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君,現在就看你的了。”
“佐藤君,你一定要殺了那個傢伙,挽回我們大日本武士的尊嚴。”
面對眾多日本武士殷切期盼的目光,佐藤真一想死的心都有了,從對方表現出來的恐怖實力來看,他根本毫無勝算,要不是在這樣一個場合,他肯定拔腿就跑。
什麼武士道精神,武士的尊嚴,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尊嚴?
他不想死,但他很清楚,臨陣脫逃的後果會比死還可怕,到時候他很有可能會被處決,以平息國民的憤怒,他的家人也會備受歧視。
事到如今,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上擂臺。
臨上臺前,他將隨身攜帶的武士刀拋向一旁,這一舉動在日本觀眾看來,佐藤真一是要破釜沉舟,做殊死搏鬥了。
實際上,佐藤真一這麼做是因為,對手的槍法太過恐怖,而拳腳比拼,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空手道船越義診弟子佐藤真一,向先生請教。”佐藤真一衝著秦浩鞠了個躬。
秦浩一看,這日本人還怪有禮貌的,暗自決定,就不取他性命了,廢掉一條胳膊就當是教訓好了。
雙手一抱拳,秦浩做了個請的手勢。
佐藤真一見狀毫不猶豫的朝著秦浩撲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把速度提升到極致,從剛剛對方跟藤田剛的對決來看,對方的肌肉力量不是他可以匹敵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靈活的步伐,儘量規避傷害,然後抓住機會“受傷下臺”。
這樣確實不太體面,可跟體面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命更重要。
打定了主意,佐藤真一的腳步就更加靈活了,一直繞著秦浩轉圈。
秦浩一時也有些納悶,自己都已經讓他先進攻了,這傢伙到底在幹嘛?
“佐藤君,就是這樣,從後面偷襲他!”
“佐藤君果然聰明,這小子力量那麼大,轉身速度肯定慢,繞到後面攻擊他是最好的選擇。”
佐藤真一此時可聽不到擂臺下的呼喊,就算聽到了也不會理會,什麼偷襲,什麼進攻,不存在的,他只想“碰瓷”下場啊。
秦浩有些不耐煩:“你再不出手,可就沒機會了。”
佐藤真一立即全神戒備,心裡卻巴不得秦浩趕緊進攻,自己就能順勢投降了。
見佐藤真一完全沒有要進攻的意思,秦浩也懶得再跟他浪費時間,一個箭步迅速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
即便是做足了思想準備,佐藤真一還是嚇了一跳,秦浩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種快跟他在擂臺下面看到的快,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那種強大的壓迫力,只有成為對手才能感受到。
佐藤真一也來不及多想,因為秦浩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砰”的一聲。
佐藤真一在秦浩的拳頭即將砸到臉上時,雙手豎在面前硬生生吃下這一拳,巨大的力量讓他不由自主的後退,就在佐藤真一下意識要站定時,忽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機會嘛?
這不好好把握,待會兒真得被秦浩打死在擂臺上。
於是,佐藤真一故作腳下不穩,蹬蹬蹬一路直接跌下了擂臺。
這一幕十分突然,一時間,大戲院裡的觀眾都愣住了。
緊接著中方觀眾開始大聲呼喊,振臂歡慶。
“哈哈,厲害啊,一拳就把那小日本打飛出去了。”
“這一拳怕是得有好幾百斤的力道吧?”
“瞎說,瞧不起誰呢,才幾百斤?起碼得有千斤巨力,別忘了那小日本可是個練家子,能一拳把他打飛,起碼也得上千斤的力道。”
“嗯,有道理。”
日方這邊卻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被他們寄予厚望的佐藤真一居然一招都沒接住就被打下了擂臺。
再加上之前的藤田剛、山本按雄,秦浩居然接連打敗了日本三大高手。
“難道,他真有這麼厲害?”
“哪位日本武術家能打敗他,我願意把全部身家貢獻出來!”
“八嘎,這個混蛋,居然如此踐踏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尊嚴,我要殺了他!”
