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李學武真沒瞧得上她們的身份。
一等船進了珠江直道,遠處的大海已經若隱若現,大家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過去。
等船真正地停在了一處江心島上,大家這才嘰嘰喳喳地一邊下船,一邊討論著望遠鏡裡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港城。
李學武覺得應該是,不過不是真正的港城,應該是離島。
那塊陸地也是很大的,現在開發的怎麼樣不知道,應該不是很繁華。
他並沒有在遠處的花花世界上留戀目光,而是專心地看著眼前的湖心島。
其實珠江上有很多這樣的島嶼,以前還有原住民在上面,現在多是漁民。
眼前這座島嶼比較大,山石較多,說是古代用作炮臺使用的,上面還有臺基。
這裡的沙灘就比招待所那邊的好多了,畢竟是真正的沙灘,不是河床沙。
李學武也是損,看你就看唄,非把看向沙灘的目光挪向剛下船的夏中全。
夏中全老臉一紅,被李學武的目光調侃著,聽著身後那些教授和專家們的笑話,他都想罵街了!
非盯著我是吧!
等我換上泳褲再來一次!
兩條客船送了軋鋼廠一行一百多人來島上玩,下午再把眾人接回去。
島上有啥好玩的?
也就是那麼回事,本地人自然沒稀奇的,可對於北方來的旱鴨子,這就很不錯了。
當然了,島上是有基礎生活設施的,還有個小型療養院,可以承擔眾人兩頓伙食。
後勤人員安排的,兩頓都有海鮮。
中午的是海鮮正餐,漁民早上出海打撈回來的,絕對新鮮。
早上的一餐就很簡單了,米粥海貨而已,吃個新鮮。
今天的主要行程是看日出、趕海、吃早飯、看景觀,上午到下午剩下的時間自由行動,中午按時吃飯,下午按時集合就行。
當然了,自由行動不是絕對的自由,而是保證十個人以上的行動,還不能深入海邊礁石,更不允許下海遠泅。
其實不用說大家也不會玩命的,都是北方的旱鴨子,就算是會水,那也是游泳池選手,在海里不是那麼回事。
小年輕們嘰嘰喳喳的跑在前面去看日出,李學武陪著李懷德和景玉農兩人走在後面閒聊著。
話題還是離不開這些天的工作內容,兩人也是借這個機會互相通報一下工作的進展。
到了他們這個層面,真正的生活已經離不開工作了,也是為啥一些老幹部離休後會產生不適應的情況。
李學武一直都在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不願意把工作帶到生活裡去。
可一入江湖深似海,轉頭已是浪中人。
他是管委辦的副主任,這一次的展銷團隊的三把手,負責很多業務都要跟兩位領導協商。
尤其是昨天談判的細節和必要結點,今天是放鬆,可也正想利用這種放鬆心情的時候說出來。
三人在沙灘上走著,身後跟著三人的秘書,墜在整個人群的後面,好像壓陣一般。
等到東方出現魚肚白,大家也都來到了礁石攤,正好站在大石頭上面看海看日出。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再一次響起。
這個時候也就這麼幾首歌能唱,大家唱的也不是歌,是團結,是興奮,是快樂。
歌聲穿透晨霧,迎來了第一縷金色陽光。
海上的日出為啥美,那是因為紅日更紅,景色更美,美的純粹。
這個時候大家都不再歌唱,不再喧譁,只是感受著這種意料之外的美。
只等心靈好像經過洗禮一般,視覺也疲勞了,這邊才又有了笑鬧聲。
排隊照相的,脫了鞋在海邊撿螃蟹的,還有走進水裡感受海水清涼的。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首詩,可是不敢詠唱,就是曹操的《觀滄海》。
倒也不是怕有什麼影響,而是這首詩太大了,一般人還真不敢站在礁石上朗誦出來。
這個年代裡,大家都是羞澀的,不願意表現個人,更在乎集體。
所以看著大家胸口起伏,臉憋得通紅,李學武也是覺得好笑。
精神上的把控超過一定限度就成了枷鎖,讓人不敢說話,不敢表現自我,可能是這個時代最無奈的選擇。
自由行動來的比預期要更早一些,在趕海的時候大家就各自為戰了。
這島上又不是無人島,安全沒有問題,保衛們都在,李學武早早的就陪李懷德他們去療養院吃早飯了。
李懷德年紀不小了,至少不是小年輕了,身體素質不允許他半夜起來折騰這麼長時間還能去海邊玩耍。
可能在這個時候的無奈,讓李懷德更加的懷念和留戀年輕的身體。
得不到的永遠在臊動嘛!
自由行動帶來的結果就是,早飯吃的稀稀拉拉的,一會兒回來一撥,不叫都不回來的那種。
等太陽昇起來了,眾人又約著去看風景,去山上看港城。
年輕人總是有著使不完的青春與活力,李懷德和景玉農可不想攙和這些體力活動。
倒是把李學武捨出來了,指示他帶隊出去玩,要到群眾中去,做好組織工作。
李學武由著周小玲等人的拖拽,笑著一起去爬山了。
在島上還能爬山?
一點都不稀奇,這山還不算矮呢,體力不好的真爬不上來。
當然了,這裡是成熟的療養區和生活區,爬山的途徑很成熟了。
周小玲和李雪在後面呿呿呿的不知道在說啥,張松英湊到李學武身邊說了會兒子酸話,又不敢真的停留太長時間。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張松英噘嘴不滿,沒在意地同眾人一起玩笑著。
出來玩就是開心的,真板著個臉,嚴肅著神情給誰看?
這裡是山上,又不是會場,真沒有放鬆的時候了?
看了炮臺遺址,看了以前的古蹟,瞻仰了歷史風光,最後還串換著望遠鏡看了遠處的港城。
好奇,疑惑,又滿心羨慕,可在看過之後要表現出冷眼和漠視,李學武也說不上,形容不出來他們是什麼樣的心境。
可能得等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後,他們登上對面那處土地,或者心中自信到一定程度才能抹去這份心情。
確實沒多遠了,也就二三十公里,弄條船就過去了,成為人人嘴裡喊打的……
看這些沒太大意思,至少李學武不願意看,望遠鏡都沒摸。
李雪倒是很感興趣地看了看,回頭就失望地跟他說港城好窮啊,連房子都是破破慥慥的,小漁船三兩隻,那裡的人果然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李學武有些意外,離島現在就算是再苦,也不至於像李雪說的這樣啊。
更何況旁邊就是元朗,那邊還是有些高樓的,怎麼還破破慥慥的了?
等李雪給他指了剛才看過去的方向,李學武差點咬了舌頭。
他真想告訴妹妹,那個方向未來叫深鎮,她看偏了,那是咱們這邊。
未來的深鎮,現在就是小漁村,尤其是沿海一帶,在望遠鏡裡呈現出來的就是房屋破破慥慥,小漁船三兩隻。
可你彆著急,二十年後、三十年後,那裡會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億萬富翁。
一條小漁船能闖下大公司,一片舢板也能換個金娃娃。
就算是你懶到啥也不幹,光等著拆遷賣地,都有可能成為億萬富翁。
這世上好多事情都沒處說理去,誰也不知道哪塊雲彩有雨。
如果不是現在的形勢和正策不允許,李學武真想買它幾千畝地,然後躺炕上擺爛,等著做富家翁。
誰不想過手裡拎著幾十斤鑰匙,挨個樓去收租的快活日子。
萬一遇上交不起房租的少婦呢~
靚女,你也不想流落街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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