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李學武,就等著工作組的東風了。
只要他們敢說話,那李學武就敢“移花接木”“掛羊頭賣狗肉”。
反正都有人背鍋,玩唄,李學武還能怕了他們?
只怕到時候楊元松不讓,別人不知道,楊元松和楊鳳山這倆人還能不知道李學武是個啥德行?
膽子大的都敢掀翻副廠長,要是依了工作組的勢,別不是把廠裡的領導按個收拾一個遍吧。
李學武自己也估摸著,他這計劃行不了,在楊元松和楊鳳山那就得被卡住,這倆人在工作組那邊一說,準露餡兒。
可這也防住了小人作祟,少給保衛處添麻煩了。
昨天眼瞅著那幾個人的眼裡沒好下水,說不定拿他當二傻子逗呢。
給個餑餑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想讓李學武的保衛處給他們幹先鋒,打頭陣呢。
等事了他們一走,李學武就成了軋鋼廠的臭狗屎了,誰還管他的死活啊。
所以他們在準備利用李學武的時候,李學武都在心裡給他們判了結局。
就他們這樣的,李學武逗著李懷德都能把他們屎給玩出來。
工作組了不起啊,李學武還是跟傻柱的那句話,只要這軋鋼廠還是工人當家做主,這天就變不了。
還別說,這一上午就真如於德才所說,大小會議不斷,光是要求李學武參會的就有好幾個。
李學武也是很配合,哪個讓去就去那個,但也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問到他了,也就守著保衛處講點兒實際的。
雖然很低調,但給參會的那些工作組成員的印象很好,很實幹的青年幹部。
中午,李學武讓人往辦公區、生產區、生活區等等位置巡查了一遍,得到的反饋是,影響基本控制住了,尤其是生產區,已經恢復了生產秩序。
中午飯過後,李學武拉著鄺玉生問了問,到底這工作組出了什麼高招兒,一天一宿的時間就把問題解決了。
鄺玉生的臉色也是很古怪,看著李學武低聲說道:“一個字,狠”。
“啥玩意?”
李學武吊了吊眼睛,打量了鄺玉生一眼,問道:“那你以前就不狠嘍?”
“嗯~我?我可沒這狠心腸!”
鄺玉生拉了拉李學武,對著他講道:“知道怎麼談的嘛?”
“說說”
李學武轉頭看了一圈兒,這會兒周圍也沒人,他也是把煙掏出來了。
鄺玉生叼了煙,看了李學武一眼,道:“昨晚你沒在這吧?”
說完看了身後的招待所一眼,對著李學武說道:“王敬章在這了”。
“是嘛”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我看大家都走了,我也就走了”。
“年輕了不是”
鄺玉生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哼一聲,道:“要不說你,年輕,就沒有這老同志正治經驗豐富,瞧瞧人家,嘿,差點兒進房間給搓澡去”。
“噗嗤~”
李學武正叼著煙準備點呢,聽著鄺玉生說,一想到這畫面,差點把煙當子彈給噴出去。
鄺玉生也是閒逗屁,吊著眼睛說道:“我算是長了見識了,這軋鋼廠啊,論溜鬚拍馬,徐斯年都得往後站,人家是第一”。
“嗯,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點了煙,抽了一口,想到王敬章,好像也真是能做出這個的主兒。
“你沒見著更噁心的呢,嘖嘖~”
鄺玉生咧了咧嘴,看了身後一眼,隨後繼續道:“晚上,工作組找基層幹部談話,你猜這孫子怎麼說的?”
“嗯”
李學武抬了抬眼皮,給鄺玉生捧了哏,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鄺玉生撇著嘴不屑地說道:“這孫子嚇唬人家,說要是再鬧,工作組直接就能開除他工人身份”。
“不僅是他的!”
