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蔣先生滿臉笑意,這些平日裡看人如麻的洪興堂主一個個被他看得脊背發涼,幾乎下意識就把那些成捆的鈔票丟在吧檯上,彷彿那些不是錢,而是索命鬼一樣。
“哇,這麼多鈔票,怎麼?今天耀文什麼大喜日子,你們送這麼重的賀禮?”蔣先生走到吧檯前,意味深長的道。
“是啊,蔣先生,今天我馬子生日嘛,大家也好久沒聚了,就一起湊了點份子........”譚耀文暗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戰戰兢兢的解釋。
其餘那些堂主聞言,一個個也都連聲附和。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還不收起來?”蔣先生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卻嚇得譚耀文裝錢的兩隻手都在發抖,其餘堂主也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秦浩不由感慨,不愧是洪興龍頭,這御下的手段相當高明。
譚耀文這種行為往小了說是賄選,往大了說就是結黨,這是任何一個幫派老大都無法容忍的事情。
不過要處理譚耀文容易,可這麼多洪興堂主都有參與,只罰譚耀文那就是處事不公,所有人都一起罰,會讓這些堂主心懷怨言。
現在蔣先生主動給眾人找了臺階下,既破壞了譚耀文的賄選,又給了眾人一個警告。
“別在我背後搞小動作。”
等譚耀文狼狽的把錢裝好,蔣先生才面帶笑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眾人道。
“既然今天是耀文馬子生日,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們繼續,阿浩跟我來一下。”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蔣先生是來找秦浩的。
蔣先生走後,包廂裡一片死寂,譚耀文鬱悶得不行,一個人悶頭喝了好幾杯酒,他知道,這次銅鑼灣堂主的位子他肯定是沒戲了。
其餘堂主也都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到嘴的鴨子沒吃著不說,還惹了一身腥。
過了十分鐘左右,這些堂主也都陸續離開。
與此同時,一輛賓士在車流中穿行,蔣先生忽然目光陰冷的盯著秦浩,將一份報紙摔在面前。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浩一看報紙的標題就知道對方的來意了。
“蔣先生是覺得我不該動用那筆資金炒股?”
蔣先生冷哼一聲:“我給你那五千萬可不是讓你去賭博的,別以為自己運氣好就行了,萬一輸了,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嗎?”
秦浩不緊不慢的反問:“蔣先生知道股票跟賭博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
“哼,你是想說,自己一定能贏?”
秦浩輕輕搖頭:“股票市場波詭雲譎,誰有敢說自己一定能贏呢?”
蔣先生聞言眉頭皺得更緊,目光也變得更加陰冷。
秦浩依舊淡然的直視對方的目光,同時緩緩說道:“賭博其實拋開出千因素外,是一個相對公平的遊戲,賭客買大買小,買莊買閒,是有一定機率能夠贏錢的。”
“但是股票就不一樣了,散戶跟莊家之間進行的是一場不公平的遊戲,不論是資金還是資訊,莊家要想收割散戶,簡直不要太容易。”
蔣先生下意識的點頭,他自己是炒過股的,每次都是輸多贏少,後來乾脆就直接退市了。
“那你也不該拿著我的錢去賭這個機率,你知不知道多危險,萬一陳萬賢選擇跟你魚死網破........”蔣先生的語氣有所緩和。
秦浩不疾不徐的打斷:“我既然敢跟陳萬賢打擂臺,自然是掌握了陳萬賢的軟肋,何況即便是陳萬賢想要兩敗俱傷,我也有辦法反制他。”
“哦?”蔣先生將信將疑的看著秦浩。
秦浩低聲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我記得你小子初中就跟著譚耀文混了,上哪學的這些?”蔣先生聽完眼裡閃過讚許的神色。
秦浩淡淡道:“我相信機會永遠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也不想一輩子只當個古惑仔。”
“嗯,說得好,有志氣!我果然沒看錯你!”蔣先生狠狠拍了拍秦浩的肩膀,讚賞道。
“聽說你這次賺了不少錢?”
