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街,後來成了文化產業一條街,現在又成了小崽子一條街。
從街區整體上來看,還能察覺出一絲以前留下的痕跡,不過基本上也都被禍禍的差不多了。
現在老彪子嘴裡的各個門派都願意在這邊立個場子當根據地,證明自己的組織在這四九層還有幾分顏面。
大街上的小崽子們亂躥,因為道行樹高大遮陰,也不怕太陽曬著。
老彪子來東風這邊純屬扯閒蛋,去樓裡轉了一圈,問清楚了庫房裡也沒啥好玩意兒,便也就出了門。
因為兩處院子離著不遠,老彪子也沒騎車子,甩著手裡的鑰匙就進了以前黃河派的院門。
“噓~幹啥的?”
他進院後還沒等走幾步呢,便見著門口閃出來一個人,微微昂著下巴打量著他。
而院裡大樹底下襬放的一排腳踏車上又下來幾個小年輕。
剛才進院的時候這些小年輕就見著老彪子了,不過他們正叼著菸捲聊天打屁呢,也沒在乎老彪子。
這會兒見著門裡的組長過問了,便也都扔了菸頭圍了過來。
老彪子詫異地看了幾人一眼,隨後遲疑著問道:“你們是……?”
門口站著的那人微微一皺眉,再次開口問道:“你是誰?找誰?這裡不是你隨便進的”。
“哦?”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轉頭仔細打量了一眼門廳立柱上掛著的油漆還特麼沒幹的牌子。
隨後指了指白底黑字的牌子對著門廳裡站著那青年問道:“這……這是換幫派了?”
他這話一問完,門廳裡站著的那青年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了那邊圍過來的小年輕們說道:“教教他這裡是啥地方,不是菜市場”。
說完這青年就要轉身進屋,而圍上來的小年輕們一個個的耷拉著眼皮,沒一個好模樣的。
老彪子這戶兒卻是故作慌張地說道:“我是來搞經濟的,跟以前的黃毛子約好了的……”
“黃毛?”
都已經一條腿邁步進屋的青年又轉回了身子,挑著眉毛打量了老彪子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
老彪子很識趣地往前走了幾步,輕聲說道:“他說倉庫裡有些“收繳”上來的東西讓我給處理了,還說想要一些鋼管和海魂衫”。
說完又有些茫然地看了這幾人一眼,好像措手不及的模樣。
站在門口的青年意外地歪著脖子看了看老彪子,問道:“你還能搞到這些東西?”
“呵呵,專業廢品回收,廢舊商品再利用”
老彪子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上面還蓋著章呢。
回收站的公章就在他手裡,這證件還不是想咋弄就咋弄嘛。
青年卻是不知道他這種情況,見他是公家的人,便也就信了他,將證件重新遞給了老彪子。
“鋼管和海魂衫咋回事?”
見老彪子還茫然地看著他,有些倨傲地解釋道:“你說的那個黃毛子已經撤了,我們對他們那個組織完成了整頓和清理”。
“說白了就是沒了!”
青年解釋完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好像很牛逼的樣子。
看著老彪子的表情,又問道:“你跟那個黃毛子認識?”
“認識~”
老彪子很坦然地點頭應了,也不顧對方眯起來的眼睛,示意了周圍的院子道:“這條街上的人我都認識,他們的收繳都是我給處理的”。
青年詫異地看了老彪子一眼,隨即對著臺階下的小年輕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個小年輕不聲不響地退出了院子,往對面跑去。
而老彪子見著也當沒看見,繼續跟這青年介紹著自己的業務範圍。
什麼特麼認識不認識的,什麼特麼感情不感情的,送一個黃銅葫蘆就有感情了?
老彪子還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啥的?那些繳獲都是怎麼來的!
他是心疼這個點兒呢,黃毛子走了,他最少損失幾千塊。
老彪子火真的是很大,可惜他沒有坤哥的本事,身邊沒有肩膀給他按。
跑出去的小崽子很快又回來了,動作很隱蔽地跟臺階上的青年點了點頭。
那青年這會兒再聽老彪子的話也有了認真的神情,不再是剛才那樣的吊兒郎當了。
“黃毛子跟你訂的東西我要了”
青年無所謂地說道:“你剛才說的臂力器還有訓練褲啥的幫我搞一些來”。
說完撓了撓腦袋,又補充道:“庫房裡已經空了,你等我幾天,我籌備一下糧草”。
“不急,我就在這條街上混,隨叫隨到”
老彪子笑了笑,隨後指了指門外道:“既然沒啥事我就走了”。
青年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這樣的人他也聽說過,真正遇到了自然不會得罪了。
沒必要,這樣的人就像附著在自己這些人身上的水蛭,沒他換不了血,有他還覺得疼,相互依存的關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得罪這樣的人就等於把這一條街的人都得罪了,欺負他一個更顯得自己等人沒能耐了。
老彪子在這些人的注視下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那個……問一下,你們這個幫派叫什麼?幫主是誰?”
“噗~”
門裡站著的青年聽見他這麼說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使勁舔了舔嘴唇這才無語地看了老彪子一眼,道:“長城,我是這的負責人,高小天”。
“呵呵,挺好”
老彪子笑著比劃了一個走形的美式軍禮,隨後說道:“我叫彪子!”