鄺玉生滿臉嫌棄地說道:“還說要他全家都別想進軋鋼廠的大門了,你說他損不損”。
“呵~這不是……”
李學武給鄺玉生起了個話頭,並沒有往下說。
“可不就是二鬼子嘛”
鄺玉生也知道李學武想說什麼,撇嘴道:“要不我剛才在飯桌上說呢,也就是生不逢時,要是擱頭二十年,說不定咱得叫人家翻譯官不是”。
“呵呵呵,你也是損~”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鄺玉生,隨後開口道:“我說的嘛,你跟飯桌上叨咕啥呢,我看那邊臉色都特麼成豬肝了”。
“呵,我沒抽他都不錯了”
鄺玉生髮狠道:“丫的嚇唬我們車間裡的小孩兒,說讓他咬誰誰誰,還特麼慫恿小孩兒找證據去,碼的,頂不是個東西了”。
李學武聽到這裡眯了眯眼睛,就說的嘛,鄺玉生繞了一大圈子,跟這等著自己呢。
敢情是特麼王敬章衝著李懷德去了,但不是直接去的,拐了個彎兒,準備借刀殺人,讓生產管理處扛雷。
他也是沒想到,這老鄺看著粗野,實際上也是個心細的人,還能上這個當?
跟自己叨咕這個,還不是撇清了自己,等以後出了事兒,別讓李懷德找他嘛。
現在誰不知道調查組是楊鳳山請來的,為的就是平息廠裡的鬧劇,將幾個專案平穩進行下去嘛。
可這些人摟草打兔子,眼瞅著是不願意就這麼來當長工的,說不上瞄準啥了。
處長的位置就不低了,搞下來兩個,搭配一個副廠長,好像夠來一趟的了。
別看現在廠裡恢復了生產工作秩序,指不定多少人罵楊鳳山的娘呢。
內部矛盾怎麼鬧都是沒問題的,出不了大事兒,但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楊鳳山這廠長真是要當到頭了。
李學武也是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麼幹,並且乾的這麼絕。
要是拉大領導來站臺,這個李學武理解,機關慣用伎倆嘛。
但要說把權力外接,請上面的人下來主持工作,這還是頭一次見著。
無論是聯合企業的工地,或者是居民區的工地,或者是生產車間,出現事情都是正常的,誰讓就趕上這個時候,趕上這個形勢了呢。
李學武都能勸著鄺玉生正確地引導輿論和導向,逐個談話表明立場,他楊鳳山怎麼敢一刀切的。
現在是消停了,李懷德不敢鬧了,兩個專案都可以研究復工了,廠車間也沒了搗亂的了,可特麼人心也散了。
只看以前,不說別的,聶成林、景玉農一定是支援他的,書記在明面上也從來沒給他添過堵。
導致薛直夫,包括谷維潔在內都沒有針對過他。
這也是李懷德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得償所願的原因。
可你看現在呢?
最起碼的,工作組來了,書記的地位被動了,為啥昨天晚上工作組去招待所,作為班長的楊元松沒有出面啊?
現在不用想了,薛直夫和谷維潔絕對不會再支援他了,就衝著讜委的天然勢力都不會支援他。
再看廠辦這邊,景玉農可算是起來了,因為她等的東風來了。
可她踩著風要起來了,還管你楊鳳山是誰嗎?
要謝也得是謝工作組給的東風啊,還能謝你楊鳳山給的絆子啊?
