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吃吧,他說不定啥時候回了”。
“知道了”
於麗應了一聲,將要洗的菜交給出來幫忙的老六,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便往出走。
出了外院屏門,往垂花門走的時候正趕上秦淮茹進來,兩人算走了一對臉。
還是秦淮茹主動說的話,問了於麗這是幹啥去。
於麗笑著道:“還正想問你呢,廠裡又開啥會,學武他們是不是要晚回來?”
“可不是咋地~”
秦淮茹笑著說道:“兩場會,大的是辦公會,有幹部任命,小的是讜組會,他不參加,晚不了”。
於麗看了看她手裡拎著的包和麵口袋道:“你不是剛回來嘛?”
“這不是買它去了嘛”
秦淮茹示意了西院,一邊跟著於麗往院裡走,一邊說道:“剛跟西院存了車子,馬不停蹄地又去了旁邊的供銷社,家裡孩子惦記好長時間的餡餅了,明天休班”。
說完拉了拉於麗道:“晚上來家裡吃唄,韭菜雞蛋餡的”。
“拉倒吧,我怕你家大媽寒磣我”
於麗跟秦淮茹開了個玩笑,在李家門前站住了腳,示意了一下道:“柱子讓我跟家裡說一下,晚上去倒座房吃”。
說完又笑著點了點秦淮茹手裡的面口袋,道:“你家吃餡餅,我可就不叫你了啊”。
“德行~”
秦淮茹笑著嗔了她一句,兩人說著話的工夫就分開了。
知道於麗跟李家幾個老的處得好,她羨慕不來,也做不到那一點,讓她婆婆知道她去李家賣好,非把房子捅個窟窿不可。
兩人進院的時候就瞧見三大爺家門口“擺攤”呢,閆家幾口人正跟門口糊火柴盒。
因為閆解放在,秦淮茹只當跟於麗說話,沒往那邊瞅,就當沒看見。
等她進了三門了,閆家那邊三大媽才撇嘴道:“才過幾天好日子啊,飄的腚都擰起來了”。
這話說完便被閆富貴瞪了一眼,示意了低頭不語的大兒媳,以及同樣低頭的老二,又才沒好氣地說道:“做飯怯!”
什麼叫一家之主,能掙錢的就是一家之主,閆富貴拿工資,三大媽就得聽喝。
讓她做飯,她就得做飯去,不讓她管秦淮茹的腚,她就沒法說。
秦淮茹才不在乎閆家人的看法呢,她今天就是高興。
年中會議調整的不僅僅是幹部,還有臨時幹部的調整。
比如秦淮茹和張松英這樣以工代乾的人員,也在這一次的調整範圍內。
其實調整的不是崗位,而是身份,秦淮茹和張松英在大會發布決定後,公示期十天到今天為止,她們兩個正式確定了幹部崗。
兩人提前轉崗有李學武的影響,但卻很小,主要還是兩人的工作確實很出色。
半年時間不到,把招待所從髒、破、爛,改變成了現在的高、大、上,自然深得各位領導的認同。
甭管她們以前是什麼崗位,現在做的好,有人提,那就能轉。
張松英還能忍得住,畢竟當幹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感覺高興和滿足而已。
秦淮茹不一樣,她是從農村姑娘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誰能理解她的辛苦。
農村姑娘嫁進城是一難。
丈夫沒了接班又是一難。
臨時工轉正式雙是一難
有機會以工代幹叒是一難。
以工代幹摘帽子叕是一難。
難上加難。
天知道她為了今天的好生活付出了什麼,又有誰能理解她內心深處忍不住都要迸發出來的喜悅呢。
就連孩子們嘴裡唸叨了好久的餡餅她都決定捨得一把,今天必須要小小的慶祝一下。
今兒是週六,今晚院裡的飯吃的都晚,累了一週了,一定要吃點好的。
當然了,這是有條件的人家,說吃點好的也僅僅是頓麵食,或者飯菜裡面有那麼一點葷腥。
一大爺家裡自然是不缺這個條件的,不過他們老兩口都節約慣了的,平日裡也不見吃啥好的。
倒是今天對門賈家,可算是又心急又跳腳。
心急的是孩子們,等著媽媽買麵粉回來烙餡餅呢。
跳腳的是賈張氏,一早出門的時候秦淮茹就說了,今天是公示期的最後一天,熬過去了就真的得償所願了。
賈張氏今天特意去市場排隊買的韭菜,就等著晚上聽秦淮茹說通過了的訊息。
雖然知道九天都成了,不會在最後一天出問題的,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唸叨著。
就連平日裡少不了的糊火柴盒都不做了,手裡一邊捋著韭菜,一便往門口張望著。
還沒等她看清楚呢,就見棒梗嗷呶一嗓子從凳子上蹦了下來,快步跑出去一把抱住了母親。
秦淮茹見著兒子出來也高興,笑著掐了他一把,又摸了摸兩個閨女的頭髮。
被棒梗搶了手裡的面袋,又被小當接了手裡的皮包,秦淮茹抬起頭看向帶著老花鏡,手裡捏著一把韭菜站在門口的婆婆。
“媽”
“哎~”
-----------------
“到底什麼會啊,開到這麼晚!”
李學武他們剛到西院,車還沒滅火呢,站在西院門口跟小子們正扯淡的傻柱便對李學武問了一嗓子。
“就是個辦公會,書記多講了幾句”
當然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傻柱說廠裡開了什麼會。
他要是站在這說,院裡人都知道了,那成什麼了。
小燕從老太太手裡接了李姝,一邊逗著一邊往院裡走,同時還對著寒暄的李學武提醒道:“劉嬸她們都在倒座房呢”。
李學武都沒來得及跟小燕應一聲,就同沈國棟和傻柱幾人說笑了起來。
當然不是簡單的辦公會,什麼人事任命會拖到晚上來開啊。
先開大會,再開小會,這種安排本身就不正常,結合這幾天的情況,嗅覺敏感的人已經能發現不對頭了。
怎麼可能對了頭,廠領導一個沒走,現在都還在廠裡還讜組會呢,李學武估摸著得往半夜看去了。
這事兒要說起來還是上週發生的呢,二十號,京城這邊兩個單位整體大換風,剛剛吹到軋鋼廠。
這個時候單位換風也是正常的,關鍵是這兩個單位剛換完沒多久啊,不到兩個月。
再加上二十二號的那份補充通知,結合這一週以來工作組的變化,廠裡自然是要對接下來的工作方向做出調整的。
風向變了,態度就變了,做事的方式和方法就得變。
檔案上說放緩,可實際工作上要的急,外部環境增溫嚴重,執掌軋鋼廠風舵的楊元松和楊鳳山現在也有點懵。
沒辦法不懵,不僅僅是他們懵,全都懵。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