那不是春藥,那是騙她的。”
“不是春藥那姑娘為什麼臉紅成那樣?敢做不敢當,禽獸。”一直沒吭聲的騰梓荊忽然補刀。
範閒百口莫辯,得,這下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王啟年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不僅海棠朵朵,就連上杉虎都沒有再出現過,這事恐怕有蹊蹺啊。”
事實上,海棠朵朵跟上杉虎全都被秦浩暗中留住了。
那天在送走範閒一行後,秦浩就收到了鑑查院的密令,讓他暗中護送慶國使團前往上京,這份密令透著幾分詭異,畢竟上京城可是北齊的國都,戒備森嚴,高手如雲,弄不好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秦浩猜測,這個命令很有可能是慶帝下達的,這個老陰幣說不定有想借苦荷幹掉他的意思。
不過秦浩也並不擔心,畢竟苦荷現在有五竹在牽制,在範閒離開北齊之前,應該抽不出手來對付他,至於狼桃跟海棠朵朵,兩個加在一起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海棠朵朵倒也乾脆,見秦浩在北齊地界出現後,立馬就回去覆命了。
倒是上杉虎,被阻攔解救肖恩後,差點直接跟秦浩拼命。
“如今慶國使團已經抵達北齊,你覺得錦衣衛鎮撫使沈重會任由你這麼輕易救出肖恩嗎?”秦浩徒手抓住上杉虎的長槍,緩緩說道。
上杉虎聞言一雙虎目瞪得通紅:“若不是你從中阻撓,我早已將義父救出。”
“慶國鑑查院的名聲想必你是聽過的,錦衣衛在北齊能做到的事情,鑑查院在慶國難道就做不到?即便不是我,還會有其他九品高手阻止你救肖恩,你我都不是棋盤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秦浩見上杉虎有所觸動,便鬆開了手中長槍,正色道。
“其實要救你義父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你義父東山再起。”
上杉虎冷哼一聲:“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如今太后對錦衣衛鎮撫使沈重信賴有加,此人心狠手辣,對我義父素來忌憚,若是義父落在他手裡,只怕是凶多吉少,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冒險越過邊境去慶國救人。”
“所以,咱們得聯手除掉這個沈重才行,這樣不僅你義父保住了性命,沈重若死,太后沒了心腹,必然會啟用你義父,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得容易,你倒是說說看,如何除掉沈重?”
秦浩玩味的笑了笑:“這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如咱們來個君子協定,我若是除掉沈重,你我便結為同盟,如何?”
上杉虎稍加猶豫後,一咬牙:“好,你若是能誅殺沈重,助我義父東山再起,我便與你共進退。”
“那就一言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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