恐怕只有聶成林會支援他了,但現在生產管理處出事兒,聶成林自顧不暇,就算是支援,還能有多少?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李學武聽到這就知道,李懷德的機會來了。
雖然現在工作組是來找他麻煩的,但廠裡的工人被他們推向了李懷德的那一邊。
尤其是配合李懷德前面宣傳的,要清明正治,理清機關,完善管理,提升工人福利。
在具體的工作上,李懷德更是慫恿張國祁在聯合企業專案上亂開支票。
現在又有了居民區專案,張國祁更有的吹了。
現在李學武都不敢著張國祁的邊兒,他怕有一天李懷德坐穩了,那些人討要“封賞”的時候李懷德拿不出,最後只能拿張國祁祭天,雷劈下來崩他一身血。
有的時候給你太多了,他都拿不出來了,就是你最危險的時候。
聰明的做法就是李學武這樣的,看著好用,用著不好,不用不行,不行也得行。
李學武一眼看到底兒,鄺玉生看不了那麼遠,但他能看見近處的。
抽了一口煙,看著李學武說道:“咱汽車整備的專案又來麻煩了”。
說完皺著眉頭說道:“上午聶副廠長找我談話,說是要我們斷了這個專案,保證現有專案的正常生產秩序”。
“是嘛~這……要不就斷了吧,也許聶副廠長說的對”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你們處是咱們廠的關鍵處室,掌握著咱們廠的命脈,不能因噎廢食,影響了廠立專案的生產進度啊”。
“這要是斷了,工人們的補貼怎麼辦啊!”
鄺玉生皺眉道:“且不說這個,我們處都是超額完成生產任務的啊,汽車整備專案也是工人自己加班來做的,跟特麼正式專案有個毛的關係!”
“我看啊!還是衝著我來的!”
李學武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連累了你們,若是這個專案由你們自己主持,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李學武頗為“綠茶”的拍了拍鄺玉生的胳膊勸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是你主管領導,總不好擰著來,沒必要,因為這麼點兒補貼影響了你的進步就麻煩了”。
鄺玉生被李學武說的好沒面子啊,聽著李學武是勸說自己的話,可仔細一琢磨,還不就是他慫嘛。
為了自己的進步,甘願放棄同志們的補貼機遇,這話要是傳出去,他甭回車間了,回去也是被同志們磕磣死。
“你還就別勸我!”
鄺玉生也是來勁了,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你甭管了,我們車間絕對保證不會耽誤汽車整備的進度,只有多幹的,沒有少乾的”。
“哎~哎~老鄺,你別這樣,不值得”
李學武將煙遞到嘴邊叼了,伸手去拉鄺玉生,嘴裡勸道:“你現在可是揹著處分呢,別耍橫啊,他可是副廠長”。
“我管那個呢,我是安全生產管理處的一把手,處裡我說了算”
鄺玉生對著李學武擺了擺手,道:“行了,你甭管了,這件事就這麼著,你知道就行了”。
“你注意著點~”
李學武看著鄺玉生走了,還像模像樣地叮囑了一聲,見人走遠了,這才狐狸似的眯著眼睛從嘴上夾了香菸下來。
“嘶~老鄺被勸了,老夏跑哪兒去了?”
他也是真損,剛攛掇完鄺玉生就想起夏中全來了,恨不得給聶成林來一個釜底抽薪,讓他主管的兩個處室都失陷,成光桿莊稼。
李學武算計聶成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兩人從第一天見著就不對眼。
聶成林更是幾次在辦公會上明確表示了對李學武任用的保守態度。
不是聶成林跟李學武有新仇,也不是跟李學武有舊恨,而是就看不慣非生產部門的幹部年紀輕輕的就身居高位。
他還是老舊思想,覺得軋鋼廠沒了設計處,沒了生產管理處就得黃攤子,別的處室都是為這兩個處室服務的。
而在幹部任用上,更應該優先考慮這兩個處室的幹部,因為他們付出的更多,也更“根正苗紅”。
這種思想看著有失偏頗,但在這個時候的工廠裡,還真就是主流思想。
沒別的,車間裡上來的幹部都是工人出身,本身就是由著成分的優勢。
再有,軋鋼廠是工廠,工人不代表軋鋼廠,誰還能代表。
要說勞動模範,更應該是真抓實幹,在生產工作中產生,而不是像李學武這樣,靠著一套理論,或者發明了一種安全管理辦法就獲得。
所以說,李學武獲得勞動獎章,別人不知道有沒有意見,這聶成林意見大了去了。
勞動獎章,給了保衛處副處長,這不成大笑話了嘛。
就這話,他都沒少在內部會議上講,很是不給李學武臉面。
那得了,來吧,互相傷害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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