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早已被黑甲騎兵踐踏得一片狼藉,四周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倖存的將士們只能拖著疲憊的腳步,將一些殘存的帳篷拆下來,拼湊在一起,在軍營外五百米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個簡易營地。
坐在營地篝火前,忽然有士卒放聲大哭,人在面臨死亡時,往往求生的本能會戰勝恐懼,事後回想起來,才會感到後怕。
哭聲、痛苦的哀嚎聲,不斷在夜空中迴盪。
“秦大哥,我.......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經歷過無數個生死瞬間後,葉靈兒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一頭扎進秦浩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這個看似堅強、好勝的女孩,在此刻卸下了所有偽裝。
“沒事,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秦浩輕輕將葉靈兒顫抖的身軀攬入懷中,柔聲安慰著。
........
一夜無話,轉眼已經是天光大亮。
當倖存的將士們醒來時,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來話。
只見軍營外,散落著無數黑甲騎兵的屍體,一直呈現一條不規則的曲線,延綿近五十步。
很顯然,這些黑甲騎兵並不是攻打營門時死的,他們全都死在一人之手。
“咕嚕。”
吞嚥口水的聲音不斷響起,所有人在心有餘悸之餘,又慶幸自己是站在秦浩這邊的。
葉裴帶人將幽子墨、幽子淵兄弟的屍體拖了回來,幽子淵還好屍體還算完整,幽子墨就比較倒黴了,死在了戰場邊緣,一夜之間,屍體已經被狼群啃食得面目全非,一代九品上強者就落得這麼個淒涼下場,叫人嘆息。
“也就是說,昨晚,秦將軍一人獨戰三位九品上武者,不僅全身而退,還打死兩個,生擒了一個?”葉裴忽然反應過來,暗自為秦浩恐怖的戰鬥力感到心驚。
“說不定,我慶國很快就能擁有第三位大宗師了?”
葉裴將屍體帶回來後向秦浩覆命。
“將軍,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秦浩看向已經被付之一炬的糧草,沉思片刻後:“留下五十人看守,其餘人帶著傷員隨我回定州!”
一個時辰後,秦浩帶著一眾傷員押著燕小乙以及幽子墨兄弟二人的屍體,踏上了返回定州的道路。
一路上,燕小乙受到了重點照顧,倖存士卒將袍澤兄弟死亡的痛苦,都發洩在了燕小乙身上。
這位慶國唯一的九品上箭手,放在以往,壓根不會拿正眼瞧這些低賤計程車卒一眼。
此刻卻被這些士卒隨意毆打、羞辱,這無疑是將他自以為高傲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秦浩,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呸,你以為你是誰?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九品箭神?要不是我們秦將軍吩咐,老子早就一刀一刀活颳了你,把你的肉丟在地上喂狼!”
士卒憤怒的將燕小乙的腦袋踩在腳下,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咬牙切齒的罵道。
燕小乙拼命想要掙扎,但他身上的關節全都被秦浩卸掉,真氣也被廢掉,曾經引以為傲的力量,如今連個普通士卒都不如。
就在燕小乙羞憤欲死時,秦浩走了過來。
“秦浩,你殺了我,有種你就殺了我。”
秦浩冷著臉瞥了他一眼:“原本還以為你想清楚了,看樣子還是冥頑不靈。”
“替我好好‘關照’他。”
說完,秦浩抬腿就要走,燕小乙拼命喊道。
“你別走,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只要你給我個痛快,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秦浩回身蹲在燕小乙面前,冷笑道:“想死是不可能的,不過咱們可以做筆交易,你把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告訴我,我保證在把你交給鑑查院之前,給你俘虜應有的待遇,至於你到了鑑查院之後,會是怎麼樣,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怎麼樣?這筆買賣划算吧?”
燕小乙眼中的怒火如果有溫度的話,足以將秦浩燒成灰燼,可惜,最終只能頹然點頭。
“參與此事的有........”
秦浩將這些人名一一記下,隨後對看守燕小乙計程車卒道:“按照慣例,慶國是怎樣對待北齊俘虜的?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小的明白。”士卒一陣冷笑,看向燕小乙的目光裡透著一絲陰冷。
“姓秦的,你出爾反爾,不得好死!”
........
定州大營內,一杆黑字大旗迎風獵獵作響,上書一個斗大的秦字。
大將軍秦鳴正伏案檢視定州各處的軍報,忽然眼皮一陣跳動,一開始他也沒多想,只以為是最近太過操勞。
然而,不多時,親衛忽然闖入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秦鳴聽到一個名字後,臉色頓時大變。
“行了,我知道了,先讓他等著。”
親衛離開後,秦鳴狠狠一拳砸在案桌上:“廢物,連個毛頭小子都幹不掉,還自稱什麼九品箭神。”
臉色一陣陰晴不定,秦鳴沉思良久,又將親衛叫了過來。
“去,把人帶進來。”
起初,秦鳴也想過是不是藉著秦浩押運糧草不利的名頭,將其就地格殺,以絕後患,但這樣一來,他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在秦鳴看來,秦浩只是僥倖在燕小乙手下撿回一條命,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自己完全可以故作大方,免除他押運糧草不利的罪名,對方應該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來。
然而,等到秦浩提著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燕小乙出現在中軍大帳時,秦鳴徹底傻眼了。
“大將軍可還認得此人?”秦浩直接將燕小乙丟在秦鳴案桌下方。
秦鳴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直到燕小乙抬起頭,他才猶如猛然驚醒。
“燕統領........你........你怎會如此?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秦鳴故作驚訝,上前將燕小乙扶起來,同時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亂說話。
燕小乙臉上卻露出了譏諷的笑容:“秦鳴,別抱有幻想了,這小子已經知道咱們合作的事情了,為今之計,你只有殺了他才有一線生機。”
秦鳴心裡忍不住把燕小乙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這傢伙居然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給出賣了。
不過燕小乙的話也讓秦鳴陷入糾結,正如燕小乙所說,這件事一旦曝光,就算是叔祖秦業也救不了他。
秦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借刀殺人,不過你不覺得借的這把刀,不夠鋒利嗎?”
