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有樸實的一面,都有個公心,所以制度的實施和推行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見到大勢如此,更都是避其鋒芒,收斂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只要上面的制度抓的嚴,那麼下面的人就一定不敢亂伸手。
下面的人也是看著上面的人做事,從沒有過下面出了事,上面能跑掉的情況。
下面的人想拿他得最先想跟誰一起拿,拿了會被誰發現,要送給誰,一層連著一層,出了事都是一大串。
鄧之望為啥要弄死自己的司機,為啥他在軋鋼廠交代完還要帶走繼續審,這麼長時間都沒個訊息,原因就在於此。
當然了,劉嵐從箱子裡抓一把葡萄給孩子是不好的,但也到不了一定的層面。
秦淮茹從辦公室裡出來便看見了,待裝卸的工人走了,這才找了機會對著劉嵐笑著說道:“不給他,嘴饞的很”。
“小孩子嘛,哪有不好吃的”
劉嵐笑了笑,說道:“我們家那幾個也是這樣,總要吃的”。
說完示意了銷售服務部問道:“就著方便,你不往家買點?可比市面上的便宜,還不用票,怪合適的”。
“是,正想著下班買點兒呢”
秦淮茹笑著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道:“今天傅林芳第一次值夜班,你多帶著她點啊,別出了事”。
“放心吧,能出啥事兒”
劉嵐笑著跟秦淮茹擠了一下眼睛,道:“有我呢,收拾收拾趕緊下班吧”。
“哎,你忙吧”
秦淮茹笑著看了劉嵐進大廳,這才出了來,叫了棒梗準備回家了。
傅林芳這幾天都在招待所學習來著,上手很快,到底是大學生,做這個算是屈才了。
今天晚上本來是她帶著傅林芳值夜班的,但傅林芳知道她今天應該休,便說了自己能上夜班。
就這麼著,秦淮茹見也沒啥事,便跟劉嵐交代一嘴,讓她也幫忙照應著點。
劉嵐看著對傅林芳倒是沒啥個意見,傅林芳的這個副所長也不是升的,是級別能有的,只不過是李學武說了話,疏通了關係給安排的。
雖然她不知道李學武為啥要幫傅林芳,但她是不在意這個的,本身的條件在這擺著呢,李懷德在招待所的影響力還要隔著李學武呢。
再說李懷德對她也就是個心意,不可能讓她再往上進步了,不然就是累贅了。
跟秦淮茹不一樣,秦淮茹和張松英組合在一起是真的能拿起事兒來,真能把招待所管理好。
什麼事情都是要拿成績說話,做出來了,那說話也是硬氣。
秦淮茹叫了棒梗回來,給兒子洗了臉和手,叮囑他以後不要再跟招待所這邊要吃的,否則一定捱打。
棒梗也知道母親是面子,不想他在這邊圍著要吃的,更不想他藉著母親的關係丟人。
這會兒倒是想的明白,順從地點了頭,問道:“媽,你收的那包炮藥呢?”
“扔了,幹啥?”
秦淮茹剛教育完兒子,看著他聽話,心氣剛順,見著兒子又問起這個,沒好氣的問道:“你還想著炸魚啊?!”
“哪能啊~”
棒梗皺眉道:“可那是我用四顆雞蛋跟閆解放換的,扔了多可惜”。
說完對著母親解釋道:“炮藥我沒用,得跟他把雞蛋要回來去”。
“早進了狗肚子裡了”
秦淮茹推了車子,見著張松英出來了,便跟兒子說道:“你沒見著他昨天屁顛屁顛地端著雞蛋往他嫂子那屋去啊?”
說到這,秦淮茹扯了扯嘴角,不滿地看了兒子一眼道:“我就說他跟哪兒掏噔來的雞蛋,敢情是從你這啊,你可真不讓我省心!”
“那……那我不虧死了嘛!”
棒梗皺著臉,滿臉氣憤地說道:“都怪他忽悠我,說這玩意兒炸魚厲害”。
“媽!你把炮藥給我!”
棒梗咬著牙,看著母親狠聲說道:“回去我就跟閆解放要雞蛋去,他要是不給,我就點著了扔他家裡聽個響!”
“去!你這倒黴孩子!沒完了是不是!”
秦淮茹生氣地點了點兒子的大腦袋,訓斥道:“你武叔說的話都白說了是吧!”
“沒有~”
棒梗見母親這麼說,只能生著悶氣地跳上了母親的車子,嘴裡嘟嘟囔囔地說道:“你等著的,我要不是……”
秦淮茹懶得搭理他,見著張松英推了車子過來,便問道:“都交代好了?”
“好了,都帶幾天了,晚上就餐廳和服務部的事,沒啥”
張松英解釋著,看了一眼車子後座上的棒梗,問道:“咋了這是?大氣包似的”。
“短打了唄”
秦淮茹瞥了車後面的兒子一眼,跟著張松英一起推了車子往出走。
廠裡的馬路上是不能騎車子的,廠裡工人的車子都是停靠在大門口附近的腳踏車存放處。
似是招待所這種獨立的服務部門,或者分廠的人會把車子停在單位,為的是不在上下班的時間騎。
軋鋼廠上下班時間路上的人最多,騎車特別不方便,中間是給廠裡的汽車行駛的,路兩邊都是人,也騎不開。
這個時候可沒有後世一個老頭、老太太騎著車子在馬路中間晃悠,後面堵著一大堆汽車的時候。
這樣的不被打死,也被罵死了。
兩人推著車子從小路抄近道到了辦公區,來到保衛樓的門口停了車子。
棒梗看了一眼保衛樓,問向母親道:“媽,咱來這幹啥?”
他心裡還想著炸藥的事兒呢,一見保衛樓他的腿有些打哆嗦。
秦淮茹懶得搭理他,支好了車子便往門廳走。
棒梗膽子這會兒倒是小了,可眼睛尖了,從下班的人群裡見著一個人,笑著招呼了一聲:“小姑!”
李雪從主辦公樓裡出來,同大家一樣往出走,只不過她的方向是奔著保衛樓的,下午的時候二哥叮囑她下班來這邊找他。
聽見棒梗的招呼,李雪也是見著了秦淮茹,以及秦淮茹身邊的張松英。
她在招待所待了一上午,對張松英倒是認識的,這會兒走過來微笑著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棒梗羨慕地看著李雪,問道:“小姑你是在這上班了嗎?”
“去,瞎打聽啥,跟欠兒登似的!”
秦淮茹訓了兒子一句,同李雪一起往樓裡走了進去。
這會兒正趕上下班點兒,樓梯上陸陸續續的有人下來,見著秦淮茹幾人來也沒人注意。
誰會注意一個已經習以為常出現,又在記憶中深刻印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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