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嗨!雞肉土豆燉蘑菇!”
“再來個拿手菜麻辣豆腐!”
傻柱將手裡的大勺往鍋灶上輕輕地一丟,隨手舀了一瓢冷水潑進鍋裡。
他嘴裡喊著齊活兒,今天晚上的六個菜就算是全上了桌。
老八、老九願意跟著廚房裡忙活,藉著打下手的機會跟著他學藝,他也沒在乎。
廚子,自古以來都不是什麼頂尖需要保密才能維繫正統傳承的行業,沒什麼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規矩。
手藝好不好,跟練習的時間,用心的程度有關係,就刀工一項,你再聰明,也得下苦工。
至於說口味的掌握和調整,那得憑藉你不斷的練習,並且一遍一遍的試吃,才能知道師傅嘴裡所說的“適量”到底是多少。
你要跟一東北廚子學手藝可有得琢磨了。
為啥呢?
因為東北老師傅會給你說“一捏捏”、“一咕嚕”、“一小嘎”、“一嘎達”……
“行了,甭收拾了,先吃飯”
傻柱一扒拉老八的腦袋,示意他不用去管灶臺上的鍋,讓他們洗手進屋吃飯。
這倆小子也有討好的他的意思,每次都跟著收拾,可積極。
相處的時間久了,傻柱雖然沒說要收徒啥的,可有人幫著打下手不是好事?
回收站的人少了,他媳婦兒拿著工錢不上班,他就得多忙活。
沈國棟仁義,他傻柱也不是癩瓜皮,回收站的三餐他管了兩頓,週日這天全是他的活兒。
小子們也是讀書開了竅的,知道在這世道上想要生存下來,就必須有點過人的手藝。
前面的六個哥哥早早地就跟著彪哥他們出去闖蕩生活了,雖然來信說的都是好,可好不好他們自己還不清楚?
要是真的好,何必跑出那麼老遠,跟家門口討口飯吃不行嘛!
越是留在家裡的這些小子,越是有一種危機感和學習的緊迫感。
前面幾個哥哥回信中都有提到讓他們珍惜時間,好好學習。
書到用時方恨少,只有真正的接觸到了社會競爭最激烈的一面,他們才知道自己的弱小。
銷售,永遠是磨練人意志,考驗人綜合實力最透明的崗位。
老話兒常說,藝多不壓身,回收站裡的手藝人倒是不少,可真正容易上手的,好像只有傻柱的廚藝了。
二爺的古董鑑定就不說了,且得磨時間呢,大姥的木匠不能光要有力氣,還得長腦子。
李家老叔的中醫很牛掰啊,可醫不僅僅要靠苦工,還要有靈性。
不然你以為李家四個孩子,怎麼只有一個傳承了李叔的衣缽。
彪哥當初跟他們說不要有壓力,最不行還可以跟著他學吹牛嗶,管咋地也是個忽悠人的手藝。
聽了彪哥的話,他們壓力更大了,其他幾個小子有抱著書本學數學的,想要跟著雅芳嫂子學會計,還有跟著姥爺學木匠的,最不成也能當個木材工人。
老八老九最聰明,選了一個餓不死的手藝。
他們進屋這會兒東屋裡正熱鬧,因為李學武的回來,也因為桌上的六個菜。
他倆擠著早就留給他們的位置坐了,先是跟桌子一端的二爺和姥爺打了招呼,又跟李學武笑著問了好。
姥爺心好,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吃飯。
二爺則是看著小子們懂禮貌,有教養,心裡高興,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
沈國棟給走進屋的傻柱招了招手,道:“柱子哥,來,咱倆喝點兒”。
“不去不去,你酒量太次”
傻柱笑呵呵地站在門口,看著眾人吃的香,他更滿意。
二爺叫他上桌吃飯,他只是端了杯茶水應和著,道:“您先吃,我這會兒還不餓呢”。
廚子的老毛病了,飯做完了,肚子也不餓了。
“幹啥?是不是在廚房偷吃來著!”
於麗笑著逗了他一句,隨即對著迪麗雅說道:“嫂子,柱子哥那肚子快攆上你了”。
“嗯,正好懷一雙胞胎!”
