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回來一個多月,按理說這個時候也該回明州復職了,不過趙宗全的旨意一直沒有下來。
仔細琢磨了一下,秦浩也大概猜到趙宗全的想法,此時明州水師人數已經達到三萬,擁有五千料的鉅艦十五艘,儼然成了一股不小的軍事力量。
按照宋朝皇帝對武將的防備心理,趙宗全也不太可能再讓秦浩繼續發展下去。
於是,秦浩直接給趙宗全上了一封奏章,舉薦崔昊升任明州水師副都統。
這回旨意很快就下來了,趙宗全將秦浩一通誇獎,還給他安排了一個同知樞密院事的職務,相當於樞密副使,也算是位極人臣了。
對於這個結果秦浩坦然接受了,說實話,他也不想整年都在海上奔波,古代航海不僅危險,還很無聊,有那麼多娛樂活動,每天望著同一片大海,連塊陸地都看不到,有的時候能把人逼瘋。
這樣遙控指揮也不錯,反正明州水師那邊已經鍛煉出來,只要按照秦浩制定的計劃繼續推行,就可以從海外源源不斷的攫取財富,崔昊也是自己人,可以信賴。
秦浩爽快的交還權利,也讓趙宗全對他很放心,聽說秦浩對女兒疼愛有加,還特地給了嵐姐兒一個青嵐縣主的封號,還讓她認了桓王做乾爹。
餘嫣然接到聖旨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秦浩抱著閨女接旨,見狀就調侃道:“以後閨女的品級可比你高,按照規矩你是要行禮的。”
“哼,品級再高我也是她娘,她敢叫我行禮,我就打她屁股!”餘嫣然傲嬌的道。
嵐姐兒茫然的看著周圍人羨慕的目光,一雙小手要去抓聖旨,可能是覺得聖旨明晃晃的很好看。
餘嫣然怕她把聖旨弄壞了,趕緊讓人收了起來,這是要放到祠堂供奉的,要是抓壞了可怎麼辦。
“哇~~~”嵐姐兒才不管那麼多呢,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玩具就被拿走了,哇哇大哭。
秦浩瞪了餘嫣然一眼,轉身吩咐不器去找一塊顏色更加鮮豔的布來給閨女玩兒。
重新拿到新玩具的小丫頭立馬開心了,又撕又咬的,秦浩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想要磨牙。
過了一會兒,小丫頭就玩膩了,把那塊布捏在小胖手裡,然後甜甜的喊上一句:“爹爹,抱抱。”
這一聲喊得秦浩心都要化了,趕緊把閨女抱起來。
餘嫣然看得直泛酸水,也就是古代還沒有女兒是丈夫前世小情人的說法,要不然餘嫣然肯定要懷疑,這女兒是不是老天看她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來給她添堵的。
鬱悶之下,餘嫣然就去找自己的小姐妹明蘭訴苦,結果到了澄園後卻發現,澄園後院亂成一團,特別是那些女僕,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倒不像是奴僕而是主子。
餘嫣然來到明蘭的院子,就提醒她:“明蘭你性子太軟了可不成,這些奴僕慣會看人下菜碟,要恩威並施才可以,一味的施恩,只會讓她們覺得你軟弱可欺。”
明蘭苦笑著搖頭:“我又如何不想恩威並施呢,可是那些奴僕要不就是婆母送來的,要不就是四房、五房兩位太太送來的,我是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餘嫣然聞言也覺得有些棘手,思索良久,忽的眼前一亮:“要不我來做這個惡人?”
“不用了嫣然姐姐,這事還是交給我來應付吧。”明蘭連忙阻攔。
餘嫣然卻揮了揮衣袖,不滿的道:“你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再說了,你婆母乃是侯爺的姑姑,我也不算是外人,教訓幾個奴僕又能怎的?”
說著餘嫣然就對丹橘道:“去把寧遠侯府塞進來的那些奴僕都叫過來!”