說完打量了新的長城派說道:“挺好,保衛長城和保衛黃河一樣重要”。
青年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這是個四六不懂的文盲了,這黃河和長城能是一回事兒嘛,代表的意義也不同啊。
在這個時候,能這麼說的,還能在這條街遊刃有餘的,不是正治高手就是啥也不懂的搬運工了。
前者他自詡眼力不差,絕對不會認錯一個有思想有組織的人。
像是這個彪子,恐怕真的就是個彪子了。
不過這青年有心跟他相處,便也就多說了兩句,隔著牆頭笑著解釋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工安十七中出身,說長城代表的就是我們的出身”
老彪子笑了笑說道:“這我知道了,我們交道口就有治安大隊和分局呢”。
“呵呵~”
這青年見老彪子理解了,便也就輕笑了一聲,說道:“巧了不是,你說的那個分局裡大多數人的孩子都在十七中,大多數也都在我們這”。
老彪子笑著撓了撓腦袋,說道:“我不太懂你們這個幫派是怎麼劃分人的”。
說完抿了抿嘴,示意了隔壁的東風派,表示他要走了。
高小天笑了笑,衝著老彪子的背影喊道:“到時候多準備些酒,好酒!”
老彪子聽見了,笑著回頭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高小天看著老彪子進了東風那邊的院,又看著老彪子親密地跟那邊的人打鬧,這才將眯著的眼睛挑了挑。
突然出現的人,總是給他一種錯然感,所以眼見為實的好。
轉回身又跟剛才出去打聽訊息那個小崽子多問了兩句,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不可能是奔著他們來的,他們也是才接手這邊的房子,而這人都在這條街混了好長時間了。
除非是能掐會算的,否則怎麼會知道他們會來這裡。
就算是能掐會算他們也不怕,他們打的就是這些人。
老彪子自然也是看出了那個叫高小天的心中對他有懷疑,所以也就是閒聊兩句,並沒有多說。
即便是說了十七中的關係,那也是高小天自己說的。
老彪子還不知道他們是十七中的?還不知道他們是分局的關係?
早在老三這邊打聽好了,就是奔著他們來的。
為啥在東風這邊打個站啊?
就是要給他們一個錯覺,一會兒他走了該有人來這邊打聽關於他的事了。
而長城的人也會問東風的人自己有沒有故意打聽這邊,如果沒有,就證明他不是奔著這邊來的。
查到東風還能查到老三那兒去?
即便是查到了還能怎麼著,他又不是奔著誰去的,網撒開誰能知道他想幹啥。
本身就在這邊混的,比他們來的還早呢,總不至於懷疑到他的身上。
可老彪子就是奔著賴山川去的,一個成功的父親背後總有一個支腿拉胯的兒子。
不用懷疑這個時候中學生對熱鬧的喜愛,李雪那樣的孩子少見,多是換上板綠,跟著同學們去玩鬧的。
喊喊口號,亮亮出身,高人一等,天天都很爽。
賴山川的資料不難搞,都是同一個系統的,誰還不知道誰的。
有心算無心,你抽我釜底的薪,我抽你釜底的薪,互相傷害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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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跟老彪子交代完他就不管這件事了,賴山川的東西不會大了,擾襲戰術而已,逼迫他就範呢。
賴山川也知道李學武是有背景的人,真給他整雞眼了也是要有麻煩的。
不過這個時候是非常時期,很多有身份的人都選擇了躲避出去,或者銷聲匿跡低調了下來。
他想過了,李學武一時半會不會動用特殊關係,對他來說不太值得,又是職場上的關係,沒必要大動干戈,反而會顯得李學武沒能力。
所以他就是要鈍刀子剌李學武,讓李學武難受,進而跟他妥協。
又不是現在就拿了他的治安大隊,只是安排一些人而已,有什麼難的。
職場的藝術不就是妥協嘛。
李學武也看出賴山川的意思了,所以這種人不能輕易的動,一次就給他整老實兒的,捏住他七寸,鎖住他的脖兒。
下午沒啥時間了,順道在治安大隊坐了一會兒等下班,沈放跟李學武打聽了一下做檢查的事,李學武也沒跟他詳細說。
倒是分局那邊有了些變動,好多幹部進行了調整,高震說是有可能要在年底變動了,去市裡,鄭富華沒什麼訊息。
李學武沒關注這個,跟沈放問了問上面關於治安大隊的安排和想法。
沈放挑了挑眉頭反問道:“你希望上面用到咱們?天天這麼閒著不好嘛?”
“我想閒一輩子,平平安安,可能嗎?”
李學武懟了沈放一句,隨後說道:“我想了,這一陣沒咱們的任務才是好事呢,平穩過渡才是真的有福氣了”。
“你算的就這麼準?”
沈放狐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問道:“你怎麼就知道咱們能過渡?”
“以前不敢確定,但現在嘛~~~”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百分之九十九吧”。
說完敲了敲桌面,示意沈放點完了煙把打火機放回來。
怎麼一個個的都有順人家打火機的臭毛病呢!
沈放也不在意李學武的表情,自然地把打火機放回了桌面上,示意李學武繼續說。
李學武則是伸手拿回了打火機,繼續解釋道:“以前的人不是治安大隊固定的人,自然心裡沒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說完又指了指窗外的方向,看著沈放問道:“衛戍能安排他們在這安營紮寨,你覺得是要他們幹啥的?”
沈放抽了一口煙挑眉道:“我問你呢,我要是知道還能輪到你爬我頭上去?”
“甭廢話,趕緊說!”
“呵~”
李學武看了一眼放肆的沈放,說道:“這個問題就留給你慢慢想吧,算是你今天的家庭作業”。
說完站起身,拿了桌上的手包示意了門外邊走邊說道:“下班了,回家了”。
“艹!”
沈放扯了扯嘴角,看了手上的時間一眼,對著已經走到窗外的李學武喊道:“還有五分鐘呢,再聊五分鐘的唄”。
“不了,你的思想太落後了,多學習吧”
李學武的嘲諷飄進屋,沈放再想還回去的時候卻是無奈的發現李學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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