何雨水磕磣她哥,道:“瞧著那肚子我哥得比我嫂子先生呢~”
迪麗雅被他們逗著,笑著輕輕撞了一下雨水,目光看向傻柱,嘴裡也是說道:“最近他飯量漲的確實大,備不住是喝藥喝的”。
“是累的!”
傻柱坐在炕頭,捧著茶杯數落著她們道:“你們想想,我這一天得有多忙!”
“從早上開始,燒爐子倒煤灰,做早飯燒熱水!”
“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還得滷下水做晚飯,洗衣服收拾屋子!”
他抱怨道:“現在的我啊,是廚子老媽子一肩挑,齁齁給我累胖的!”
“真有的說啊你!”
於麗不滿地嗔道:“合著就行我們女人伺候你們爺們,到懷孕了讓你們伺候幾天都不成了是吧!”
“迪麗雅!”
她笑著轉過頭說道:“這樣的爺們一點擔當都沒有,回頭咱們再找一個,給孩子找個好爹!”
“哎!哎!哎!”
傻柱一招手,給於麗說道:“有聽說拆廟的,沒聽說有拆婚的,我可沒得罪您啊!”
“沒得罪,羨慕著我了!”
於麗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是抱怨呢?還是炫耀呢!”
“說!”
雨水跟在一旁敲邊鼓道:“伺候我嫂子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願意還是不願意?”
“我……”
傻柱眼瞅著媳婦的目光掃了過來,趕緊站起身,給看熱鬧的沈國棟說道:“還不把酒倒上,我說我不喝,你非讓我喝”。
“哈哈哈!”
沈國棟在旁邊的位置上擺了酒盅,嘴裡調侃道:“爺們兒這桌兒你不來,非要去挑戰三孃教子局,這下老實了吧!”
“你也別說我!”
傻柱一邊坐下,一邊給沈國棟說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等曉燕懷孕的時候,你就知道哥哥的苦了”。
“那可不一定!”
沈國棟笑著編排道:“伺候懷孕的媳婦兒,就是再辛苦,再累我都不會抱怨”。
“我艹~!”
傻柱端著酒杯,瞪了眼珠子看著他說道:“好啊!在炕桌捱了一刀子在前面,到你這跟後面給我一刀!”
“喝酒!”
他懟了酒杯大聲道:“今天非給你整趴下不可!”
“嗯~我好怕!”
沈國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嘴裡調侃道:“我就看你喝完這一杯還能不能端起第二杯來!”
“嘶~”
傻柱一杯酒進肚兒,轉回頭看了炕桌方向一眼,見迪麗雅的目光正掃過來,便是一瞪眼珠子。
“你看什麼!這杯酒喝完誰都甭想勸我!你是我媳婦兒也不好使!”
他轉過身一扣酒杯,對著笑呵呵看過來的沈國棟嘴硬道:“我說不喝就不喝!”
“柱哥你真尿性!真男人!”
沈國棟壞的很,這會兒哪裡會放過他,嘴裡一個勁兒地鬧著。
曉燕坐在炕邊上,怕他們鬧過勁兒,開口嗔了沈國棟道:“行了啊,學著點柱哥,顧家又體貼,比你不知道強多少”。
“得!敢情你也怕一個!”
傻柱笑著對眾人點了點沈國棟,道:“咱們是大哥別說二哥,家庭地位都不咋地!”
“我比你強點兒”
沈國棟嘰咕嘰咕眼睛,笑著道:“至少我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子”。
“兄弟,你說我心坎裡去了”
傻柱突然抱住沈國棟“哭嚎”了起來,嘴裡更是抱怨道:“你最理解我了~”
“真不該叫你們討著媳婦!”