丹橘高興壞了,忍了這麼久,終於能收拾這幫傢伙了,趕緊拉著小桃去召集人。
很快,這邊人就召集到了院子空地上,此時正值炎夏,丹橘也耍了個心眼,就把人安排在太陽底下,餘嫣然跟明蘭坐在屋簷陰涼處。
餘嫣然正要發飆,忽然就聽有人來稟報,四房大太太來了。
不用想,肯定是這些人給寧遠侯府報了信,這位才趕來這麼及時,餘嫣然狠狠掃了在場的奴僕一眼,在她看來,這就是賣主的行為,要是放在靖海侯府,她早就拖出去審問了。
“喲,餘大娘子今日怎麼有空來此啊?”四房大太太擺出一副長輩的款,徑直坐了下來。
餘嫣然這些年也算是鍛煉出來了,當然,主要是背後有秦浩撐腰,膽氣也足了不少。
“明蘭是嫣然的好友,沒事時嫣然總會尋明蘭一起坐坐,倒是四太太不常見,怎的今日有空過來?”
四房大太太聞言不由一陣氣悶,一個小輩居然敢這麼跟她說話,可是誰讓人家夫君有本事呢,只能暫且忍住,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對明蘭道。
“盛娘子,這長輩怕你分府之後人手不夠,就派了些人來伺候,可聽說你總不給安排活計,難道是對長輩的安排不滿意?”
餘嫣然正要開口,明蘭卻笑道:“四太太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長輩們難道還會害我們不成,不過是明蘭沒什麼見識,也沒打理過這麼大的產業,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排罷了,這不今日便叫她們來問一問,才好安排職務啊。”
四太太一時也挑不出毛病來,畢竟人家自己承認了沒見識,她要是抓住不放就顯得有點瞧不起人家小門小戶了,只能悶聲道:“有什麼好問的,這些都是家生子,比外人要可靠多了。”
此時站在院子裡的賴媽媽有些受不住太陽的炙烤,開口道:“盛大娘子,即便是要問話,為何不找個陰涼處.......”
餘嫣然直接一拍桌子:“大膽,主人家在這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就曬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你們是來當僕人的還是來當主子的?”
一番話說的賴媽媽汗直往下淌,四太太也訓斥道:“還不快退下,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
明蘭感激的看向餘嫣然,笑了笑,隨後對賴媽媽道:“原本我是想著這問完幾句話也就可以了,結果沒想到四太太來了,便讓大家等了這許久,倒是我思慮不周了,這樣吧,你們便站到屋簷下回話吧。”
“謝大娘子恩典。”眾人連忙道謝。
四太太嘴角直抽抽,這不是明擺著說她不該來嘛,看著明蘭那張人畜無害的俏臉,心裡不禁泛起嘀咕,這小官家的庶女貌似不好對付啊。
明蘭又接著說道:“大家也都別緊張,今天叫大家來,就是想問問,以往你們在寧遠侯府都是做什麼的,有什麼拿手的活計,受過什麼獎賞、懲罰,我會讓人一一登記在冊,事後安排活計,也好安排你們拿手的。”
“當然,澄園也有澄園的規矩,不管以前你們做過什麼,到了新地方既往不咎,可若是瞞著主家,那就有期滿誆騙的嫌疑了,你們都是侯府出來的,要查問起來也很容易,莫要丟了侯府的臉面才好。”
餘嫣然有些驚訝的看著明蘭,這番話說得太有水平了,滴水不漏,若是有撒謊的,一個欺瞞主家的罪名扣上去,怎麼處置侯府那邊就沒有理由干涉了。
四太太聞言臉色也變了,看來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小官家的庶女,原想著能夠拿捏住她,將來好給四房撈點好處,現在看來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別沒吃到肉,反而把自己門牙給磕掉了。
接下來丹橘一一詢問這些奴僕的情況,不出所料,那些老媽媽都是一些不得力的邊緣人物,侯府那邊把人送過來,也是想著廢物再利用。
倒是那些侍女,有不少都是顏色不錯的,明擺著是想靠美色上位。
“好了,你們以前做的什麼我也都瞭解了,後續會給你們分派差事,都下去吧。”明蘭揮了揮手。
四太太見狀也趕緊起身離開,免得再被這兩個小輩拿言語噎得,待會兒回去吃不下飯。
回到屋內,餘嫣然好奇的問:“你真打算給她們安排差事?”
明蘭笑了笑:“自然是要安排的,難道還專門養著她們吃閒飯不成?”