佐藤真一被人架了起來,雖然剛剛他的確有做戲的成分,但秦浩那一拳的力道,確實恐怖,他的雙手不出意外的骨折了。
但是佐藤真一此刻卻並不沮喪,相反,這樣的結果是他夢寐以求的。
首先,他第一個登場已經打敗了一名中國拳師,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其次,藤田剛跟山本按雄都死在了秦浩手裡,實力強悍,自己的確打不過,沒什麼丟人的,上面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頭上。
實在不行,他還能以第一場比賽受了傷,沒有痊癒為由推脫。
“這傢伙,實在是太恐怖了,簡直超出了人類的極限。”佐藤真一望著秦浩的背影,暗自感嘆。
日本大使在比賽分出勝負那一刻,憤然離席,臨走前還陰森森的瞄向,正被無數中國觀眾簇擁在擂臺上的秦浩。
不過沒有人會在意他的離席,此刻大戲院裡一片歡騰,無數觀眾湧向擂臺中央,將秦浩團團圍住,他們近乎瘋狂的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自從日本佔領奉天的訊息傳來,國人無不憤慨,可民國政府不僅不向日本宣戰,反而要求東北軍隊不得抵抗,撤出東北,將整個東三省拱手讓給了小日本。
無數學生、工人舉行遊行,要求國民政府收復失地,可政府不僅不出兵,反倒是打壓遊行隊伍,民眾心裡一塊石頭壓著,現在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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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令,要不我安排你們見一面?”貴婦一眼看透了光頭的心思,笑盈盈的道。
光頭卻搖了搖頭,有些擔憂的望著日本大使離去的方向:“還是算了吧,現在兩國的關係這麼敏感,這種民間活動,我就不摻和進來了。”
貴婦有些遺憾的道:“那還真是可惜了,這樣的事件要是宣傳得當,可是很能提振國民士氣的。”
“哼,提振什麼士氣,那幫升斗小民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日本有多強大,一旦全面開戰,那些軍閥我又指揮不動,到時候惹惱了日本人,可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光頭杵了杵柺杖,一臉的憂國憂民。
貴婦連忙安撫:“你別跟那幫大字不識的老百姓一般見識,不見就不見吧,彆氣壞了身子。”
“唉,不管怎麼說,這次也算是為國爭了光,這樣吧,以你的名義,給他們幾個頒發一枚榮譽獎章,然後再獎勵他們一人五百現大洋,死的那個發雙倍,也別叫人寒了心。”
“嗯,還是達令你想得周到。”
........
這邊,秦浩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上半身的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光著膀子就來到醫院。
“師哥,你怎麼來了?”
正守在病床前的宮若梅也顧不上宮寶森就躺在床上,上前一把抱住秦浩,剛剛在來醫院的路上,她一直想的是父親的傷勢,等到了醫院,醫生說沒有傷及內臟,她總算是鬆了口氣,轉而又開始擔心秦浩的安危,現在終於見到秦浩平安,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老薑原本出去打熱水剛回來,見到這一幕,很識趣的轉過身,又去把熱水倒了重新再接。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宮寶森實在是忍不住了,輕咳了兩聲。
宮若梅這才意識到她跟秦浩這樣的行為不妥,立即從秦浩懷裡彈了出來,紅著臉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姜叔打熱水怎麼還沒回來,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宮寶森只能暗歎一聲:女大不中留啊。
“你怎麼來了,這次比武結果怎麼樣了?”宮寶森掙扎著坐了起來,滿臉關切的問。
秦浩給宮寶森墊了一個枕頭在身後,扶著他靠好,這才淡淡的道:“贏了。”
“真的?你有沒有傷到哪兒?”
“師叔,不用槍的情況下,您覺得還有誰能傷到我?”
宮寶森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狠狠揮了揮拳頭,哪怕牽扯到腹部的傷口,卻毫不在意,作為一個奉天人,沒有誰比他更恨日本人了。
“好,打得好啊,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宮寶森老懷大慰的拍著秦浩的肩膀。
門外一直躲著偷聽的宮若梅閃身進來,嗔道:“爹,您忘了醫生是怎麼跟您說的了?”
