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抖開給他示意了上面的標題。
餘大儒看見報紙後便閉上了嘴巴,尷尬著不知道該怎麼編下去了。
最近的新聞著實有幾條重要的,像什麼馬先生去世了、世界上第一次人工合成結晶胰島素了、研製的中程火箭首次飛行試驗基本成功了等等。
最為李學武他們這些幹部們所關注的,其實是上面那兩位被解除了職務。
這裡面的風險有多大,昨晚的案子到底有沒有牽扯到其中,沒人知道。
李學武是不會主動去探查的,更不會胡亂聯想,他已經儘自己最大努力躲避這些了。
他當然知道會有這麼檔子事,但確切的發生時間誰能記得住。
能夠提前預判精確時間的,保密部絕對算其中一個,因為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耳朵了。
“你要我怎麼跟你解釋呢~”
餘大儒有些為難地撓了撓腦袋,道:“其實最一開始我也沒想著這個案子會牽扯的這麼大,這麼廣,還有那個什麼”。
李學武看了看他,放下手裡的報紙沒搭理他的解釋,繼續看自己手裡的檔案。
餘大儒抓耳撓腮地努力想著理由,可左思右想之下,哪個方向都騙不過對面坐著的李學武啊。
所以他只能無奈地坦白了:“是後來了,領導跟我說的,那個啥,就是案子可能有問題,我當時真沒太往上面想,真的”。
“我也是追查到杜小燕的經濟問題出現較大漏洞了,尤其是那五萬元對不上賬的情況,這才覺得事情另有緣由的”。
餘大儒看著李學武聽著他的解釋不為所動,有些氣餒地塌了肩膀,點點頭,道:“好好好,我承認自己不是個東西,沒按好心行了吧!”
“有一點我敢跟你保證!”
當看見李學武抬起頭的時候,餘大儒認真地說道:“我從沒有害你的心思!真的!”
“那我謝謝你啊?”
李學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人還怪好的呢!”
“別挖苦我了,要不是我知道你身手了得,拳風頗重,都想讓你打我兩下洩憤了”
餘大儒慚愧地點了點頭,道:“這次算我欠你的,以後一定還,真的,我說話算話”。
“所以呢?”
李學武眯著眼睛看著對面,問道:“你要接賴山川的位置?”
“別鬧了,怎麼可能”
餘大儒擺了擺手,乾笑著說道:“正科跳正處,哪都沒有這麼跳的”。
“不過……”
他遲疑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學武,輕聲說道:“副的也還行”。
“也還行?”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他,問道:“要不要我跟鄭局說一說,把他那副的給你讓出來?”
“行了啊,說兩句就行了唄~”
餘大儒被李學武諷刺的有些沒臉了,低著頭壓著聲音無奈道:“我都三十了,再特麼不跳出來,這輩子都甭想進步了”。
“嗯,我擋著你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眯著眼問道:“當時是誰說讓你來找我的?你們那傻嗶領導?”
“別生氣,別生氣,不至於的”
餘大儒見李學武要動真火,趕緊勸道:“算是我進步心切,是我對不住您,您大人有大量,算賞兄弟口飯吃,算成全兄弟了成不?”
李學武寒著臉看了看他,道:“回去跟你們領導說,趕緊給你們的列車找地方存放,我們這沒地方了”。
說完也不再搭理餘大儒,低著頭又看起了檔案。
餘大儒見李學武來真的,求爺爺告奶奶地說著好話,給李學武陪著不是。
他這事兒做的屬實有些不地道,讓知道的人聽了去,都得罵他孫子。
分局這邊是李學武的關係,案子也是李學武先介入進來的,尤其是鄭富華,李學武特別點過餘大儒。
答應幫他聯絡向允年也是在他做了保證,並且跟鄭富華有過溝通之後才做的工作。
向允年這人還算實誠,知道這個案子是李學武埋的坑,什麼時候起坑人家說不定早就算計好了的。
現在有人橫叉一槓子,要提前起,於他當然是有利的,辦大了自然有他的好處。
可對於李學武來說,損傷在分局的人脈關係不說,還有可能給別人做了嫁衣。
餘大儒那邊有什麼安排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很明確地問了李學武的要求,只要是他能辦到的,全都答應。
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要是再沒有主動和表示,下一次李學武這邊他就甭想著搭飛機了。
在李學武明確表示什麼都不要,什麼要求都沒有的情況下,向允年倒是也乾脆,很明白李學武的意思了。
這個雷起早了,也起急了,不是李學武想要的果,所以寧願放棄不要,也不吃夾生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李學武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給,這叫人性。
而餘大儒高興過了頭,光顧著看見案子大了,果子熟了,被他們領導一攛掇,腦子不過血猛地就咬了上來。
昨晚叫了李學武,而李學武沒搭理他就走,讓他詫異的同時也腳涼到了後腦勺。
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點根菸,沿著案子的脈絡仔細回想,這才發現當初自己主動找上門,無異於搶桃子呢。
他只記得領導說的,保密系統太單一脆弱了,想要快速進步,還得是左右跳。
如果能跳到分局自然是最好的,尤其是帶著功勞過去,再回保密或者去其他系統,都是最好的跳板。
這麼多年對於進步的渴望讓他忽視了李學武聽他講起這個案子時候的態度變化。
更沒注意自己是順著李學武給指出的方向在調查,水落石出的結果恐怕早就在李學武的預料當中了。
搶功在哪個單位都算是大忌了,尤其是他們一線部門,最讓人瞧不起的就是這一點了。
如果是兄弟互相幫忙,互相提攜,主動相讓自然好說,可他很清楚,自己跟李學武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的親密。
至少沒有向允年與李學武關係那麼的要好,從昨晚在辦案時兩人互相的對話態度就能看得出來。
當時他還以為李學武對他的略微疏遠和冷淡是因為身份的差異,昨晚案子結束,冷風一吹,腦子清醒了。
連續忙了一晚上,趕著中午抽出空來,如何都得來李學武這邊負荊請罪了。
當時不知道,想不過來彎兒也就算了,最多讓人罵一聲傻嗶。
可要是得了好處,還特麼裝不懂,那可就是真孫子了。
他才三十歲,當然不可能一輩子在那個副處的位置上,現在眼巴巴,五年後呢?
李學武在分局的佈置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從分局領導對他的評價,以及他回分局開會時那些機關人員對他的尊敬態度就能看出一二。
保密部的領導讓他做的當然是為了他好,可也有其不能明說的小心思。
從這兩天發生的事端就能看得出來,誰知道有沒有人故意在推動這個案子。
他是小人物,眼前的副處很好,是他嚮往已久的。
可更高更神秘的位置上是否有一條魚竿從黑暗中支撐出來,魚線墜著的魚餌就是這個副處。
他不敢再往深了想,老領導,老關係自然要感念,而新單位,新關係,更是要維持。
尤其是李學武這邊,他愧疚難當,更不敢毀了單位的經費財源。
“李處長?李大哥!”
餘大儒探著身子對李學武低聲懇求道:“那車在您這是日進斗金,在我們那就是廢鐵一堆,我有啥能耐、啥資格把車帶回去啊?”
他語氣放的特別低,主動說道:“以後我就是您弟弟,您是我哥哥!您說話,我要是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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