“那些老媽媽還好,那些嬌豔的侍女怎麼辦?萬一.......”餘嫣然擔憂的道。
明蘭幽幽的道:“嫣然姐姐,這世界上男子若是花心,是誰也攔不住的,何況侯爺這個身份,讓他不納妾可能嗎?姐夫那般人才不也有兩個小妾嘛。”
餘嫣然抿抿嘴:“那不一樣,翡翠是我貼身丫鬟,青梅是同房丫鬟,我都拿得住呢,可那些個明顯就是寧遠侯府派來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的,若是讓她們得逞了,將來有夠你頭疼的。”
明蘭正要說些什麼,忽然聽丹橘一陣咳嗽,察覺到不對勁,回頭發現顧廷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們身後。
餘嫣然也嚇了一跳,顧廷燁沒有理會她,而是對明蘭道:“你真覺得我是那般好色之徒?”
明蘭想到顧廷燁晚上餓狼一樣的表現,疑惑的看著他,好像在說:難道不是?
顧廷燁被盯得沒了脾氣,一扭身走了。
明蘭好奇的望著顧廷燁的背影,詢問:“嫣然姐姐,侯爺是不是生氣了?”
餘嫣然也是一陣搖頭,她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一般秦浩要是生氣了就會告訴她,哪裡做錯了,然後做出“懲罰”。
這邊顧廷燁鬱悶壞了,跑到秦浩這裡訴苦。
秦浩正抱著閨女躺在一張躺椅上,搖搖晃晃間,小丫頭趴在他肚皮上睡著了。
對於顧廷燁的遭遇,秦浩只能表示:“活該。”
顧廷燁更鬱悶了:“為何她就是不懂我呢?”
“廢話,你長得五大三粗的,誰能想到心思那麼細膩、敏感?明蘭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自然是處處賠著小心,看人眼色行事,你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告訴她,非要猜來猜去的,不是自找苦吃嗎?”秦浩沒好氣道。
顧廷燁鬱悶的抓了抓頭髮:“可,這種事說出來不就沒意思了嗎?”
秦浩有些無語,他甚至懷疑顧廷燁是不是現代人穿越過來的,滿腦子還都是自由戀愛的思想。
“你啊,就是矯情!”
顧廷燁嘆息道:“矯情就矯情吧,這事你別跟弟妹說,我們倆的事自己解決。”
秦浩也懶得管他,讓下人準備一件薄毯蓋在閨女身上,以防她感冒,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直到下午,餘嫣然才從澄園回來,見到秦浩又在陪著閨女滿院子瘋,無奈的直搖頭。
轉過天,朝會上,再度有人提起了鹽稅改革,這回可不只是一名御史提議了,接連有好幾名朝臣複議。
秦浩心中一動,看樣子,今天趙宗全是打算跟曹太后分出個高下了。
這次曹太后顯然也做了準備,當即有禮部跟吏部的幾名官員站出來反對鹽稅改革。
一時間朝堂上爭論不休,雙方吵作一團。
秦浩這些勳貴武將基本都是冷眼旁觀,趙宗全的威望還不足以壓服這些勳貴,何況現在爭的是鹽稅改革跟勳貴們的利益沒有交集,之前的鹽稅基本都把持在曹家人手裡,勳貴沾不上手,趙宗全要改革鹽稅,最後得利的也只會是文官集團,索性兩不相幫,隔岸觀火。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就在此時,顧廷燁從勳貴群體中站了出來。
“官家,臣以為鹽稅改革勢在必行,此乃國之大計,刻不容緩。”
馬上禹州的沈從新等人全都站了出來,表達了他們支援的態度,很明顯趙宗全是鐵了心要推行鹽稅改革了。
一些官員也察覺到了苗頭,紛紛開始站隊,趙宗全這邊的勢力一下大增。
比較詭異的是,簾子後面的曹太后始終一言不發,她不發話,太后一黨的群臣也都沒了動靜,這也讓趙宗全一時有些詫異。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當中,趙宗全認命桓王作為轉運使主導此次鹽稅改革,然後又認命了小段將軍領兵前往江南道佈防,顯然也是怕曹家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朝會過後,顧廷燁有些不安的對秦浩道:“我怎麼覺得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秦浩低聲道:“太后娘娘隱而不發,我估計官家現在也納悶呢,總之,你最近小心著點,別被人拿住了把柄。”
果然,沒過兩天,小段將軍就惹上了人命官司,這官司也詭異得很,小段將軍臨別前跟沈從新他們喝花酒,結果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睡了一個來送胭脂的良家女子。
更讓人納悶的是,對方後來莫名其妙的就自殺了,這下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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