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別開生面啊~”
艾佳青站在軋鋼廠的展位前面,看著這幅展銷場景,實在是亮眼。
她身旁站著很多人,有李學武見過的賽琳娜,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婁鈺父女倆,還有五豐行上次去軋鋼廠參觀的幾個幹部。
李學武聽到彙報,走出來迎接時,看到他們站在展位前面,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李處長,我猜你一定想我了!”
“我都想死你了!”
李學武看見艾佳青開玩笑,也是大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眾人寒暄握手,引得周圍人目光全都匯聚而來。
本來低聲交談的外商聽見這種吵鬧,本能地皺眉轉身。
而在隨行人員的提醒下,知道站在那裡的是港城商業大佬,各自又換成了一副仰慕的面孔。
商人重利輕義,什麼特麼紳士品格,在金錢和利益面前都可以做出讓步。
讓他們露出諂媚表情的不僅僅是身邊人提醒五豐行的人在,還有華潤的人也在。
如果你不知道華潤的歷史,那就意味著你對港城的歷史也不瞭解了。
這家公司就是架設在內地和港城之間的貿易橋樑。
它有多重要,從第一屆羊城出口商品交易會的建立,到主持會議邀請函的發放,你就能知道他們的力量了。
五一年華潤董事長楊先生和經理回京,親自找上面溝通,定下了長期打算,充分利用的經營方針。
更是用出出進進,來來往往這句話闡明瞭華潤在港城應該採取的工作方針。
五六年的貿易會就是在西方國家的經濟封鎖下,由華潤積極參與、推動並倡議和發起下展開的。
要跟國內做生意,以前華潤是繞不過去的檻。
就算是現在,華潤在交易會,乃至是進出口商品交易專案中也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為什麼?
因為國內各進出口總公司的貿易代理工作都是交給華潤來做的,懂了吧。
繞不過去的,這也是李學武微笑相迎,並且請了景玉農一起來迎接的原因。
甚至是李懷德都從辦公室那邊趕了回來,親切地同對方做了溝通和交流。
別的不用多說,只是這些人往休息區一坐,喝喝茶,聽聽曲,說一說貿易的閒話,就已經是對軋鋼廠最大的支援了。
李懷德也是沒想到,李學武的能力這麼強,還能請到這樣的大佛來搞事情。
就看全場外商看過來的仰慕的目光,以及周圍參展單位負責人羨慕的目光就清楚這份廣告的重量了。
李學武自然是沒有這份能量的,艾佳青也沒有,是姬衛東的母親。
也就是在五豐行任高管的付採凝主動聯絡了對方,請對方在方便之餘給予一些幫助。
五豐行和華潤怎麼說呢,這是一家公司。
沒錯,五豐行在五四年的時候併入到了華潤。
按照現代經濟學和企業管理模式,人家的這種合併並不代表業務上的整合。
華潤做的買賣五豐行也有在做,你可以看到他們在競爭,可實際上受益人是一個。
所以五豐行雖然叫華潤五豐,但獨立管理的五豐行還是有自己的經營權的。
姬衛東去了港城,還利用“職務之便”完成了整個人生的蛻化,姬家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對李學武的支援,就是對姬衛東的支援。
無論是在華社的姬瑞軒,還是在五豐行的付採凝,工作本身之餘是沒有變現機會的。
但是!姬衛東可以。
他們一家三口各自做了單位的代理人,只有姬衛東做的最好。
這裡面有李學武的很大原因,重點就在於東風船務是有調查部好多人的個人投資入股的。
這代表了什麼?
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內地,這都不能說的。
但到了港城,姬衛東就可以用這種關係進行經營。
誰敢查東風船務,這不是查調查部的老底嘛。
查東風船務,就是在搞調查部的養老基金啊。
別說調查部有組織入股呢,這一部分也不允許東風船務出問題啊。
所以,羊城出口商品交易會還沒結束呢,這才第二天,東風船務就已經簽下了一個大單。
五豐行在內地到港的所有貨物運輸業務,東風船務吃進去五分之一。
什麼!?
才五分之一?!
不要驚訝,這五分之一都夠東風船務吃的滾肚肥圓的了。
二十七艘千噸貨船,這是運量頂峰了,就是多給業務也吃不下的。
有付採凝在,只要東風船務和太子港務肯發展,未來還怕沒業務可以接?
再說了,津門港碼頭的近海航運業務也在交易會開幕後傳來了好訊息,囤在港城的所有貨船全部上崗作業了。
東風船務真正賺錢的時候來了,業務拉滿,數錢數到手抽筋。
華潤的副總是看著東風船務的代表聞瀚澤同五豐行的代表艾佳青簽了合同才離開的。
聞三兒緊趕慢趕,終於是趕到了,他的船就停在五豐行的碼頭上,是港城的碼頭。
他是姬衛東派人用船送過來的,因為沒有入港記錄,回內地倒是方便。
這份合同簽署的同時,聞三兒又代表東風船務同軋鋼廠這邊簽訂了一份購船合同,一份協議用港合同。
合同內容包括東風船務在紅星軋鋼廠分廠營城造船廠訂購二十條千噸貨船,以及使用營城造船廠碼頭的業務合同。
為啥把這種內定好的業務放在交易會上來簽署,目的還不是為了引流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東風船務就是五豐行和軋鋼廠合作的橋樑。
甭管它現在的屬性是誰的,可合同簽訂,代表的意義就不用別人細猜了。
李學武手裡的業務不是隱藏在軋鋼廠的羽毛下,就是藉著這種業務慢慢浮出水面上岸了。
而上岸,也就代表了東風船務的控制人,聞瀚澤不能回內地了。
這是一種象徵意義,代表了東風船務的“正確意義”,也代表了他們的經貿服務立場。
不然呢?