“這不是,一時太激動,沒忍住嘛。”宮寶森訕笑。
接下來的幾天,跟宮寶森一樣高興的還有廣大的民眾們。
當天晚上,上海各大報紙很有默契地特別加印了一期,內容也很簡單,就是報道這次中日武術爭霸賽。
各大報紙的版面幾乎都是秦浩各個角度擊敗日本選手的照片,其中秦浩跟藤田剛兩個人肉搏時的照片最受歡迎,甚至還傳出某些富家姨太要出高價購買底片的訊息。
對於此次勝利,廣大上海民眾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所有報紙加印的這一期都賣斷了貨,不少人甚至買了很多份報紙進行收藏。
在這些報道當中,秦浩自然佔據了最大的篇幅,一方面他的確在此次比武當中表現出色,一舉擊殺兩名日本武士,還擊敗了一人,說是力挽狂瀾一點不過分,一方面他英俊的外表,加上健碩的肌肉,明顯比其餘拳師更具報道價值。
一時間,秦浩儼然成了上海灘家喻戶曉的人物,比那些電影明星知名度都要高得多。
甚至還傳出有電影公司想要邀請秦浩出演電影的訊息,說是要為他量身打造一部武打電影。
不僅僅是在上海灘,到了第二天早上,全國各地的知名報紙上,這次比賽都佔據了十分重要的版面。
“號外號外,中日武術爭霸賽,我國四勝兩負戰勝日本,南京國術館館長宮寶森擊殺日本劍術大師。”
“號外,我國年輕小將力挽狂瀾,以一挑三,擂臺上手刃賊寇兩名,擊敗一名,勇奪勝利。”
一時間,京城、津門這些地方的茶館陸續出現了關於這次比賽的文娛節目。
其中最受歡迎的,自然是說書。
這些說書先生也算是緊跟時事了,雖然沒一個人在現場親眼見到比武,可透過報紙上的隻言片語,再經過他們的編排,硬是把其中的過程說得那叫一個蕩氣迴腸。
“好,說得好,這小日本啊就是欠揍,好好在他那個島上待著不就得了,還偏偏來惹咱們,那不是找打嘛。”
“可不是,按我說啊,這國民政府就該出兵東北,把這幫日本人全都趕回海里去。”
“唉,別提了,你沒看那學生都組織多少次遊行了,有用嘛?那幫傢伙,就知道關學生,有能耐打日本人去啊。”
不僅僅是普通民眾,不少學生在看過報紙之後,對秦浩也是大加讚賞。
“真壯士也,以一敵三,兩死一重傷,國術不愧是殺人技。”
“唉,聽說這個秦浩練的是形意拳,咱們要不要也去學一學,弄不好將來到了戰場上,還能用得上。”
“同去同去,以後再看到那些日本浪人胡作非為,我就用形意拳打死他!”
一時間,京城跟津門一帶的形意拳館爆滿,來學拳的絡繹不絕,其中大部分都是滿懷熱血的學生們。
弄得許多其他門派眼紅不已,可是沒辦法,誰讓他們門派的人沒有在爭霸賽上露臉呢。
而身在上海灘的秦浩,此刻正百無聊賴的跟一個貴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聊了有差不多一刻鐘,貴婦才算是想起正經事,給秦浩幾人頒了勳章,又勉勵了幾句就撤了。
“話說,這獎狀上不是說獎勵現大洋五百嗎?怎麼到咱們手裡就剩一百了?”
“行了,能有一百就不錯了,你還真想拿全額啊?”
秦浩嘴角露出一絲譏諷,這個時期國民政府的貪汙現象就如此嚴重,難怪會在那麼短時間內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跟其餘二人告別之後,秦浩拿著勳章跟獎金回到醫院,宮寶森倒是對錢不在意,那枚勳章卻讓宮若梅幫他收好,顯得十分鄭重。
就在三人閒聊時,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男子敲響了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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