“不對,你真正的意圖是想挑撥我跟秦家的矛盾,殺了秦鳴自然就得罪了秦家,秦家的勢力在軍中根深蒂固,這也是你如今唯一能為那個瘋婆娘做的事情了吧?”
燕小乙狀若癲狂的衝秦鳴吼道:“你還在猶豫什麼?這小子睚眥必報,你出賣了他,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秦鳴的手下意識摸向刀柄,一時陷入糾結當中,他很清楚,秦浩九品武者的實力,他壓根就不是對手,從秦浩能夠擒拿燕小乙來看,他的實力應該遠超普通九品武者。
他能夠想到唯一留下秦浩的手段,就是用人命堆死對方,可這是建立在對方不跑的前提下,九品武者一心逃跑,沒有同等級的高手牽制,普通士兵壓根就追不上。
秦浩冷眼看向秦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將軍為何不拔刀?”
秦鳴額頭上冷汗不斷溢位:“秦將軍莫要受奸人挑唆,我從未與此人密謀。”
“哦?那為何此人對秦某的行蹤瞭如指掌,在秦某前往高陽運糧的必經之路設下埋伏?”秦浩對燕小乙的話並不完全相信。
面對九品武者的威壓秦鳴按住刀柄的手不斷顫抖著,強行壓下內心的驚懼,這才開口辯解道。
“此人在邊軍多年,親朋故友多如牛毛,或許是定州軍營有他的內應。”
“秦鳴,你這個孬種,快殺了他,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燕小乙掙扎著仰起頭破口大罵。
秦鳴一拍桌案:“來人,將此賊子押下去,嚴加看管!”
秦浩對此並沒有阻攔,燕小乙一身真氣已經被他廢了,此生再也不可能習武,現在秦浩就是在利用他,來驗證究竟有哪些人參與了這件事。
眼見親衛將燕小乙押了下去,秦浩並未出聲制止,秦鳴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秦將軍,你我二人無冤無仇,切莫聽信那賊人挑唆,此事我一定向陛下奏明緣由,將此賊子嚴懲不貸。”
秦浩皮笑肉不笑的衝秦鳴拱了拱手:“那就有勞大將軍為我做主了。”
“秦將軍言重了,你如今在我麾下,便是同袍手足,這都是應該的。”秦鳴說著又詢問了一些細節。
當他得知,燕小乙是帶著五千黑甲騎兵截殺秦浩時,忍不住在心裡怒罵燕小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五千騎兵圍剿兩千步卒,居然沒有拿下,簡直就是廢物。”
不過,當秦浩說到,還有另外兩名九品上高手跟燕小乙一起參與時,秦鳴內心的憤恨就變成了一臉呆滯,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將軍,你剛剛說,那賊子還有兩位九品上高手從旁策應?”
“大將軍不信?”
秦鳴連連擺手:“秦將軍莫要誤會,只是這九品武者已經是鳳毛麟角,能夠達到九品上的,更是世間罕見,卻不知此二人有何特徵?”
“大將軍想知道?”
“既然是要給陛下奏報,自然是要詳盡些才好。”
秦浩玩味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將軍隨我來吧。”
秦鳴一臉茫然的跟著秦浩來到兵馬司的營帳。
此次押運糧草,秦浩只帶了兩千人,剩餘的八千人還留在定州大營,當這八千人看到回營那一百多傷兵時,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營地被濃郁的悲切氛圍所包圍。
“大將軍,人就在裡面,請吧。”
秦浩帶著秦鳴來到自己的營帳門口。
秦鳴明顯一愣,站在門口遲疑了好一陣子,甚至一度以為秦浩是在裡面埋伏了人,要對他不利。
直到秦鳴進入營帳,看到那一高一矮兩具屍體,不由驚呼:“幽冥二怪?他們怎會.......”
“大將軍認得他們?”秦浩目光炯炯的道。
秦鳴連忙解釋:“秦將軍莫要誤會,幽冥二怪乃是臭名昭著的刺客,死在他們手中的各國高手數不勝數,此二人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行蹤飄忽不定,錦衣衛跟鑑查院數次緝拿都是損兵折將,卻不想今日他們死在了秦將軍手中。”
說完,秦鳴看著幽冥二怪的屍體,滿臉的心有餘悸,他不清楚秦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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