雨水瞪了地桌坐著的兩人,目光掃過屋裡,嘴裡說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
正端著飯碗看熱鬧的李學武倏然一愣,轉頭看向炕桌方向,正跟雨水的目光對上。
雨水見他瞧了過來,眼皮一耷拉,又扭過頭吃飯去了。
這一杆子掃了地桌吃飯的所有男人,大姥和二爺只是笑著沒在乎年輕人的笑鬧,那幾個小子對視了一眼,各自聳了聳肩膀,繼續低下頭乾飯。
雨水姐說的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現在距離壞蛋還差的遠呢。
現在得好好吃飯,長身體,多鍛鍊,以後他們也要讓女人說自己不是個好東西!
以前這屋裡一開伙,少說得有三十多口子人一起吃飯,說話慢了都接不上溜兒。
而今天還是李學武回來了,於麗也趕回來吃的飯,將將十九個人。
這還是得把費善英的兒子張新民算上呢,炕上只放了一桌,地上的大桌子現在都坐不滿了。
熱鬧是依舊熱鬧,只是沒了以前那般喧鬧,飯桌上少了老彪子的咋呼,更沒了聞三兒的絮叨。
李學武一直都沒怎麼說話,只是聽著大家說,由著他們嘮。
飯後幾個小子搶著收拾飯桌子,又去收拾廚房。
李學武隨著姥爺等人來了西屋這邊喝茶,女同志們也嘰嘰喳喳地跟了過來。
只要是李學武回來吃飯,飯後必然是要開個小會的,對回收站,對門市部,對他們個人進行總結和幫助。
以前老彪子在的時候,不僅僅管著回收站,管著與京城其他各部門聯絡的業務,還要管著鋼城等地。
那個時候老彪子跟李學武彙報完了京城的事,還要說說其他地方的工作。
到如今於麗和蘇晴在俱樂部組建了管理辦公室,聯絡各處回收站的工作轉交到了辦公室。
就是京城這邊的業務也是一分為三,沈國棟接手了對外的貿易工作。
曉燕管著回收站的門市,姥爺管了回收站的廢品和傢俱業務。
李學武再開會,他們也僅僅是彙報自己管理的工作,基本上說的都是回收站這邊的小事。
因為比較重要的工作都要彙報給管理辦公室,由於麗和蘇晴整理,交給李學武統一處理。
所以李學武回來的少了,沒次叫開會也是聽的多,說的少。
對於回收站的工作,他們都熟悉了,該怎麼做又不用他教給。
就是連賬目都要送到一監所去核算入賬,錢款都是做在銀行的,能用他說的已經很少了。
沈國棟性子急,尤其是在辦事上面,可著他先說了說一監所那邊業務調整的事。
因為造紙和印刷業務要搬離,涉及到的小人書、紅皮書、筆記本等文具的銷售業務還要調整。
原材料採購、吉城的原木採購、山上的暖棚蔬菜等等,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這屋裡也沒有外人,費善英是不聽這些事的,領著孩子跟同樣大肚子的迪麗雅往後院去了。
王亞梅吃了晚飯便跟來接她的王亞娟回了家,屋裡也就這麼幾個人。
要說沒啥關係的,應屬傻柱和雨水兄妹兩個了,一個在炕上躺著放懶,一個坐在炕桌裡面喝茶。
李學武習慣盤腿坐在炕邊上靠著炕櫃,旁邊正好是那張書桌,於麗就坐在書桌邊上。
就在沈國棟嘮叨的時候,於麗隔著李學武正瞧見另一邊順著炕坐的雨水目光時不時的掃過他。
“一監所的事黃幹跟我說了”
李學武放下茶杯,給有些抱怨的沈國棟說道:“造紙早晚都得挪,現在挪你也少著管原材料採購的事了”。
“茶澱歸屬黃幹他爸管,紙包都是直接運去西城三監所,以後你只管跟鍾景學問印刷的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說起茶澱,你想著約黃乾和鍾景學過去一趟”
李學武回手拍了一下雨水跟背後踹自己的腳,給沈國棟交代道:“他們副場長是黃乾的關係,能接觸上最好”。
“造紙不是不用我過去嘛”
沈國棟抬了抬眉毛,道:“黃幹跟我說過,造紙廠他做了合同,一半還在咱們手裡,一半算一監所轉給茶澱農場,管理上他會支應”。
“就是有黃幹包攬,你也得認識合作的人是誰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