秦浩暗自感慨,黑澀會終歸是黑澀會,什麼義氣當先,那都是說給底層古惑仔聽的,利益才是永恆的主題。
“賺到的錢我已經按照出資比例入賬到電器公司的賬戶上了,蔣先生隨時可以派人來查賬。”
蔣先生對秦浩的回答很滿意,同時低聲對秦浩道。
“電器公司那邊把錢抽走,股市這邊你還需不需要資金,我私人還有一些存款,幾千萬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撈偏門的別的不多,就是現金多,但是這些錢合不合法就很難說了,秦浩很清楚蔣先生未嘗沒有利用他洗錢的打算。
“不用了蔣先生,電器公司那邊付款也是分期的,不會一下子把資金全部抽走,資金盤太大容易引起莊家的注意,反而麻煩。”
蔣先生覺得秦浩說得很有道理,卻又不免有些遺憾,嘆了口氣後,隨後又拍了拍秦浩的胳膊語重心長的道。
“好,阿浩,你好好幹,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從下個月開始,銅鑼灣就交給你打理了。”
“謝謝蔣先生。”
秦浩目送賓士的汽車尾燈遠去,臉色也絲毫沒有即將“升職”的喜悅,反倒是有些凝重。
別以為蔣先生讓秦浩當銅鑼灣的扛把子,就是器重他,實際上沒安什麼好心。
說白了,蔣先生就是想用秦浩敲打譚耀文,最近譚耀文的確是有些太張狂了,公然賄選無疑是在挑戰洪興龍頭的權威。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何況,秦浩的資歷太淺,銅鑼灣這塊肥肉洪興那幫堂主哪個不想吃?蔣先生這麼越級提拔,那些堂主心裡能舒服?
甚至就連譚耀文都會因此跟秦浩心生嫌隙,到時候秦浩可就成了孤家寡人,只能依附於蔣先生這個紅興龍頭才能站穩腳跟。
“哼,一桃殺三士,那就看誰手段更高明瞭。”秦浩一聲冷笑,眼裡閃過。
很快,一個月過去,秦浩在眾多洪興堂主,疑惑、不解、憤怒的目光中,成功上位,當選銅鑼灣扛把子。
特別是譚耀文,聽到這個訊息時,整個人都傻了。
“耀文,你這小弟帶得可以啊,青出於藍啊!”
“嘖嘖,銅鑼灣扛把子,辛苦這麼多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子。”
譚耀文瞪了那些看自己笑話的堂主一陣,憤然離去。
對此,秦浩也沒有去解釋什麼,他早就打算擺脫譚耀文了,這回有這麼個契機,也算是好事,以後做事不用束手束腳了。
半個月之前蔣先生為了讓秦浩可以名正言順的上位,已經給秦浩提了輩分,現在他跟譚耀文算是一輩,再也不是譚耀文的小弟了。
“阿浩,從今天起可就是大哥了,好好幹,我看好你。”蔣先生笑呵呵的拍著秦浩的肩膀道。
“謝謝蔣先生栽培。”
“那也得你爭氣才行,銅鑼灣寸土寸金,哪個社團都想踩進來,你可得替我們洪興看好這塊風水寶地啊。”蔣先生意味深長的道。
“嗯。”
江湖上小道訊息的傳播速度堪比娛樂圈,很快,秦浩成為銅鑼灣扛把子的訊息就在各個幫派裡傳開。
“這個阿浩從哪冒出來的?沒聽過啊。”
“聽說是什麼譚耀文的小弟,叫什麼佐敦道之虎。”
“叼,這種爛仔也配當銅鑼灣扛把子?洪興真的是沒人了。”
“正好趁這個機會給洪興點顏色看看。”
一時間,各個幫派都在往銅鑼灣調兵遣將,有的只是觀望,有的則是打算給秦浩送上一份“賀禮”。
忠青社,丁益蟹聽到小弟的彙報,眼珠一亮。
“大哥,我們要不也趁著這個機會給秦浩那小子點顏色看看。”
丁孝蟹目光冷峻的掃了弟弟一眼,丁益蟹瞬間遍體生寒。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秦浩如果這麼簡單,你至於在他手裡吃兩次虧嗎?”
