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放手裡的茶杯,沒在意地說道:“不要管她,她喜歡貓玩老鼠的遊戲,隨便她怎麼處理”。
說著話示意了樓下房間問道:“你真不在這邊留宿?用的話叫京茹收拾被子,也省的往回折騰了”。
“不了,明天早起還得有事呢”
於麗笑了笑,說道:“就麻煩建昆同志再送我一趟吧”。
“啥事這麼忙?”
她站起身,李學武也跟著站了起來,開玩笑道:“相親啊?”
“去你的~”
於麗笑著嗔了一句,隨後示意了樓上道:“我去看看顧寧”。
說著話從韓建昆的手裡接了李姝,邁步上了樓梯。
韓建昆聽見她說的話了,見李學武沒別的指示,便出去車庫熱車了。
天冷,車庫那邊也生了火爐子,為的就是用車方便。
今年弄的這個車庫還真是頂好用的,不然得把車還廠車隊去,他要麼在車隊休息,要麼騎車子回家。
秦京茹收拾著行李,看了於麗上樓,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啥。
她就是有些看不慣於麗的,從她姐那知曉,李學武以前的生活都是於麗伺候的。
這種敵意可能來源於危機感,也可能是她想太多,覺得自己跟顧寧是一夥的,對於這些女人是要同仇敵愾的。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她,拿了小几上的電話,打給了幾個關係。
每次出遠門,他都要臨時給這些關係打電話,一方面是讓對方有個準備,別來找他的時候不在家。
另一方面便是對家裡不放心,讓這些人幫忙照顧一下。
先是打給了乾媽家,雖然上次鬧的好不愉快,可他這人不記仇,只記得乾爹乾媽的照顧。
鄭樹森兩口子也是挺無奈的,對於這個乾兒子那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只盼著他好,越好越好。
第二個電話便是打給王小琴,這是他在衛三團的天然盟友,也是他在俱樂部的依靠。
第三個電話還沒打,於麗便從樓上下來了。
客廳裡,於麗將懷裡的李姝親了又親,稀罕了又稀罕,這才交給了李學武。
秦京茹送了她出門,兩人一晚上了,臨走才說了兩句客套話。
李姝坐在爸爸的腿上,看著他擺弄平時自己玩不到的電話機直著急。
有的時候姥姥打來電話,她也搶著要說話,知道這玩意兒能嘮閒磕兒的。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你越是不讓她玩的,她越是好奇。
等李學武跟韓殊通上了電話,李姝也不等爸爸在說啥,伸手就搶。
“呀~呀~呀~”
李姝學著爸爸的樣子捧著電話機,聽著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嘴裡也咿咿呀呀地說著。
她現在話說的還不是很利索,畢竟才一歲半不到,一大堆的呀呀中,倒是能聽到幾個字。
韓殊見對面換成了李姝,就知道這小魔頭在搶電話了。
有時她打給顧寧,也是這小丫頭搶著說話的。
她倒是很有耐心,聽著李姝說了一陣,也跟李姝說了一陣,好不熱鬧。
李學武只等閨女過了癮,秦京茹回來把她抱走,這才跟師母說了起來。
韓殊倒是沒什麼事,答應會來看顧寧,也讓李學武多給董文學打電話。
兩人聊了聊學校的情況,就韓殊所說,可能要恢復學校秩序了,但訊息並不把握。
李學武知道,想要徹底恢復到以前的教學秩序,怕不是還得等幾年。
但他嘴上沒說,還希望自己能儘快完成學業呢。
電話的最後,韓殊提到了鋼鐵學院的副校長裴大宇,說對方的麻煩基本上解決了,想要約他見個面。
李學武卻是猶豫了一下,說從邊疆回來後再安排。
裴大宇到底出了什麼事,李學武沒有細打聽,這跟他沒什麼關係。
這年月,學校裡出事太稀鬆平常了些,如果不是大哥跑的快、逃得早,八成也得折裡頭。
見裴大宇主要有兩個方面的事,一個是軋鋼廠這邊有專案要合作,另一個便是他個人,對方應該是有所準備的。
不著急,慢慢來,這學校一時半會兒的恢復不了秩序,他有的是時間。
現在都已經是十一月底了,下個月眨眼功夫就過去,再下個月、再再下個月……嗯,半年就過去了。
到時候很多事都可以慢慢的籌劃了,現在這個時間不成,他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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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杯,就一杯!”