不然航道用不了,海峽過不去,小心被擊沉。
在港註冊後,東風船務的船算是真正的開上了大海。
再加上鋼城的認證,津門中波的認證,在家門口這塊水域暢通無阻了。
送走了華潤副總,五豐行和婁鈺所代表的東方商貿正式同軋鋼廠展開了談判。
有五豐行在,出口總公司的代表都沒能參與進來。
因為這份合作不需要出口總公司的代理。
這是程式問題,不是他們的驕傲。
在港經營的所有食品類出口商品本身就是五豐行全權代理的。
出口總公司的代理商就是五豐行,如果再繞一道,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
所以從華潤代表率領五豐系一到來,軋鋼廠展位上就顯得愈加特殊和引人注目。
在沒有出口總公司代表的監督下,雙方人馬各坐一邊,似模似樣地開始了會談。
談判的主要方向當然是食品類的出口商品代理工作。
包括但不限於雙方合作組建一個大型罐頭廠、一個大型釀酒廠、一個多功能食品加工廠。
而隨五豐行一同而來的東方商貿借風同軋鋼廠談起了軋鋼廠小商品、小五金等商品在港的全品類代理合同。
這方面本來是要在出口總公司代表的監督下商談的,可這會兒對方不是不在嘛。
尤其是東方商貿的股份性質裡包含了五豐行的投資屬性,這種談判就很明顯地帶著關係戶意味了。
五豐行為啥投資東方商貿?
因為東方商貿就是五豐行和軋鋼廠合作的橋樑啊。
這是明面上的!
背後的呢?
背後的不能說,但從賽琳娜坐在了東方商貿副總經理的位置上就能看得出原因了。
一個從五豐行跳槽到東方商貿任副總的人,跟五豐行業務高管親密地坐在一起,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白手套懂嗎?
套麻袋懂嗎?
打工人永遠都是打工人,沒有股份就不是老闆啊。
股份都是組織的,他們只能以這種方式入股了。
東風船務有調查部的入股,東方商貿自然有五豐行的入股。
這種入股包括公司入股和職工入股,真金白銀的投入,你說東方商貿能不能全品類代理軋鋼廠的商品?
東方商貿不能,其他公司也不能!
所以今天談判的重點不在於東方商貿,而是五豐行和軋鋼廠之間的合作。
這種合作好不好談?
很好談的,內地的計劃經濟模式,以及兩家公對公的談判限制太多了,可談的餘地反倒是很少了。
罐頭廠,按照出資比例,以及經濟模式限制,軋鋼廠提供包括地皮、機械、原材料供應鏈、工人等等,佔股71%,五豐行提供銷售渠道、建設資金以及管理等,佔股29%。
酒廠的出資比例一樣,但五豐行提供釀酒配方,釀酒技術工人,以及專營經銷權等因素,軋鋼廠佔股56%,五豐行佔股44%。
這個沒法談,軋鋼廠現在搞不定佩服和技術工人,更搞不定專營權,這是技術和商業壁壘。
就拿茅臺酒配方為例,五豐行可以提供全套的酒菌培養技術,軋鋼廠自己搞就不行。
五豐行可以把茅臺酒(京產)賣出去,軋鋼廠就不行。
沒有道理可講!
如果不是經濟體制限制,說不定連56%都拿不到呢,人家自己建廠也行的。
當然了,軋鋼廠不能這,不能那的,五豐行在內地也有很多限制的。
大家坐在一起談,是有很深的談判基礎的。
如果不深,五豐行也不能考慮這麼長時間,最後還是在交易會上選擇了軋鋼廠呢。
軋鋼廠可是重工業企業啊,找誰合作也不能找他們啊。
內地的食品企業有很多,可合作基礎不是簡單幾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要有合作意願的,沒有東方商貿的代表坐在這裡,五豐行也不會這麼的認真了。
可以這麼說,他們談到了哪個合作,都繞不開東方商貿這個檻。
最後的多功能食品加工廠的討論就熱烈多了,這不是軋鋼廠單方面的對外輸出,而是代加工。
也就是說,五豐行提供加工要求和配方,軋鋼廠代為生產加工。
這個工廠五豐行不入股,但給付代加工費用。
跟酒廠和罐頭廠不同,軋鋼廠都有能力自己開展加工的業務五豐行自然是要考慮內地市場的。
但在對外食品加工方面,他們也是有著迫切代加工需要的。
在港加工的費用太高了,如果直接從內地代加工,到港貼牌,就意味著加工費用直接打下來了。
同行對比,利潤高了,促銷的空間也大了,面對競爭的能力強了。
所以,多功能食品加工廠就是五豐行在酒廠和罐頭廠上做出讓步的談判籌碼。
要遵照五豐行的要求建設食品加工廠,就意味著投資給別人打工。
如果五豐行沒有提供充足的訂單,多功能食品加工廠將面臨庫存積壓、人員開支、成本消耗的風險。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那這個代加工做不做?
當然要做,無論是在場的李懷德,還是從外商談判桌臨時走過來的景玉農都點頭支援了李學武的決定。
而李學武在談判過程中,不僅僅要求代工食品,還要求透過東方商貿代工其他商品,可以包括電子產業和五金加工產業。
這個就有很多可以談的了。
五豐行不介意幫助東方商貿涉及到這種代加工業務,誰怕自己投資的公司咬手啊。
合作意向敲定,接下來要談的細節就太多太多了。
無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