“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不要輕易招惹他,特別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丁益蟹鬱悶的低下頭,小聲嘀咕:“我這還不是想替大哥你出口氣嘛。”
“哼,你不給我惹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丁益蟹不敢回嘴,只能委屈的從房間裡退了出來,鬱悶之餘只能帶著小弟去夜總會找小姐敗火。
另外一邊,秦浩正式接管銅鑼灣後,刀疤勇帶著小弟們也來到了銅鑼灣。
“阿勇,安排得怎麼樣了?”
刀疤勇滿臉興奮的拍著胸脯:“沒問題老大,這次你上位,好多兄弟都來投奔,誰要是敢來找不自在,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
這時候就顯示出秦浩之前仗義疏財的作用了,之前秦浩只是譚耀文手底下的小弟,那些古惑仔雖然念著他的好,但也僅此而已。
現在秦浩成功上位,錢多出手大方,人多又能打,這樣的老大跟著肯定吃不了虧,自然就吸引了大量古惑仔來投奔。
“行,今晚注意著點,第一天,給那些大水喉留個好印象,別砸了招牌。”秦浩叮囑道。
大水喉其實就是老闆的意思,一般來講,黑澀會是不直接開設酒吧夜總會這些的,不是沒錢,而是因為固定資產很容易被警方凍結,所以一般都會跟商人合作,披上一層合法的外衣,警察掃場子頂多也就是停業整頓,不至於把場子沒收。
“好的,老大。”刀疤勇說完就帶著幾個親近小弟開始在洪興的場子裡巡視,古惑仔其實挺麻煩的,特別是喝了酒之後,砸自己場子的事也不是幹不出來。
夜店裡衣著清涼的辣妹激情熱舞,燈紅柳綠中,年輕的軀體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盡情釋放無處安放的躁動。
“勇哥,有人在咱場子裡賣藥。”一個小弟前來彙報。
刀疤勇眼裡閃過一絲殺意,洪興有嚴格的幫會,任何人不允許碰這些東西,場子裡也不允許賣,一旦被查到是要被執行家法的。
“人呢?”
“就那幾個頭髮染得花花綠綠的小子。”
刀疤勇給身後小弟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弟悄然圍了上去,直接把那幾個小混混跟其他客人隔開。
“你們........”
幾個小混混見勢不妙,正打算開溜,立馬被捂住嘴架出了舞池。
“你們幾個膽子不小,敢跑到我們洪興的場子賣藥。”刀疤勇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幾人。
其中一個小混混還嘴硬:“我們沒有,你別冤枉我們。”
“沒有?”一個小弟走上前開始搜小混混的兜。
“那這是什麼?”
小弟拿著一袋小藥丸在幾個小混混臉上拍了拍。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刀疤勇走到幾人面前,匕首刀刃輕輕在幾人臉上開始摩擦。
幾個小混混嚇得都快尿了,趕緊交代。
“我們是東星的,老大阿坤讓我們來的。”
“阿坤?喪彪的小弟?”刀疤勇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衝幾個小弟一揮手:“把他們帶下去。”
沒多久,秦浩也來到了這間夜店。
“確定是喪彪的人?”
刀疤勇點點頭:“是喪彪小弟阿坤的馬仔。”
秦浩聞言皺了皺眉頭,喪彪跟他的關係一直不錯,之前去踩忠青社的場子還借了人給他。
“喪彪哥,你有幾個小朋友在我這裡做客,有沒有時間過來聊聊喝兩杯?”秦浩拿起大哥大給喪彪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喪彪招牌式的大笑:“阿浩直接喊我喪彪就行了,你現在可是銅鑼灣扛把子,咱倆平起平坐,用不著這麼客氣。”
沒多久,喪彪就帶著人來了。
秦浩也讓刀疤勇把人帶了上來,喪彪見幾個小混混被打得鼻青臉腫,臉色一變。
“阿浩,咱們也算是有交情了,給個面子,人我帶走。”
秦浩不動聲色:“喪彪哥,我第一天接管銅鑼灣,你就給我送上這麼一份大禮,知道的我們有交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有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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