李懷德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時間太久的狗,好不容易出來撒歡了,一個勁的喝酒。
十一月二十八日,由李學武陪同,李懷德帶隊啟程前往邊疆,進行短時間的工作檢查和商業訪問。
說的有點大了,不過情況確實如此,不僅僅是要去看看邊疆辦事處的建設,也有同那邊的農牧場邀。
今年一整年,軋鋼廠從邊疆拉回來了整車整車的牛羊肉、皮革、水果、藥材等等。
又一車一車的往邊疆運送了生產工具、汽車、被服等等。
雙方在優勢互補和貿易互換的基礎上,實現了聯合貿易的最優案例。
今年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李懷德想,對方也想,在這個關鍵時期,建立一種常態化的合作模式。
邊疆辦事處的級別太低了,金耀輝這人太面了,拿不起來事,談的合作基本上不成功。
所以李懷德此去肩負重任,勢必要像羊城那般,給軋鋼廠帶回一份發展的強勁動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軋鋼廠這邊離開前由李懷德主持開了一個工作會議,會上他強調了發展大局觀,佈置了相關的工作。
並且叮囑谷維潔要抓好組織工作,特別提醒景玉農要把羊城帶回來的專案落在實處。
順序的又提到了薛直夫和程開元等人,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他不在家,首先以谷維潔為主,景玉農為輔,剩下的人各司其職罷了。
很特殊的,李懷德在連續踢掉楊鳳山和聶成林後,對於程開元並沒有什麼大動作。
好像真的沒有發現他在搞事情一般,甚至還讓李學武酌情處理了那次在門口鬧事的幾人。
李學武知道他在釣魚,甚至不惜把那些小蝦米放掉,來迷惑這條大魚。
但他覺得李懷德在扯淡,踢掉了楊鳳山和聶成林,程開元要是敢動才怪了。
這人有多麼的能忍,他從京城第二機械廠已經側面的瞭解了一些。
這麼說吧,他能當上京城機械廠的廠長,存粹就是靠熬出來的。
一步一步的用成績頂著領導往上走,直到對方爬不動了,才會熬鷹似的擠掉對方。
不過說起來,這一點倒是跟李學武的職場策略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
區別就是程開元是頂著領導進步,做出成績,想讓那些人提拔他。
李學武則是頂著領導當盾牌,他做事撈好處,讓那些人不得不提拔他,還得掉他的坑裡。
這麼說吧,一個是正客,一個是壞蛋正客。
李學武之所以覺得程開元不敢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坐在自己身邊笑著看李懷德喝酒的汪宗麗。
老李都把人家的左膀右臂拉出來一起出差了,可能他也怕程開元搞大了他收拾不了。
“李副主任,你怎麼不喝啊?”
汪宗麗笑著端了酒杯敬了他一個,嘴裡還開著玩笑。
李學武想來是自己剛才看的她那一眼被對方覺察到了。
這娘們的直覺怎麼這麼的敏銳,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吶!
“您是要跟我較量較量嘛?”
“那哪裡敢~”
汪宗麗臉上帶著微笑,話卻是意有所指地說道:“誰不知您是李主任手下的第一號猛將,我哪敢接您的威風啊”。
說著話,她的目光還望了李懷德一眼,道:“我這也算是捨命陪君子,酒場亮鋒芒了嘛”。
“瞧您說的,誰不是在李主任的領導下做工作啊”
李學武笑眯眯的,表情跟狐狸似的,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刀子,咔咔的戳汪宗麗肺管子。
李懷德這會兒也裝醉,笑呵呵地看著兩人鬥嘴玩。
汪宗麗瞧了李學武一眼,道:“那是當然,管委辦就是為廠領導服務的,咱們都是大管家嘛~”
“您這大管家不好當的”
李學武抿了一口酒,笑呵呵地說道:“伺候了這個,又得照顧那個,比我是辛苦多了的”。
“誰讓我在這個崗位上了呢”
汪宗麗被李學武點著挖苦,這會兒倒也不惱,又敬了李懷德一杯,道:“愛崗敬業,領導,我對得起這四個字吧?”
“哈哈哈~”
李懷德見這娘們把火燒來自己這邊,打著哈哈同對方喝了一杯。
李學武也是瞅了他一眼,再看向汪宗麗的目光已經恢復了正常,沒必要針鋒相對。
這火車才剛出冀省,未來的路還遠著呢,慢慢來。
火車要走三天兩夜,如果不是有軟臥包廂,李學武說啥都不會來的,太累人了。
就算是車廂的環境好,可只要一閒下來不是被李懷德拉著去開會,就是被他們叫著喝酒。
隨車而來的丁萬秋等人一直在角落裡眯著,很怕給他惹了麻煩似的。
尤其是丁萬秋,自打上一次主動彙報了訊息想要挪地方,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發配邊疆”。
他很清楚李學武這人的性格,完全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真跟他頂著來,下一次非把自己發配到月亮上去不可。
所以他也是打算好了,邊疆也好,月球也罷,只要他說的,自己就得消停的幹。
以後也甭特麼亂提要求了,他要是不玩死你,都算你長了倆腦袋。
看著一個隔間裡住著的仨人,丁萬秋腦子都要炸了。
你瞅瞅這都是些什麼臥龍和鳳雛!
搞事老兵肖建軍!
吉城土匪大傻春!
老四二弟趙老五!
如果再加上他,京城老炮丁萬秋,四大才子!絕了!
你就說李學武湊齊這個陣容是多麼的不容易吧,為了給他製造障礙,是多麼的處心積慮吧。
四個人四條心,四個背景,四兩撥千斤。
他別乾點啥壞事,否則一個人幹,仨人偷告他的黑狀,睡覺都得睜著點眼睛,小心說錯了夢話。
就李學武這樣心眼子跟蜂窩似的混蛋到底是怎麼混進組織隊伍的?!
“怎麼這麼安靜?”
李學武晃悠著走到車廂尾部,看著硬臥上或坐或臥的四個人笑著問了一句。
“吃飯也不見你們,上廁所也不見你們,我都一度懷疑你們跳車回去了”。
“李哥好~”
“東家~”
……
四個人四種招呼方式,亂七八糟的叫著,李學武也沒甚在意,更沒有糾正他們。
看著四人都坐好了,便挨著丁萬秋坐在了下鋪位置上。
對面是肖建軍、大春,以及趙老五。
四人上車,還有鋪位,這事兒沒人管,更沒人問。
李學武早就跟李懷德有過溝通,這節車廂又是軋鋼廠自己的,誰來管他們?
是這四人太過於小心了,連飯都是端回來吃,跟特麼保衛執行秘密任務似的。
好在是軋鋼廠的車廂,不然沒事也讓他們整出事來了。
不過這種小心和謹慎還是必要的,在他這沒問題,不代表去了邊疆也沒問題。
將手裡的一袋花生扔在了小桌板上,看了看丁萬秋,笑著問道:“您老(讀了)身體還好啊?”
“別鬧了~”
丁萬秋知道李學武是在寒磣自己當時寫的那封信呢,這會兒也怪不好意思的。
李學武笑著拍了拍他的膝蓋,又看向了對面的三人。
“建軍跟家裡交待清楚了吧?別回頭來找我要人可不成”。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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